卫祁年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苏柔气晕过去了。
他特地过来瞧她,还把话说得那般直白,她只需示个弱,他就能找个由头带她回宫了。
可是她竟说自己住得惯!
这是一点台阶都不给他留,难不成还要他来哄着她回宫不成?
「既然你住得惯,那就继续住着吧。」
卫祁年说罢便要起身离开,我忙站起来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挑了挑眉,声音莫名变得傲娇起来:
「怎么?可是要说什么?」
「嘻嘻。」
我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
「陛下,我这刚搬来时,这边什么都没有,因此置办了许多东西……然后吧,您当时给我的银钱,我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随着卫祁年越来越黑的脸,我的声音也逐渐低了下去。
「要么……您再给点儿?」
他鄙夷地看着我,额上的青筋跳了又跳。
「陛下,府中银钱确实紧缺,姑娘本就是娇养着长大的,这边吃穿都简陋,如今人都瘦了一圈了……」
好冬青!
我在卫祈年看不到的角度,偷偷向她比了个大拇指。
又甩出帕子哭了起来:
「陛下,我原想着,不如拿些银子去做点生意,可是却亏得血本无归……这才厚着脸皮和陛下讨要……」
「姑娘!是冬青不中用!若是当初冬青学算盘时多用点心,如今府里也不至于入不敷出!」
卫祁年皱着眉头,看我和冬青一唱一和地表演了半天,终于松了口,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你那脑子也做不了什么生意,回头我再给你两个京里的铺面,你老实待在这里等人送钱来便是了!」
「多谢陛下!」
我收了眼泪,笑得灿烂且狗腿。
凌越站在门口,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心里却乱成了一团。
那个男子,是谁?
她刚刚好像哭过……鼻尖红红的,声音还哑了……
手不自觉地攥紧,凌越感觉自己快压抑不住那份不该有的心思了。
他的主子,他的姑娘。
如果他的出身能好些,他定会把她娇养起来……
哪里舍得她掉一滴泪。
狗皇帝送的庄子带别院不说,后山上更是种了满满一片海棠。
时至四月,海棠花开。
我提了一壶酒专门跑去了后山赏花。
冬青一到就开始忙活起来,又是铺褥子又是摆点心的。
我侧头看了眼在边上站得笔直的凌越。
「喝酒哪能少得了花生啊,冬青,去叫后厨给我做些花生来。不拘什么样的,越能下酒越好。」
「好,姑娘还想要吃什么?」
我歪了歪脑袋:
「再来碟子炸小鱼,记得撒上茴香粉。」
支开冬青后,我佯装看风景,一点点靠近边上的人。
「凌越,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许是我的脸凑得太近,他像是受到了惊吓,后退之余没有站稳竟往后摔去。
而我下意识地伸手拉他,结果就是连带着自己一块摔了。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