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的散文(精选23篇)


年味的散文(精选23篇)

永不消失的年味

文/董改正

每年过年,都有人感叹,年味越来越淡了。

如此感叹的,以有过乡居体验的人为甚。一进腊月,乡村就在为年打算了。首先是浆洗被子,赶着太阳好,晒被钉被。然后是腌腊味、杀年猪、打豆腐、做米面、扯布请裁缝做新衣、熬糖稀、炒米做糖、扫尘等等,整个村都是这样忙得热火朝天,年味就这样做出来了。

物质渐渐丰盛了,许多东西市场就能买到,我们不再去亲力亲为,豆腐不做了,米面去超市买了,采购简单了年的道具,气氛就渐渐冷清了。在农村,青壮年一般要到腊月底才回来;城市的市民一般要到大年三十才放假。年夜饭不再吸引大人孩子的味蕾,压岁钱只是比平日零花钱给的多点,“春晚”热闹地寂寞着,一般的朋友微信短信拜年就得了,而睡懒觉成为大年最大的馈赠,打工的、上班的、孩子们,都可以安安心心地睡到近中午。不再热衷于互访,大门半开着,电视开着,一家人看着,或是各人玩各人的手机。

正月乡村里,不再有说书的走村串户,不再有龙灯在夜里蜿蜒腾跃,不再有敲小鼓的站到门前说吉言讨赏。城市里,各处跟销售有关的地方都在打折,刘德华“恭喜发财”的歌声一年又一年,红是主色调,私家车、出租车很是忙碌。亲戚互访,在一起吃饭打牌说话,喝高的多,车车载得醉人归。几天后,便渐渐恢复了常态,该上班了,回头望一下年:唉,好累啊!灯火阑珊的落寞着,感叹着:年味没了。

年味没了吗?不是。如果你是游子,在回乡的列车上,看着那么多急切盼望回家的脸,你就体验年味;如果你懂得他们只能在家呆几天就要回城、却不计成本不怕苦累地奔赴故乡的执着,你就能体会年味;如果你看到民工夫妇全身罩着厚衣,骑着摩托车千里飞驰回家,你就能懂得,我们心里的年味就像候鸟,到了此时就要返乡;如果你看到大半个中国都在迁徙,几亿的母亲在倚门守望,几亿的孩子在等待团聚,你就能感知年味。当你回到家乡,回到亲人的身边,再比对异乡的生活,你就能感知年味。年味是我们的文化,年味在我们的血液里流淌。只是,它在改变着,而对团聚、幸福的企盼一直没变,对亲情、友情的渴盼没有改变。

难道短信拜年不好吗?难道电话问候不好吗?难道少放或不放烟花爆竹不好吗?难道不做豆腐不做炒米糖不好吗?它们是新形势下的过年新内容,更环保更低碳。年味不仅仅是锣鼓喧天的热闹,它与时俱进着,因为年也在时间里。年味在你放松的心境里,在你感悟的心尖上,在你感恩感动的泪花里,在你刷卡购物的成就感里,在你回忆的温软中,在你对年味的怀念和挑剔里。

儿童永远都不会讨论年味的浓淡。还记得《圣诞颂歌》里的史曲先生吗?因为爱的冷漠,他对圣诞节里人群的欢乐无法理解。保持童心,保持敏感,保持对美好的信任和期待,年味就永远都在。因为在物质丰盛的今天,年味更加接近了它的本质:爱和被爱,感恩和感动。

闲话年味

文/苏禾

过了元旦,农历新年越来越近了,处处年味就渐渐地浓了起来。在城市的公交地铁、汽车里挤满了人,明显比来时多多了。商场、超市忙于采购年货的也是人头挤挤。尤其是各个地方的火车站、长途汽车站,更是成千上万的人拥挤着,都要抡在大年三十前赶回家,团圆过大年。这是人们对家、对故土年味的一种眷恋。

你要问到底什么是年味呢?我想了半天,觉得年味就是一种氛围。“过年”就是辞旧迎新,告别过去,面向未来。这个时刻,人们将生活和理想融合在一起,把生活理想化,把理想生活化。把对生活的美好期盼,全释放发了出来。家家户户门楣上楹联鲜红,喜庆新的开始;大街小巷挂上红灯笼,人们见面,吉祥话语脱口而出。节日期间,烟花闪耀,炮竹声响。酒菜飘香,孝敬长辈,关爱晚辈,祝福声声,家家团圆,喜乐融融。这种团圆、吉祥、平安、兴隆、长寿、富贵、喜庆的浓浓氛围,显现出年的意蕴。

要体会年味,只要用眼睛看就看得出来:它就在家家户户门楣上挂起的春联里,它给寒冷的季节增添了红火的景象。它就在农贸市场的热闹里,你看,准备年货的人们肩扛手提,像是把一年的收获都搬回家呢!你看,它就在老人和孩子攒满了祝福和期望的红包里,它就在眯醉人们眼球的彩灯里。

要体会年味,还可以用鼻子来闻:它就在家家户户厨房里飘出来的美味里;它就地飘散在凌晨寒风里的鞭炮火药硫硝味儿。要体会年味,也可用耳朵来听:它就是手机里整天响个不停的祝福短信与微信;就是人们见面“新年好”的祝福声---“新年大吉”,“恭喜发财”,“发财、发财,大家发财”,“万事如意,万事如意”……类似的祝福话语,响彻在人们活动的场所。

年味嘴巴也吃得出来:它体现在团圆桌上的糖果瓜子,汤圆小吃,鸡鸭鱼肉,推杯换盏的酒香里。

总之,年味就体现在春运路上回家者匆忙的脚步里,体现在团圆桌上一家人欢欣的笑颜里。它是严冬里的热闹,是春天即将临近的讯号,是心的欢腾,是爱的凝结,是情的挥洒。它凝聚了人们对生活、对生命的所有的美好祝愿。

随着时代的发展,科学的进步,年味也在与时俱进。波及越来越广。过去年味就体现在贴春联,长辈为小辈发压岁红包,放鞭炮,在自己家里包饺子,吃团圆饭。闹“元肖”,走亲戚,互拜年。现在饭店吃团圆饭,小辈也给长辈发红包,老板给员工发红包。网络圈里也发红包。拜年活动由亲友间,发展到单位间,贺年方式由写信到写明信片,再发展到发短信、微信······电视春节晚会的贺年拜年普及到华人世界,将中国民俗文化影响到各个国家。

说到底,年味实质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一种民俗文化。它通过贴春联、吃年夜饭、祭祖,还是守岁,燃放鞭炮,拜年等等传统的形式,来表达人们追求美好生活的期望、情感、理想。它是一

亲情年味浓

文/林国强

又到一年一度的春节了。

我特别想爸爸妈妈。脑海里常会浮现与他们一起吃团圆饭的情景,感受那份难忘的浓浓的亲情。在这渐进的年味中,我突然明白,自己内心对亲情的渴求,竟是如此强烈。

二十年前,每到除夕夜,我们兄妹仨携全家都会到爸妈家去吃团圆饭。母亲总会忙里忙外,我帮衬着做些下手活,开席后我会第一个给母亲敬酒,晚饭后与母亲聊一聊,再陪老爸玩会麻将回家。望着笑如花的爸爸妈妈,全家真的很开心,尽情享受这种浓浓的亲情。与其他人相比,那时的我是幸福的。感谢亲情为我带来微温和所有的感动。

每逢佳节临近,爸妈对亲情的渴望和期盼,那一 份 牵 挂 真 是 难 于 言表。爸妈离退休在家待久了,每遇休息日和佳节,我们兄妹仨总会轮流看望,俩老马上就精神焕发。因为,对常年生活在家的爸妈来说,儿女的探望和问候,是最看重的。

生活中,亲情就如一盏明灯,在悄无声息中照进我们内心的每个角落,或明或暗间,安抚着疲惫的心灵和神经,警醒我们即使在冷漠的社会中仍存在的温暖。当我们在这滚滚红尘之中,承受人世间的种种磨难与挫折,心力憔悴,唯有无私的亲情能带给我们内心真正的温暖。亲情,无求回报,从来不会,它是需要一辈子来读懂……

随着爸妈年岁递增和身体原因,显然不能在家操办团圆饭了,后来还是我想出一个折衷的办法:免得给爸妈添麻烦,我们兄妹仨大家轮流做东去饭店,然后返回爸妈家叙亲情,一直延续至俩老离世。如今,春节年年过,只是除夕夜的团圆饭,少了我们最想念的敬爱的爸爸妈妈。

虽说爸爸妈妈去世已好多年,一些看似平常的小事,默默无闻的爸爸妈妈的身影就在我面前变得高大清晰,那份淋漓尽致的亲情倾泻在我的面前,我对亲情的理解更加深刻,作为长兄的我始终牢记俩老生前的教诲,“兄妹永远要团结,亲情比啥都珍贵!”我们兄妹仨延续父母的好传统,身教言传,因为,小辈们看着呢。如今,我可以告慰在天堂的爸爸妈妈:我们兄妹很团结,一切都很好,请俩老放心。

人的一生,亲情占的比重应该比爱情和友情都多且重,父母对子女,子女对父母,兄弟姐妹之间无可分割的血缘情,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爱,但是却不会因为我们的疏忽而减少,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它悄悄地撞上心头,让我们的心在喧嚣红尘的冷眼讽喻中不再那么冰凉。在我心里,亲情,它虽不如爱情热烈,也不如友情那么醇厚,但它会为你担心、向你关心、替你懆心、想你欢心、逗你开心、请你放心。懂得亲情才是难得。亲情是一种享受,即使痛苦也会觉得幸福;亲情是一种体会,即使心碎也会觉得甜蜜;亲情是一种经历,即使破碎也会觉得美丽。

春节,让我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品年味,悟亲情,让我的心灵得以成长,对生命的认识也藉此有更精辟的见解。那心头流淌的文字与思绪,在深情追忆爸爸妈妈的同时,也是那亲情小小的芬芳吧?

乡村的年味

文/唐常春

年迈着欢快的脚步由远而近,在我五十年的记忆里,年味最浓,印象最深的还是十年前去爱人农村老家陪公公婆婆过年。

腊月二十三是农历小年,拉开了年的序幕。看到我们回家过年,公公婆婆高兴得不得了,一直忙个不停,我们也跟着帮忙,把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彻底清扫干净,对有积垢的桌椅板凳或锅碗盆瓢,就用碱水洗刷,使之焕然一新,晚饭我们和婆婆一起做了很丰盛的菜。吃过饭后,家家户户开始燃放鞭炮,四处的灯都被点亮,按当地的话说叫“发灯”,尤其是厨房里的灯更不能少,而且主人要在厨房焚香,祷告,举行庄严的祭灶仪式,送灶司菩萨上天,希望他老人家“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过完小年,大家就完全沉浸在年味之中,置年货、添新衣、送年礼、理头发等,村头村尾小孩燃放的爆竹一阵接着一阵,在扑鼻而来的火硝味中,年味更加厚重了。

杀年猪是农村过大年的重头戏,养了一年的栏中猪此时已是膘肥体壮。我看到爱人的兄长早上烧了两大锅开水,和几个人三下五除二把猪栏里的猪抬上杀猪凳,当然猪也不甘就范,拼命地做垂死挣扎,但无济于事,会杀猪的堂兄死死地捂住猪嘴,把猪头狠劲往身边一拽,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就结束了猪活生生的生命,杀猪的场面血腥残忍,我不敢近瞧,只远远地站着观看。堂兄手脚十分麻利,没要多长时间,褪毛、开膛、翻肠、剁肉所有程序一气呵成。兄长拣猪身最好的地方剁下三五斤肉送给堂兄作为报酬。晚上,吃杀猪饭,亲戚邻居聚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兄长一点也不吝啬,猪肉、猪杂、猪血全都上桌,非常丰盛,年味儿就从杀猪饭桌上飘出来。年猪杀完,一部分肉送年礼,一部分肉熏制腊肉过节给客人吃。那时候的猪肉,没有瘦肉精,没有催肥饲料,大都是红薯萝卜大米谷糠喂大的,吃起来肉质鲜嫩,好吃极了;用谷壳和米糠熏制的腊肉炒菜更香!

公公在当地德高望重,辈份最高。过年前,方园几里的同辈和晚辈都来送年礼,有的砍了两斤左右长条的五花肉,有的拿十个土鸡蛋,有的捉一个自养的土鸡和一瓶国公酒,有的还带几斤白砂糖,都会贴上小红纸等,我们摆果盘端茶不停地招呼客人,婆婆回礼时总要多于他们拿来的东西,还要给随大人一起来的小孩压岁钱。

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贴对联,挂年画,把家舍装扮一新,就连猪栏鸡鸭舍都被贴上红红的对联。

腊月三十吃完早饭,我们就开始烧开水杀自家养的鸡鸭和洗小菜,为年夜饭做准备。下午跟着公公去祭祖封岁,也就是到逝去的亲人墓地祭拜,祈求先人庇护和保佑。每到一处,公公就告诉我们坟墓里的人是什么亲戚,接着在坟地前摆上供品,插几朵鲜花,用碗盛上一块猪肉,倒上三杯酒,烧几根蜡烛和一把纸钱,焚香祭拜完后,等先人把钱收走了(纸钱烧为灰烬)就把碗收起,倒掉杯里的酒,再放一挂鞭炮。祭奠完先人,我们就回到家里帮婆婆烧柴火做菜,婆婆做事麻利,不一会,色香味俱全的十大碗菜就端上了饭桌,东安鸡、炒血鸭、三鲜汤、还有村里人过年前干鱼塘时我们拣回的小鱼虾爆炒红辣椒,自家制作的豆腐等都是我们最喜欢吃的菜。

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我们围坐在公公婆婆的身边,把最好的菜夹给他们吃,和兄弟姐妹一起向他们敬酒,祝他们健康长寿,幸福安度晚年;他们也希望我们工作顺利,后生有出息;还叮嘱我们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我们兄弟姐妹之间也相互举杯祝愿。吃完饭,小孩子领完压岁钱出去玩了,我们一边陪老人家聊天,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期间,嫂子煮了她亲自打的糯米糍粑来给大家品尝,说是吃了圆圆的糍粑,家庭幸福又团圆。我尝了一口,柔软香甜好吃。

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家家户户都出来放礼炮,乡村的夜晚顿时沸腾起来,鞭炮声此伏彼起,祝福声响彻云霄,把乡村的年味推向了高潮。

年味

文/顾丽明

小时候,对过年有着强烈的向往和希翼,因为过年能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年味。

那年味是母亲温暖的小花袄,是红红绿绿的水果糖,是串串噼里啪啦的小鞭炮,是嘭嘭作响的爆米花声,是新年枕边的压岁红包……

丈夫说,他小时候也盼过年,他的心愿是能吃到平时吃不到的美味,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我们虽是同龄人,但出生在农村的他生活条件更艰苦些。丈夫说,最难忘的是除夕时豆腐的滋味,那是用自家黄豆到豆腐坊刚磨出来的豆腐,温热的,蘸着酱油吃,那个香啊,胜过如今的山珍海味。丈夫说,那时的红烧肉、白斩鸡是留给亲戚来家吃的。

时过境迁,国家强盛了,人们的生活富足了。我们的孩子们再也不会有我们小时候的那种期盼了,只要你喜欢,可以天天穿新衣,天天吃鱼肉,天天过得像新年一样美满。

物产丰富了,再也不用像计划经济时代那样,过年时得凭着券排着长队买肉了。你看,菜市场里新鲜的菜肴价廉物美、品种齐全,超市里生菜熟菜琳琅满目、任你挑选。更简单的是,来亲戚了,只需一个电话,饭店里一桌美味的菜肴等着你去享用。

年味是什么?是常回家看看,去表达后辈的一片孝心。再远的路程,也挡不住游子归家的步伐,带上妻儿,带上祝福,回老家陪年事已高的老人吃一顿团圆饭,让老人享受天伦之乐的温暖味道。

年味是什么?是一家子或几家子集体出游。感受家乡的变化,欣赏港城的美景,饱览祖国的河山。

年味是什么?是“光盘行动”。亲朋好友欢聚一起,饭钱大家付,埋单AA制。把吃剩的菜肴统统打包不再成为羞耻的事,提倡节约,浪费可耻!

年味是什么?是献出我们的爱心去回馈社会。鼓励孩子用压岁钱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让更多贫困山区的孩子实现就学的梦想。

年味是什么?传承文化,传递美德,促进社会和谐,这就是新时代最浓最美的年味!

年味留香

文/若水

我很怀念儿时的年。童年时代虽然物质贫乏,生活简单,但过年程序却有条不紊,浓浓的亲情尽在其中。那份实实在在的快乐,现在回味起来,就像那个年代的糖球,甘之如饴,香甜仿佛还在唇齿间萦绕。

那时,对年的渴望,难以言表。“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小孩小孩你别哭,过了腊八就杀猪”。腊八,拉开了过年的序幕,“年”开始倒计时。我们兄弟姐妹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争先恐后地去撕日历,然后大声宣告,离过年还有几天了。人们开始忙碌着拆洗被褥,置办年货,采购食品,添置新衣,洒扫清除。那时不管生活多困难,每年都要杀一头猪。那时没有钱买新鲜猪肉,精打细算的妈妈把瘦肉、五花肉腌制成腊肉用坛子装上,用于一年的食用。

二十三过小年,俗称灶王爷上天向玉皇大帝做汇报。家家户户把房间打扫干净,犄角旮旯也不放过,更要把锅台擦洗干净,给灶王爷留下好印象,让他高兴上天好多美言几句。用买来的旧报纸把屋子从顶棚到墙都糊一遍,炕头炕梢贴上买来的年画。屋里门的左侧贴财神爷,右侧帖“抬头见喜”。什么年就买什么动物的画,还有“鲤鱼跳龙门”“招财进宝”“喜鹊登枝”“年年有余”等。二十四是祭奠日,男人们去为逝去的祖先上坟。“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杀小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把岁守”,这些俗语真实地再现了当时过年的情景。我们家兄弟姐妹众多,家境又贫寒,不是每年过年都能穿上新衣服。有时候做一双新鞋,把旧衣服翻新一下,买一根红头绳,或者两条粉绫子,我们也高兴得不得了。那时,虽然很穷,但各种风俗尽情地渲染膨胀发酵,我们总要欢天喜地过大年!

夜幕降临,大红灯笼挂起来,点燃红红火火的日子。灯笼是爸爸用高粱秆子扎的,里面做一个蜡台,外面糊一层红纸。平时都点煤油灯,过年了奢侈一把,每个屋子都点上了红蜡烛。爸妈给我们兄弟姐妹每人发了少得可怜的糖块。是那种圆圆的带有一圈一圈色彩的糖球。我舍不得都吃,含一块,留一块。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女孩子嗑瓜子聊悄悄话,或者在炕上玩嘎拉哈,或者在外面踢毽子;男孩子则拿着罐头瓶子做的灯笼满大街地跑,或者偷偷地揪几个小鞭,零星地放着;大人们边包饺子边说着闲话,轻易不让我们小孩上手。人多嘴杂,爸妈怕我们说“不够了”,“没有了”等不吉利的话。

十一点多,是接财神的最佳时刻。接早了是穷财神,接晚了,财神都被别人家接走了。良宵吉时开始妈妈煮饺子,煮沸后沿着锅台边上浇煮饺子的汤,敬灶王爷,捞出饺子往外面的窗台上放两个饺子敬天地。饺子立着预示着五谷丰登、六畜兴旺,饺子躺着标志着可能歉收,妈妈特别在意饺子的身姿。不管什么年景,都要舍得花钱买一千挂的小鞭,三五个二踢脚,崩崩穷气。饺子下锅,开始燃放鞭炮。小鞭噼噼啪啪地爆响,哥哥弟弟捡着没有点着的小鞭。爸爸点燃二踢脚,“砰”在近处炸响,“啪”在空中开花,空气里弥漫着爆竹的味道。放完鞭炮,爸爸认真仔细的观察西北的天象,天气晴好,他便笑逐颜开地说:“明年会风调雨顺。”阴天刮风下雪,他就会自言自语:“恐怕要种一坡,打一车。”

年夜饭不能少了鱼、葱、粉这三样食物,鱼——富裕,葱——充足,粉——细水长流。吃完年夜饭后,哥哥弟弟去给家族里的长辈们拜年,我们要帮着妈妈收拾碗筷。假如一不小心打碎了碗碟,爸爸连连说:“岁岁平安!岁岁平安!”妈妈装上一盘饺子,放在锅里压锅底。除夕之夜,阖家团员共享天伦之乐,整个家里的气氛欢乐而又庄严,肃穆而又喜庆,热闹吉祥幸福温情便蕴藏在过年的点点滴滴中。

童年时代的春节,是那样的俭朴,但那种幸福的感觉,犹如清澈的河水在心底潺潺流淌。回眸年的韵味和那些习俗,每每想起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那份对远去年味的感怀、追忆和深深的眷恋温润岁月流年。

年味琐话

文/海涛

年味淡了。这是许多人的共同感受。春节期间,在城里逛逛,去乡下走走,你都会生出这样一种感觉:近些年来,年味真的越来越淡了!

其实,过年的欢悦并不在于过年本身,而源于盼年的那份渴求。过年,能够满足人们平素无法满足的愿望,所以年节总是美好的。杨白劳的二尺红头绳、大春的两斤白面给喜儿带来的欢乐,是今天很多人都无法理解甚至终生也难以体验到的。早些年年味浓,是因为大人小孩对春节都有一份浓烈的渴盼,一盼天南海北的亲朋好友能在年节里相聚,大家把酒叙旧话家常,好好地热闹几天;二盼用年节期间的新衣靓衫和大鱼大肉来滋润一下一年到头都清淡得能照出人影的日子;三盼让一年四季奔波劳作的自己,在节日的闲散里得到短暂的休养生息。孩子们所盼望的,则是那几个少得可怜又弥足珍贵的压岁钱。这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中国老百姓的共同渴望,也是几千年农业文化“一年看春首”的心理渊源。在这种文化心态下,人们热衷于闹春、热衷于过年,即便把一年的积蓄花于一旦,也要弄出一点春节的气氛来,给新的一年带来风调雨顺、生活安康的好兆头。

三十余年改革开放的洗礼,不仅开阔了人们的眼界,更新了人们的观念,也使人们平时的生活与节日之间的落差越来越小,“有钱天天过年,相见无论天边”,富足的生活淡化了人们对节日物质享受的渴望。同时,原有的某些过年风俗,譬如腊月二十四灶王菩萨升天,家家户户打扫“阳尘”,也因为如今家居装饰如宫殿一般的豪华而无尘可扫了,就连最重要的过年仪式吃团年饭,也被贪图便宜的人们简化成了到酒馆饭店里“嘬”一顿了事。忙年忙年,过年就得忙。忙是一种心气,忙才有味,忙才有趣。但如今这年月,你所需要的一切,商家早就为你备好了,无需你操心费神,你想忙也忙不起来了。“忙年”变成了“闲年”,年味就淡化了,以前那种过年的感觉,怕是要成为一份永久的追忆了。

不过,年味淡也有淡的理由。这种变化折射出的是时代的进步和文明,比如如今人们在节日里互致问候不用再拍电报、写书信了,因为电话、电脑等现代化通迅工具越来越普遍;现在节日里赶着买衣置帽、摆上大鱼大肉几十个菜吃团年饭的少了,因为新衣靓衫并非节日的盛装,大鱼大肉并非过年才吃得上,连普通人家也懂得了不宜暴饮暴食的养生之道,从而讲究起营养平衡来了;乡下人家不再苦等戏班子上门,因为电视节目五花八门精彩极了……

年味淡了,生活却愈加丰富多精了,小日子也过得越来越滋润了。在对年味淡化的惋惜和对好日子的渴盼之间,我想谁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的。

摇曳在年味中的一件新衣

文/仙子

儿时生活在农村小镇,在那贫瘠的岁月里,童年心中最好的饭是饺子,最热盼的事情是过年。过年意味着幸福的全部含义。

在我的记忆深处,永远抹不掉的是一件红色条绒新衣。那年的冬天,父亲骑自行车去60里以外的汾阳县城,走街串巷买柿子。父亲在外出三四天后的一个寒冷的夜晚回家了,脸颊、耳朵冻得通红的父亲,掩饰不住满心的喜悦,用冻僵了的双手从白色帆布包中掏出两件新衣裳,一件海蓝色条绒褂子是给哥买的,一件大红色条绒褂子是给我买的。我立马将新衣服套在身上试穿,衣服太大了,包住了我的屁股与大腿,我嚷嚷着“太大了、太大了”,母亲在一旁说:“小孩子长得快,小了不经穿,大一点能过几个年。”父亲说:“有了新衣服就好了,以后咱就不用出去叫卖了,免得人家说咱是投机倒把、资本主义尾巴” 父亲如释重负似的睡了。不几天,生产队里开党员会,主题是“打击投机倒把,割掉资本主义尾巴”。父亲是老党员,被群众举报在会上检讨,并表态今后绝不出去做买卖。然而,在父亲的心里,孩子们有了过年的新衣服,做个检讨也值。

当皓皓冰雪消融,冬天的尽头就是年。那年头,大人们打扫卫生、贴窗花、贴对联,孩子们穿新衣、放鞭炮、吃水饺。这便是天底下最温馨、最幸福的时候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几十年过去了。2007年春节期间,《直播山西》电视栏目“发信息中奖”活动,要求编发关于过春节的一件事。我编了:“小时候过年,一件红灯芯绒褂子穿四年,第一年是大款,第二年是中款,第三年是短款。平时不让穿,只在春节时穿,第三年可以一直穿,到了第四个春节,妈妈用红颜料在盆里一煮,又叫新衣服。可就是穿在我身上成了超短款,妈妈说怪我长得快。好在那个“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年月,贫穷不是丢人的事情。

这条短信花了一毛钱的信息费,按照活动要求的地址发出去了。果真中奖一百元的手机充值卡。过年中了奖,应该是欢天喜地,我的心头却有一种特殊的、难以言状的浓浓情愫在缠绕。

我翻开封尘的相册,对着父亲的遗像,让思绪飘渺而悠长。我在心底里轻轻地呼唤:敬爱的父亲、母亲,你们含辛茹苦,把岁月的风刀霜剑挡在门外,极力给我们创造一个快乐的童年。女儿从未见过你们给自己添一件过年的新衣服,却冒着被批斗的风险为我们赚取买新衣服的钱。女儿想告诉二老,你女儿现在的衣柜里琳琅满目,衣物多得插不进手去。女儿有能力养你们,有钱给你们买过年的新衣服了。

只可叹,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时亲不待。无奈啊,人间事常难遂人愿,且看明月能有几回圆。

那些不能倒流的时光,那些不能复制的日子,岁月的车轮把过去的日历越翻越远,有一件新衣却摇曳在岁月的年味中挥之不去。它穿过时间的河流,跨越人脑海的沙漠,激荡着人的心脉,定格成一幅美丽而温暖的画面。

腊八节里年味浓

文/雷兴茂

每年一到腊月,母亲便催促着我回村过节。母命难违,只好丢下所有的琐事,携一家几口前去“复命”。

煮腊八粥的豆子、干果之类的都是母亲在秋天里准备的,用一个个陶罐仔细地封存,藏到一个隐秘的角落。到腊月初七的下午,母亲便拿出来剥壳、淘洗,从来不让我们这些后辈参与。她那一双皲裂的手伸进这腊月的冰水里时,我的心便如刀扎一般,而母亲竟然高兴地哼起了小曲。自我有记忆时起,每年都如此。只是,那小曲在一年年苍老,一年年嘶哑。

腊八节这天,母亲一反常态地放纵我睡懒觉,下着雪的天气,我睡在热炕上的被窝里,舒服得不想动。但屋里炉子上腊八粥的香甜味,早已扰乱了我的梦。我从被窝里探出头,整个屋里已被蒸汽笼罩,窗户的玻璃也模糊成了半透明。母亲就坐在窗下纳鞋底,她身旁的簸箩里放着厚厚一沓红色的窗花。

母亲见我起来,赶紧放下手里的鞋底,有些吃力地站起来,从外面端进来一盘酸菜。她掀开门帘的瞬间,我看到大片的雪填满了帘与门之间的三角口子,进来的寒风把我的脸撞得生疼。孩子们在雪地里的打闹声,把时光撞得乱颤,抖落了枝头的喜鹊。

白雪覆盖的屋子里,我们一家人围炉而坐,幸福便在这一碗碗腊八粥的氤氲里升腾,任它窗外北风萧瑟、寒气凛冽,小屋里却是阳春三月、暖从心淌。腊八粥配酸菜,可谓是最具人间烟火气的美味佳肴。每一口都能吃出这寒冬里最舒适的温暖,每一口都能体会到透彻心扉的宁静,每一口都能感受到彻身激荡的感动。

母亲说过:“过了腊八,长一杈把。”以前并不懂此话深意,只能体会到词语押韵时碰撞出的语言快感。年岁渐长,方才明白,这是人们在面对时光悄无声息的流逝时,发出的无奈叹息。一天长过一天,一天暖过一天,时光一“杈把”一“杈把”划减着人生的余量。而人,你觉察也好,不察也罢,时光依然“逝者如斯”。古人的智慧无疑是伟大的、令人惊叹的,居然以“杈把”这种常见的农具,反向丈量着时光的长度,丈量着年的距离。

日子是不经数的,年是一天天近了。你看那几个顽皮的孩子,已经在张罗着贴窗花了。在这白雪覆盖的屋檐下,一团团火红的喜悦给空气裹上了年味,那沾了喜的雪花儿踮着脚,轻轻地把幸福洒满人间。

守望家乡年味浓

文/方辉利

当你步入皖南山区南麓之时,群山起伏,连绵不断,绿色如屏,一条条盘山公路,蜿蜒屈伸,如一根根巨绳一头系着清静的乡村,一头扣住热闹繁华的都市。

快过年了,乡村里的长辈,在家忙开了。腊八节,要清扫庭院,煮腊八粥,俗话说,吃了腊八粥,百病都消愁。到了十二月半之后,当地乡村还要打年糕,印米糕,作为亲人孩子回家的见面礼,或为新婚新人,或新生儿,准备的“发始”。这是出外打工仔建立新家庭者蓄慕已久的,意寓步步高升。

家乡过年还要做冻米糖的,最让人思绪难忘的是七八十年代,那时候粮食紧张,秋天玉米成熟之时,熬玉米杆糖是一件棘手而风风火火的事。玉米掰完之后,农家子弟在白天,用砍刀砍玉米杆运回家,晚上用铡刀将其杆切成玉米杆片,再用铁杵在石臼捣烂。

次日,天刚蒙蒙亮,就煮蒲沥水。蒲水数量多,就会分成两锅煮,嘴馋的小孩要等着喝糖汤,从下锅就等,有的时候一站就是五六个小时,忙里忙外,脚都站累了,等来的糖汤还不甜;有时候,要试糖汤是否甜了,肚子都喝成蜘蛛肚了,还不见熬好。

父亲说,玉米杆糖熬好的火候,糖滴在碗里不分散,就算熬到功了。这时的玉米杆糖,是不会轻易给孩子喝的,因为一瓢糖需要几十斤玉米杆,有时半亩地,也只能熬七八斤水糖。

那时,我觉得玉米杆糖最好吃的,为了得到父母的赏赐,性格变得很温顺,很乖巧。后来,我又觉得熬玉米杆糖太劳命伤财了,常是将砍了半月的柴禾都烧光了。现在,只能成为回忆,家乡的冻米糖香而甜,也有点酸溜溜的,至今难以忘怀。

家乡过年还要做糯米酒,一般有经验的长辈在冬至过后才做糯米酒,这腊月做的米酒,叫腊酒,可以储存到次年夏季饮用,农家称老少适宜的上乘“保健酒”。这是出门在外从家乡带去饮用的最佳保健品。

杀猪宰羊,大闹一场,家乡过年要宰肉猪,这是农家习俗。腊肉清香,可延时储存,招待不定时上门的贵客;腊腿,精肉红里透香,是提高蔬菜品位的首选肉类。一年忙到头,守候在大山里的老人倚在门前,坐在路口,喃喃自语,冻米糖做好了,糯米酒也做好了,腊腿也腌制了,回家来过个年吧。一句句朴实的语言,孕育着长辈们365天的浓浓爱意,盼子女回家过年的深深团聚之情。

童年的年味

文/曾海波

我的童年是在乡村度过的。那时一进入腊月,乡村的人们已陆陆续续杀起了年猪,这时会邀请一些至亲好友,围着炭炉子,炉子上炖一些肉和骨头,热气腾腾的,再炒些青菜萝卜,吃着肉喝着酒,边谈些收成和民间轶事,不时响起畅快的大笑,细伢们嬉闹着,端着小海碗,坐在一旁的小桌上吃着,直把肚皮撑得溜圆。满屋子诱人的酒香肉香,人们忘记了一年的劳累。

接着,家家户户屋梁上挂满了腊肉,孩子们的考试也结束了,寻思着寒假怎么打发,女主人准备着花生瓜子等炒货,炒起了米花,熬制起了麦芽糖。

说起麦芽糖,那可是费时费力的事,粘上米花。当地人叫它“糖果”,是过年的标志之一。一大清早,母亲就开始熬制,一直熬到天黑,一大锅麦芽熬得只剩四分之一的糖汁,再盛起来趁热裹上炒米花,切成圆形或方形招待客人,还要多做一些以对付我们这些馋嘴的孩子。

年糕,意喻“年年如意年年高”,也是过年要准备的。要先将肉、鱼、米粉和红薯粉一起磨成粉,然后做成长团条状,放在蒸笼里蒸上个把小时,食用时再切成小薄方片,口感数味杂陈,细腻香醇,也可与其它腊货一起晾晒保鲜,或浸在冷水里,一般可存放一、两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打糍粑则是另外一种热闹景象。糯米蒸熟后,倒进石臼里,三、四个男人各持一根专用木棍,围拢石臼转圈,有节奏地用木棍舂糯米,十几分钟后,蒸熟的糯米就会被舂成又黏又软的絮状米团,冷却后即成硬硬的糍粑,人人脸上洋溢着对过年的期盼,心里都像灌了蜜似的,真正是其乐融融。

还要炸年货,有炸肉丸子、炸鱼块、炸鱼丸子、炸豆腐和炸藕夹等等。还有就是备好粳米、糯米、黄豆、赤小豆、花生、核桃仁、板栗、红枣和莲子,熬制“腊八粥”。

“仲冬天气肃风霜,腊肉腌鱼尽出缸。惟恐咸潮收不尽,天天高挂晒台旁”。我们习惯把腌制的东西,统称为“腊货”,不单是鱼和肉,还有鸡、鸭、鹅、兔和一些干货,要忙到腊月二十九才算告一段落。这一天,所有该炖、该煮、该炸、该蒸的菜肴都制成了半成品,每样菜都象征一个好兆头,如一个熟猪头代表“福”;大块熟猪肉代表“禄”;用千张丝、粉丝,胡萝卜丝、冬笋丝,加上黄花、木耳、香菇、芹菜等一起炒成什锦,代表“寿”;用鱼丸、肉丸、豆腐丸象征“三元及第”,用油炸全鱼象征“年年有余”。

三十夜,家里祖孙三代围成两桌,家里人推杯换盏,热闹之极,全家老少,欢声笑语,随后洗澡换新衣、贴春联,一家子围着火炉守岁,第二天一早就挨个给长辈拜年,之后我们跟着大人开始走东串西的忙开了。小孩子永远是腊月里最热闹的一群,各家各户拿出准备好的炒南瓜子、炒花生、米花、麦芽糖果,小孩子兜里总要装得满满的。

玩到开学,孩子们才慌了神,作业完不成是报不了名的,急追慢赶做完作业后,开学时间也就到了,一个新年份即将开始,年味才在孩子们的心里慢慢飘散。

变异的年味

文/若水

那些年,总盼望着过年,过年了好回乡下老家。那时乡下的年味可浓啊!且不说一大家人团圆互话一年的沧桑和趣事,乡里乡亲互相走动互相问候,有时还为过年礼尚往来。你给我几棵菜,我给你一包糖,东家叫喝酒,西家请喝茶,运气好一点,遇到谁家叫吃杀猪饭,那更是故旧相聚,大快朵颐,其乐融融的时候……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家的年味变了!现在过年回家,曾经的那种浓浓的乡情不知跑哪儿去了!回老家听得最多的是谁谁传销发了大财或被谝,谁谁不知发了什么财而暴富……看到人们谈论暴富者时羡慕的神态,让我这心里难过而悲凉!

我善良的乡亲们,只羡慕他人暴富,而不管来钱的正当与否,这好吗?

过年期间传来的消息也常常让人唏嘘!什么地方又打架了,而且可能死人了!那些出外打工或上学回来的年轻人,似乎把出外听到的或影视里看到的带回农村来排演!以此显示他们的见闻吧!于是,稍有不合即大打出手,而且无知者无畏,不闹出点动静甚至人命是不肯罢休的。

人们在一起时已很少聊天,聚在一起主要活动是打麻将,打麻将当然要来点“刺激”,有赌资小的,也有大的。有一家人自己玩,也有邀约其他人一起玩。好像不打麻将,人们都不知干什么了!

老家的年味变了!我真怕回去过年!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我能想到的有这么几点:一是传销或所谓资本运作的影响,在一夜暴富的诱惑下,人们失去判断是非的标准,弄坏了思想,丢失了诚信!二是这些年农村外出人员大量增多,这些人,多数是奔走于城市的边沿和下层,人出来了,见识多了,但好多人的见识和对城市文化的理解是畸形的。这样带回农村的东西就可想而知了!

千百年来的农村是单纯的,单纯的农村怎么承受得了这份野蛮的侵入和诱惑!于是,听到善良的张大妈去传销了,看到老实的李大爹大谈资本运作,原本纯真可爱的邻家小妹打扮得不伦不类,正值青春年华的小伙却热衷于赌博……看到听到这一切,我心都碎了!

我亲爱的乡亲们,这一切会有什么后果你们知道吗?

冷静下来思考,这其实也有一些地方管理缺失的原因,使传销打而不绝,常常死灰复燃而且变异变种;还有城市对进城人员的正确教育引导不到位;更重要的是,我们乡村治理的缺位!这不是小问题,应该好好重视一下了!

真心希望老家的年味再次浓起来!

渐行渐远的年味

文/钟伟

雪稠稠地下着。不一会儿,小区广场白了,枯黄的树枝、灌木只露出星星点点的黄。极目远处,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那个酷似火炬的城雕。近处,映着古色的墙体,一朵小精灵般的白雪倏忽地钻来钻去,似乎要破窗而入,却吃了个“闭窗羹”,缓缓地下降了,直到看不见,消失在不知是哪里的角落!

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我也尝着了新年的“糕花”。在乡下,到了农历十二月,就已经可以嗅到“过年下”的味道了。那几日,雪在天上飘扬着,空气里弥漫了蒸饭的香味。最热闹的是那个雾气腾腾的大晒场,声音嘈杂,充斥小孩子们兴奋的叫声、大人的呵斥、老人们的嗔怪、男人们打年糕的“嗨哟”声。

雾气最重的地方,是小孩最多的地方,逢着自家爷爷在操作,那就有福了。老人们一般都会偷偷从刚刚出笼的蒸箱抓一把,顾不上烫手,左右手一个劲地交替着,递给眼巴巴地等候多时的孙儿。这小子飞快地跑离现场,后面一定跟着一大帮哥们弟们的,到僻静处,大家分点尝尝,这就是过新年的第一口味道!

在农村,等到腊月二十前后,天空中时不时就会响起稀稀疏疏的鞭炮声。这个时候,父母总会表现出少有的慷慨,给孩子一些角币买些鞭炮。当然,得省着点儿、变着花样地玩。如果遇到哪家喜庆,孩子们就会猫着腰,睁大眼,在铺满鞭炮碎屑的地上仔细寻找没炸响的哑炮。等积攒到一定数量了,就三三两两蹲在地上,把哑炮一折两断,点燃了看它们“扑嗤”着快速旋转。这是过新年的第一束光彩!

到吃年夜饭的时候,面对热气腾腾的饭菜,儿孙们就开始向长辈拜年了。这可是小孩发财的唯一机会。祖父母早已准备好了零钱,孩子们跪在地上,给爷爷奶奶磕三个响头,爷爷奶奶乐开了花,接着就发压岁钱了,统统用红纸包着。这是过新年的第一份礼物!

“新阿大、旧阿二、破阿三”,我小时候平时是难得有新衣服穿,总是捡着兄长的旧衣服修修改改、缝缝补补。过年的时候,我才会得到一身很普通的,但真正属于自己的新衣服,这会让我激动好几天。到了年初一这天,早早地起了床,穿上新衣戴上新帽,向小伙伴炫耀一番,感觉心里美滋滋的。这是新年的第一道风景!

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我沉浸在儿时春节走亲做客的“喜悦”中,无论到了谁家,先抓一把瓜子,抓一把糖,吃着嗑着,彼此祝福着新年开心。而这一切,随着飞飞扬扬的雪花,消逝在我无限的记忆里,离我越来越远……

年味去哪儿了

文/崔立

回老家过年。

年初一那天,我去了儿时的伙伴、隔壁邻居黄建华家。黄建华爸爸说,健华今年春节加班,说是不回来了。我通过手机微信,给黄健华发了条消息:今年不回来了?黄健华回:单位忙,加了个班,只有两天的假期,就不回来了。我说:本来还想见你一面。咱们可是几年没见了。黄健华回:没关系,朋友圈里我们不是天天可以见的嘛。

我去了同村的伙伴李立伟家。去年春节,我们还在一起打了三天牌。今年***妈对我说,立伟说春节要加班,不回来了。我给李立伟发微信:今年不回来了?李立伟回:是啊,谈了个女朋友,想过年好好陪陪她,就不想回了。我说,你可真行,骗你爸妈要加班。李立伟发来一个笑脸:忠孝不能两全啊。我说,本来还想见你一面,咱们也是一年没见了。李立伟回:没关系,朋友圈里我们不是天天可以见的嘛。

我跑了一大圈,那些儿时的、在外上班的伙伴们竟然一个都没回家过年。过年和伙伴们团聚见

个面竟成了我的一个奢望。

晚上,我躺在老家的床上,有点无所事事。电视机开着,我也没有心思去看,这么早睡觉,也是睡不着。我点开手机,看上面的网页,看我微信上的朋友圈,看大家都在忙什么。

我看到一小时前,黄健华发了条信息,上面有一组照片,显示的地址,是他工作的邻市。照片拍下的,都是邻市景区的靓丽照片,其中有一张,是黄健华咧开大嘴巴笑逐言开的表情,紧跟标题的文字是:忙里偷闲,邻市走起!

我看到两小时前,李立伟发了条信息,也是一组照片,显示的地址,是他工作的城市。照片拍下的,是李立伟和他的女朋友在这个城市的立交、公园,高大建筑物前的一个个场景,文字注解是:春节的城市,女朋友的笑颜!

就是这一天,几乎每一个没有回来的伙伴们,都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或是数条的消息,以证明他们有多么的“忙”。

我不禁怅然:难道我们只能生活在朋友圈这种虚拟的世界呢?这是我们想要的年味吗?年味去哪儿了?

家乡年味

转眼之间,又近年末。在喟叹时间的飞逝外,却又喜盼着过年。

我的家乡在鲁西南——菏泽。在我的记忆里,家乡是年味最浓、最为传统、最有特色的一个地方了。腊月过半,我就急不可待地算着日子,要回家过年,要探望家乡的老人和亲朋好友,更想着感受那浓浓的乡土年味。

其实,在我记忆中,儿时的年味似乎比现在更浓些。

与中国大多数地方一样,从腊月二十三也就是小年这天开始,家家户户就开始忙办年事了。首先是祭灶。父母去集市上买些祭灶糖,晚上摆在灶王爷面前,意思是讲灶王爷这天要上天,带去全家的祝福,三十晚上再回来时便捎带来许多好运。但等母亲在灶王爷面前叨念完祝福后,往往是小孩子们把祭灶糖一抢而空了。

小年一过,开始大量的蒸馒头、包子、团子、花糕等,我现在虽然在城市生活好多年了,但还是会做许多花状、鸟状的馒头,这都源于小时候过年的“玩”功。当时母亲用面团捏各种各样的花样馒头,我也在一旁偷偷拿一块面团,模仿着做一些奇怪的“小动物”,如果是平时,母亲嫌糟蹋粮食,早骂开我了,可是这时候母亲非但没有骂我,还把我做的“小动物”们下了锅,出锅后还真是那么回事,白白胖胖的“动物们”,好吃又好看。

到了除夕,这天一大早家家户户就开始做菜,通常是大白菜、粉条、猪肉炖在一起的大烩菜,由于过年屯的食物过多,一会儿吃点这个,一会儿吃点那个,所以没有饥饿的感觉,而做饭纯粹是为了“年规”。等大烩菜做好,是要按辈分去送菜的,这时候母亲叫上我和哥哥,一人端一碗烩菜送给大娘婶子们。那天的菜几乎都是交换过来的,你送他,他送你,最后还是满满一大锅。好不热闹,好不亲情!

除夕,是等不到晚上的,全家老小又围在一起,早早开始吃年夜饭。当然,一定得吃饺子。在我们老家,饺子并不叫饺子,而叫扁食,形状像元宝,这些一定也是有讲究的,过年的每一种食物都是劳动人民满满的期待吧,渴望来年的好运。吃完饺子,大人们又在院子里用烟灰画出一个个大“仓”的形状,意味着来年粮食大丰收,装满粮仓。

除夕凌晨十二点,真正的新年开始了,大人又张罗着开始吃饺子。这次的饺子馅是素的,意思是“素净一年”。当四面八方的鞭炮声响起时,本有些睡意蒙胧的孩子们突然就活跃起来,喊着跟父母要压岁钱,继而换上新衣服跟着大人一起给长辈们去拜年。家乡拜年,除了说声新年好,还是要磕头的,磕头也是对长辈的最真诚的一种敬意吧。至今,这个传统还在家乡延续着。

年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这期间,是人们最为放松的时刻,也是宣誓我们最美好愿望的时刻。单是过年这些事儿,我们该有多么怀念和期待!

昨天,老家的侄子又打来电话问我们何时回去过年?于是,我的心恨不得一下子飞往那千里外的故乡了……

记忆家乡大集体时的年味

文/共同阅文

一进入腊月,市民们就开始买肉、买鱼、灌香肠,买麻页子、翻饺、糖果、水果、干菜等,这年味就来了。这时让我想起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家乡大集体时期的年味,那时的年味不仅淡,而且也迟。

那时候家乡成立了人民公社,家乡的人都成为了人民公社的社员,土地是集体的了,种植、生产由生产队队长安排,社员只是这个集体里的一个劳动力,一年四季安心安意的搞生产。还因为那时要破四旧,要破除封建迷信,要破除陈规陋习,把年看得很谈了。那个时候过个年仅仅只有年三十至正月初三四天,有的时候还要求正月初三开工,叫做“开门红”,这实际上只有三天的年。在我的记忆中,那时家乡大集体时的年味主要是:

年味一:干坑。进入腊月十几以后,生产队才安排机务员抬动力,拖水泵,把湾子前后的坑塘干掉,捕鱼、挖藕,生产队的年味就隐隐的现出了。我的家乡是白田地区,主要种植棉花,没有大的坑塘,养鱼、植藕只是在湾子前后社员们饮用水的坑塘里进行,面积小,又不利于管理,完全是望天收。但就是在这样一种环境里,社员们还是很看重这地方的,因为它毕竟可以解决社员们过年时的一两碗菜呀!动力一响,湾子里的老人、小孩就赶到坑塘旁看机务员抽水,看坑塘里的水渐渐退去,看枯荷在水中随风摇曳,看鱼儿在水中蹦跳,看劳动力冒着严寒赤着脚在坑塘捡鱼。一天的工夫,坑塘的水就抽干了,鱼也捡起来了。快到晚上的时候,生产队长就喊社员们去分鱼,社员们一听说分鱼,就提篮子,拿篓子跑到队屋里等待分鱼。由于坑塘小,又缺乏管理,鱼产量自然低,一般在百十来斤上下,一户大约能分得大大小小的鱼3——5斤。就是这样少得可怜的鱼,社员们仍然很是珍惜,拿回去后及时开肠破肚,洗净,腌制起来,到过年的时候拿出来配一碗菜。

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种习俗,年三十的时候,要做十个菜,其中还必须有一碗炸鱼,喻意为“年年有余(鱼)”,但这碗鱼一般是不吃的,叫做看菜,从初一到初三有客人来的时候,每餐要端出来,客人们也知道这是一碗看菜,也不去吃它。直到初四后没有客人来了,才把这碗炸鱼吃掉。这可能与我的家乡缺塘少鱼有关。现在物资丰富了,生活水平提高了,这个习俗就不讲了。

鱼分了,生产队又安排男劳动力挖藕。挖藕的时候,照样有孩子们在坑塘边当看热闹,玩耍,为年味增添一些气氛。把湾子前后坑塘的藕挖完后,生产队长又喊社员们到队屋里去分藕,生产队里又热闹一阵子。这年味就又增加了一层。

年味二:杀猪。小年一过,生产队又安排人杀猪,一些小孩子听到杀猪的叫声,都跑去看热闹,同时也高兴的在那里蹦跳着,玩耍着。快到晚上的时候,生产队队长 “分肉了” 的号令一下,社员们便纷纷跑到队屋里去站队,然后高高兴兴地提着肉回家。养猪是我的家乡的一个优势,解放前我的家乡就有人有下粉的手艺,搞集体的时候,上面提出要发展多种经营,生产队里就把这些人组织起来,开办下粉行业。下粉不但可以增加生产队里的收入,大量的豆糟可以用来养猪,猪又可以造肥,是一举三得地事。生产队里就利用这样一个优势养猪,过年过节的时候就杀猪分肉给社员们改善一下生活,社员们也为此而高兴,而自豪。社员们提着肉在湾子里走的时候,这年味在湾子里又多了一层。

年味三:分红。分红是生产队一年的总决算,也是生产队与社员之间的决算。它标志着一年的结束。分红算是生产队最具有年味的了,小年后,在一个晚上,生产队召开社员大会,生产队队长在大会上对一年来的工作进行一个总结,总结这一年的主要成绩,指出存在的问题,提出下年度奋斗的方向和主要措施,会计公布一年来生产队的收支情况,公布社员家庭的收支情况,哪些家庭可分多少现金,哪些家庭是超支户。接着是出纳发放现金给社员,这是最具有吸引力的时候,是社员最高兴的时刻,这可是社员一年四季口朝黄泥,背朝天辛勤劳动的结晶。会议结束后,社员们高兴地回到家里,盘算着这钱怎么花,少数现金分得多的社员,甚至兴奋得一个晚上也难以入眠。

第二天早上,社员们便拿着钱到供销社去打年货,有的为家人,特别是为孩子们买上一件过年的新衣,有的买些过年的物品,绝大部分的家庭都要请回一幅毛主席的像、买一张红纸和一架鞭,努力为年味增添气氛。

年味

文/赵利勤

小时候,对过年只有远远的盼望,那新衣的无穷诱惑,那饭菜的醇香丰盛,那鞭炮的激烈威猛,那庙会的热闹快乐……都是童年永不褪色的标签。虽着年龄的增长,过年的味道虽然越来越淡了,但岁月无情,年味还是以不可抗拒之势,逼近你的心灵……

年味是脚步的匆匆。一踏入腊月,游子们就开始计算行程。一闭上眼睛,看不尽的都是父老兄弟期盼的身影;一打开手机,聊不完的都是妻子儿女欢聚的场景。那小小的一张车票啊,是梦长出的翅膀,虽隔山水万重,却承载着游子们的归心,飞到还不算富裕的乡音民俗里,落到永远温暖着的亲人故友中。

年味是满街的大红。门上的春联映红了人们的笑容,金色的字体道出了生活的甜蜜,高挂着的灯笼辉耀着火红,这一切,把白天折射得幸福美满,把夜晚妆点的美丽多情,还有舞狮、旱船、高跷、锣鼓……没有一样不能把红火火的生活擦亮;大街小巷、穷乡僻壤……没有一处不彰显金灿灿的幸福时光。

年味是热闹的歌唱。卖东西的吆喝是一种生意兴隆招财进宝的歌唱,流连忘返的购物是一种讨价还价斗智斗趣的歌唱,街上婚嫁的车队是对幸福的歌唱,大人们进出菜市场的脚步是对腰包渐鼓的歌唱。到了年三十,家家户户传出剁肉声,那是对吃饺子的歌唱,荧屏内外的歌声笑声更是对美好生活的歌唱,还有辞旧迎新的鞭炮声,大年初一的拜年声,觥筹交错的喝酒声,听起来哪一样不是热闹的歌唱?

年味是家庭的厚重。小树要长高,时光催人老。过去的一年永远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有时想想,幼时过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可一转眼就为人夫为人父,生活中不知不觉多了很多内容。新的一年刚刚开始,失败的要奋斗,收获的要再赢,肩上的担子啊,为自己为家人,每一步都不轻!

年味是酒的味道,淳香、辛辣、热烈、醉人,无酒不成席,无年不岁月。年味是冬天对大地的思考,但更多的还是春天对未来的拥抱……

年味里的乡愁

文/小时候,我不知道什么

小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乡愁。春种秋收冬藏,结婚娶妻生子,我觉得我的生活不会跟父母产生太大的偏差。长大后,我离开了那院落那方土,再也没有回头。我蜗居在城市的逼仄空间,每天听着南腔北调,吃着东辣西酸,这时候,我知道了什么是乡愁。乡愁就是母亲的嘱托父亲的怒吼,乡愁就是房前屋后的瓜棚豆架,乡愁就是奶奶酿造的一碗甜酒,就是年三十的香肠腊肉,就是年初一的鞭炮与乡邻见面“年在你府上”的拱手。乡愁,就是老家的味道。

十冬腊月闲人少,虽说地里已经没有什么农活可干,可是快过年了,得置办年货了。乡村的空气中氤氲着一股躁动的年味儿。在乡村,女人能不能干,就看她喂猪多少了。看着小猪一天天地变成大肥猪,女人们的心里那真是乐开了花,连唤猪的声音都变得格外好听:猪儿呢咯咯……

等到十冬腊月,经过近一年的储备,肥猪准备出栏了。除了杀掉一头肥猪用来晾晒腊肉外,其余的肥猪都得卖掉,要置办什么家具电器,一家人的过年衣裤,孩子们来年的学杂费,都指望着这笔肥猪款呢!

肥猪被猪贩子买走后,女人们还要出门送一程,她们在路边捡几块小石子,用围腰布兜着,然后一路“猪儿呢咯咯”地唤回来,最后将小石子放在猪槽里才算完。据说这样,下次喂猪比较顺遂。因为肥猪走了,但猪魂还在圈里,它会保佑这家人六畜兴旺,这自然是一种祝愿罢了。

在川西乡村,头等大事就是杀年猪,制作腊肉、香肠,这可是过年时家家餐桌上的重头戏。没有腊肉香肠吃,哪里叫过年?腊肉香肠也可以挂在厨房的檩子上,一两个月下来,被炊烟熏得黑乎乎的,可是味道反而更加好吃了。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过去乡村都是茅草房,厨房里有两三口土灶,一口做饭,一口煮猪食。一天三顿,灶膛里随时都燃得旺旺的。柴火五花八门,有什么烧什么,最多的就是庄稼秸秆,比如油菜籽杆、稻谷草、小麦草、大麦草等。也有冬天剔掉的树枝,比如柏树枝、松树枝、橘树枝条等。这些植物各有各的味道,它们燃烧后产生的炊烟对腊肉香肠这么一熏,后者的味道就发生了变化,变香了。

走进川西农家,你看哪家哪户的厨房檩子上、墙壁上不都挂着一些腊货啊!腊肉香肠不能做早了,七腐八烂九生蛆,只有进入十月才能腌制。看着墙壁上、檩子上悬挂的一个个腊货,整个后半年的日子都甜蜜蜜的,因为不缺肉吃了。如果正月后腊货还没有吃完,那就得将它们从屋檩上收下来,放在瓦缸或者冰箱里储存起来。这样等到春天开秧门、请人干活时,又可以拿出来吃,那时香肠腊肉味道更香!

乡村的年味儿就是这样,有着浓郁的烟火气。她丰盈着一代代人的记忆,牵扯着我们内心深处的那根弦,时时拨响哀伤的离愁,让我们对乡村始终充满了牵挂,充满了眷恋。乡愁是现代人的普遍情愫,捡拾散落在身后的乡愁,将它们一一串接起来,于是我们就能跨越时空,瞬间回到生养自己的那方土地。

年味里的乡愁

文/李春生

年味似乎一年比一年淡了,每到除夕之夜,只有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在告诉人们过年了。蜗居在都市的丛林里,只有各家大门上红红的春联互相映衬着,在楼道里氤氲着一缕欣欣向荣的景象。

吃年饭,也是年复一年地按照惯例延续着,丰盛的年夜饭,炖炒烹炸,香味四溢。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蒸蒸日上,平时每天都是鸡鸭鱼肉,年夜饭再也吃不到当年的味道了。这个时候,很自然地让我想起以前过年的情景,想起在乡村吃杀猪酒的往事。

那年,我在乡村粮站做临时工,粮站旁边是里山操家,操家是莲花山下一个古朴的小村,村口那棵老槐树很有些年头了,枝繁叶茂,亭亭如盖。树下的水塘清波微澜,涟漪时起。全村人都姓操,操姓是罕见的姓氏,据《操氏宗谱》记载:操氏鼻祖原姓曹,乃曹魏武帝曹操庶子曹林,因获罪于司马氏,其后裔为避晋皇室司马氏之害,则以祖先名“操”为氏,匿于民间。此说不知确否,但小村隐于莲花山下,潺缓的溪水绕村而过,村庄四周密布着茂林修竹,好像又一处“世外桃源” 。几十户人家,春种秋收,安居乐业。人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清晨生产队长一声口哨,全村劳力集体出工,黄昏踏着夕阳的余辉一起回村,乡村的日子过得恬淡安宁。

每到腊月,辛勤耕种了一年的人们,开始忙过年了。连烟囱里飘出的炊烟也满是浓浓的年味。人们常说: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远离喧嚣都市的农村,仍旧保留着一些原始古朴的年俗,“扫尘、祭祖、进祠堂;杀猪、熬糖、打豆腐”成为乡下人腊月里乐此不疲的生活内容,其中“杀年猪”就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杀年猪,是农家极其隆重的一桩大事。乡村养一头猪不容易,一把野菜,一把糠,拉扯到年底猪肥了,便将猪杀掉,补偿一年付出的劳动。留一部分家里吃,其余卖掉,为家里人置办几件过年穿的新衣。杀年猪时,一家人欢天喜地,充满过年前的欢乐。一户杀猪,全村人赶来围观,特别是孩子更为兴奋。在人们欢乐的气氛中,杀猪佬一边说笑一边操作,杀猪、吹气、刮毛、开膛,一条活蹦乱跳的大肥猪,在杀猪佬的利刀下被跺成一刀刀红白相间的猪肉,猪头猪脚猪下水也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辛苦劳作自然也会得到丰厚的报酬,杀完猪还要留下来吃一餐,有好酒好菜款待。杀猪的确是吃香的手艺,特别是腊月里,天天都有人家来请。

乡村腊月是农闲,田地里的劳作都停了下来,但也是最忙的时候,家家都在炒米熬糖置办年货。腊月二十几,村里许多人家总喊我去他们家写春联。我在工作闲暇时,经常练习书法,村里人都觉得我的毛笔字写得好,我也趁机练练笔。腊月里大雪一场接一场地下,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屋檐上还挂着一尺长的冰溜子,每家每户都热情好客,屋里烧着旺旺的火盆,泡着茶,还端来花生、山芋角。虽然是寒冬腊月,但屋里却春意盎然。

一户人家都要写上十几副春联,大门、房门、堂前柱子上、厨房、后门都要写。这个时期写的春联都是毛主席诗词。一户刚刚住进新宅的乡亲,我用隶书为他家写了一副大对联“四海翻腾云水怒,五州震荡风雷激”,这副对联贴在堂前三米多高的柱子上,真的很气派!大门上写“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房门和后门分别写上:“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作意画为桥”, 一副副红对联如迎春花把乡村人家映衬得红红火火,漾溢着春天般的温暖。

去乡亲家写对子,总会被留下来喝杀猪酒,记得有次在队长家喝杀猪酒,平生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操队长是操村的带头人,精明强干,犁田打坝样样在行。村里插秧割稻、开荒种树,都听他指挥。他有个贤惠的妻子,把家操持得井井有条,使他无后顾之忧地忙生产队的事情。队长妻子烧得一手好菜,又逢杀年猪,那一桌菜真是美味佳肴哦!红烧肉、米粉渣肉、梅干菜闷肉、肉圆子、氽猪肝、猪血汤……,红泥小火炉子炭火正旺,沙锅里肉烧生腐香气四溢。酒是从供销社打来的散装白酒,一大壶边喝边倒,热情好客的队长夫妇,又劝酒又劝菜。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陆游《游山西村》的诗句:“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在这个润染着浓浓年味的腊月,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我,深切地感受到淳朴乡亲的深情厚谊,不觉多喝了两杯,以致醉卧忘归。

莲花山下操家村,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几十年过去了,依旧深深留在我的记忆里。特别是腊月里忙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村子里家家都在炒山芋角、炒毛米、做甜酒、熬米糖……,飘荡在村子上空的都是香甜的味道,那味道才是淳厚地道的年味,也是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乡愁。

话年味

文/慕文

年年过年,年年不同。童年的过年记忆,却永远跳跃在心头。那时,刚进入腊月,便感到了年味儿。

我家五世同堂,很多人生活在一起。快过年了,在外面工作的爸爸、伯伯、叔叔们纷纷赶回家,还带回来了好多年货。孩子们昐着过年,盼的是能吃上几天好吃的,穿上久违的新衣裳。大人们忙着杀猪宰羊、磨豆腐,赶制新衣新鞋,拆洗被褥扫房子。

再说年三十吧,准备年夜饭的时候,孩子们围着母亲、大妈、婶婶们转来转去,她们炸了很多好吃的,有丸子、面裹鱼、油条、枣、地瓜、麻花等。孩子们偷偷拿着跑到外面去吃,有时候还故意当着小伙伴的面吃,如果有谁馋了,就分给他一点点。那时昐过年,是年味儿让精神一直亢奋,外面鞭炮声声,家里热气腾腾、香味扑鼻。一会儿吃一块小锅白糖,一会儿吃一串冰糖葫芦,个个蹦蹦跳跳的。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没有电视机,我们家有一台放唱片的留声机,是爸爸的一个朋友送的,放的都是老版的京剧、评剧。京剧有“打龙袍”“三打祝家庄”“包公案”“三家店”“智取威虎山”等曲目;评剧有“小女婿”“茶瓶记”“杨二舍化缘”“杨三姐告状”“刘巧儿”“小二黑结婚”“祥林嫂”“小姑贤”等,好听极了。吃完年夜饭,大家就开始听,声音放得很大,屯里其他人家没有收音机,大过年的又不好进门来,就围在院墙外偷着听。当年的经典曲目至今我还能唱上几段呢!

几十年过去了,每当我回忆起儿时盼过年的情景,总是泛起阵阵酸楚,又异常激动。帮着妈妈贴灶王奶奶、贴门神、贴对联、扫房,一天一天数着日历盼,如今就像在眼前一样鲜活,盼的是什么呢?现在想来,童年的过年情景,那个年味儿,那种感受,那时的一情一景,甚至连飘着年味儿的空气都那么让我怀念。

眷恋童年是因为偶尔远处传来的鞭炮声;门上的一副对联和威武的门神,墙上贴的那些古代爱情故事的年画;顺风飘过来的一股油炸的香味;孩子们穿着新衣裳,手里拿着吃的,走起路来一副拘谨的样子;小人书摊前那副贪婪的眼神;还有男子骑单车,后边驮着围着花头巾的小媳妇,一身新衣裳,怀里抱着孩子,手里拎着糕点盒,那准是回娘家……近日,这些记忆都变成鲜活的图像,像电影般一幕一幕在眼前掠过。所以我常常想:年是什么呢?不盼吃不盼穿,只是守着电视等着春晚这顿“年夜饭”,导演们年年绞尽脑汁,试图填补缺失的年味儿,然而,用那些现代元素充当传统年味儿的原料制成的“年夜饭”,让我更加涌起怀旧情绪。如果能回到童年,该是何等的幸福啊!

有时,与家人聊起过年,回味无穷的是那些丰富的礼仪礼数和多彩的文化传承,无限怀旧的是那些足以让人魂牵梦绕的民俗讲究,这就是年味。

乡村的年味

文/张海峰

进入腊月,闲了一阵子的农人又忙起来,开始张罗过年的吃食。乡村,便有了年的味道。

腊八是临近过年的第一个传统节日,民间有吃腊八粥的传说,而且腊八这一天忌挑水,做腊八粥也不能用现成的水,要用冰。于是,在腊月初七这天,三个一伙、五个一群穿着厚厚棉衣棉裤的孩子们相跟着,到村边唯一的泉子去刨冰,扳一根冰凌放在嘴里,透心的凉顷刻沁入肺腑,忍不住打一寒颤,通红的小手却再次将冰凌放进嘴里。玩够了,带着大块的冰回家,放在铁锅里。冰消后,母亲会泡上一些菜豆。腊八早晨,母亲早早起床,将大米和去核的红枣放入锅内煮成红豆粥。母亲一边烧火煮粥,一边喊着孩子们的乳名催促着赶紧起炕。还说,太阳出来之后吃腊八粥,会得红眼病。于是,孩子们一骨碌爬起来,洗把脸,等着吃腊八粥,谁也不想得上红眼病啊。吃饭前,母亲会让孩子们端上盛出的第一碗腊八粥去喂门环儿,说门环儿吃了腊八粥,能安心守家护院呢。冒着热气的腊八粥,一粘上去就冻硬了,门环儿尝没尝着腊八粥甜甜的味道,只有门环儿自己知道了。

“腊月二十三,麻糖把嘴粘”。村里人把腊月二十三叫做“过小年”,这一天是供奉灶王爷的。母亲从集市上买回一些或长条或圆形的麻糖,除供奉灶王爷的以外,会给每个孩子发上一块,避免孩子多而吵架。好的麻糖嚼起来精到,味道香甜。哥哥吃得快,看着弟弟妹妹津津有味地细嚼慢咽,两只眼睛紧紧盯住他们手中的麻糖,余味未消的舌头不停在嘴里打转,手臂有些蠢蠢欲动。这个时候,弟弟和妹妹会赶紧跑到母亲身边,寻求庇护。有时候,也难免会发生一场麻糖争夺战。年味在孩子们的叫喊声和大人的呵斥声中越来越浓。

腊月二十八,家家要吃发馍馍,说是会发家。发馍馍就是将发酵后的玉米面或小米面和成糊状,加入少许糖精,倒在一个铁制的中间凸起四周凹下的发馍馍烙里,用铲子均匀摊开烤制而成,吃起来柔软、顺滑、可口。现在想起来,还觉着很甜、很香。

吃过了发馍馍,母亲坐在炉旁的凳子上,将买来的不多的葵花籽倒在小铁锅里,用黍穗做成的笤帚不停在锅里来回翻炒,锅里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淡淡的青烟弥散在虽然简陋但却暖和的屋子里。尝尝熟了,倒出来放在炕上的大盘子里晾着,然后再炒大豆。待它们都冷了,母亲就会收藏起来,生怕不到过大年就被几个小馋猫给消灭掉。大年初一一大早,母亲把炒瓜子、炒大豆取出来,和红枣、点心、糖果等分别倒在一个个小盘里,放在父亲已经放在炕上的小方桌上,等着邻家的大人孩子们来拜年。盼望已久的过年就这样开始了。记得有一年到后巷的邻居家去拜年,那家的叔叔在林场工作,家庭条件较好,炕桌上摆放的东西很丰富,其中有一盘暗红色的干果,看上去圆圆的、滑滑的、亮亮的,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阿姨从盘子里抓了一把放在我手中。那时候一只小手有多大,也放不了几颗。不好意思地放回盘中,仅留下一颗,说吃完了再取。剥开皮,里面露出一颗圆乎乎的米黄色的果仁,吃在嘴里,质感绵甜,味道香醇,这是我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干果。回到家,我向父亲讲述了干果的形态味道,父亲说,那东西叫栗子,很贵的。看着我一脸馋相,父亲显得有些窘迫,起身干别的去了。我第一次知道这种东西叫栗子。往后过年的时候,我也或多或少地吃到了这种叫做栗子的东西。吃栗子的时候,我注意到父亲和母亲的脸上挂着笑容。

大年三十晚上吃荞面饸饹,所以在腊月里就得压好,而且一压就是十余斤,方便整个正月吃。压饸饹可不是一个人就能做了的活儿,需要一家大小齐上阵。母亲会抢在邻家未用之前借到压饸饹用的木制饸饹床子。笨重的饸饹床子放置在宽大的锅台上,正对着下面沸水滚滚的大铁锅。一个人负责拉风箱烧水,一个人负责和面放面,一个人负责压饸饹床子,一个人负责用筷子打断饸饹头并将压在锅里的饸饹搅拌开,防止饸饹结团。热气腾腾的屋子里,家人的说笑声,饸饹床子的吱吱声,风箱的呼呼声,交织在一起,好生热闹。母亲把压好的荞面饸饹一团一团分开,置于用高粱杆做成的箅子上,放在空房里冻上。吃的时候,取一团冻饸饹用冷水泡开,再用沸水稍微一煮,仍然保持细长柔韧的样子,浇上一勺肉丝汤,香着呢!

大年初一吃饺子。饺子是提前一半天包好的,冷藏起来,随吃随消。母亲包的饺子小巧玲珑,大小均匀,皮薄馅多,吃起来满口溢香。盘腿坐在热乎乎的炕上,大锅煮饺子的香味和小锅炖家鸡的香味,直往鼻孔里钻,惹得兄妹几个人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也难怪,那时候一年当中也不过吃上一两顿白面饺子。

“正月十六,遛百病”。到了十六这一天,人们都要上街去转转。不论大人小孩,都要吃梨嗑瓜子,说是吃吃吐吐,百病离身。镇里的街道上,到处是拎着鸭梨,嗑着瓜子的人群。卖梨子、卖瓜子的,在这一天也省去了吆喝声,只顾满脸堆笑地支应着说说笑笑的买货人。甜甜的梨汁润喉、润肺,流进农人的肠胃,只要有一个好身体,明年地里的收成就有了最起码的保证。

过了正月十六,年味渐渐淡去。幼小的心,盼望着新的一年早日到来,而农人们却已经在盘算着开春的农事。

年味

文/蚌埠韩国光

每年我们都过年。小时候过年多热闹啊,街上处处可见玩旱船踩高跷的。年前,我常跟着父亲忙着刷白墙,然后贴上精心选购的年画。大年初一,我们这些孩子就开始挨家挨户拜年。人家会端出糖果、花生、瓜子让我们吃。吃着人家还往口袋里塞。一圈邻居家拜年回来,口袋装满了,还要用褂襟子兜着一些回家。但是,不知从哪年起“挨家拜年”变得不时兴了,只给亲戚朋友同学拜年了。

虽然拜年的方式变了,可过年的主题却一直没有改变,无论离家多远,无论富裕或贫困,都要赶回去过年,回去团圆!老父亲老母亲早在家里等急了,妻子和孩子已把最好的酒菜摆好了,就等着那个思念了很久的人跨进家门。过年可以没有鞭炮没有压岁钱,但绝对不可以没有亲情。亲情像一只吉祥的鸽子,一直在人们的心间飞翔。我见过大年三十仍在寻找亲人的外乡人,也见过为一张车票回不去家泪流满面的农民工。过年了,为什么家这么有着诱惑力?为什么家在寒冷的日子里,会这么有热度?我觉得就是因为家中散发的是亲情,还有那年味。年味它到底是什么呢?它是那飘着火药味的爆竹声,是过年期间的一桌桌酒菜,我想它肯定还有着更深的内涵。

去年大年三十中午,我急匆匆去老母亲那里吃团圆饭。当开门看见她的腰弯得如虾一般的刹那间,我难过得心里哭了,脸上却笑着。我的老母亲身体不好,在过年前又摔了一跤,就这样,她仍要坚持自己动手给我们做顿团圆饭。我吃着老母亲做的几个菜,喝着酒,就觉得这酒既香甜又有点辣,甚至心头还泛着几许说不清的味道。

年味它不仅是贴在门楣上的春联,也不仅是街上热闹非凡的人流,它更是在亲人面前禁不住滴进泪水的那一杯酒!这杯酒里装着一年的相思,这杯酒里更承载着对父母亲人无尽的爱。过年了,父母身体安康,这杯酒就喝得喜乐痛快;父母的身体越来越不如从前,这杯酒甚至就喝得有些惆怅。我在去年大年初五的下午,又挤出时间去了母亲那里,我进屋就问:“俺妈,你摔跤后这几天胸口疼好些了吗?”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灶台说,贴了膏药好了一些。老母亲接着就要煮杂粮稀饭晚上自己吃——她满口牙几乎掉光了,过年做的菜却“吃不动了”。我晚上坐在老母亲身旁吃饭时,她说你喝点酒吧!我拿出酒杯倒了一杯酒,橘黄色灯光下,老母亲的影子顿时映在了酒杯上。我侧脸看看老母亲苍老的样子,酒杯端起来又放下了,说:“俺妈,我不喝酒了,我陪着你一起喝杂粮稀饭吧!”我盛了一碗杂粮稀饭吃着。过年了,我坐在老母亲近旁,吃着这杂粮稀饭也觉得很香,心里也觉得温暖。

有人说,现在的年味变得越来越淡了,我说这话也对,也不对。年味,不仅是那些表面看着热闹的一些事,深层次来说,它就是在特定的时间里,不由自主地奔向父母和亲人,感受一种和家人团圆的温馨,更有许多平常日子累计的牵挂情怀萦绕其中。今年过年,我真想趁着年味抱抱老母亲,即使我不喝上一杯酒,我也会为母亲还健在而陶醉。

老家的对联

文/北岸

又是一年春节到。

在老家六安,前一脚刚踏进腊月,后一脚的年味就开始浓了。备些花炮,杀猪宰羊,似乎成了家家户户必备的年货。然而,几十年过去了,印象最深的要数老家的对联了。红红火火的春联,和浓浓的年味走在一起,与家家户户连在一起。

春节一到,家家户户就要贴对联,仿佛有了“红红的对联”,日子才会过得“红红火火”。因此,过年写对联、贴对联,是一点也不能马虎的事,不能有遗漏之处。大大小小的“福”字,每家都得要写上十几二十个,碗柜子、锅台后、窗框子、门框上、粮缸边,都要一一贴到。谷仓,还要贴上“五谷丰登”;对着门的树,还要贴“抬头见喜”;猪、鸡、牛,这些与家人天天相伴的动物也不能忘了,在猪圈、鸡窝、牛棚的门框上,也要贴上一个“福”字或者“六畜兴旺”。如此一一贴下来,自家的小院顿时会变得亮堂起来,似乎满院子都是喜气洋洋的。

红的春联贴好了,乡亲们才会快快乐乐地过大年。记得小时候,能写一手好字的人在村子里很吃香,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只要能写一手好字,就会成为“贵上宾”,除了酒肉招待外,全村子的人都会投去尊敬的目光。毛笔字写得顺畅又好看的,简直就成了村子里的大“明星”,上门请写对联的人络绎不绝。村子比较大,有上百户人家,一家一家地写,越到年关的时候越是忙,有时要忙到晚饭后才回家。

我读小学三年级时,班里开了毛笔字课,每星期一节课,老师教得认真,我们也学得积极,时常弄得脸上身上都是墨汁点。老师看到我们脸上的黑墨点,就会用他的大手用劲一抹,把墨点抹得更大,然后会心一笑,对我们说:“墨水一喝到肚子里去就是你的了,能喝点就多喝点。”当时大家都不懂,过了很久以后才明白。只可惜悟性太晚,毛笔字的长进一直不大。

即使毛笔字长进不大也要发挥作用,记得一年春节我才学写毛笔,父亲就要我写家里的对联。他事先把红纸裁好,并算好了要写几副对子,尽量做到量材使用,不浪费。然后,他又从其他地方抄了一些对联句子,也就是最常见的,如“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一年四季春常在,万紫千红永开花”;“爆竹声声春讯早,桃符处处岁时新”,等等,这些老掉牙的词,被人写了一年又一年,家里人也没意见。我趴在饭桌上,碾好墨,用笔在裁好的红纸上写下了一个个字。等墨一干,父亲便喜笑颜开地贴在了大门上。那歪歪扭扭的字,红艳艳的对联,映衬着父亲高兴的脸,直到今天,还清晰地装在我的心里。

写好了就要贴。贴春联,一般是在年三十的头天晚上,一般都是两个人一起贴。一个人往春联或横幅上刷浆糊,一个人贴在板凳上贴。如果有一个打杂的,那会更好。因为递刷子、刷浆糊、调整粘贴的位置等活,人手多总比少好。有时,你家正贴春联时,隔壁邻居来串门,总会顺手帮一把,帮着张罗着干这干那,像一家人一样。

然而,如今自己动手写春联的人越来越少了,即使在盛行春联的六安,也大都是从商场里或银行那里买来现成的印刷品。印刷的春联虽然做工精细、考究,并印上了祥瑞的图案,但同传统的春联一比,总觉得少了些年味,有些夸张,不够真诚;没有手写的春联温馨实在,好像少了一些内涵,缺了点人情味。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景不同。许多年过去了,在老家六安,人们在过年贴春联的习俗依旧没有多大改变,但大家已很少自己写春联了。街上卖的对联很美很精致,规格齐全,价格不贵,看上去比手写的要好上许多倍;然而,最能激起我回忆的还是当年写春联的场景:墨汁温在一碗热水里,砚台镇在红红的联纸上,弥漫的墨香和浓浓的年味,把一个个美好的祈愿洒在纸上,那种体验,那种年味,一直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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