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清直接扔下会议,去见裴清若,黎冬一点都不惊讶。
毕竟这是他苦苦找了三年的人。
如果不是她横插一脚,他们两早就可以相爱结婚,过上甜甜蜜蜜的幸福生活。
黎冬飘在谢宴清身后,跟着他火急火燎的赶回谢家,看到谢蔓宛,谢母,裴清若三个人哭着抱在一起。
而裴清若抬起头,露出她整张脸时,黎冬整个人都惊了。
还在诧异之间,谢宴清就已经走上前,眉头微皱,低声叫了一句:“沈清清?”
“不是!哥!”谢蔓宛见谢宴清来了,连忙擦干眼泪,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这就是清若姐!”
“我们都被清若姐瞒住了,沈清清就是清若姐,清若姐就是沈清清!”
……
黎冬整个人都被绕晕了。
直到谢蔓宛从头到尾的解释了一遍,黎冬才终于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裴清若所说,三年前,她被诊断出有慢性白血病,以为自己活不久了,再加上得知谢宴清即将和黎冬结婚,悲痛欲绝之下,于是选择了跳海轻生。
可她跳海没死成,反倒被人救了送到医院,而又因为这次进医院,才发现她之前所谓慢性白血病是误诊,她压根没得白血病!
她当时真的是感觉死里逃生,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回来找谢宴清,可赶回来才知道,他已经领证结了婚。
自知两人错过,她痛苦不已,却又无能为力,她不想去当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本想从此离开A市,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忘掉谢宴清。
正好这个时候,她听说谢宴清在养长得像自己的替身,于是,她当时便起了用替身的方式永远留在谢宴清身边的念头。
可她若出现,便一定会被认出就是裴清若,于是,她特地去整形医院稍微修整了一下五官,同时将眼尾处标志性的泪痣点掉,果不其然,谢宴清没有认出来。
她本想就像现在这样,以替身的方式默默陪在谢宴清身边一辈子,可没想到,这次在医院照顾谢蔓宛,竟被她发现了她身上的胎记,从而也认出了她是真正的裴清若。
“哥!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我们早该认出,这就是清若姐的。”谢蔓宛热泪盈眶,握住了清若姐的手,“清若姐,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既然你回来了,我一定让我哥和黎冬那个毒妇离婚,早日迎娶你过门。”
谢母见状也插口,“宴清,当年由于你爸的决策失误,没办法才让你受了黎家的威胁,让你娶了黎冬,现如今谢家在你手里蒸蒸日上,市值更是一家独大,黎家那边,你的确可以离婚了,离完婚后,妈再帮你操办和清若的婚事。”
“清若这些年无名无分的跟在你身边,实在是受了太多苦了。”
谢母说着说着,便慈爱的握住了裴清若的手。
“伯母,我没关系的,只要宴清好,我做什么都愿意。”裴清若眸中含泪的回握住谢母。
这样一副有爱的场面,黎冬见了,却觉得有一丝可笑。
她本以为人死了,什么都不必太在意了,但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心寒。
先不说她嫁进谢家这三年,谢家人从未像现在对裴清若一样,和颜悦色的对她说过一句好话,给过一个好眼神。
单裴清若这个理由来说,在她这,也是站不住脚的。
既然不愿当第三者,那她后来选择去做自己的替身,又何尝不是一种破坏别人家庭,当第三者的表现?
更何况,当日在谢氏集团,她还自导自演。
自己把咖啡泼到自己脸上,却说贼喊抓贼。
偏偏,就这样,谢母和谢蔓宛还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宴清,我这样瞒着你,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不想破坏你和黎黎姐……但我又实在太想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仿佛见谢宴清一直沉默着没说话,沈清清,不,现在应该说是裴清若,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哀求道。
谢宴清却依旧没反应,正在裴清若还准备以为他真的在为这件事生气,准备继续道歉的时候,谢宴清才终于抬眸,嗓音哑得厉害,一字一句道:“你刚刚说,三年前,你是误诊,你没有白血病,只是医生把你和黎冬的单子拿错了?”
他声音越来越沉,眸色也红得吓人,“所以,当时被诊断出有慢性白血病的不是你,其实,应该是,黎冬!”
黎冬叹了口气。
还是,被谢宴清知道了。
当时得到这个确诊消息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反复叮嘱谢凌琛,不准让他把这件事告诉谢宴清。
她比谁都笃定,他不会为她而感到难过。
所以,她没有让谢凌琛告诉任何人,而是默默在医院养了许久,手机也被谢凌琛收走,原因是不准她再每天看着谢宴清的聊天对话框发呆。
后面,她实在觉得闷得透不过气,闹了好多天,才征得了谢凌琛的同意,获得了这一次外出采风的机会。
明明裴清若回来了,他应该比谁都开心都才对。
可听完那么一大堆,他什么都听不下去,脑子像是炸开一样,满脑子都在想黎冬得白血病得事情。
仿佛没想到谢宴清的关注点在这里,裴清若怔了一瞬,“是的。但黎家家大业大,她朋友又很多,还有一个做医生的发小,找到能移植的骨髓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谢宴清薄唇紧绷没说话,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来,快速朝外走去。
谢蔓宛,裴清若,谢母全都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就连黎冬也不知道。
裴清若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不欣喜若狂就算了,怎么也该待在那和她诉上两天两夜的衷肠才对。
这突然跑路是怎么回事?
黎冬搞不懂,直到他在车上,开始不停拨打天之港的电话,问黎冬有没有从山里采风回来,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又一遍遍拨打谢凌琛的电话。
市中心医院门口。
他直接停了车,连车门都来不及关,便快步朝谢凌琛的办公室走去,
可刚一进去,就罕见的吃了个闭门羹。
谢凌琛正在手术,没办法见客。
闻言,谢宴清竟也没有立刻离开,反倒是直接坐在了办公室,一副要等谢凌琛手术结束的样子。
很难想象,谢宴清一个向来只有别人等他,从不会等别人的人,竟就这样坐在医院冷冰冰的长椅上,足足等了五六个小时。
直到察觉到时间实在太晚了,他才掏出怀里的手机,开始给谢凌琛打电话,但每打一个,谢凌琛就拒接一个,直到打到第十个的时候,他才发现他被拉黑了。
谢宴清太阳穴突突直跳,脸色登时难看得厉害,忍了好一会,才又从怀里掏出黎冬的手机,再次拨打谢凌琛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谢凌琛!”白白坐在冷冰冰的凳子上等了五六个小时,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接,谢宴清想骂人的心情溢于言表,但此刻,再多的情绪仿佛都被压住,“黎冬的慢性白血病怎么样了。”
谢凌琛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谢宴清,你现在才来问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晚了?我听说裴清若回来了,你给我管好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黎黎的事情,都有我来打理。”
“我是她的丈夫,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打理!”
“你不是。”谢凌琛冷道,“谢宴清,你已经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