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念瑶对上他的视线,脑海中当即浮现出沈清秋的那张脸。
眼看她就要和陆濯订婚了,四处与人交好,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寻仇。
唯一可能的就是沈清秋!
即便沈清秋是一级文物修复师,又是文物局的特别顾问,却也没有能力把手伸这么长,暗中针对孙家。
所以她很快又自我否定了这个答案。
“许叔,我真的不知道孙家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您看能不能麻烦您打听一下,我们也好亲自登门道歉。”孙念瑶目光透着几分殷切的看向许茂。
对方竟然能够直接越过许茂朝孙家下手,足以证明身份地位绝非常人。
这件事情必须处理好,不然这次将会是孙家的灭顶之灾。
一旦孙家有什么闪失,她想要顺利嫁给陆濯就难了。
“我只能尽力而为。”许茂道:“对方既然向孙家下手,就不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孙念瑶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只是她的心里萦绕着一股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
——
沈清秋和傅庭深吃过饭后,从包厢中走出来,她接到了秦钊打来的电话,“这个点不在公司也不在家,老实交代吧!”
虽然秦钊有些电脑技术在身上,但是从未侵犯过沈清秋的隐私。
“谈了个男朋友。”沈清秋道。
秦钊道:“沈清秋,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就你那吸渣体质还敢自己挑男人!”
听到他的话,沈清秋有些不爽道:“秦钊,你信不信我揍你!”
什么叫吸渣体质!
旁人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选择陆濯,他又不是不知道。
“我告诉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来!”秦钊道:“不然,我就告诉我爸,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沈清秋细眉微蹙,“你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车库砸了!”
秦钊最宝贝的就是他的车库。
那里面停着不少限量级的跑车。
“沈清秋,我最后警告你一遍,现在立刻给我回来!”
沈清秋察觉到他语调中的严肃,抿了抿唇,没好气的说了句,“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她泄愤似的抬脚提了提面前的花盆。
“谁惹你了?”傅庭深走过来,顺势牵起了她的手,“手这么凉?”
见沈清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抓着她的手揣进口袋,沉冷的嗓音浸着温柔,“男朋友给你暖暖。”
沈清秋偏眸看着男人的侧脸,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只是语调透出几分低落,“待会儿送我回铂金公馆吧。”
傅庭深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应声道:“好。”
两人说着,走出一品居。
到门口,恰好碰到了孙念瑶和许茂。
许茂与孙念瑶挥手告别后,车子缓缓启动。
他远远地看到了沈清秋的身影,一时间觉得也有些似曾相识。
但细想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反观孙念瑶再看到沈清秋的一瞬间,眸底深处浮现出浓烈的厌恶和嫉妒。
这时一品居的经理走过来,略微弯腰的对沈清秋说着什么。
孙念瑶不禁惊愕的瞪大眼睛。
一品居这些年在海城屹立不倒,且宾客络绎不绝,足以证明背后老板具有雄厚的实力,因此一品居的经理的性子也比寻常人多了几分傲慢。
但此刻,一品居的王经理对沈清秋却是一副卑躬屈膝的姿态。
她抿唇,看着王经理和傅庭深离开后,她忍不住走上前,“沈清秋。”
沈清秋听到声音,转身,看到孙念瑶的身影,眼眸微眯,眸底寒光乍现。
孙念瑶冷冷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沈清秋勾了勾唇,杏眸深处敛着一丝冷冽,漫不经心道:“想不到孙家经历了风波后,孙小姐光彩依旧。”
她这句话真是将孙念瑶一招致命。
一字一句充满了嘲讽,如刀子似的捅进她的心窝。
孙念瑶的脸色倏地变了,眉间拧起一道寒意,眼神阴刻狠毒的盯着沈清秋的脸。
自从沈清秋离开陆家后,再也无法任她拿捏。
想到曾经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沈清秋,此刻竟当面嘲讽自己。
她的心头顿时涌起了嫉妒,如野火般疯狂蔓延。
没有丝毫的犹豫,扬起手狠狠地朝着沈清秋的脸打了过去。
然而,沈清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地拽着她,目光锐利如刀的看着她,“孙念瑶,你这是在作死知道吗?”
孙念瑶脚下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两人的身高相仿,不会有太多的身高悬殊。
可当她对上沈清秋那双充满薄凉的眼眸时,气势瞬间被沈清秋碾压,溃不成军。
“你难道还想打我不成!”孙念瑶用力地抽了抽自己的手腕。
奈何沈清秋紧紧地攥着,听到她的话,眉梢微微向上挑了挑,语调极其傲慢道:“打人?我可是大家闺秀。”
说着,她猛地松开了手。
孙念瑶一个趔趄,脚下没站稳,直接朝后面栽了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孙念瑶与一扇紫檀木香八宝屏风一同倒地。
霎时间,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孙念瑶的身上。
大厅的人听到声音准备查看情况,却发现傅庭深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
廊下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精致的五官和干净的面部轮廓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大厅的人听到声音准备查看情况,却发现傅庭深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
廊下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精致的五官和干净的面部轮廓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男人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处,随后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姿态慵懒地翘着二郎腿。
那双淡漠疏冷的眸子此刻充斥着纵容的笑意,令人不禁沉沦,恨不得溺死在他那双充满温柔纵容的双眸。
能够随意进出一品居的人,那都是海城有权有势的人。
店员不敢贸然冲上去,担心引火烧身,只能偷偷地去知会王经理。
但经理此时就站在傅庭深的身后,他打量着傅庭深脸上的神色。
发现这位爷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反倒是兴致盎然地看戏。
这种感觉就像是家长看着自家小孩打架,深知自家小孩儿不会吃亏。
孙念瑶狼狈的摔倒在地,察觉到周围人讽刺的目光,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垂下眼帘,强忍着内心的酸楚。
“哎呦,孙小姐你没事吧?”沈清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关切的笑容要多虚伪有多虚伪,“本来担心你穿着高跟鞋站不稳,扶你一把,没承想你这么不争气!”
“你!”孙念瑶抬眸瞪着沈清秋,面容逐渐狰狞,恨不得扑上去和沈清秋拼命。
“沈清秋,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陆濯的声音。
沈清秋转身,只见陆濯大步流星地冲了进来。
他看到摔倒在地的孙念瑶,一脸疼惜的弯腰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阿濯……”孙念瑶轻轻地喊了一声,一副柔弱不堪的姿态依偎在他的怀里,泫然欲泣的眼神让陆濯感觉心都要碎了。
她心里十分清楚如何让陆濯心疼自己。
与其一五一十的控诉沈清秋的恶性,倒不如现在什么也不说,表现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
只有这样才能勾起陆濯的心疼,也可以让他认定是沈清秋欺负了她。
果不其然,陆濯看着孙念瑶泪眼婆娑的模样,眸中的心疼更甚,“沈清秋,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即便你见到瑶瑶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话聊天,也不该次次对她动手!”
尤其看到孙念瑶手腕上残留的指印,看向沈清秋的目光充满了责备和厌恶。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沈清秋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沈清秋看到他的眼神,脸上不禁浮现讽刺的笑容,“觉得我不可理喻就离我远一点,我活着不是为了让你舒心的!”
与此同时,看到陆濯出现的一瞬间,傅庭深径直走到了沈清秋的身边,伸出手臂环着女人的肩膀,沉冷的嗓音仿佛浸着风雪,“人的眼睛瞎,监控不瞎,要不要看看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话,孙念瑶攥着拳头的手收紧了几分,眼眸深处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
沈清秋目光淡漠地扫了陆濯一眼,随后嘴角挑起一抹极为讽刺的笑意。
“二位当真是般配至极!”
她的言语中一字一句充斥着明晃晃的讽刺鄙夷。
陆濯的眉心微皱,看着沈清秋转身离开的背影,他下意识的想要追出去。
可怀中的孙念瑶低声啜泣着,“阿濯,对不起,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别这么说。”陆濯感受到怀中的人儿细微的颤抖,终于心底的冲动被疼惜所击败。
他的手掌轻抚着孙念瑶的脊背,一下下的安抚着她,“她这个人就是这么不讲情面,以后见到她,你记得躲远一点。”
孙念瑶乖顺地应声,“好。”
听到她的回答,陆濯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沈清秋的背影。
在他的注视下,傅庭深伸出手臂搂上了沈清秋纤细的腰肢。
两人弯腰钻进车里的时候,傅庭深深深地看了陆濯一眼。
男人的唇边忽地挑起一抹弧度,充斥着挑衅的意味。
那一刻,陆濯的心底升起一股难以忽略的不适和复杂。
就好像是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从眼皮子底下抢走。
哪怕这个东西是他不稀罕,不要的,也不该被其他男人染指。
依偎在他怀中的孙念瑶,察觉到男人的目光,眼底掠过一抹嫉妒,“阿濯,沈小姐会原谅我们吗?还愿意配合我们参加公司的周年庆典吗?”
陆濯垂眸,看着孙念瑶脸上的泪水,动作怜惜地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原不原谅是她的事情,但庆典她必须参加!”
孙念瑶闻言,眼眸微眯,眼底闪烁着阴毒的冷芒,宛如藏在草丛深处伺机而动的毒蛇。
——
车上,傅庭深打量着沈清秋脸上的神色,眼尾氤氲着淡淡地笑意,“大家闺秀?”
沈清秋又怎会听不出男人言语中揶揄的意味。
她的眼尾上挑,清澈的杏眸平添了几分风情,“有什么不对吗?”
傅庭深看着她精致的眉眼,伸出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眼底弥漫着不自知的迷恋,“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慢慢地俯下身,轻柔地吻着她的唇,霸道强势地掠夺着她的每一寸。
前排的司机瞄了一眼后视镜,连忙别开视线,心领神会得到悄悄的升起了中间的隔板。
狭小的空间内,暧昧如野火般蔓延,渐渐地将两人的理智燃烧殆尽。
直到突兀的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傅庭深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挂断,但是电话很快又打了过来。
他忍无可忍终于接了起来,“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
冷冽的嗓音裹挟着料峭的寒意,让电话对面的商京墨忍不住浑身一哆嗦,“那个,咱们的货被劫了算吗……”
“怎么回事?!”傅庭深淡漠开口,黑眸深处藏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凛冽,令人不寒而栗。
“金三角这片海域一直风平浪静,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冒出来一伙人把我们的货全都给截了。”
那可是几百亿的货!
还是基地急需的原料和配件!
傅庭深闻言,眸色一沉,“你现在联系梁少则,我随后就到!”
“行!”商京墨道:“我先带人到周围摸一下情况。”
挂断电话后,傅庭深看着跨坐在自己腿上的沈清秋。
女人的唇瓣微微泛着红肿,清澈的杏眸敛着几分不舍,“要出差?”
傅庭深抿了抿唇,伸出手臂紧紧地环着她的腰肢,亲吻着她的脸颊和鬓角,“跟我一起?”
这个请求对沈清秋来说很诱人,但她的理智却在关键时刻占据上风,“我等你回来。”
“我舍不得你。”傅庭深的手掌扣着她的后脖颈,两人的额头贴在一起,呼吸交融。
同样,沈清秋的心里也十分舍不得傅庭深。
在听到傅庭深的谈话后,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只是当傅庭深亲口说出来的那一刻,失落和不舍还是不受控制的漫上心头。
沈清秋的指尖微微蜷缩,轻轻地吻了吻傅庭深的唇,“要去多久?”
“不确定。”傅庭深道:“也许两三天,也许一周。”
话音落下,一股低落的气氛在车厢内悄然蔓延。
忽地,沈清秋轻笑了一声。
傅庭深的黑眸深处掠过一抹危险的暗芒,掐着她腰间的软肉,阴恻恻的在她的耳边道:“小没良心的,就这么盼着看不见我?!”
“当然不是。”怕痒的沈清秋向后躲闪着,着急的解释着,“我只是在刚刚确定了一件事情。”
傅庭深眉梢微微上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那眼神好似在说,你最好能说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
“也许我并没有那么爱陆濯。”
跟陆濯交往的三年里,出差早已是家常便饭的存在,可那时,她并没有多么的不舍和失落。
可得知傅庭深即将离开的那瞬间,她心底产生的失落和不舍是前所未有的,甚至让她一时间觉得有些陌生。
同时,她却再一次确定自己并没有那么爱陆濯。
不得不说,沈清秋的解释,成功的取悦了傅庭深。
但他的脸上不显,故作恼怒的沉着脸,“你拿我跟人渣作比较?!”
“我只是再用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做对比。”沈清秋道。
她看着男人微蹙的眉,伸出手指轻柔地抚平,“我等你回来。”
“好。”傅庭深吻了吻她的唇。
在车子停在铂金公馆楼下后,沈清秋打开车门下了车。
结果刚一转身就看到秦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
“那个狗男人呢!让我好好看看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嘴脸!”
“你发什么神经呢!”沈清秋没好气的拉着秦钊的胳膊。
倒不是担心秦钊找傅庭深的麻烦,而是担心他不是傅庭深的对手。
秦钊点了点她的额头,“臭丫头,这才交往几天胳膊肘就朝外拐了!我是为了谁!要不是担心你上当受骗,我至于在这儿等这么长时间!”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沈清秋说着,走进楼道。
电梯一路上行,最终来到了顶楼。
一面近三十米的圆弧形全景落地窗,足以将海城的风光一览无余。相关Tags: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