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也有好一会儿,离她远远的,在她冷静的想事情的时候,从她身后抱住她,声音懒洋洋的,有了几分最开始在一起时候的黏人味道:“嘉宁姐,我们之后要怎么相处?”
宋嘉宁没有说话。
他双手在被子底下抱住她的腰,跟刚刚比起来,变成了一个绅士,“要不要再来一次?”
宋嘉宁摇摇头,还是没有开口。
他把她扳过去,正要亲下来,听见她开口说:“赵恒,跟我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
赵恒顿了下,目光沉沉看她,她也说不准那眼神的意味,便没有再开口。
“现在我妈对你和徐斯言的事情正敏感,我也没打算让你跟我在一起。保持这样的关系就行。”赵恒说。
他像是没了兴致,转过身背对着她,似乎要打算睡觉了。
宋嘉宁没有应,也没有拒绝,她明显感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很高兴,甚至他是有些生气了。
宋嘉宁看了会儿他的背影,喊道:“赵恒。”
他也没有理。
她伸手过去拉了他一下,他也给甩开了,冷淡的说:“睡了。”
宋嘉宁耐心的说:“或许我们可以聊一聊。我感觉你似乎在试探我,你在试探我什么?”
“没什么可聊的。”他有些不耐烦道,“大晚上的不睡觉?”
“我不困。”
“我困。”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字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耐烦了。
宋嘉宁看了他一会儿,赵恒越是闹别扭,她反而越是找回了几分熟悉感。
她没有再打扰他,自顾自睡觉了。
半夜她听见赵恒似乎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走了,她半梦半醒间也没有精力睁开眼睛确认。她听见门开了一下,她想,他应该是走了。
但宋嘉宁第二天醒来时,他还在床上躺着,手上拿着杂志在看,见她醒来,侧目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开口。
宋嘉宁揉了揉太阳穴,昨天晚上其实睡得很晚,一共就睡了三个多小时,她也没有开口,起身穿衣服,就在她要走的时候,赵恒才开口说:“还是没话说?”
“
“我说我要一个答案,你还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赵恒凉凉的笑了笑,“我让你行行好,你能不明白?宋嘉宁,当时结婚我为什么出国,不还是你有意无意提到宋横山的事情,我才出国的?是你把我往国外哄,你一点暗示我就去了,所有人都可能不懂,你能不懂?”
“我在国外,是去拿戒指的,戒指递到你手里,你还能不明白我为什么结婚回国晚了?你心里分明都有底,还有之前求婚的事情,外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就算那时候你不知道,你现在也该清楚了!”
赵恒的音量拔得越来越高,看着她淡然模样,突然没了心思跟她吵。
也有可能,她是不在意,所以真没注意过,是真的不懂。
“你是不喜欢徐斯言了,但是我忘了,你大概也不喜欢我。”赵恒疲倦的说,“当初要离你远远的想法,大概是对的。我装作一次又一次偶然的出现在你身边,并没有什么意义。”
宋嘉宁用力的握着门把手,艰涩的说:“赵恒,扯到感情,太麻烦了。我们并不合适。”
“不合适你就赶紧走啊。“他轻飘飘的说。
宋嘉宁抬脚就要走。
“你要真走了,就不可能再等到我下一次往你面前凑了。”
只是这时候的威胁,反而像是暴露他自己的。
宋嘉宁的态度难辨,他自己的舍不得倒是被表达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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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宁站在原地没动。
赵恒面色清冷,半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你这次要走,我绝对不会再主动找你,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宋嘉宁。”
他态度严肃到不能再严肃,说,真的不会再主动了,真的。
气氛安静而又压抑,像是拢起一张网,慢慢的往里收紧,再不走,宋嘉宁感觉自己似乎要被抓住了,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说:“等会儿记得起来吃早饭,不要再跟大学那会儿一样,早饭都不吃的。赵恒,照顾好自己。”
“就这样?”他笑了一下。
宋嘉宁声音异常平静:“赵恒,我给不出你想要的答案。”
她说完话,就走了。
宋嘉宁没走几步,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的东西重重砸在墙壁上的声音,不知道在摔什么,小阎王爷到底是没有忍住,又发火了。
只是她没有回头。
那条走廊那样长,似乎只要回头了,她就会一直被困在这。
她当天就处理完了合同的公章问题,让人送去了宋氏,赵恒那边没有为难她,只是当天脾气也没有控制住,开会的时候也忍不住发作了一回。赵国山把他留了下来谈话。
他倒是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只道,“什么事情让你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了?“
赵恒沉住气,道:“下次不会了。“
赵国山一边喝着茶,一边开口道:‘听说最近又把项目给嘉宁了?”
“她价格给的低,不吃亏。”赵恒道。
“我知道是这个原因。“赵国山叹气说:“开公司这事,她求过我无数回,我一直没同意。也就是你们离婚,她从你这还有你妈那都受了委屈,当时那刻心软,就没有拒绝,但最好还是少跟她有利益方面的往来。”
赵恒道:“您为什么这样防着她?”
赵国山有那么一会儿没有开口,最后敷衍的说了一句:“我和她父亲的关系,算不上好,有些冲突。嘉宁是他的孩子,我自然没有办法彻底放心她。“
至于细节是怎么回事,他并不想小辈再牵扯进来。除了他和宋横山,以及那一位,世界上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只要他们守口如瓶,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赵恒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你妈惦记着你女朋友,多两天元宵,人家也没有回来的打算?“赵国山提醒道,”她不回来,你妈心里总记着这事。“
赵恒只随口说了一句:“再看。”
而宋嘉宁在把和赵氏的项目后续处理完之后,就找了个时间出差。去的国外,赵文与看到她的时候,有些惊讶,但随即平静了下来,说:“听说你和赵恒离婚了。”
宋嘉宁笑了笑,说:“都离了半年多了。出差,正好来这里,想起你了就过来看看。”
她只是请他吃了个饭,晚上回酒庄坐了坐。赵文与酒庄里有一个女人,对方在看见宋嘉宁的时候,没给半点好脸色。赵文与一喊她,她就气鼓鼓的跑开了。
“我女朋友,醋意比较大。”赵文与有些尴尬的说。但毕竟当年差点和宋嘉宁发生一夜情,说起女朋友,很难表现得自然。
“女生大多这样。”宋嘉宁温和的笑了笑,打量了酒庄一眼,说,“开在这个小巷子里,不赚钱吧?”
“赵恒也不缺钱,酒庄开着也不是为了赚钱。他就是当时爱喝酒,懒得出去买酒。索性就自己开了。”赵文与回忆了片刻,说,“当年他很孤僻,来了四五个月,就四五个月几乎不出门,一共就出过两次门吧,一次是买酒,一次是跟着一个女人跑出去的,一路小声的在背后喊那个女人老婆,后来发现是认错人了,就一个人蹲在一个角落里,抱着头,也不知道往回走。就像是个傻子。“
“毛病也多的要命,不敢看窗户,不敢去阳台。门和窗帘就从来没有打开过,电视里高楼大厦也不敢看,非说自己恐高。”
宋嘉宁轻声说:“当时你照顾他,应该很辛苦。”
“其实还好,他几乎不麻烦别人,因为他不喜欢跟人说话。“赵文与开玩笑道,”我一开始甚至觉得他是神经病,差点给精神病院打电话了。”
宋嘉宁说:“很难想象你说的那是赵恒。喝酒吧,不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