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国山这才看了眼范起,道:“刚从珞楮那里回来?”
“嗯。”
陆晏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把眼神给收了回去,坐在沙发上,并不插话。
“珞楮很上进吧?“
范起客观而又认真道:“谌小姐态度很认真,人也很好,学东西也快。“
“你对她倒是好评,既然对她还算满意,把她介绍给你怎么样?”绛国山开玩笑道,“你正好也单身了这么多年,她的性格,倒是适合你,不哭不闹的,没有女生的小性子,你们大概会很合拍。”
范起真的是太少跟女生相处了,被绛国山的话弄得有些尴尬,说:“绛总,您别开我玩笑。”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认真的?“绛国山反问了一句。
范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晏却站了起来,拉开门走出了绛国山办公室。
“绛总,我还是想先以事业为主。”他开口说。
绛国山意味不明道:“我当然只是开个玩笑,你跟珞楮,自然不合适。你这一个月不在公司,我都忙了不少,她那边我看也教的差不多了,你还是回公司来待着吧。”
范起有一瞬间的想反驳,一个月的时间,林初恩学到的东西也不过就是一部分,不过看绛国山的意思,恐怕是不希望他继续在那边浪费时间了,他也的确应该分清楚主次,最后道:“我明白了。”
范起出去的时候,发现陆晏并没有坐在办公室里,而是有一个女人在跟他聊天。
女人并不是公司员工,他也分辨不出来,是不是陆晏阿姨介绍的那个女生,长得倒是漂漂亮亮的,很灵动,看上去年岁就小。
范起冲陆晏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陆晏却喊住他,难得见他这么真诚的模样,他说:“你跟林初恩,不太合适。”
149
范起没有表达自己对他的话的看法。
“她心里有人,身边也有人,你没必要把时间花在她身上。”陆晏说,“她也挺无趣的,你适合更好的,但凡你去招惹她,你绝对后悔。”
听着倒像是过来人的忠告。
旁边的女人听了,倒是赞同的说:“陆晏哥,当时你跟那位结婚,我们圈子里很多人都去了嘛,当时我们一致得出的结论就是,你不开心,感觉婚礼现场,你就厌烦了,脸都是垮的。林初恩长得好看,大家都知道,不过看上去就很无趣,美女还不多嘛,有趣的灵魂才少。”
陆晏脸上扯起一抹笑来,赞同道:“确实。”
范起说:“陆晏,我发现你就是希望她惨,你的那些朋友里,只要跟你走的特别近的,在生意上从来都不会通融谌小姐。”
“他们大概不想得罪我。”陆晏说,“不过离婚了,我也没必要给她行方便,你有见过哪个人离婚了还把人脉送给对方用的?我爸我是管不着,我这边,不可能让她占半点便宜。”
陆晏带着女人出去吃饭了。
他话不多,不过即便只是偶尔聊几句,也都是在尽量热情。
总之没有让氛围冷场。
女生就逐渐热络了起来,聊的话题也越发放肆,说:“陆晏,你能不能满足我们的好奇心。我有一个特别想知道的事,就是你对不喜欢的人,你愿意跟对方做那些亲密的事情吗?”
陆晏弯了下嘴角,说:“不会。”
“那你跟你前边那位,平常都各睡各的吗?”女生的眼底写满了求知欲。
陆晏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盘,嘴角的笑意还在,不过并没有开口。
“陆晏?”
“那倒是没有。”他缓缓的没什么情绪的开口说,“我们都睡在一起,基本上没有分开过。”
女生笑了笑,说:“你还说你不喜欢跟没有感情的人亲密呢,看来你和那些男人都一样。果然你们男人嘴上一套,实际行为举止又是另外一套。你们情感和生理需求还真是分开的。“
她又补充说,“不过林初恩,确实长得很漂亮,没有男人会拒绝跟她一.夜.情吧。“
陆晏就没有再回答了,只说,“她漂不漂亮,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何况她现在,也没有之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好看,现在也就那样吧。“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找了个话题,没耐心再聊林初恩了。
女孩倒也识趣,挺会做人的,见他不乐意了,也就没有再得寸进尺。
陆晏很大方,除了请吃饭,还给她买了礼物。哄小女生,分明很有一套。
并且,他是难得的,对于逛街也不排斥的男人,一栋商场逛下来,他也没有多说一句什么。
女生挺高兴的,也有一些吃味,说:“也不知道是你哪个前女友,把你教的你那么好。”
陆晏似笑非笑道:“教得再好又怎么样,最后也全部都是为别的女人教的。”
他这么说,女孩的心情就好了些。
两个人继续往下逛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女人,不是林初恩又是谁?
她的旁边是一个中年男人,总是三番两次有意无意朝她靠过去,像是在占便宜。
女生推推陆晏,朝林初恩那边指,说:“你看。”
150
陆晏的视线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扫过去,看到是林初恩时,目光有片刻停顿,只不过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那个男人,好像在对谌小姐动手动脚欸。“女人有些不太放心的说,”我们过去看一看。“
“有什么可看的?”他冷漠的说。
“就当一日夫妻百日恩呗,好歹你们最开始的时候,也还是有过美好回忆的是不是?“
即便她不怎么喜欢林初恩,但是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不想看见女人吃亏。
陆晏显得异常安静,没说话。
女人很快便擅自做主,拉着陆晏朝林初恩走去,而后很快挡在了她面前,说:“谌小姐,好巧哦。”
林初恩朝她笑了下,说:“你好。”
她也看见了女人身后的陆晏,他面色冷淡,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她便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谌小姐来这边吃饭啊?”女人往身边的男人看了眼,随口问道,“身边这位是……”
林初恩浅笑道:“是我的客户。“
“谌小姐,谈生意等会儿还是注意点,千万不要喝酒。“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朝她身边的中年男人看去。
中年男人的脸色不算好。
陆晏看了眼手表,显然是有些不耐烦,催促道:“逛了挺久了,我们回去吧。”
女人朝陆晏撒娇道:“等我一下下啦,我想提醒谌小姐两句嘛。”
也不知道陆晏是不是就吃这一招,便没有再开口催促,就站在一边听她和林初恩的对话。
女人话里不止一次提醒林初恩要小心了,说的一旁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林初恩察觉到陆晏的不耐烦了,平静笑道:“我心里有数了,陆晏大概有事,你先跟他走吧。”
陆晏看都没看她,很快就带着女人走了。
女人一边跟着他走,一边说:“你对她也太冷漠了,你知不知道你脸冷的就像是看见仇人一样,陆晏,犯不着这样吧?她一个女人也怪可怜的。”
陆晏声音还是冷,在女人面前还算克制,只说:“她可不可怜,关我什么事?“
但凡身边换成任何一个兄弟,他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林初恩听着,脸色很淡。
倒是一旁的中年男人这会儿回过神来了,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谌小姐,看见前夫身边转眼又有小姑娘作伴,你是什么心情?”
林初恩道:“谁离婚后都会另找,我也会找,没什么感觉。”
男人点点头,再有意无意朝林初恩靠过去时,她就避开了,不过她自然的说起工作上的事情,避开的当作倒也不会显得刻意。
毕竟林初恩背后还是有靠山的,男人也只是试试她的态度,她要真不愿意,男人也不敢做什么。只不过见色起意,凭借自己的钱包,总想着自己或许也有机会。
不过即便女人劝她不要喝酒,林初恩还是大方的陪客户喝了不少,笑着说:“相信您也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对么?我跟我姑父打听过。他说您人品还行。“
这一搬出谌横山,男人就有分寸了,他还是仰仗谌横山的,就不可能得罪林初恩。即便外头传他们关系不好,但实际情况谁又知道怎么样。
想来林初恩一开始,就胸有成竹,他没胆子做的再过分。而一开始不提醒,怕是故意为了引他上钩,如果不是她一开始对他动手动脚都没提醒,男人以为自己能捞点好处,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跟她合作。
一开始拒绝,倒是能推脱说跟其他人谈好了,不能违约得罪别人,这一刻跟人家来了再拒绝,就显得是在打绛国山的脸。
绛国山和谌横山这两座大山在,就断了男人的后路。
看着林初恩放心的一杯酒下肚,男人隐隐有种念头:这个女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钱老板,我敬您。”林初恩带着温和的笑意说。
喝的高兴的时候,稀里糊涂就把合同给签了。
最后,男人在喝醉的最后一刻,又生出了一个念头来:这女人不仅不简单,酒量还好。
之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林初恩坐在他对面的位置,目光不带任何温度的扫了他一眼,之后便起了身,联系了司司机接人。
一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风一吹,她就开始晃,保持得再冷静,到底还是喝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这大概就是接她的车子了,她爬上去,闭目养神,只随口吐出一个地址。
司机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发动车子。
车开的很慢,这会儿居然也挺堵,最后她睁开眼时,无意中扫了一眼,却发现驾驶座上的男人是范起。
“怎么是你?”
“谌小姐,以后谈事,身边多带两个人。一个女人,还是不要喝酒。”
林初恩莞尔:“范总,喝酒其实让人很爽快。”
范起说:“有多爽快。“
林初恩低低的笑了一声,又娇又媚的,喝醉了酒,没了往日的正形,她说:“就跟和男人上床差不多爽快。”
范起开着的车子,似乎都打了一个趔趄。
他不说话了,半个字都没有开口,不知道是在顾忌什么。
林初恩想,他这样子正经的人,或许都没怎么经历过男女之事,她随口问了句:“范总,你多久没有性.生活了?”
范起耳根子火气,双手用力的握着方向盘,尽量把这个当成一个普通的话题,保持冷静说:“好几年了。”
林初恩往他看过去,凑近了些,想看看他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只不过喝酒了做不到事事考虑周全,难得忘了分寸,离得他过近了,倒像是有些图谋不轨。
范起盯着她的眼神,久久没有移开,而后想起什么,飞快的避开了视线,说:“谌小姐,陆晏在后面。”
一句话,瞬间让林初恩回神。
她下意识的往后看去一眼,后排确实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只看得见一个轮廓,其余什么都看不见。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不过她和范起的对话,他肯定是全部听见了。
151
林初恩盯着后座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说话,转过头一言不发的。
只是心中不由得冷汗直冒,被陆晏撞见她对范起说这些话,不知道他会不会起疑,察觉到一些事。
她安静下来,车子便也安静了。
范起看她揉了揉眉心时,车子便开的越发缓慢了。
最后车子无声的停在了她住的楼底下。
车内的气压让她不适,或者说是跟陆晏共同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让她不太自在。林初恩在下车之后,明显感觉自己松了口气。
范起也解开了车子安全带,似乎是打算下车。
林初恩连忙说:“范总,我自己上去就行。”
“你喝多了,等会儿上错楼层,或者摔到了怎么办?”范起道,“还是我送你上去吧。”
林初恩这会儿倒是讲起矜持来了,感激笑道:“我这会儿清醒了不少,您开车先回去吧。”
“没关系,我送你上去。”范起却相当坚持,态度有些不容拒绝。
到底是领导层当惯了,平常都是给别人下命令的那个,一旦是自己坚持的事情,那就是不允许别人说不。
陆晏则是一直坐在车子后排,目送着范起送林初恩上楼。
范起下楼是在十分钟后,下楼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往楼上的位置看了一眼。
陆晏看了眼时间,说:“正好十分钟。”
“谌小姐吐了,我替她处理了一下,不然怕她踩到。”范起说,“应酬这事辛苦,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
陆晏的语气越发淡:“以前从来不见你这么体谅一个女人。范起,你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这句话,问的挺敏感。
范起明显没有开口的打算。
陆晏只道:“也是,那是你的事,我没资格多问。”
之后他就没有再开口。
范起倒是主动开口说:“陆晏,她真的太不容易了,你身边那些朋友,你说一声,对她通融点,不然她自己这样一单一单去谈,即便人家怕你爸这个靠山,人家想的也就是不招惹就是了,不一定愿意跟她合作。在别人眼里,她公司还不靠谱,得先把口碑做出来。”
他认真的说:“不然人家都看你脸色办事,几乎没几个愿意跟她走的近的。谌小姐自己也清楚,也从来不去招惹你的人。”
陆晏扯了下嘴角,话语显得有些无情:“特地为她去谈?我没有那个时间可以浪费。”
范起琢磨了片刻,道:“我可以抽时间去找你的朋友谈。”
“我爸不是说你不需要再管她的事情了?”陆晏意味不明道,“不论是赚钱,还是亏钱,背后都有人替她兜着,你花心思那是大材小用。”
范起说:“她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我还是想看见她成长。”
“随你。”陆晏不太在意的说。
陆晏第二天就出国了,也不知道再次回来得什么时候。
林初恩见到范起还是在好几天之后,她就当自己喝醉了,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情。范起也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主动上来跟她打招呼。
“陆晏那些朋友那边,我去联系了一番,之后你也可以试着找他们谈谈,不需要特地避开他们。”范起盯着她说。
林初恩面露几分惊讶,感激的说:“范总,谢谢你。”
“还有以后,少喝酒了。”他严肃正经的说道。
林初恩道了声歉,“那天是我唐突了你。”
范起道:“主要是陆晏在,你要是再说下去,他不念旧情的,不耐烦可能就把你给赶下车了。不过,他去国外了,没个几个月回不来,这段时间你倒是不需要怕撞上他。去找他那些朋友谈生意,也大胆点。也有可能,他几年不回来也说不定。”
相关Tags: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