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夏安然季嘉树免费版最新更新阅读-珍藏美文读物夏安然季嘉树


这样的奉献从来都不是医护人员想要的。 他们是时时刻刻与天争命的人,是从不向死亡妥协的战士! “对不起……” 季嘉树嘶声低喃了一句,颤抖的双手小心地护着怀中的册子。 这像是在为自己的冲动懊悔,又像是在向夏安然的亡魂道歉。 孟云凯低头松了口,放下了悬着的心。 “好好活下去吧,她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闻言,季嘉树心底淌过一丝暖意,好像夏安然就在她耳边告诉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也像是在梦中那样,她说要替她好好活下去。 季嘉树抬起头,一字字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十七章 心烦意乱 “什么?你要辞职?” 宁静的午休时间,主任办公室传出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 主任震惊地看着眼前脸色还很苍白的季嘉树,语气里满是不解。 季嘉树点点头,带着不可转变的坚定:“我已经想好了。” 主任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苦口婆心地劝道:“少御,我知道你因为甜甜的事很难过,但是我们是医生,有些事必须要扛过去……” “主任。”季嘉树打断他的话,眸光微亮,“我要去完成甜甜的遗愿。” 闻言,主任愣住了:“遗愿?” 季嘉树又点了点头,微涩的眼眶泛了红。 他并不是不当医生了,而是要替夏安然带着“生”的希望走遍山川。 他知道祖国很大,他走不完,但“漫天星辰,微光不灭”,哪怕夜再黑,这光芒也不会被磨灭。 主任深知季嘉树的性格,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良久,他沉叹了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也希望你明白,这里永远会等你回来。” 在接到上级的批准后,季嘉树开始收拾行囊,定下准备出发的日子。 他将装着夏安然骨灰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放进包内,而后拿起一张他们的合照看了好一会儿才一起放进去。 季嘉树红着眼,忍泪笑着:“我们一起走。” “叩叩叩——” 剧烈的敲门声像雷一样在整个房间炸开,刺耳的让人心烦意乱。 季嘉树微蹙起眉,走去开门。 是阮母和阮天翎。 阮天翎与上次见面没什么变化,只是阮母像是老了十几岁。 她双眼通红,头发白了大半,脸上的皱纹让原本苍白的脸更多了几分憔悴。 “妈……”季嘉树眸光微暗,心头更是发闷。 “甜甜呢?”阮母伸手推开他,不过阮天翎的劝阻冲了进去。 她掀开沙发靠垫,又将茶几的抽屉一个个打开,哑声念叨着:“甜甜呢?甜甜在哪儿?” 阮天翎心痛地看着阮母:“妈,您就让姐跟他走吧。” 闻言,季嘉树心一震。 他望向阮天翎,哀戚的目光中多了丝感激。 他大概也猜到了,阮天翎是瞒着阮母将夏安然的骨灰给他的。 而阮母却发现了,所以才来这儿找他的。 阮天翎的话像是刺激了阮母,她将手里的书狠狠砸在地上:“她是我的女儿!” 她瞪着季嘉树,像是在控诉他这两年对阮家、对夏安然的薄凉。 在她心里,夏安然是她的女儿,而不是季嘉树的妻子。 面对阮母的抗拒,阮天翎没有办法,只能将目光放在季嘉树身上。 如果不让阮母放下,她绝对不会让季嘉树带着夏安然离开。 季嘉树深吸了口气,抑着和阮母同样的心疼走上前:“妈,我要带着甜甜……” 谁知道他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阮母的激烈反对。 “不行!”阮母已全无人师的冷静和沉着,她此刻就是个失去孩子的无助母亲,“我不能再让甜甜离开我……” “嘭”的一声,她瘫坐在地,季嘉树和阮天翎赶忙上去扶住她。 季嘉树伸手间,露出了手腕上的一圈绷带。 阮天翎一愣:“你……” 第十八章 夕阳 小说夏安然季嘉树免费版最新更新阅读-珍藏美文读物夏安然季嘉树 阮天翎眼底满是诧异,他不敢相信季嘉树会想不开。 季嘉树装作没有看见那震惊的目光,只是默默地承受阮母的怨怼。 “妈,我们回去吧。”阮天翎揽着已经脱力的阮母,沉声劝道,“姐一定不想离开他的。” 阮母低泣着,泪眼迷蒙中,她看见了季嘉树缠着绷带的左手腕。 她怔了怔,心里的一阵悲叹。 她并不是不知道夏安然对季嘉树的感情,可她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女儿,甚至连女儿的骨灰都要离开她,她又怎么舍得。 阮母紧紧闭了闭眼,再落下两行清泪:“让我……再看看她。” 闻言,季嘉树面色一僵。 阮天翎朝他点点头,他明白这已经是阮母最后的请求了。 季嘉树进了房,将木盒小心地抱了出来。 阮母看着那暗红色的木盒,竭力忍住眼泪,像接婴儿一样抱了过来。 恍然间,她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生下夏安然那一刻。 因为胎位不正,她差点难产,又疼得死去活来,叫着再也不生了。 可是当护士把孩子抱到她面前,她瞬间忘了生产的痛苦。 那小小软软的一团,好像让她的心化成了一潭清水。 阮母颤抖着抚着盒面,弯起了唇角:“甜甜,告诉你爸,下辈子我还找他。” 一句话让阮天翎和季嘉树心一涩,更加说不出话。 阮母因为阮父的死,对夏安然从医抱有最大的抗拒,但是她从没怨恨过他们。 她心里比谁清楚,这辈子,阮父不是她一个人的英雄,夏安然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骄傲…… 再将阮母送上车后,阮天翎看着季嘉树的手腕,眼神复杂。 季嘉树心知肚明地开口道:“放心吧。” 闻言,阮天翎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 看着两人离开,季嘉树目光一转,落在了远处的夕阳上。 火烧云如同卷成棉花的火焰,金红色的光芒洒满了整座城市,初秋的风带着似有若无的凉意席卷而来。 他仰起头,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夜空,仿佛看见了漫天的星辰。 三天后。 季嘉树站在他和夏安然的婚纱照前,眼神深沉。 他这一走,或许不会再回来了,又或许再回来时,他已经两鬓斑白。 但他不会改变主意,只要夏安然在身边,哪里都是家。 季嘉树将婚纱照小心地取下,用布轻轻地盖住,以免落了灰。 天阴沉地像被铺了一大块灰色的绒布。 季嘉树背着包,拖着一个小行李箱下了楼,却见叶知薇站在路边,她倚着车门,神情踌躇,像是在犹豫什么。 看见他出来,立刻站正了,可见他拿着行李,满脸诧异:“少御……不,顾医生,你,你要去哪儿?” 即便知道她的爱是无望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地去关心季嘉树。 叶知薇不想承认她心里有一点自私的欣喜。 夏安然不在了,她可以陪着季嘉树。 可每每这么想,一种罪恶感又能占据她的心。 她就像一个迷失在大海的人,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季嘉树目光冷淡地点了点头。 叶知薇紧紧攥着衣角,几番挣扎后试探开口:“让,让我照顾你好吗?” 第十九章 黄土 话一说出口,叶知薇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但又忐忑期盼着季嘉树的回答。 季嘉树却道:“谢谢,我有她足够了。” 他拒绝的很快,几乎没有任何思考。 虽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叶知薇的心还是忍不住一疼。 但看着这样干脆的季嘉树,她又生了丝不甘:“为什么?夏安然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不能放下?” 闻言,季嘉树眉头一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就走。 叶知薇一怔:“少御……” 然而季嘉树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头也不回地走着,离开了这座城市。 叶知薇眼眶一热,落下了泪。 她低泣了几声,只能落寞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 蜿蜒的山路如龙盘踞在山间,季嘉树忍着大巴车中难闻的气味,翻看着夏安然的笔记。 她上大学时,跟着导师去过一次山区,为那儿的人义诊。 也是在那儿,她亲眼看着一个老人因为冠心病在送医的途中去世。 夏安然受到了人生的第一次冲击,甚至开始自责。 如果她再快一点,医术再好一些,老人是不是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看着字里行间的自责和无奈,季嘉树红了眼。 夏安然所经历的远比他想象的沉重和艰难,他甚至能想想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为那些逝去的生命默默落泪。 季嘉树不忍再看,将笔记本轻轻合上放进包里,望着窗外远处的山峰,心底一片沉闷。 大巴在一条黄土大路旁停了下来。 季嘉树下了车,右边是一片还没收割的金黄色晚稻,左边便是一条陡峻的山路。 锦山芦云村,是离桐城最远又最穷的一个小山村。 当年夏安然就是在这儿做了一个月的义诊。 季嘉树怔怔看着那条用细石铺成的小路,心间泛起阵阵微痛。 或许在夏安然那年,还没有一条像样的路。 这时,一个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从那条路大步走了下来。 “您就是季嘉树医生吧?我叫杨钊,是芦云小学的老师。” 杨钊和季嘉树握了手后帮他提起了行李箱。 季嘉树打量了他几眼,杨钊样貌端正,皮肤有些黑,笑纹让他看起来很是亲切。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着。 “杨老师,您在这里几年了?”季嘉树忍不住问。 杨钊回道:“我大学毕业就来这儿了。” 闻言,季嘉树心忽地一窒:“那……你还记得一个叫夏安然的女孩吗?八年前,她曾经来过这儿当义诊医生。” 或许是因为过于思念,只要是跟夏安然沾一点边的,他都觉得难能可贵。 杨钊微微蹙眉细想了一下,而后点点头:“记得,当年她跟着她导师一起来的。” 说着,他眼中多了几分遗憾:“我现在都没忘记她那天因为李奶奶发病去世后大哭的模样……” 季嘉树喉间一紧,垂下了黯淡的双眸。 “顾医生,你认识她?”杨钊诧异地看向他。 季嘉树扯了扯唇角:“她是我妻子。” 闻言,杨钊一愣,竟然红了眼眶:“你们都是好人……阮医生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季嘉树脚步一顿,心上的伤口像是被用力撕扯着。 “她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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