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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颜的声音忽然在身侧响起,杨兮转身望去。只见她一身杨妃色绣花裙衫,乌黑云鬓,杏腮桃颜,扶风弱柳。杨兮心中不由一番感叹。怪不得萧颜能成为绝代佳人,她姿色的确难得。萧颜见她眼底带着丝惊艳,笑意渐深:“夫人可是寻风大人?不巧,大人一炷香前就离开了。”杨兮绷着唇线,微蹙了下眉。她一句话还没说,萧颜就把话扯到徐司寒身上了。“我是来寻萧姑娘的。”她笑了笑。萧颜一愣。杨兮走上前,缓缓道:“萧姑娘觉着大人为人如何。”“……自是极好。”萧颜僵着唇角,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杨兮低头莞尔一笑:“姑娘居于尘世多年,身边不乏财才公子,想必定是在等一良人吧?”“夫人?”萧颜皱眉问,“夫人是疑我和大人有私情?”闻言,杨兮眼眸一暗。徐司寒醉酒那晚,他脱口而出的名字俨然成为了她心中一根刺。但她已经顾不得他们有无私情了,只要能阻止萧颜入宫,她宁愿这根刺越扎越深。杨兮转身,往外走去:“佳人当该配才子。”萧颜望着那背影,心甚为忐忑。她总觉得杨兮与徐司寒口中那恭默守静之人大相径庭。……杨兮回府时已过巳时,她特意看了眼长福,却见他两眼通红,显然是哭过。她停住脚步,问道:“为何哭了?”长福立刻跪下来:“小的该死,扰了夫人眼……”见他这般卑微,杨兮心中不忍:“别怕,大晌午的你哭什么?”听到她再追问,长福终于说出了实情:“回夫人的话,方才小的家姐来信,说娘病重,小的一时担心,所以才……”杨兮道:“起来吧。”长福犹豫了会儿,站起了身,始终不敢抬头。“你娘在哪儿?”杨兮又问。“去了爹那儿。”杨兮垂眸,语气有些低迷,“他一个人住着,怪孤单的。”闻言,徐司寒眉一次,眼底多了丝不满,却也没说什么。他抬手执起杨兮的手,声音放柔:“你不是想回凉州吗?等你爹生辰已过,我们就回去。”杨兮一愣,猛地抬起头望着他。是她听错了吗?徐司寒说回凉州。“你不是说……”念起脑海中他的无情之语,杨兮心间不由发涩。但更多的是生了一丝希望。徐司寒是否不会再权倾朝野,忘了本心。而徐司寒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亲昵地拍着她的后背。半日的愧意让他不断的想起昨晚杨兮的话。或许是因为对她渐少的陪伴才让她生了那样的心思……午膳间,杨兮明显觉察到了徐司寒对她的细心。剃鱼骨,挑去花椒,眉目缱绻。她心不由软了,从前食之无味的饭菜变得很是可口。望着徐司寒的目光也越发深邃。“一会儿我会去刑部一趟,你若觉着实在无趣,不如去翻翻从前所记的案卷。”徐司寒夹了块肉放进她的碗中,说道。闻言,杨兮点点头。她曾为仵作时,在验尸时会记下各种离奇的锱节。往后几日,徐司寒日日都会在戌时前回来,进府第一件事便是寻杨兮。他在一旁看书,她时不时翻翻案卷或者绣花,一派岁月静好。这样的平静的日子让杨兮差点忘了自己重生一事。直至这日薄暮时分,她才从宫中回来,便见一拿着幡的男子坐在角门边儿上。杨兮一怔,仔细一看,认出了是那日说她是“无命之人”的算命先生。她屏退下人,揣着忐忑的心走了过去。男子换了身月白色锦缎长衫,高竖的黑发随微风而飘。剑眉星目,微抿的薄唇弯着小小的弧度。他背倚着门框,一手执幡,一手搭在弯曲的腿膝上,似是云鹤般在此歇歇脚。杨兮迟疑了一会儿,问:“你是寻我吗?”男子笑道:“夫人还记得我。”他站起身,复而又道:“我姓顾,单名一个羽字。”“顾羽?”杨兮紧了紧拳,语气略带一丝急切,“那日你的话未说完,可否再详细告知一二?”顾羽走上前,收起笑意,低声道:“夫人,若贪恋此刻温情,你再将重蹈前辙。”杨兮眼眸一震。她以往从不信牛鬼蛇神一说,更不会听信算命人的三言两语。但自重生后,她才只这世上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你到底是何人?”杨兮看着顾羽,言语间满是惊讶。顾羽抖了抖手中的幡:“只是云游的算命先生。”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夫人可还记得自己曾发过何誓?又可记得愧对于谁?”杨兮眸色怔怔。她曾在皇上临终前发誓,要守住魏国苏山,否则万劫不复,万箭穿心而死。临死前,她愧对开创魏国的列祖列宗,还有因她惨死的养父。甚至她也恨,恨徐司寒负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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