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锁乔谨言小说全文免费阅读-(你是我的血中骨,骨中肉)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乔锁起身,她站起来感觉脑袋有些发昏,夏侯突然按住她的手,说道:“小锁,顾乔两家的恩怨跟你没有关系,你去只会成为利益之争的牺牲品。”
“你早就知道了?”乔锁看向夏侯,喃喃地说道,“这不可能,我早上还看见三哥去公司了。” 夏侯点头道:“顾家筹划这件事情不是一年两年了,收购乔氏的企业是海外一家跨国公司,乔臻一直在跟乔谨言打收购战,深知乔氏不能跟底蕴深厚的顾氏比,便跟海外的跨国公司共建合作战略,试图借助外力来吞并顾家,原以为是合作不想那家跨国公司是顾家在背后操纵,顾家双管齐下反过来吞下了乔氏。” 夏侯看了看乔锁,低低地说道,“乔家的事情谁人会跟你说半点,乔臻这几天顾不上你就是急着忙这些事情,他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乔锁摇了摇头,无法想象。她回到乔家才几天的光景,为何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这些天来,她一直闷在家里,原以为风平浪静了,却不想局势骤变,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小锁,商场的事情瞬息万变,一夜败落倾家荡产并不少见。”夏侯叹息道。怪只怪乔家的胃口太大,乔家老爷子原本是跟他夏家联盟的,好在爷爷察觉出不妥的地方,否则他夏家也会被拖垮。 一虚一实,前后试探,威逼诱惑,双管齐下,乔谨言好手段,他生活在乔家多年,这个局只怕没有个三五年是布不下来的。除去乔东南、断乔家臂膀,再根据乔家放出的丑闻来麻痹乔家,借着反目成仇的契机打收购战,就连他都在无意中帮助了乔谨言。 “我要回去了,夏侯。”乔锁拿起包要走,她脸色有些发白,乔氏被收购,乔家要毁掉了吗?为何这件事情真实地发生着,她没有任何的感觉?如同做梦一般。 夏侯跟在她身后,两人出了咖啡馆,只见商场的大屏幕上正现场直播顾氏的新闻发布会。 两人站立,屏幕上乔谨言出现,淡淡地宣布着:“顾氏成功收购海外的诺克斯集团,成为诺克斯集团最大的股东。” 乔谨言说完话便下台离开,留下公关部的人员解答记者的提问。 乔锁的心跳的有些快,她今日穿了高跟鞋,感觉有些站不稳,夏侯扶住她,轻声说道:“诺克斯集团就是一周前跟乔氏签订合作战略共同发展的跨国公司,诺克斯集团注资10亿,成为乔氏最大的股东,你三哥乔臻亲手将家族企业卖给了乔谨言,失去了掌控权。顾家的底蕴深不可测。” 乔锁扶住他的手,看了他一眼,说道:“商场上的事情我不懂,你告诉我乔家往后的命运就好。” “乔谨言成为乔氏的掌权人,你乔家虽然占有部分的股份,但是依照顾家的手段,一来排挤乔家人,二来顾家是不缺钱的,他们连跨国公司都能收购,掌权后,乔谨言可能会找出乔氏的商业内幕,一旦碰触了法律界限,乔臻作为原乔氏的法人代表可能会因商业犯罪去坐牢,乔老爷子年纪大了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乔家就真的败落下去了。”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乔锁声音有些淡漠,低低地问道。 “你知道任何的大企业,没有多少是干净的,你三哥乔臻正面临着商业犯罪的调查。”夏侯慢慢地说道。 乔锁点了点头,电话响起来,她看了看,是乔臻。 乔锁按下了接听键,乔臻的声音从话筒里模糊地传出来:“小锁,我给你定好了机票,明天就走,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乔锁站在人来人往的商场大厅,看着那些男男女女来去匆匆,看着身边夏侯担心的面容,看着外面明晃晃的阳光,下意识地伸手挡住面前的天光,有些悲伤,她握住了话筒难受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三哥,这就是你给我选择的道路吗? 乔锁一言不发,挂断了电话,伸手握住了夏侯的后,对着他微微一笑,说道:“夏侯,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夏侯见她情绪不对,连忙点了点头,握紧她的手,安慰道:“小锁,你别担心,出了任何事情还有我,乔家的事情你无能为力的。” 乔锁点了点头,夏侯去拿车,她上了车后,靠在副驾驶座上就恹恹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冷气嗖嗖地喷出来,她动了动,见夏侯将她的座椅放下来了,没有打扰她睡觉。 “几点了?”她沙哑地问着,脑袋疼的厉害。 “下午五点,你睡得沉,我没有喊你。”夏侯说道。 乔锁点了点头,取下身上的毯子,她坐起来,看着夏侯俊朗而粗犷的面容,突然之间伸手抱了抱他,将脑袋伏在他的胸口,低低地说道:“你是个好男人,是我没有福气,夏侯,谢谢你。” 夏侯见她突然之间这样煽情,嘿嘿地笑着:“行了,弄得我都手足无措了,有什么事情你直接使唤我就好。” 乔锁微微一笑,不带任何的情绪。 她定定地看了夏侯一眼,下车,朝她挥手告别。 夏侯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知晓她的性子,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开车离开。 乔锁见他的车汇入车流中,不见了,这才转身进医院。 她到老爷子的病房前,老爷子正在里面大发脾气,冲着乔臻怒吼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没有通知我,你不懂事,你父母也不知道轻重吗?毁了,都毁了。” 老爷子在里面大发雷霆,一口气没喘上来,医生护士闻讯赶来,一阵人仰马翻。 乔锁静静地坐在外面的座椅上,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老爷子缓过来了。 医生护士离开,乔臻站在病房内,声音有些模糊地传出来:“爷爷,你别担心,乔家不会有事的。” “都毁掉了,我辛辛苦苦几十年的家业都毁掉了。”老爷子在里面老泪纵横地悲道,“我早就说了不要打收购战,直接推小四出去,让乔谨言跟顾家去厮杀去,你偏偏不听,顾家的产业我们如何拼得过,夏家那一群王八蛋一见情势不对就丢下我们自保,背信弃义的东西,这下子全毁掉了。” “爷爷,就算逼死了小四也没有用,你自己也看见了,我带小四回来后,乔谨言一直没有出现,他是屈服于家族,放弃了小四,他不可能为了小四跟自己母亲对抗的,这场收购战在所难免,至于夏家,他们原本就是背信弃义的东西,夏侯只想保住小四,根本不可能赔上夏家的产业帮助我们跟顾家对着干。” “那现在你说该怎么办?” “爷爷,你放心,乔谨言整不死我们的。” 乔锁站起身来,有些昏昏沉沉地往家走去。 她坐公交一路闭眼,在人潮拥挤的线路上坐到终点站,直到司机喊她下车。 乔锁下车,发现自己坐过了站,便只能往回走,她走的有些慢,走到乔家时,天都黑了,乔家的宅子透出微弱的光芒来。 她进了院子,坐在自己常常坐的藤木椅上,摸着木藤的纹路,没有人发现她回来,她坐在树影里,听见佣人们不安的声音。 那些声音繁杂她也听不清楚,隐约知道大家都很不安。 乔臻很快就回来,他原本进了客厅,突然身子顿住,出来,发现了她,过来,摸了摸她的手,低低地说道:“我让佣人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上午的飞机,飞奥克兰,那里你熟悉,新的身份证和护照还有钱,小锁,你先过去,三哥把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再去找你好吗?” 乔臻说的很柔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丝毫没有焦躁不安慌乱和沮丧,而是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后续的事情。 乔锁反应慢了半拍,抬眼看着她,她伸手摸着乔臻的面孔,他长得很俊美,和乔谨言、夏侯都不太一样,乔谨言是英俊清贵,夏侯粗犷不羁,唯独三哥长得漂亮,就跟女孩子似的,这些天他的脸色很好,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还记得在奥克兰时,我们躲在昏暗的小酒吧里喝酒吗?”乔锁低低的问道,她的目光在黑夜里有些发亮。 乔臻点了点头,安抚道:“小锁,我们还会回去继续喝酒,三哥陪你喝。” 乔锁微微一笑,没有答应,只淡淡地说道:“这些天我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你听我说,三哥,不要打断我的思路,也许以后我再也不会如今夜这样说出这许多的话来。” 乔臻见她语气虽然清淡平静,但是平静得有些可怕,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静静地听她说。 “我一出生,母亲见我不是男孩子,不能帮助她嫁入乔家,便买通了医生和护士,将我和乔建掉包,后来她母凭子贵,如愿以偿嫁给了乔东南。我跟着谈家颠沛流离去了南方小镇,直到十六岁那年。”乔锁平静地叙说着,“我始终记得那一年的惊蛰,下起了蒙蒙细雨,我下课后踩着地上的积水回家,抬眼就看见了乔谨言,他长得可真好看,穿着深灰色的风衣,站在长满绿色苔藓的墙角边,他对着我微笑,说,阿锁,我是大哥,我来接你回家。我便这样跟着他回到了乔家,开始了我苦难的一生。” 乔锁闭了闭眼,缓了缓情绪,继续说道:“我不知道顾乔两家的恩怨,也不知道当年乔谨言是不是真的爱我,或者只是蓄意地以爱为借口,伤害着我,不过我是真的爱上他了,那时候年轻单纯,一开始只是依赖,后来便慢慢地情根深种,乔谨言开启了我对于爱情的懵懂幻想,让我成为了一个女人,开始学着去成长。那时候我们很小心谨慎,如今想来,你们四年前应该就知道了我和乔谨言的事情。当年我怀孕,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弄丢了验孕棒,第二天早上乔建便嚣张地踹开了我的门,拖着我去堕胎。我一直以为是乔建告的密,后来想,他是个张扬没城府的草包,倘若是一早就知道的必然不会等到我怀孕才告发。乔谨言也不会说,他大约会送我走,让我生下孩子,无论爱恨都是一个筹码,思来想去,只有你了。” 乔锁看向他,淡淡地说道:“那时候乔思不在家,薛梅从来不关心我的事情,乔东南只顾着在外面养情人,是你知道了我和乔谨言的事情,是你看见了验孕棒,是你跑去告诉了乔东南,三哥,那个孩子是你害死的。” 乔臻的脸色剧变,他坐在轮椅上,看着坐在木质藤椅上的乔锁,她换了新发型,真是好看,可是这样好看的小锁为什么要想通这么多的事情,她一直做一个单纯简单的孩子多好。 乔臻点头,沙哑地说道:“是我说的,我一早便知道了你和乔谨言的事情。” 他的手有些颤抖,承认这个事实就注定了很多事情将摊开在阳光下。 乔锁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我失去了孩子,被丢到了奥克兰,乔家人都遗弃了我,唯独你时常去看我,陪我喝酒,让我渐渐依赖你,信任你。三年了,我心灰意冷,绝望放弃自己的时候,你出了车祸,你让夏侯来接我回来,你说你是被人陷害的。那时候你便策划好了吧,你知道夏侯见了我,必然会因为我这张脸喜欢我,你便可以拉拢夏家来对付乔谨言。那时候你和老爷子便知道乔谨言留在乔家不过是查顾妍和那个孩子的死因。你们想对付乔谨言,让我回来牵制乔谨言,果然是很好的招数。” 乔锁低低叹气:“我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很多事情过了一年才想明白,老爷子是自己举报了乔东南,我父亲一脉想必老爷子一早就打算放弃了,你们毁掉了乔建,赶走了乔思和薛梅,再利用我来对付乔谨言,做出了这许多的事情不过是为了踩着顾家上位,只是可惜的是,乔谨言最终放弃了我,顾乔两家打起了收购战,依照乔家的根基,是永远斗不过顾家的,你便利用我拉拢了夏侯,可是你后来反悔了,惹怒了夏侯,导致夏家也袖手旁观起来,三哥,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拉拢夏家,跟顾家死磕下去,我以为你软弱了,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远比我想的还要远,还要深,还要狠。” “不要说了,小锁。”乔臻脸色惨白,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有些痛苦沙哑地说道。 “我要说的,这些话我也只在今晚说一遍,往后就当他们都死了,永不会再提。”乔锁微笑着,冷冷说道,“你喜欢我吗,三哥,不然你为什么不让我嫁给夏侯,为什么不惜跟夏侯决裂,可是三哥,我们是兄妹,有血缘关系的,这种爱阴暗而畸形。” 乔臻见她终于说出自己隐藏多年最扭曲的情感,双手的青筋暴起,低低地吼道:“那你跟乔谨言是怎么爱上的,那时候他也是你哥哥,为什么有血缘关系不能相爱,流着同样的血才会更亲密不是吗?你能爱他为什么不能爱我?” 乔锁感觉有些荒凉,全身上下从骨子里开始冷,她闭眼,无力地说道:“所以你才会故意跟顾氏打这场收购战,故意跟洛克斯集团合作,将乔氏送给乔谨言,逼他出手,三哥,你想逼我以后一辈子都逃亡吗?还是你以为我去了国外,你便能陪在我身边,帮助我疗伤,最终跟你相亲相爱了?” 乔臻的身子猛然坐直,脸色苍白如雪,惊异地叫起来:“你都知道了?” 乔锁感觉眼睛有些疼,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致,只得点了点头,伸手去摸他的脸,说道:“我今天才知道的,还是很蠢对不对,我早该在你找我签署股份转让合同的时候就该猜到,不过如今也无所谓了。三哥,我不会走的,有些债该还的就要还。” 乔锁放下手,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看清眼前的路,转身对乔臻淡漠地说道:“对不起,三哥,出了乔家的门,我们便不要在做兄妹了,我已经不想再见到你了。” 乔臻全身颤抖得有些痉挛,他大力拽住乔锁的手,低吼道:“你必须走,不走你会死的。” 乔锁听他这样说来,冷冷一笑,有些悲凉地说道:“我死了,大家都安生了。” 第128章 我在时光里等你(二) 顾家 乔谨言看着外面的夜色,默默地数着日子,这是第几天了,他有些记不清楚,数到后来便有些模糊,感觉过了三年五载一样。 他跟阿锁分开这些天来,众人早已将目光从八卦娱乐新闻转移到顾乔两家的收购战上。 乔家的污水只泼到了他和阿锁的身上,老爷子出马将有关姨母的新闻都压了下去。名利场里,权势说话,顾家平静了这些年,是该经历这场腥风血雨了,打压了乔家,外人才会知道顾家的底蕴,昔年的权威才会重新建立。 这场战役里,乔家注定是要成为炮灰的。 只是明明收购战进入了末尾,胜利在望,乔谨言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实起来,内心隐隐透出一丝的不安来,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情。 “乔家老爷子据说在医院昏倒了,病的不轻,我们已经将乔氏之前数十年来偷税漏税的证据上交了有关部门,还揪出了一些其他的商业犯罪,这一次乔臻是在劫难逃。”John多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缓松了下来,斩草必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 从丑闻曝出到现在收购乔氏,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牵一发而动全身,除了顾家,没有任何家族能做到,如今外面谁人敢说大少和四小姐的丑闻,就算往后谁想泼顾家的污水也要掂量着有没有这个实力,更何况夏家出面保住了四小姐的名声,如今外面的舆论是一边倒。 “大少,你在担心什么?”John见乔谨言一直沉默不语,原本的兴奋和雀跃也就消停了几分,壮着胆子问道。 乔谨言摇了摇头,这些天因为他彻底地断了跟阿锁的联系,外加爷爷压下了所有有关姨母的新闻,导致乔家老爷子的计划中途被迫叫停,跟顾氏打起了收购战,他明明该喜悦的。他不会将乔家毁的太彻底,毕竟还有阿锁在,阿锁跟他们的感情又不是很深,这件事情后他恢复顾氏的姓氏,以后他和阿锁就不会有太多的阻碍了,最多阻力来自母亲这边,不过这不算是难事。 乔谨言皱了皱眉头,问道:“乔家的事情什么时候有结果?” “最迟明天,一旦接受调查,乔家的罪名便跑不了。”John飞快地说道。 明天,看来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等到明天,乔氏不存在了,他便能去找阿锁了。 乔谨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示意John回去,他在顾家煮了一杯咖啡,莫名地坐立不安,乔谨言看了看时间,感觉心慌的很,他脸色微沉,有些发抖地抓住车钥匙,趁着夜色出了顾家。 他很不安,非常不安,他要去看看阿锁。 乔家。 乔臻紧紧地抓住乔锁的手,一字一顿微怒地说道:“如果你不走,我会派人押你走。” 乔锁的手被他抓的有些疼,她闭眼,淡淡地说道:“你放手吧,三哥,我不可能去奥克兰,也不可能会像以前那样堕落,更不可能会跟你相亲相爱,你心中明白的。你不必如此来挽救我们之间的感情,四年前,我失去我的孩子时,你就该明白,我们兄妹情分终有一天是要断的。” 她被他牢牢抓住,无法脱身,便只能转过身来,俯下身子看着他,将那些冷酷的事实都说出来。 “三哥,其实你根本不爱我,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倘若你爱我,你不会对我这么残忍,不会多年来将我当做一颗棋子,看着我堕落伤心,你不过是见不得我爱上乔谨言罢了。你是一个骄傲的人,你不过是嫉妒乔谨言,就像是别人家的孩子拥有了一个新鲜的玩具,你立誓一定要夺过来一样。”乔锁冷冷地说道,“你也知道我不可能会选择逃亡一辈子,你还是设局算计了我、算计了所有人,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事到如今也不必这样惺惺作态。” 乔臻被她的言语刺得无话可说,他有些颤抖地缩回了手,觉得心脏收缩得厉害,他真的不爱小锁吗?他看着自己的手,喃喃地说道:“不,小锁,我爱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 乔锁觉得心酸痛的厉害,泪水滚落下来,沙哑地说道:“一辈子兄妹不可以吗?你不爱,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乔锁站起身来,将眼泪吞回去。 “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些年我一直克制的很好,比乔谨言还要好,你是怎么发现我喜欢你的?是夏侯告诉你的?”乔臻脸色有些灰败、铁青,低低地问道。 乔锁摇了摇头,低低地说道:“很久以前,我也忘记了那是什么时候,那天晚上我跟乔谨言决裂,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半夜里有人过来看我,吻了吻我。一开始我以为是乔谨言,后来慢慢的就知道了不是他。算来那是去年的事情了,可笑我如今才明白过来。” 女人的直觉一贯是很灵的,她那时只是不愿意承认,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慢慢的就明白了。她一直不说,不代表她一无所知。 乔锁进了客厅,上了楼,去沐浴、收拾房间的东西。 她做的缓慢而平静,做完这一切,便上床休息,睡得很沉,仿佛忘记了这些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回到了最天真无邪的年少时代,那时候她跟小溪还是姐妹,家里穷但是人心很容易满足。 她在梦里低低地叹息,这些年不快乐原来不过是因为她要的东西太多。如果她都不要了,那样会不会快乐一点呢? 乔臻目送着乔锁离开,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整个人僵硬如岩石,他没有动,听着手腕上秒针滴答的声音,等待着白昼的到来,而乔宅外,乔谨言看着乔家房子的方向,悄无声息地守在外面,睁眼一夜到天明。 乔锁第二天很早就醒来,她看了看外面的天光,将窗帘拉开,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收拾进背包里,看了眼自己住了许久的房间,见没有落下任何的东西,这才提着包走了出来,就如同她从来没有住在这里一样。 她的东西都是要带走的。 佣人见她这么早下楼来,有些惊讶,说道:“四小姐这是要出远门吗?” 乔锁轻声应着,她出了客厅见乔臻坐在院子里,一夜没睡,他的脸色很难看。 乔锁没有理会,她出了乔宅,走了很远,走到外面的一个垃圾桶边,将包丢了进去,她丢掉了这些年来所有的东西,前尘往事皆成空,默默做完这一切,她开始回到乔家去,静静地接受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走到一半,便看见了停在乔宅不远处的车子,很熟悉的车型,她曾经坐过很多次,乔谨言站在车门边,看着她。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看向他,心痛的有些麻木,似乎没有感觉了。 这些天没有见,他过的很好,依旧是英俊不凡的样子,顾家子弟天生便有着旁人艳羡的资本,乔锁感觉人生就是一个又一个的轮回。 十六岁那年,她遇见站在斑驳墙壁边的乔谨言,那是遇见,二十五岁这年,她遇见站在乔宅外面的乔谨言,预示分离。 从遇见到分离,是为完整的轮回,他们的故事再也没有以后。 乔锁迈开步子,开始往前走去,她曾经很天真,想着自己奋不顾身的这段感情永远都不会死在时光里,就算最后伤痕累累,她也会在遇见乔谨言的时候,微笑着说声:“嗨,大哥。” 可是后来的后来,她终于明白,再见乔谨言,一句话、一个微笑,用尽这一生也无法做到了。 他们只能这样看着,相顾无言,擦身而过,然后天涯永不再见。 “阿锁——”乔谨言的声音吹散在风里,带着颤音和浓如暮霭的沉痛。 他很痛吗?可是她不会痛了。 乔锁看着脚下的路,看着素色的鞋子、在风中翻飞的裙摆,冷漠地走过。他们的人生还很长、以后还会锦绣添花,可是她没有了。 乔谨言抓住了她的胳膊,见她那样厌恶地皱眉后,身子一颤,千言万语竟一句也说不出来。 乔锁轻轻地拽了拽胳膊,挣脱开来,走向乔家。 乔谨言脸色有些苍白,他一夜不安,一夜不眠,精神实在算不上好,见乔锁这样,一时之间有些心凉,低低地说道:“阿锁,我会一直等你,以后什么事情都告诉你。” 乔锁的身子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再也没有以后了。 她进了乔家,看着停在乔宅面前的警车,最后看了一眼乔宅,上了车。 她看着乔宅消失在后视镜里,看着乔臻和乔谨言都离她越来越远,最终闭眼,有些害怕地蜷缩着身子。她很害怕,可是往后的路谁也无法陪她一起走,她终究是一个人的。 她摸着掌心的纹路,昔年的伤痕还在,将整只手掌都划成两半,断掌之人,命途多舛,颠沛流离一生,这一生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替者。 乔臻坐在乔宅的门口,看着乔锁一言不发地离开,没有看他一眼,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他感觉这些年他终于做到了,他夺走了乔谨言最珍视的东西,他让他们两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可是他也失去了,他失去了他的爱人和妹妹,他失去了小锁。 不该是这样的结局,他和小锁可以离开的,远离这一切双宿双飞的,为什么,为什么她宁可被抓坐牢也不愿意和他一起离开? 乔臻的脸扭曲起来,他站起身来,有些摇摇晃晃,还未走一步,已经被人一拳打倒在地。 “为什么被带走的人是阿锁?”乔谨言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嘶吼道。 他很痛苦,还有震惊,他是真的痛吧,这样善于掩饰自己情绪的男人居然会露出这样痛苦的表情来。乔臻看着他的脸,低低地有些疯狂地笑起来,他笑的悲凉,胸腔都隐隐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