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躺在床上的时候,再次收到徐斯言的消息:【下来。】
她起身从窗户往下一看,徐斯言的车正停在宋家别墅门口。
南初穿着睡衣下了楼,说:“怎么过来了?“
徐斯言不动神色道:“故意不回我消息?”
南初沉默片刻。道:“我们还是别联系的你们频繁,即便你跟我在一起,外头的人知道,也不好听。”
徐斯言看了她片刻,却突然猛地把她给抱住了。
南初没有挣扎,只是跟他讲道理说:“你别这样,周围都是同个圈子里的。”
“看见了又怎么样?”他风轻云淡的说。
南初是视线在不远处那辆眼熟的的车子略过,车子在她楼底下停了很久,这会儿却开走了。
她沉默了半晌,才跟徐斯言说:“所以你是想追求我?“
“不然?“他眼底终于染上了几分笑意。
“你的追求太强硬了,我不喜欢,你迫切的想要一个结果,这让我很排斥。大晚上的,你不在意人家看见,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怎么说我?“南初看着他说,”人家会觉得,是我勾引你,而不会觉得是你大晚上自己擅自做主非要来找我。“
她说完话,又平静的补充了一句,“你和陆以深,其实并没有区别。“
她转身往回走去。
徐斯言脸色并不好,但是没有追上去,只诚恳道:“抱歉,我没有考虑到你。“
南初的话很对,舆论的压力,明显对女性更加不友好。
他看着她回了家,抿着唇看了她一会儿,很快就离开了。微信上又给她道了歉。
南初这个晚上有些失眠,却醒得早,也许是因为心里记着,跟陆以深离婚的事。
她并没有跟陆以深约定什么时候去民政局,而是早早就去了,她看见无数的恋人,此刻都是背对背坐着,仿佛水火不容,有不共戴天之仇。
南初一个人形单影只,倒是让周围的人多看了她两眼。
她等了很久,才等来陆以深,看见他收伞的动作,才知道外头下雨了。他一抬头就看见她了,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一见到她就走向她,而是一个人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着,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陆以深冷淡下来的时候,那是真的挺冷的,不好相处那种。
他们不仅仅是背对背,直接隔了很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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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初低头看着手机。
很久后,轮到她了,她才起了身,陆以深跟她,甚至没从一个门进去。
两个人整个过程中,也一句话都没有交流,别说语言了,眼神也没有在对方身上停留片刻。
对方在问离婚原因时,陆以深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感情破裂。“
南初一如既往脸色温和,没有说多余的话,微微带着笑意朝着办理人员,看上去很好相处。
离婚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做到的事情,不耗费成本,只要两个人能到场,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南初跟陆以深往外走的时候,雨依旧很大,不过陆以深拿起伞就走,并没有客气的问需不需要送她一程。
只是最后又折返,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南初笑着说:“谢谢,不过不用了,希望你之后的路都能走的顺畅。“
陆以深冷冷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等徐斯言?”
南初没说话。
陆以深沉默了片刻,道:“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跟你说话。”
“嗯。”南初应了一声。
“那还挺快的。”叶晨曦悻悻说,“离婚是什么感觉啊?”
“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早就规划好了。”南初莞尔,“你放心,我不难过。”
“陆以深他吧,不该身边有一个温湉。”
南初道:“不,和温湉没有关系。”
叶晨曦没有再问。
南初回家的时候,把这事告诉给了宋英芝,后者低头吃着饭,一言不发。良久才说:“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您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
“那也还是觉得有些感慨,从此你们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你们结婚这半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是不是?“
南初笑着没说话。
“你们这半年,都是分居,能走得远就怪了。“宋英芝叹口气道,”陆以深自找的。“
南初顿了顿,不过很快就脸色恢复如常,“我先上楼了,过几天公司注册完,事情处理好,得工作了,我先去研究研究项目。“
只是她回了房间之后,却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
南初想起结婚那天,伴娘问她,陆以深心里还有其他人,她又得如何自处。
她说,不爱上就行了。
对方又问,朝夕相处,怎么能控制住不产生感情?
南初说,不朝夕相处就行了。
南初确实是从一开始没有打算跟陆以深朝夕相处的,即便他不出国,她也会找理由减少跟他见面的次数。而陆以深那么坚定的出国,或许是她三番两次暗示她要对付宋横山,影响了他。
……
陆以深回了司家。
在餐桌上,突然想起什么,才随意的提了一句:“哦,对了,我和南初把婚离了。“
司母顿住了,埋头吃饭,不敢随便开口。
司国山叹口气道:“你们没有那个缘分,以后各自安好吧。“
他还有事,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剩下司母和陆以深在餐桌上坐着,司母有些迟疑的说:“阿屹,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陆以深扫了她一眼,没什么语气的说,“离了也就离了,实在不合适,也强求不来。”
司母没有说话。
“离婚的事情,您找个时间公布一下吧,不然双方有新对象,容易被说闲话。”陆以深淡淡道。
这话让司母有些条件反射的问道:“是不是南初身边有人了?”
陆以深不太在意的说:“她有没有,都不关我的事。”
“这半年啊,时间过得真快。”司母说,“你们结婚那天,我都还清晰的记得。但是我当时,其实在你的婚礼上,想到了你们离婚的一幕,哎,当时要是不结婚也挺好”
“以后您别在我面前提她,都离婚了,听着膈应。“陆以深不耐烦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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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深的语气,让司母顿了顿,道:“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国外那边还呆不呆?”
他没有说话,但第二天,就收拾了东西去了机场。
司母是在他离开的那个晚上才知道他是出国了,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国,陆以深沉默了片刻,道:“暂时不回来了,那栋婚房,您看着卖了吧。”
司母有些迟疑道:“家里也不缺那栋别墅的钱。”
“以后身边总要有其他人的,留着前妻的东西,不太好。”陆以深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现实,说,“断就断得干脆利落点,也省的不相干的人说闲话。”
司母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婚房售卖信息一挂上网,陆以深和南初离婚的事,就人尽皆知了。
好端端的,没有人会卖婚房,更何况司家也不缺钱,唯一的解释就是南初和陆以深掰了。
这事还是挺突然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俩闹了一阵,但之后便没有多少消息,大家都以为是和好了,夫妻之间有吵有闹也正常。没想到在这时,突然又爆出来,两个人把离婚证都给领了。
本来他俩的婚姻,就没有人看好,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维持的时间居然这样短。
半年就离婚的,着实不多。
尤其他们这个圈子里,哪怕过不下去了,但是为了面子,也会尽量维持。
南初又恢复成了之前跟在宋英芝跟前的模样,偶尔陪宋英芝一块儿打打牌,笑着会把牌桌上所有的长辈给照顾好。
这一天,南初是在宋英芝结束的时候,来接的她。
哪怕就是接个人,也不是空手来,手上带着给各位长辈的甜品,笑着说:“各位尝尝。”
苏母探究的看着她的脸,笑意盈盈,难辨悲喜,只是看上去有些疲倦。
“南初啊,日子还是要往前看,一辈子那么长,未来怎么样,还说不定呢。”苏母道。
南初含笑点了点头,说:“谢谢阿姨,我先带我姑姑回去了。”
她一走,桌上的人一边吃着她的甜品,一边感慨道:“南初这孩子,真的挺好,就是现在不仅背景差了点,还离过婚。”
圈子里的人,恐怕更加不会有考虑她的了。
这句话,让大家都沉默了。
“陆以深离婚,也不知道是不是外头那位逼得紧。小小年纪,倒是挺有手段。”
苏母蹙眉道:“听我们家志军说,陆以深不是跟外头那位断了吗?”
“要真断了,会在陆以深出国的第二天,那位就紧巴巴的跟着出国么?我看是故意说断了,省得背上小.三的骂名。”这人冷哼,“这姑娘心眼足,我着实瞧不上眼。”
南初跟宋英芝回去的路上,还撞见了司母。
宋英芝现在是招呼也不打,完全把司母当成一个陌生人,南初倒是礼貌的打了招呼:“阿姨好。”
司母眼神复杂,说:“有段时间没见了,你瘦了点。要好好补补身体。”
南初微微颔首,迟疑了片刻,道:“那栋别墅,能不能不卖?离婚我不要其他房子了,要那栋就行。”
司母的眼神更加复杂了,可是她看上去安静恬淡,不吵不闹,并不像是放不下陆以深的模样,离婚当时也是她坚持的。
不过她没有答应。
“要是不方便,也没有关系。“南初朝她笑了笑,很快上了车。
司母在回去之后,倒是把这事跟司国山说了一声,后者语气沉重:“南初这是心里没有彻底放下。说到底坚持离婚,还是被你和阿屹给伤透了,温远辉那件事,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做好,换做其他媳妇,早跟你吵架了,但她念旧又长情,还是不闹腾的性格,一边割舍,一边难过。你看即便和阿屹离婚了,也没有说过他半句不是。”
这种性格,特别吃亏。
司母说:“我当时,也是从她那里,半点感觉不到她和阿屹亲近,阿屹过生日,她也没说要跟我一起去,看上去感情太淡薄了,我就想着,他们走不远的,所以才多照顾些温湉一家。”
“你对温家好,才是最伤南初的,她只是不说,不代表她不难过。”
司母没有说话,但愧疚之心,溢于言表。
司国山在南初跟陆以深的事情上,真的是不知道叹了几回气了,说:“既然他俩都离婚了,南初心里还难过的事情,就不用告诉阿屹了,咱们能做的,就是多补偿补偿南初。”
司母点点头。
不过婚房的事情,司母还是打电话跟陆以深提了一嘴,说的是要不分给南初当离婚补偿,陆以深却一口给否决了,冷淡的说:“不用,卖了就行。”
司母觉得陆以深也挺心狠,分开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这套房子,没几天,就成交给了一个外地商人,对方表示价格高了,陆以深二话没说低价卖给了对方。
司母也没有插上话。
也就是同一天,她听说了南初病倒住院的消息,说是突然就高烧不退了。
司母跟司国山便抽时间,去看了她。
南初这一生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都深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像是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听到他们来看她,勉强睁开眼睛跟他们打了招呼。
司国山连忙道:“南初,你躺着就行了,叔叔就是来看看你。”
“水就在边上,现在只能麻烦您自己倒了。”她充满歉意说。
“这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好好照顾身体,病好了,公司的事情也差不多弄完了,以后项目叔叔这边也会给你安排好,你就先跟着叔叔做,学点东西。”
南初感激道:“谢谢。”
司国山跟司母也并没有打扰她很久,在他们走了之后,叶晨曦很快就过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徐斯言。
他坐在沙发上,听着她们闲聊,半点没有插话。
只不过叶晨曦要走,他却半点走的意思都没有,只沉声道:“我有事跟南初说。”
叶晨曦便先走了。
徐斯言则是坐在了南初的床头,动手打开带过来的粥,见她反应冷淡,哄道:“南初,来吃两口。”
南初说:“我没有让你过来。”
“看望老同学,没人会说什么。”徐斯言看着她说。
“谁会给老同学喂粥?”南初语调极淡,“徐斯言,想睡我也不是这个讨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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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言的脸色冷了下来,他声线也冷,说:“你觉得我只是想睡你?”
南初安安静静不说话。
他站起身,冷冷淡淡的看了她一会儿,她越安静,他心中就火气渐起,她亵.渎了他的感情,一时之间他恨不得做给她看,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往床上压,自然而然的本能的开始亲吻她的脖颈。
手也开始不安分。
过了片刻,他的火气就下去了,认认真真的怜爱的抚摸着她。
“你看,陆以深是不是没有我好?他在床上,会这样温柔的对你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要跟陆以深比。
在他伸手去解她纽扣的一刻,对上她平静的眼神,顿住了。
“你要是不顾我的意愿,我阻止不了你,也可以给你,不过麻烦你之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南初语气更加平静。
徐斯言瞬间清醒了。
她的眼神像是在说:你看,我没有说错,你只是想睡我。
“抱歉。”他揉了揉太阳穴,说,“我听说你生病了,担心你,才想过来看看你。我知道,我大概不合适过来,但是我打听过了,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没有人会知道我过来。”
南初说:“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