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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正中,裴瑜一身银甲,报剑而立,拦住了张瑾洲:“陛下圣命,让我带你去个地方。” 张瑾洲皱眉,只看了裴瑜一眼,并不打算理会。 裴瑜站在原地,不能控制的泄露出一丝怨怼:“国师大人不想知道真相吗?难道你以为,每月那九十九人真是陛下所杀?” 张瑾洲的脚步一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心中莫名升起一阵惶恐,眉头不由蹙紧,同一旁的云年低声道:“你带人去长乐宫,找到陛下,按照计划悄然带离皇城!” “是!”云年带着人,匆匆往长乐宫去。 张瑾洲跟着裴瑜,一路竟走到了洛嘉的书房。 张瑾洲正生疑,里面便走出来几人。 却正是之前被赐死的中书侍郎几位大人,张瑾洲身形一僵,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紧接着,外面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却是皇城亲卫,护着百官正往书房而来。 百官归位,整齐地候在殿外。 裴瑜才拿出袖中洛嘉留下的诏书:“陛下有旨,众卿接旨!” 百官应声跪下,只有张瑾洲愣在原地,心一瞬变得无比沉重。 “孤,为帝数载,虽安天下,却难得人心。今立信王为帝,望众臣与国师辅佐,共兴大昭。钦此!” 话音落下,百官沉痛叩首:“臣等,接旨!” 裴瑜面容紧绷,将手中的诏书递给张瑾洲,语气冰冷:“每月死的那九十九人皆是国师你自己所杀,陛下为了你,瞒了天下人背上这万世骂名,国师可满意?” 张瑾洲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大臣根本没有死?人……是他自己所杀? 不,不会的! 裴瑜咬着后牙冷笑:“你真以为自己谋逆一事,陛下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不过是仗着陛下的不舍,生生的作践陛下的心意罢了!” 这话如一柄利刃刺破张瑾洲淡然的伪装,他的脸色霎时惨白。 裴瑜眼眶发红,步步紧逼:“张瑾洲,你身为国师,天下兴亡与你何干,便是陛下杀尽天下,你都是要站在陛下这边的!可怜陛下她还为了解你身上的伽蓝诅咒,要去以身祭天!” 大臣们亦是哀恸不已,大声叫骂:“你这乱臣贼子,陛下这般护着你,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与信王合谋,若信王得了天下,安能放过陛下啊!” 张瑾洲脑中一片混沌,不敢置信地后退了一步。 这时,云年喘着粗气匆匆前来:“国师,属下找遍长乐宫,根本没有看见陛下踪影啊!” 他刹那间脸色大变,疯了一样往长乐宫去。 “咚——!” 可是下一刻,天边丧龙钟大响,震耳钟声在整座皇城阵阵回荡…… 第十一章 钟响八十一声 自古以来,丧龙钟响,主国之大丧。 裴瑜听着钟声,忽然跪下来,大哭:“陛下!” 他自小跟在洛嘉身边,做她的贴身亲卫,从她是公主开始就一直在陪着她,眼看着她从皇城中最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变成被囚锢在皇城的君王。 明明讨厌皇城的冰冷与尔虞我诈,却又只能被迫去接受一切。 丧龙钟响了许久,大雪洋洋洒洒掩盖了一地被鲜血浸透的红,满目苍凉。 张瑾洲浑身僵直,声音发颤:“云年,丧龙钟响了多少下?” 云年跪在他跟前:“国师,丧龙钟响八十一声,主帝王驾崩啊!” 帝王驾崩……昭国帝王,只会是洛嘉,她……死了? 张瑾洲心口一瞬袭来翻云倒海的痛,他骤然红了眼,眼泪应声而落:“不!不会的,谁胡乱敲响丧龙钟,我要杀了他!” 众臣皆痛哭不已:“陛下啊!都是佞臣作乱,害了你啊!” 张瑾洲浑身都在发颤心脏像是被人剜了一刀,带着淋漓的鲜血。 她怎么会死呢?他从未想过要杀她啊! 明明过了今日一切都会好的,过了今日,他便辞去国师之位,带着她隐于山林,再也不管这家国天下。 他就算是绑,是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留在民间。 他以为,只要她不做那皇帝之位,她就会变成从前模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他会娶她为妻,会一辈子待她好。 他真的一切都计划好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心口兀自一阵剧痛袭来,像是被万箭穿心。 “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张瑾洲脑海中天旋地转,倒在了雪地中。 眼前,雪地中还有隐隐血腥味,他听见有人的脚步踩在雪地里,一声一声“喀吱喀吱”的响。 轻快的脚步声中,伴随着熟悉的如银铃一般的笑声。 张瑾洲隐隐看见,少年时的洛嘉穿着一身青绿色的长裙,踩着雪花向他奔来。 裙裾在风中飘飘而起,如雪中青梅,她忽然停了脚步,脸上笑颜如花:“舟哥哥,你会一辈子护着我吗?” 张瑾洲无力地伸出手,却只能握住一阵冰冷的风:“会,我护着你。” 他从来没有不护着她,他只是想带她走,带她离开这座冰冷皇城啊! 然后,他看见洛嘉的身影一点点在雪地中缓缓走远,她没有回头。 他眼前渐渐模糊,最终变成一片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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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宫里氤氲着一股药香。 张瑾洲手指微动,缓缓睁开了眼。 “国师,御医说你是急火攻心,一时晕了过去,属下已经熬好了药,喝一些吧。”云年端了一碗药缓缓上前。 他脸色苍白得吓人,从床上强撑着坐起来:“陛下呢?” 云年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声色一沉:“国师,陛下已经祭天,尸骨呈放长乐宫,三日后就要下葬了。” 攻破皇城那日的情景在脑海中翻涌着依譁,怎么也挥之不去。 张瑾洲穿好衣服,不顾云年劝阻,一步一步往长乐宫去。 他不相信她会就这么死了,她聪慧如此,怎么会不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她就算骗得了全天下,也骗不了他。 只要他一眼,就一定能够认出来她。 整座宫城,挂尽白幡,与这皑皑白雪融成一片。 PanPan长乐宫外,铺上了浑黑的地毯。 百官跪在跟前,大殿中放着一只水晶冰棺,灵柩上写着赫然几个大字:昭国文昌帝洛嘉。 第十二章 彻骨寒意 大殿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彻骨的寒意。 张瑾洲踏进大殿的那一刻便已经感受到了,身后大臣看着他时痛恨的目光。 尤其是裴瑜跪在洛嘉的灵柩前,瞪红了的双眼。 如果不是洛嘉的灵柩在此,想必他已经要拔刀上前了。 想来,洛嘉虽然只做了三年帝王,可朝中众臣对她如此忠心耿耿,可见她为君,着实是不错的。 张瑾洲每往灵柩前走一步,心情都压抑着变得越来越沉重,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跟他说,不,她没有死。 可是满朝文武的反应又让他心里仅存的那点希冀变得越来越渺茫。 “站住!”裴瑜忽然大喝了一声,挡在了他跟前。 张瑾洲看着眼前的裴瑜,眼神荒芜一片:“我就想见见她,她一定也很想见见我。” 是的,裴瑜明白,洛嘉爱惨了眼前这个人。 到底他还是让步了,他不能让陛下见不到爱的人最后一眼。 这一让,不是为了张瑾洲国师的身份,只是为了让他守护了一生的陛下能了结最后一个心愿。 水晶棺的盖子半开着,散发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可是里面躺着的,却只剩了一堆白骨,甚至还有些残缺不全。 张瑾洲的心狠狠颤了一下,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怎么会是这样?” 一旁的裴瑜语气带了些恨意:“信王押着陛下祭天,放火烧了祭坛,将陛下挫骨扬灰。” 他带着人赶到的时候,便只能抢得回这些堆白骨了。 挫!骨!扬!灰! 这四个字让张瑾洲脑海中炸开了,自古以来,不说帝王,就连普通百姓死后都讲究要入土为安,除非大罪大恶之人,才会被人挫骨扬灰! 而她,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死后都不得安宁! “啊——”张瑾洲终于隐忍不住,跪在她灵柩前失声痛哭。 错的明明都是他,为什么所有的孽都让洛嘉担下?她是帝王,怎么能被挫骨扬灰! 不知是恨还是怨,又或者是悔,痛苦,所有的情绪一刹那间翻涌而上。 张瑾洲只能感受到痛,撕心裂肺的痛,似乎让他窒息。 忽然身后传来整齐划一的兵甲脚步声,接着便是随侍的高呼声:“新帝前来拜谒!” 新帝! 张瑾洲红着眼往后看,却见信王一步步往前而来。 他所有的恨终于有了来源,他一把拔过裴瑜手中的剑,一步步沉声走到大殿门口。 那双血红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明浅,你怎么敢!你怎敢动她!” 明浅便是信王的名讳,她在洛嘉死后便已经穿上了龙袍,自称为孤。 而此时,洛嘉看着张瑾洲手中的长剑,微微蹙眉:“怎么?国师,你不会当真如此天真吧?孤是不可能会让你带着她隐居田园的,洛嘉,从一开始便非死不可!” 话音刚落,冰冷的剑锋就横在了她脖子上。 张瑾洲看着她,眼中都是滔天怒意:“我说过,我可以将你从这个位置扶上去,便也可以让你万劫不复!你敢将她挫骨扬灰,我便能让你生不如死!” 可是,明浅眼中没有丝毫惧怕,反是笑道:“张瑾洲,你杀了我,昭国便没有人能够接替这君王之位,到时候,举国将会迎来一场大乱。” “这昭国除了历代君王,还有洛嘉数年来的心血,还有她未能完成的遗愿,你杀了我,昭国便会就此覆灭,你若不心疼,便动手啊!” 张瑾洲握紧了手中的剑,眼中赤红,挥剑向明浅脖子划过去。 第十三章 朝如青丝暮成雪 “住手!”身后裴瑜一声厉喝。 可是剑已经划了过去,却是裴瑜伸手接住了剑。 裴瑜的手掌被划破,仍旧死死抓着剑锋:“张瑾洲,你想毁了大昭吗?陛下费尽苦心一步步设局,用生命成全了你,我容不得你这般辜负!” 其实,论恨,裴瑜分毫不会输给张瑾洲,只是,洛嘉要走的时候,便已经对他嘱托好了一切,让他一定要看着大昭一步步强盛起来。 他的使命,从前是守护女帝的安危,如今是守护大昭。 当初,守护女帝这一件事他没有做好,那么如今守护大昭绝对不能有失。 “哐当——”剑锋一转,明浅头上的帝王冠冕被打落在地。 明浅看着张瑾洲剑锋闪过的寒光,脸色终于忍不住一变:“你不怕孤杀了你吗?” 张瑾洲死死看着她:“明浅,你记着,不管你如何狼子野心,若是做不好这昭国帝王,我会亲手将你了结,将你的人头,放在她跟前祭奠!” 他真想就那样一剑杀了她,她该死! 可是,大昭不仅是历代女君辛苦经营下来的,更有洛嘉的心血,她千方百计要尽力让大昭的子民富足起来,他不能这么毁掉这一切。 明浅眸色一暗,这才意识到,要做君王,光有那二十万大军还不够。 整个朝廷百官,心里最终都是向着洛嘉的,若非洛嘉死前留下了最后那道诏书。 若非是她下诏让百官辅佐明浅登基,就算她打下皇城,来日也会天下共诛。 做君王,做到如此憋屈的份上,实在让人窝火。 她紧了紧手:“知道了。” …… 长夜漫漫,清寒料峭。 偌大的长乐宫中终于只剩下了张瑾洲一人。 依譁他这才能好好看看灵柩中的人,其实,如今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只有一具白骨,被人穿上了华丽的帝王衣冠。 他终究还是没能看到她最后的模样。 “珠儿,你是不是很恨我?我真的从未想要真的伤害你,我只是想让你离开这座皇城,我看得出你也不快乐。我以为我们离开这座吃人的宫城就一切都会好了。” 他不知道昭国历代女帝和国师相爱会降下伽蓝诅咒,她隐瞒得太好,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那些人会是他亲手杀掉的。 他以为是帝王这个位置让她心智大变,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在背后默默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 张瑾洲也一直在试探,看她知道他谋逆的时候,会怎么对他。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洛嘉没有杀他,她不舍得。 天知道他确定她的心意的时候,他心里有多开心。 “原来,我以为我盘算好了一切,就能够万无一失,可原来,每个人,包括我,最终都是你局中的棋子。”他有眼泪掉下来,祭盆里的纸烧得只剩下了一盆灰烬。 到如今,他才知道,洛嘉当初就已经算好了他们会什么时候反叛,叛乱之后她会被明浅带去祭天,这样她死得其所,明浅才不至于被安上万世骂名。 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最后一道圣谕,安抚百官,避免群臣作乱,为祸天下。 什么都算得分毫不差,可是她到死都没有算到他的心。 如若,洛嘉知道张瑾洲是爱她的,也许便不会是这样的选择,走的时候也不会那般凄凉。 那一夜,大殿中的哭声格外哀戚,惊落了昭国皇城的最后一场冬雪。 那一夜,长乐宫灯火长明,送走这座宫中最尊贵的女帝。 那一夜,昭国年轻的国师守在长乐宫中一夜,墨发成雪。 第十四章 冬城之乱 世上所有事情,都有因果之说。 种下的什么因,便要结下什么果。 而结下的果,无论是甜还是苦,都只能自己默默吞下。 长乐宫的大殿缓缓打开,天边将明未明的天空有些昏沉。 一夜的大雪落尽,将这座宫城又埋入了一片雪白,将皇城所留下的所有血腥都掩盖。 张瑾洲一步一步走出大殿,背影一片沉重。 站在高处,放眼望去,他能看见她每日PanPan看见的风景是什么样的。 从前,张瑾洲未觉得这皇城有什么,可如今,只剩他一人矗立在此的时候,他才感受到了深深的孤寂。 一扇扇厚重的宫门将皇城与外界隔绝起来,一座座高檐青瓦筑成的宫殿将里面的人困在了这里,一堵堵朱红色的高墙将这里变成一个华美无比的牢笼。 身后的大殿如此冰冷,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暖意。 这宫中,她除了每日批不尽的奏折,看不完的红墙,走不完的宫道,没有人可以陪她。 高处不胜寒,帝王之心,如此孤寂。 “珠儿,我知道你应该不会想要回到这座皇城中来了,你等一等我,你别抛下我,我自己坐下的孽,我自己来赎,后人史书,你会干干净净,你是大昭贤达的君王,恶名由我来背。” 张瑾洲缓缓走过洛嘉曾走过的宫道,看过她路过的风景,明明一草一物都是这般熟悉,可是再走过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雪色中,他一身蓝袍,背影落寞,只那一头银发格外惹眼。 …… 昭国大丧七日,文昌帝洛嘉入葬皇陵。 文昌帝三年冬,其姐明浅登基称帝,百官来朝,祭宗祠,得登九五,登基称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跪拜,俯首称臣。 明浅高居大殿,脸上满是得意:“众卿平身。文昌帝大丧,按我昭国国规,女帝新丧,需有人前去皇陵守丧,众卿可有何建议?” 言罢,礼部尚书便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自古以来,帝王大丧,守皇陵者都是至亲之人,可先帝一无王夫,二无子嗣,至亲唯有陛下,可陛下乃九五之尊,万不能去。 不如……遣派国师张瑾洲去守皇陵。一来,先帝在时,对国师颇为钟情,让国师守灵当慰先帝在天之灵。二来,国师背负皇恩,当有严惩。” 话音刚落,众臣纷纷附和。 此言一出,明浅自然高兴,整个朝中,还是国师权力最大,当时洛嘉将昭国虎符交给了张瑾洲,张瑾洲现在手中握着整个昭国的兵马,实在是不能让他继续留在国都。 但是,昭国国师历来是昭国百姓的信仰,不能够轻易动手。 虽然明浅如今做了君王,但是新帝登基,又是篡位谋国,百姓尚未归心,朝臣也跟她不是一条心。 在根基未稳之前,她也不能轻举妄动。 “既然如此,那……怎么国师今日没有上朝?” “禀陛下,国师前些日子在长乐宫守灵,回去以后便大病了一场。” 明浅嘴角冷笑一声,当年说要助她夺位的人是他张瑾洲,可如今后悔的人还是他。 只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相爱不相知,本就是这世上最大的悲剧。 “传孤谕旨,责,令国师张瑾洲去东郊皇陵,为文昌帝守灵三年!” 圣旨传到无极宫的时候,张瑾洲只是淡淡一笑:“如此,也好。” 若能够长长久久陪着她,亦是求之不得。 文昌帝三年冬,信王串通国师张瑾洲突袭皇城,史称冬城之乱。 此乱后,国师被遣去皇城守灵,骠骑将军裴瑜加封淮阴侯,领北境军,镇守北境,无诏不得回朝。 第十五章 开春 来年开春,大昭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冬季,迎来了春日。 齐国侯府,寂静的后院中一棵桃树开始微微发了芽,枝头绽出一朵小花。 房间里,窗子微微开了一条小缝,透进来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床上的洛嘉眼皮微微一动,听见耳畔有人惊喜地唤了一声:“老太傅,陛下快醒了!” 齐老太傅拄着拐杖上前,果真看见洛嘉的眼睛撑开了一条缝。 “陛下……” 洛嘉迷迷糊糊看见老太傅的脸,眼前像是叠着不少重影,她好半天才确定自己这还没死。 她微微张嘴,声音确实沙哑得厉害:“师……师父。” 齐老太傅顿时喜笑颜开:“诶,陛下醒了就好,不枉费老夫花了这么多心血啊!” 原来,当时将那祭坛挖出来的时候,齐老太傅便知道她要做什么了,便让人在祭坛下动了手脚。 当日明浅谋逆,他让人特意换了一具体型骨骼跟洛嘉差不多的女尸过去,如此偷梁换柱,总算是将洛嘉暗中换了下来。 “为师是从小看着陛下你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陛下的心思,陛下断然不舍得让三千黎民去生祭,便只会选择以自己的血去祭天。虽说老臣不知道陛下为何要祭天,但老臣相信陛下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洛嘉在床上坐起来,看着须发尽白的老太傅,眼中忍不住一酸。 怎么她身边人人都如此相信她,只有张瑾洲,从未信过她。 她轻叹了一口气:“师父不必在称我为陛下了,想必如今信王已经登基丽嘉称帝了吧?” 当时她所盘算的应该都不会错,自古昭国都是女子为帝,而昭国唯一的血脉,便只有一个信王。 所以只有信王登基才能承继帝位,但是信王登基未稳,她留在朝堂上的那帮老臣想来明浅一时之间也不能将他们如何。 只是,她不知道,张瑾洲会如何。 齐老太傅点了点头:“信王一年前已经登基了,朝中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动,只是将裴瑜将军遣到了北境,无诏不得回京。若是陛下此事振臂高呼,重夺云山应该不难!” 重夺云山?洛嘉想起那座冷冰冰的皇城,心中却格外凄凉。 那座宫城,埋葬了她最幸福的日子,也埋葬了她的痛苦,最后将她自己也埋在了那里。 既然天下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那她又何必要回去呢? 洛嘉对那些权势地位并不看重,若是明浅能够做一个好皇帝,那她便也心满意足。 至于张瑾洲如今怎么样,老太傅不说,她也不想问。 虎符在他手中,无论如何,他也算是能位极人臣了。 她已经将她一切能给他的都给他了,如今她再也给不了他什么了。 “师父,我不想做什么陛下了,只要明浅能够治理好大昭,就没必要再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况且,她已经昏睡了一年了,许多事情都变了。 齐老太傅愣了一下:“陛下仁德宽厚,可是,这都城之中人多眼杂,陛下若是不回皇宫,往后如何打算?” 洛嘉看了一眼外面安安静静的院子,嘴角微微一笑:“师父,我想走出京城去看看,我还从来没有看过京城以外的风景。” 齐老太傅点了点头:“也好,到处看看,才能真切懂得民生疾苦。” 几日后的一天,洛嘉牵了一匹小红马,带着齐国候府的一个小随侍就出发了,一点一点离开了这座皇城。 第十六章 醉中相遇梦觉醒 二月春风带着一丝丝冷意,地上浅草却已经一点点抽出了新芽。 马蹄声缓缓踏过绿水青山,洛嘉心中从未如此愉悦过。 她虽为大昭国君,但是从未真正见识过昭国河山之美。 “萼梅,咱们往东面去是哪里?” 萼梅是师父家中的暗卫,是师父非要让她跟着来保护她的。 此时两人都是一身男装,一人一马,倒是像云湖浪迹的侠客。 萼梅看了看:“公子,咱们才刚出了京城,这边往东是东郊皇陵了,若是公子想散心,咱们可以南下,此时初春,咱们到了南边,正值春暖花开,是个好时节。” 可是听到东郊皇陵这样的字眼,洛嘉忽然有些眼眶泛红。 皇陵乃是她昭国历代女君的长眠之处,都说落叶归根,若是日后她真的死了,那么她要客死异乡吗? 本来她就没有尽到什么做帝王的责任,辜负了母君当年的嘱托。 以后若是死了,都不能埋入祖坟,那又是何等不孝啊! 洛嘉长长叹息了一声:“萼梅,咱们去皇陵看一眼吧。” 萼梅愣了一下:“公子,皇陵有人重兵把守,不准一般人接近,咱们两人恐怕没办法悄无声息的进去啊。” “没事,我知道一个秘密入口。” …… 其实这个秘密入口是只有历代大昭女帝才会知道的。 当然了,明浅并不知道,毕竟她算是篡位自立,当初母君没有将此事告诉明浅,她自然更没有说起过此事。 这条密道除了通到宗祠以外,还有个机关门,开启以后能够从宗祠直接潜入皇城。 而皇城之中更是有错综复杂的密道。 密道开关在宗祠后山峭壁边上,寻常不会有人来,更不会被人发现。 荒芜的山道上,一道长满了青苔的石门被缓缓打开,走进去,里面便有夜明珠照明,丝毫不影响视物。 走了许久,洛嘉才终于走到墓地里面。 外面的牌位她是无法去祭拜了,毕竟那里常年有人守着。 母君后侧的墓室,便是她的,自古昭国的帝王陵寝都不会太奢华,与祖宗们能葬在一起便好。 “哐——”旁边的墓室好像传来了什么东西掉落在地,又滚了一圈。 若是她没有听错,声音应该就是从她的墓室里传来的。 虽说她人还活着,但是师父说过,这棺椁里放着的是个婢女的尸骨,只是此事除了云太医和师父以外,没有人知道。 洛嘉缓缓凑上前,透过墓室的通风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张瑾洲穿着熟悉的蓝袍,身影消瘦了不少,从前的满头墨发竟然变成了一头银丝。 他脚边已经零零散散倒了好多个酒坛了,而他靠在她的灵柩旁,好像是喝得大醉,睡了过去。 洛嘉心中一紧,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如今不是应该春风得意做着他高高在上的国师吗? 正想着,墓室外又有人进来,洛嘉认出来,那是张瑾洲的随侍云年。 云年在她灵柩前拜了几拜,才上前想要扶起张瑾洲:“国师,不能再喝了,您的病还没有痊愈,再这样下去会没命的!” 张瑾洲已经喝得迷迷糊糊,最终还呢喃着:“你放开我,喝醉了,我就能看到她了……” 云年叹了一口气,只得强行将人扶起来,带出了墓室。 洛嘉倒退了几步,心头忽然沉沉的像是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以为,她死了以后,他应该会心满意足地过得很好,为什么看起来,他这样难过? 是他心底最后的一点不安吗?还是说,他后悔了? 洛嘉眼中忽然噙了泪,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后悔又如何?不悔又如何? 世界上唯一没有的东西就是后悔药,有些人错过了就没有了。 有些事发生了,就永远也弥补不回来了。 洛嘉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走吧。” 第十七章 扬州三月百花开 早春的桃花只零零散散开了几枝。 马蹄声声,又逐渐走远。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萼梅骑着马慢慢跟在洛嘉身后。 洛嘉看着远方的景色,眼中泛起一层薄雾:“南下吧,你不是说,等我们到的时候,那里的景色会很美吗?” “是。”萼梅应了一声,再没有说话。 有时候,洛嘉觉得,萼梅跟裴瑜有些像。 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跟着自己的决定去做事,不会问,却好像又什么都能懂。 想来,裴瑜知道她死了,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但是没办法,她如今的身份太过敏感,若是暴露,极有可能惹上杀身之祸,又或者会掀起一场大乱。 虽然在心里她已经死过一回了,但是好不容易重新活下来,这一次,她想好好为自己而活,好好去看看路上的风景。 只是……张瑾洲…… 如果岁月静好的话,也许那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吧。 至于他为何一夜华发,她不用问也知道。 原来,她死了,他是真的会难过的。 她不忍心,可是却也再不能见面了。 一旦让张瑾洲认出来她,或者让他知道,她还活着。 到时候,他是会再杀自己一次,还是掀起一场滔天巨乱呢? “萼梅,听说扬州是个极美的地方,我们就去那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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