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的文章(精选10篇)


桌子的文章(精选10篇)

我有你们,而我们一起微笑着生活

不知不觉中,一天就过去了,感觉很快或者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真实。

下午去补习班,又笑了整整两个小时,谁叫我和一堆有着足够发达幽默细胞的人生活在一个像谜似的城市呢,想不笑都很难。

黑子在老师上课时低头玩手机,结果没有多久老师就叫了他一声,并且警告他把手机收起来。看他一脸茫然的表情,我当场就笑翻了,他这个笨到家的大笨蛋,在玩手机之前也不知道看看自己的桌子,我说:“黑子啊,你看看你的桌子外边。”他不解的看完桌子后,立刻崩溃。这个猪,他的桌子外面的挡板早不知道飞哪去了,手机放在抽屉中间屏幕闪光,老师头一偏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这就告诉我们做事要靠智商,如果谁都像黑子那样,恐怕世界就要停止在21世纪了。

今天课上到一半,老师说了一句至理名言:“你们做得到得就做,做不到得就空,空了我来讲。”就这句话她念叨了两年,是啊,她教我也有两年了。在这个班级,这个学校有那么多那么多回忆,让我好舍不得。

曾几何时,我们集体把个性签名改成外语老师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人找人,鬼找鬼,王八找乌龟。”成功的吓到了好友们,从此他们都知道,这个学校有个超级厉害的十班,不仅仅是学生,而且老师们也是卧虎藏龙。

这个集体,不仅学习年纪第一,而且体育也是数一数二。

幽默更不在话下,我记得,老班在期末总结会上兴奋的和大家讨论起凡,结果是大家也跟着沸腾。

真的好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亲爱的同学们那,明年就是新的年级,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仍有缘在一个集体,共同奋斗。

窗外又是漫天的星辰,漆黑的夜,我不怕。心中暖暖的,因为,

我有你们,而我们一起微笑着生活。

我不仅仅是宁薇,我还是你们的小蘑菇。

回忆那么痛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心情还是那样低沉,也许是秋天的到来影响了心情。没打过秋天到来我总是觉得自己像能融进那冰冷的空气。渐渐地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每当秋天来临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会不知不觉地浮现。让我感觉那么痛,冰冷的空气中总觉得心在流浪。回忆总是缠绕心头让我总是回想以前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个爱哭鼻子,爱撒娇的女孩,想起河边的身影,想起书桌里的零食,想起漫天飞舞的纸条,想起星空下的星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让我那一忘记。

那个动不动就会翻我桌子,然后一字一句拷问我半天的跟屁虫不再像原来那样陪在我身边了。进了大学我们不再有高中时那样的桌子,我也不再会有不经意间发现自己桌子里有一桌子零食,随着一步步走向了成熟,我身边再也不会有一个动不动就会哭鼻子,做鬼脸的女孩。再也不会有那么纯真的笑脸 ,在也没有一个人会这样不顾一切。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想起曾经那个形影不离的跟屁虫,会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想起她不管什么都会不依不饶。美好的回忆让我在不经意间感觉到了心痛,窒息。我想那个跟屁虫说声对不起,是我当初的不珍惜丢了你。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是爱你的,很爱很爱。

门里门外

文/张淑清

最初,几根木头围坐在一起,就成了一道门。门拉开,一天开始了。

天撕开一道口子,曙光就一丝一缕摇晃着走来,推醒母鸡,让它照着大地和天空打鸣。喊起来一条狗子,吩咐它出去,沿着大街小巷巡逻。早晨的霞光,温文尔雅,很书生很诗情画意,走到哪,那里就有世间的温度,有动植物奔赴前方的光。

光所到之处,生机勃勃。河起波澜,草木葳蕤。那些活跃在乡村的事物,一件一件,在大地与原野自生自灭,繁衍生息。没有人去督促,它们井然有序。不像人,走着走着,就背离初衷,去了村庄看不见的地方。我到过很多故乡以外的城市和村庄,那里的人,用一扇门把我隔开,我只能不远不近地观望。除了故乡,天涯海角,我皆是过客,门里门外是他乡。

支着门,日子跌跌撞撞晃来。在一只碗里沉浮,惊喜或者忧伤。风调雨顺,天灾人祸,这些生活的细节,一一呈现。碗从来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有时候碗里盛着一些稀粥,清澈透明,数着日升月落斗转星移,米相互偎依,又各自沉思今生今世的卑微与辉煌。有时是几枚红薯,它们脱去一身的尘埃,对一个个胃口肃然起敬。没办法,人是谷物最终的归宿。太阳一竿子高,家里的瓦罐被掀起盖子,盐渍的胡萝卜、青椒、黄瓜,三两个被放入一扇瓢里,净身,码在盘子内,上了桌子。粥的黄,腌菜的翠绿,相映生辉。粮食们在前世就已约定三生,在一个家里一只碗内重逢。不悲不喜,相见不过是一种外在的形式。甚至拉拉手的机会也不存,就被牙齿咀嚼,进入另一个通道。

老屋也年轻气盛过,随着光阴的递进,它逐渐被磨去棱角。石头粗糙,瓦片稀薄。墙体畸形,尚有一条条裂纹密布着,像极了一个人的脸,褶子纵横,那是岁月的馈赠。

老屋坐着一应的家具,杨木的、枣木的、樟木的,红松是珍品。木制家具,一年四季陪着老屋,看一片云,从东边天飘到西边天。带来一阵雨,一场风,一场雪花,一顿冰雹。老屋里的人,走了一茬又一茬,老物什从容豁达,朝夕相伴住在里边的人。木头的香气淡了,被钉在一个框架的木板,蹲在墙角,目送一个人由孩童时代,变成意气风发的青年娶妻生子,一日三餐的烟火,到白发苍苍,老屋老了,人也老了。

桌子很具体地泊在炕上,几十年如一日,等着人围着它进餐,那一刻,桌子最有仪式感。它清楚地记着,右正方的位置,那一个人一直在那个地方,粗茶淡饭,柴米油盐,和坐在炕沿的女人,为鸡毛蒜皮的事儿,拌过嘴,摔过碗,他们打完架,下一顿,还要在这桌子上吃饭。有那么一天,他们发现,吵着吵着,吵不动了。男人变殷勤,时不时将好吃的夹给女人。抱来柴禾,打来水,帮女人分担家务。他清楚余生很短,一生走来,磕磕碰碰也是相扶相搀,平凡人的生活,关上门,没什么区别。

男人在晴朗的上午,骑一辆破旧自行车,叽哩咣啷响一路去乡里,买一只泥瓦罐,或者几只碗盘。不是家里增添人口,来客人。他觉得,这些瓦罐和器皿,皆是有灵性的,它们和人一样,有着生命的特征,坐在家里任何一个角落,浑身长出庄稼般绿意盎然的温暖,直抵人心彼岸。

儿女们燕子似的飞出老巢,桌子上用餐的人少了,老人不断地买瓦罐、器皿回来。撒一把泥土,种一束花,一株草木,一捧菜苗。与其长相厮守,时间在瓦罐中发酵,抑或打坐。大门小门,玫瑰门,所罗门,地狱之门,天堂之门,门有高低贵贱之分,进出的人也如此。进哪一道门,在于人的选择。有的门是为人敞开着,有的门是向鬼伸出怀抱。有的门,人进去之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有的门一旦踏入,就是死亡之约。说白了,世界上只有一个门。面对门的时候,停下来,等一等灵魂。斟酌一番,该不该进这道门。向前一步未必是幸福,退后一步也许海阔天空。

木头门,后来换铁栅栏当门,门是不上锁的,敞着怀儿,迎接街坊邻居,以及他们的鸡鸭鹅狗猪来走动走动,牲畜们和草木繁花集体亮相,它们是村庄最主要的元气。没有牛马牲口,村庄空洞荒芜,只是孤零零的架子。

不知怎么了,人越来越少,牛马也不见了,有的人离开村子另谋生路,有的睡在一堆土里,在村庄的山谷腹地,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花开花谢,成为土后,很少被人问津。留下来的牲畜们被一堵墙、一张尼龙网圈起来,人限制它们的自由,人也被自由限制。门变得又高又结实,院墙垒得越来越陡突。铁门,铝合金门,门对着门,近在咫尺,中间却隔着一颗心的天涯。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人被门左右着,人也左右着门。人与人的交流愈来愈少,公交车上,地铁里,公园内,商城中所有的公共场合,很难看到两个人促膝交谈,一部手机遥控着彼此,可以对着手机哭,对着手机笑,对着手机喜形于色,谁也不肯把心窗推开,手机成阻隔人情感传递的防盗门。打也打不开,锁得严严实实,寸土不让。人把自己的心设置一道门,处处小心谨慎,生怕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炸雷。人心上锁,看谁都是坏人。

真的很怀念木头门的年月,它有形有象,很实在宽阔地活在乡村,那一场一场嬉笑怒骂无所顾忌的田野风情,被时间一点一点埋没带走。

天道轮回,城里的人想去乡村,乡村走出的人要回来。城市和乡村,就是一道门的距离,许多人却要穷其一生,才得以开启那扇门。

世界之大,总有一扇门,为你开着。凡事有因有果,何不摸着良心,过河,敲门?

食堂

文/Z·J·Lingle

初中时我们学校只有一个食堂,由此形成垄断经营,不管饭菜如何粗劣,我们都只能在那儿吃。我们都明白一个道理∶学校食堂,好菜不多,先到先得。于是在全校掀起一股抢饭之风。

高中却有所不同,我们二中规模宏大,有六个食堂,听了令人喷饭。各食堂之间存有竞争,饭菜自然不会很难吃。然而,在去往食堂的路上,虽不像初中那么如狼似虎,却也不敢怠慢。

进入食堂,第一感觉就是人多,一个个都挤在售饭的窗口前,争先恐后地递上自己的碗,这证明我国大有冲锋敢死之士,只是还不曾出来为国效劳而已。忽然来了个胖子,满身肥腻腻的营养,脸挂两磅肥肉,手生五根香肠,一看便知是典型的实践型营养家,也算得一个食堂的好广告。于是人流大都随之奔营养而去,同时又祈求自己可以百吃不胖。

我没有占座的习惯,见人们尽皆还在打饭,空位尚多,便决定先打饭再找位子。今日天气较为炎热,那么多人挤在一起,汗味与饭菜的香味在空中纠缠在一起,让人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闻这汗味儿的。好不容易打到饭,明确了目的,猛然回身,惊讶身后何时已坐了那么多人。空位也不是没有,只是上面早已搁着叉子、筷子,以示有人占座,这些东西脱离了主人束缚,难免放浪,躺在桌子上姿势不一,故意让自己显得风情万种。找座位是件很麻烦的事,借贾岛的诗句来说,是“只在此屋中,人多不知处”.一顿饭的功夫不长,而人们仿佛下半生全在食堂度过似的,有座位的人便仿佛后半生找到归宿,悠然自得的只想着吃饭,其他事情早已抛诸脑后仿佛身后之事;而没归宿的人只有奔波劳累,苦苦追寻,或者等别人吃完离开,自己再接手。

然而,二次使用的桌子毕竟不如头次使用的好。很多人在打饭的时候不自量力,结果后来吃不下,临走时只将碗在桌上一倒扣,然后拍拍屁股离开,还真当成身后事让别人打理。那桌子上全是残汤剩饭,看了令人生厌,桌面仿佛是被人玷污了清白的大闺女。但有得坐总比没得坐强,无奈只好将就坐下。只是在这种位子上,一定要做到目不旁视,要专心盯着自己的碗,人恐怕都是如此,自己吃剩的能吃,别人的连看也不能看。然而人毕竟不是雕像,难免不小心往旁边一瞥,这一瞥不要紧,那胃仿佛害了疟疾,战栗不已,方才吃下去的东西此刻都在胃里琤琮跳蹦,好几次险些蹦了出来。好不容易等到那些专料理“后事”的人提着潲水桶来打理,总总算可以勉强安下胃来吃一顿。

由于先前好几番周折,碗里的饭菜因久来无人品尝,早已心灰意冷,一碗冷饭食之无味,而又弃之可惜,只好耐着性子慢慢吃。捱到吃完,拍拍肚子以示抚慰。走到洗碗处,那水势凶猛,冲到油腻腻的碗里,溅起无数水珠,教人急躲不迭,脸上有如被《儒林外史》里的胡屠户扇了一耳光,刮得下斤把油来。

桌子和饺子

文/徐潇竹

早先,边城搬来了两母子,母亲唤作皖娘,举手投足之间,总能显出娴雅与教养。没有人清楚他们的来历。有人说皖娘出身望族,只可惜家道中落,又克死丈夫,才沦落到这偏远小镇。也有人说,皖娘未婚先孕,遭家族嫌弃,被除名。总之,大家对新来的邻居抱有极大的好奇。这对母子也着实特殊,这朴素之家,也确有秘密。

他自小便随着母亲东奔西走,但无论怎么搬家,有一样家具是不会变的,那就是他们家的饭桌。那桌子上好黄花梨做成,不高,桌腿粗细不一,有些摇晃,细看,原来长短也不同,吃饭还得在桌角垫本书呢。许是日子久了,桌面的漆也掉了,边缘还毛刺刺的。

他曾嫌弃过这张破桌子,可皖娘说:“扔不得,这可是祖宗的宝贝。”

“桌子腿都是瘸的,为啥不能扔?”

“桌子造的时候专门这么设计的。”皖娘蹲下身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看。

他佝着腰,钻到桌底,才发现四条脚腿内侧刻着字,分别是:德行,善举,长寿,富贵。

皖娘指着字说道:“这就好比是一个人,德行是撑起一个人的支柱;善举让我们更好地与人相处;长寿的人才能更好地享受生活;而至于富贵,你如果一无所有,就不能实现你的理想和抱负。”

“以前家族鼎盛的时候,听说每个男子成人礼时都要双膝跪地,来瞻观这几个字,旨在让他们聆听祖先的教诲。可惜后来它被放在杂物间里了。他们都以为是张破桌子,分家时才让我占了这个便宜。”皖娘笑了,笑得有些狡黠和得意。他那时还不大,只记得这是个便宜,不能扔。

他们家过生日有规矩,不吃长寿面,吃的是四种不同馅的饺子。

饺子皮是皖娘亲自擀的,又薄又透,她拿一根竹签一挑内馅,沾点水,手腕一翻一个荷叶边的胖饺子便出炉了。若是心情好,再用小刀一划,一只小白兔便活灵活现。

锅里先放块猪油,等油烧热之后,沿着锅边将饺子溜下去,每当听见油锅里的“噼啪”声响起时,他的馋虫便被勾了上来,待饺子煎得金黄焦脆时,皖娘手腕一抖,撒下一把芝麻,再手脚麻利地打个蘸碟,那真正儿的飘香十里。

哪怕再馋,他还是慢条斯理地端着吃相。太粗鲁,皖娘会用筷子打他手背,这月都要吃素了。

“知道吗?虽然没多少人守族规了,可这饺子还是按照族规做的。”皖娘盯着饺子突然开口道,“你娘最喜欢的还是这两种馅。”他放下了筷子静静地听着。

“首先是这羊肉甜椒苦瓜馅,人生有乐就有苦,祸福总是相依的,面对大起要矜持,面对大落要淡定。方能成为人上人。据说这是先祖落榜后吃饭时悟到的。我以前最讨厌吃它,味道一点也不好。”他有些不解。“但吃的苦多了,便也习惯了。”

“其次就是这莲藕肉馅,不知是第几辈曾祖先了,那时正逢战乱,家族鼓励子弟上战场保家卫国,就创了这种饺子。藕断丝连,打断骨头连着筋,家族想告诉他们,无论你做了什么都和家族挂钩,绝不能做有辱家族名誉的事,比如当逃兵,但如果你无愧于自己的良心,无论你做了什么事,家族都是你最温暖的港湾。”

皖娘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记住!即使家族支离破碎,族规被毁,这也要扎根于心,心头的那张桌子也不能塌”……

后来,皖娘不在了,桌子也不在了。

再后来,他长大了。

他经常去文玩市场寻寻觅觅,固执地想找回那张独特的桌子。至于饺子的味道,他尚能清晰地回忆起。

后院

文/焦琦策

从小在乡村长大,家家户户都有院子,院子里种着各种果树。我家的院子很大,七八孔窑洞排成长长的一溜。出了院子,下一个小坡,是一片庄稼地,种着玉米、土豆。后来兴起种果树,祖父就将玉米、土豆改为苹果树、梨树。很小的时候,每到春夏之交,院子里就开满各色花朵,蜜蜂的嗡嗡声织满了整个院子。不远处的地里长出许多齐膝高的芳草,下午的时光清丽而柔嫩,我和哥哥躺在高草里睡觉,草和花的清香一同涌入鼻孔。

长大后,我来到城市,几经周折,终于站稳了脚跟。我住的房子有一方很大的阳台,阳台外面种满了植物。杏树、连翘、黄瓜、葫芦,还有许多藤蔓,缠缠绕绕,爬上了窗户的护栏。

我时常幻想,如果在城市里能有一个院子,种着自己喜欢的花草,摆一个石桌,放几张椅子,夏秋的傍晚,吃过晚饭,坐在椅子上,一家人谈天说地,这种场景多么惬意。

有一天我去单元隔壁的咖啡馆闲坐,走到后面,忽然发现一个门,推开一看,竟有几张桌子整齐地摆放着,桌子一圈被栅栏围住。这是咖啡馆的后院,与我的阳台外面通着,种着许多植物,也是我的后院。我发现咖啡馆的后院像是遇见了久违的老友,我走出去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一种涌上心头的愉悦荡漾在肺腑之间。

不止一次,我常常幻想着我的阳台能开一个门,把外面的植物梳理一下,腾出一个空位,安放一张桌子。但是我的房子是租来的,我们一家人都没有开辟这个后院的权利。我时常凝望这些植物,它们自顾自地伸展、繁华。有风时,瑟瑟作响;无风时,安静如初。

有一天,我正在阳台倒开水,忽然看见一条丝蔓从二楼掉了下来,伴随着簌的一声,像是一个生命接近终点。再看时,是一株黄瓜蔓,想必是风大,它的角没有抓紧,掉了下来。它并没有再动荡,我知道它不可能再爬上去了。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安详而客气,仿佛谁都不怪。

我终于想到,我想得到的后院也不可能实现,至少现在不可能。我也终于明白,很多事情不能强求,来了就认真对待,去了就任它走远。生命中的伤痛和无奈,时常裹挟着不必要的挣扎。看淡了,放下了,即自在了。这并不消极,而是通透和豁达。

桌里乾坤

文/唐芙蓉

桌子经过了漫长的演变,有着不同的材质、形状与名称。最早的桌子叫“俎”。以前,我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句中的“俎”的理解,仅仅停留在切菜用的砧板,并没有去追溯它的起源。查了一下资料,才知道俎最初是我们的祖先祭奠时放祭品的祭器,其原材料多为铁、铜等,形状为长条形,这就是桌子的雏形。因此,最早的桌子——“俎”,就显得特别神圣高贵。

后来,出现了“案”,其形状和俎相似,长条形。相比桌子,它似乎更能代表一种高尚的情感。如形容一个人读书时进入忘我的境界,被书中的山光云影所激荡,就会“拍案叫绝”;当外界的纷繁万象入于目,成于思,动于心,我们忍不住想要用文字表达出来的时候,就会“伏案而书”,写出笔底波澜,纸上清风。闻一多先生的拍案而起,更拍出了他的一腔正气,大义凛然。

当然,最早的“案”其实比较短小,也不是可以用来书写的书桌,而是相当于可以用来放碗的托盘。耳熟能详的“举案齐眉”,小小的案盘中,孟光举起的是对丈夫的一片柔情——否则,孟光举起与眉齐平的书桌,呈现在梁鸿面前,不是显得太可笑了吗?“举案齐眉”与闻一多的“拍案而起”在风格上可谓霄壤之别,一为正义之声,一为夫妻之礼,却又都统一在中华民族的美德中。

“几”与“案”是相对而言的,一般多把似案而小者称为“几”,如炕几、茶几、香几等。几起初也只用于祭祀等场合,是等级身份的象征,不是一般平民可用的。后来“几”成了长者、尊者所设的凭倚用具,一般放在身前或身侧,成为靠背的母型。到了现代,“几”就多指茶几了。尤其是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它几乎成了喝茶人的专属。

“八仙桌”的出现,使桌文化更添了些神秘的色彩。桌面厚实宽阔,桌脚稳固,整个一沉稳大气的儒者形象,与中国的儒家文化极其相称。端午、中秋、春节,坐在八仙桌旁,没时间唠嗑的家常,一下子冲出了心门。欢声笑语充满了屋子,浓浓情意弥漫了心田。

麻将桌与电脑桌似乎是相互排斥的两个极端。前者使得快节奏的生活慢了下来,只要麻将瘾上来,再忙都要抽时间去摸几把。一坐在麻将桌旁,所有的压力都可以置之脑后。电脑桌则不然,它将我们拉上时代最前沿的列车。电脑里面,纷至沓来的信息、邮件、弹窗、网站以及文件等等,一应闯入我们的视野,让人应接不暇。麻将桌前,更多的是消耗;电脑桌前,更多的是创造。

桌文化发展到今天,物质的丰盛,网络的兴起,使得人们的生活也出现了一些异化。大家低头玩手机的时间多了,围聚一桌话家常的时间少了;坐在餐厅华丽的餐桌旁,虚与委蛇的应酬时间多了,在家中餐桌前吃饭的时间少了;在麻将桌,酒吧或夜总会的小桌前挥霍光阴的时候多了,在书桌前与书本为友的时间少了。

当然,时代带来的变化,我们要适应;但是,应变之中也别忘了要坚守的精神与情感。

抹桌子是一种态度

文/二芮

小M刚进我们单位时,每天都像惊弓之鸟,他不知道为何从上司到同事都不待见他,大约是因为小M有个习惯——从来不抹桌子,别人的桌子都明光锃亮,他的桌子总像从工地上搬回来,尽管他比谁都吃苦耐劳且毫无怨言,或说是不敢有怨言,但还是被认为“邋遢”“不负责任”……

小品里表现家庭纠纷,抹布是个重要道具,老婆给犯了错的老公示威,狠狠抹桌子,把他的打火机、烟盒统统抹到地上去……在职场,拿起抹布这个动作也常别有含义,某人指挥你做额外的工作,你装作去洗抹布;不想参与是非闲话时,装作站起身去抹桌子,抹着抹着就抹到门口,溜走了;上司发火,把文件夹扔到你桌子上,你拎起抹布在他爪子抓过的地方使劲儿擦表示抗议;正在收邮件,发现一封分手信,装作去冲抹布,在哗哗的流水掩盖下大哭一场……抹桌子在职场,相当于影片里,被逼婚少女敢怒不敢言,揪着衣襟在指尖揉的动作效果,此时无声胜有声。

在办公室,若想放低姿态向某人示好,就天天给他抹桌子。就像张爱玲说自己见到胡兰成“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去,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就像歌里唱的“为你写诗,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包括为你趴到尘埃里抹桌子……但当抹桌子成了一种常态,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错觉“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好像桌子天生就是干净的,你任劳任怨地付出就像“春天花会开,冬天风雪来”样天经地义。所以,张胡两人分手,胡兰成的借口是,张爱玲没有他的护士小女友衣服洗得干净。看来,给不值得的人犯贱,只会抹桌子是不够的,还得跟小护士比洗衣服。

单位里每一届领导上台, “三把火”里第一把火就是打扫卫生抹桌子。从古到今的圣贤们,主流人生观都是“清晨到校问声早,卫生一起来打扫。纸屑杂物扫扫尽,桌椅窗儿擦擦明。教室环境需维护,全面进步学习好。”

除了睡在垃圾桶里的哲学家第欧根尼,亚历山大去慰问扶贫,问第欧根尼需要啥,第欧根尼说,没见我在晒太阳吗?需要啥?需要你别挡了我的阳光。如果说第欧根尼躺在垃圾桶里睡觉是一种自然主义的生活态度,抹桌子则是一种现实主义的生存态度。至于小M,要么抱怨自己没遇到亚历山大,要么拿起抹布。

花绿格子衬衫

文/杞豫慧

你的背就靠在我的桌子上

我喜欢轻轻的用一种不打扰的目光

静静的看着

你黑白的校服里穿着花绿格子的衬衫

遥远一如初见

熟悉的音容笑貌

浓眉大眼

想对你轻轻耳语

你穿格子衬衫真帅

我以为我们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

后来发现我们的距离是一整个青春

你的课位

静静躺着一个女生送给你的本子

你一定很喜欢她

当我扒在桌子上你不在课桌时我这样想

像你仍然在靠着我的桌子

一股没有由来的陌生感

模糊视线

桌子

文/吕志军

南山榆木,榫卯结构,一庹长。

因为姊妹多地儿小,我幼年时,它和谷仓一样,是我的床。半夜一个骨碌掉到地上,懵里懵懂爬上去继续做美梦,白天就是没有弹簧的蹦蹦床,非要踩出咿呀咿呀的闷叫声。待到从学校领了书本回来,它才恢复正途。趴在上面写作业,涂水彩。和伙伴们搬一团泥巴制作玩具,你捏一个撒尿的,指着满脸泥巴的他说,是你;他捏两个大人说,我把爸妈的鼻子揉歪了。

桌子的面儿油油的,像一面黑镜子。父亲说,这是生漆漆的。生漆毒性大,上漆面要冒很大风险。但趴在上面时,你对它笑,它也对你笑,只有美。漆匠把危险已经抹掉了。

我很好奇,这桌子经我在上面跳腾、摇晃了六年,漆面簇新,还能让我稳稳地趴在上面写写画画,纹丝不动。这绝不是背靠墙的功劳。父亲说,榆木看着笨,但它实在。桌子的稳当源于木头的瓷实。

榆木是小叶乔木,生长缓慢。饥饿岁月里,榆钱早早被摘走了,更紧的时节,连它的皮都被剥掉吃了。它虽顽强地活了下来,却长得更缓慢了。一年,实在没有了皮可剥,椿树、苦楝树、白杨树活了下来,它没再能挺过来。父亲花了一天的工夫把它伐倒,树枝树根剁成柴,树干解成板。又经过木匠的锛刨锯凿,就有了我的书桌。透过漆面,现在依然能闻到父亲伐木时的汗味,听到摘榆钱时我们的饥肠辘辘。

有这张桌子是幸运的。它够宽够长,所有的作业都能摊得下。在光亮的桌面上,可以看见闰土在月夜里刺猹,鲁迅回家的时候他迟钝而胆怯地叫一声“老爷”;可以看见红军战士拖拉着蓑草鞋,踩过泥泞,向乌蒙、云岭奔走,走着走着倒在雪山之巅。

记忆中周朴园也用过这样的桌子。他先是靠着桌子叫繁漪去吃药,后来他拍着桌子质问鲁侍萍,“你来干什么?”这个家庭后来死的死疯的疯,那张桌子应该也随周朴园焚烧成灰,归于尘土。爱丽丝小时候去仙境,对疯帽子说:“我喜欢你。”疯帽子问为什么?爱丽丝说,因为乌鸦像桌子。在爱丽丝看来,将乌鸦的背和头部拉平,不就是一张桌子吗——乌鸦的脚恰就是桌子腿。周朴园的桌子是实用的,爱丽丝的桌子是梦幻的。就像我经常在作业与课外书的世界里游走一样,生活通过一张桌子交替出不同的颜色。

桌子有时是饭桌。春节大宴宾朋,一张餐桌怎么能够用呢?这时桌子从卧室挪到了客厅。远道而来的客人围坐在桌前,一碗苞谷酒开启一场丰收的道情。你听,觥筹交错、碗筷叮当、笑语盈盈。

客人散去,晚上兀自趴着桌上支头看月亮。夜里清凉凉的,月轮明晶晶的,把人映照在桌面上。慢慢地,魂魄升腾起来,跑进了广寒宫去逗那只兔子。那时节,天地都静下来,心也沉静得落了地。于是铺开纸写几行字,不管自己满不满意,不管别人爱不爱,把白天喧闹出来的虚空填上,这样才踏实。

如我一样,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黎民百姓,都有一张桌子可以依靠。汉武帝坐在朝堂上,派张骞出使西域,那张通关文牒是桌子上签写的;司马迁皇皇巨著《史记》是俯身案几书就的;老百姓劳作累了是靠着凳腿桌角将息精神的。在黄河流域中游的晋南一带,有一种古老的戏曲剧种叫“桌子戏”,已有500多年的历史。一班艺人围着桌子吹拉弹唱,弘扬诚、信、善、贤。为了让“桌子戏”发扬光大,临猗县文化馆在原有表现形式中加入新的艺术元素,编排了新剧《黄河一声喊》,其粗犷豪迈不输华阴老腔。“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一句戏词,讲明了桌子的功用,道尽了生活的本质。

家里要盖新房了,拆的拆了扔的扔了。几十年的使用,桌子平添了风尘,面漆斑驳了、腿脚松动了。还是做它的木匠师傅,把桌面的灰擦了,榫卯里又加了新楔,找块布遮盖好,小心地置于房子一角。“少有人用榆木做桌,木质太密实了,凿一个孔洞要花几倍的力气。这是我做的最后一张桌子,也是最难的一张。”他说。桌子很多地方木色已发白,就像木匠师傅的头发,但它脱落了漆皮、桌斗,却脱落不了记忆。父母的辛苦刻在它纹路里,我的成长渗透在它摇唱里,晚辈也曾敲打过它、磕碰过它,那些顽皮可爱镶嵌在它或深或浅的洞卯里,流淌在木匠师傅的唇齿翕合中。

我又准备了一些铁钉木板,打算为它做两个新抽屉,继续盛放那些生生不息的朴素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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