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的散文(精选24篇)
柳树的散文(精选24篇)
秋天的那些花儿
文/清风拂荷
历经了香城的两个寒暑,见证了香城的四季更替,越加的喜欢香城、依赖香城了。不说一年四季的水清树绿、花红柳艳,单是这秋天的花儿,就能醉了你的心、摄走你的灵。
九月下旬,香城迎来了第四个国际旅游节,本如明珠般的城市越发灵动迷人,桂花似乎也感染了这喜气,那黄的、白的、红的桂花儿,赶趟儿似的,一夜之间满城飘香。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广场、山间,亦或是清亮亮的淦河边,或办公室、家里,不论你身处何处,那幽幽的香总会围绕着你,不经意间沁人心脾;一旦你想真正地探究香的心事,鼻间的香却如杳去的黄鹤,亦如那留在风中的絮片。缕缕幽香如天空中的轻羽,撩拔着你的心绪、你的记忆,你思念的天空、记忆的长河就会香气馥郁,你就成了香的使者,醉倒在这片天地中。
一个夏天匆匆而过,香城的美、淦河的美印在眼中、留在心里,曾经天天携带的相机,搁置不用,每天匆匆复匆匆,不知所以地忙碌。今天,今秋第二轮的桂香轻轻地挠着我的心,我的魂也随香而去了。按耐不住地拿起了相机,沿着淦河,走在这熟悉的小径上,芙蓉、美人蕉、小雏菊……一个个地闯进了我的镜头。
柳树一身光鲜的绿已黯然,初春时朦胧如烟的新绿还在我的记忆中摇曳,可眼前的颓色……,呵呵,我见证了柳的四季,我的四季又会有谁在意?一丝痛缠绕心尖。飘在风中的柳枝谁答不了我。柳虽少了春时的明艳可仍是柔情万种,默默地依偎在退却激情的淦河边;阳光下的河水泛起微微银波,似乎在与柳树倾诉缠绵。“天若有情天亦老”,谁说上天无情呢?河水的涨落,四季的更替,不是彰显了上天的情意吗?
柳树下的美人蕉开得正艳,心中的一丝阴霾一扫如空。她就象一位热情奔放的女郎在盼望爱人的到来,颊飞红霞地静立淦河旁、柳树下,只是不知她钟情的王子是谁,也许她的心事风儿知道、幽幽的香知道。
越过柳堤,几株高大的芙蓉树挂满了花朵,淡粉的花儿如一股清新的风扑面而来,让你的心也清清爽爽。单看那独一朵,就同粉嫩的小姑娘娇俏地站在你跟前,仰着可爱的小脸和你撒娇,你会如何反应呢?反正我的心是酥了。我静静地伫立而望,如同小时候母亲看着我一样,用心感受着她们,一同沐浴在清风里……
金黄、浅黄的小雏菊,自有相知的蜜蜂陪伴,也不乏痴情的蝴蝶追逐,她们张开灿烂的笑脸笑对高天流云,笑对秋阳和风。与春天一起走来的四叶草不离不弃地守在雏菊的身边,一同迎接四季的更替。
只见花朵开在秋阳下,缠绵在清风里,不曾想,翠绿的芭蕉竟精精神神地与香槐牵手,这幅唯美的画面击中了我的心灵。哦,情不是人类独享的,万物皆有情,情在天地间游走、沉浮,哪个凡夫俗子能逃过?只是善情孽情就靠自己把握了。
秋天那些花儿哦!
像柳树一样活着
文/崔东汇
你知道柳树,未必就知道像柳树一样的人。
我知道。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从《诗经》里知道柳树与人的情感时,我已坐在了邯郸师专的教室里。我的人生将从此另起一行,与土地的关系也将暂告一个段落。
那时生产队的土地刚刚责任到了我父亲的名下,欢欣鼓舞的父亲为了表述对土地的虔诚,爬上村东老柳树砍了一抱粗柳枝,哼着小曲把它们一字排开栽在自家地头,豪气十足地对我说:用不了几年就能长成檩梁,等你成家盖房的时候就能用上了。
此时正是1980年秋风扫落叶的时候,秋风把我吹进了城市,而柳树丝纹未动。从此,我在这头,柳树在那头。
越来越时髦的城市让土里土气的柳树变得灰头灰脸,就像我们这些生活在城市里的乡下人。传统诗词文赋中柳树的风光只能在记忆中的乡村去寻找。那时,柳树浩浩荡荡点缀着荒凉的大平原,是何等的气派。现在想来,倒不是乡下人偏爱柳树,而是因为柳树们性命质朴容易存活,正像我们这些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乡下人一样,不管天灾人祸风雨交加,还都接二连三地充斥了人间,廉价地延续着人间的烟火,卑微而顽强地活着。
我们当然不甘心如柳树一样一辈子任凭风吹雨打,我们也向往生存土壤的肥沃。可高贵的理想之旅比李白走蜀道都难。于是在高考的独木桥上除了老三届外,最拥挤的就是我们这一拨人了。
我们没有五十年代人生逢社会和人心相对的纯净以及后来推荐上大学的侥幸,也没有七十年代人那样赶上生活多样化的选择自由和高考扩招的宽松。我们处在乍暖还寒时节,在初春里蠢蠢欲动而又不时遭受春寒侵袭。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明知春风似刀,我们偏向刀丛拥挤。
受招生数量限制,彼时彼地能顺利走过高考独木桥的只有4.3%,这就意味着95.7%的人要从这独木桥上摔下去。有的摔下去后干脆就永远把理想还给了村边的柳树;有的参军到部队考军校,“曲线救国”;更多的是屡败屡战。我第一年从理科上摔下来,第二年又从文科上冲了过去。而我的一个同学从1979年开始,连考六年,用了两次解放战争的时间才把自己从独木桥上解放出来。
那会儿即使考上了中专,也足以让十里八乡的眼珠子瞪出来,要是能考上大本大专,不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就是柳树上结了仙人果。哪像现在,过了七月云开日出家家都把红旗挂,硕士博士满街乱碰头。所以我们对独木桥爱得如痴如醉,又恨得咬牙切齿。在我们眼里,这独木桥就是通往桃花源的必由之路:“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可这数十步却漫长得让我们拼死拼活,焦头烂额。而那些非农业户口的同学却优哉游哉地闲庭信步,因为他们考上考不上都无关紧要,反正高中毕业后国家给安排工作。为此,我的同学张庆雨气愤而又无奈地对我说:我要是非农业户口,才不费这龟孙傻劲儿哩!
应该说,我们这一拨人是拽着理想主义的尾巴一路跌跌撞撞走过来的。与那个百废待兴而又充满生机的年代一样,我们每个人既有转户口求工作的急功近利,也有胸怀世界的理想,都觉得自己将来不是鲁迅郭沫若,就是华罗庚陈景润。学习累了,我们就躺在宿舍大炕上望着屋顶的檩梁椽木,心里默默设计着自己将来在社会上的支撑作用。
我们用书本摆渡着自己,虽然吉凶难测,前途未卜,也常常幻想到达彼岸后“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浪漫。
师专的学习生活稀里糊涂一晃而过。毕业时,几个家在市里的同学留在了城市,像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捞了个文凭和非农业户口又分配到了农村中学工作。
泪水涟涟,“祝你成才”,分别的激动和鼓励我都忧郁地留给了城市,心存不甘而又无可奈何地回到了乡村中学。
父亲栽下柳树后就再也不去打理它了,就像对我一样,把我迎接到人间他就当上了甩手掌柜。并不是我们父子感情淡薄——他不识字,没法在我读书时指导我的学习;他没有权势,没办法为我铺就锦绣前程。他能为我考虑的只是些很具体很实在的问题,比如婚姻。
那时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认为脱离了稼穑劳累,眼前便是万里江山。当我离开村庄行将告别一年四季的臭汗时,父亲的一句话让我感到灰心,他说:毕业了当个老师也不赖,最起码好找媳妇。
所以我考上学后,父亲长长松了一口气:好树不用砍,好人不用管,你看俺家二小子,我就没管过他。那套无为而治的柳树经成了父亲多年的谈资。
而我在城市的种种经历证明父亲的那套柳树经是片面的,它只适用于柳树和我考学之前。因为城市不是乡村。
一个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周末,我童心骤起,要为儿子拧一个柳笛。走了许多大街小巷,竟没有找到一棵柳树。在经过公园门口时才发现几株柳树势单力薄地被挤压在众多花木之间,而气势汹汹的法国梧桐臃肿地充塞着街道,那窈窕细柳的丝丝拂面已经只是公园里的一个标本了。
一代又一代乡下人从田野走向城市,用柳树的淳朴延续着城市的历史。一茬又一茬的柳树用自己的韧性丰富着城市的风景和人们的情感,折柳惜别、烟柳传情、柳丝寄意——柳树是城市最古老的意象之一。
如今,城市的酥胸粉脸上已没了柳树的印痕。是因为城市的进步和无情,还是因为柳树种类的退化?
不管城市是否欢迎,我们都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城市。我们承袭着柳树淳朴的本性,带着柳树的失落在钢筋水泥间寻觅理想的高贵。与当年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占领城市的第一代进城乡下人相比,我们没有疾风暴雨专政手段的强硬;与后来大批招工进城的第二代乡下人相比,我们没有因为侥幸沾沾自喜的知足和驯服;我们凭的是自己的智力,没有颐指气使的资本,也不愿低眉顺眼任人摆布。
那些和我一样的同学在四散蛰伏乡下后不久,许多又寻梦来到了城市。那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一腔豪情还在胸中澎湃,见了面总是相互鼓励,认为自己同样是城市八九点钟的太阳。然而,落发耗尽了脑汁,皱纹沧桑了心理,短短十多年,当年的相互鼓励终竟变成了杯盏交错的相互安慰,渐渐学会用酒精来抚平心中的沟壑了。
淮南为橘,淮北为枳,水土之异让我们先天不足,囊中羞涩让我们的“金”绣前程黯然失色。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不得不这样来安慰自己,纡解尴尬。窘迫的境况已使三个柳绵一样的同学随风而去,刚刚人到中年,生命之花便黯然凋谢,可附在枝上摇摆的我们的芳草依旧远在天涯,遥遥无期。形而上者之谓道,形而下者之谓器,我们既未得道,又未成器,曾经的舍我其谁的理想鲜馅像汤圆一样在空旷的世俗中滚荡,由庸碌的尘埃一层层缠绕,渐渐变成了一个个适合社会口味的毫无个性的面团,成为陪衬和祭品。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一千年前风流词人的无奈难道真的要在我们身上应验了吗?
在乡下人眼里,只要是非农业户口,统统归纳到城市人的行列,不管你在哪里工作。他们认为,我们这些生活在城市的乡下人被一张“城市人”的金纸包裹着,外表灿烂光亮,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除非这张金纸出现了破洞。张庆雨就是首先出现破洞的一个。所以他也常是高中同学聚会时的话题之一。
张庆雨的破洞出现在婚姻上。
我的儿子开始上小学时,张庆雨的童子身还坚如磐石。不是他心理和生理上有问题,也不是工作单位,而是他自己的承诺阻碍了他的婚姻。他有两个挨肩的弟弟,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为减轻父母的负担,他发誓给两个弟弟成家后才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与他对桌办公的女朋友也曾对他情意绵绵,可对他的家庭条件烦恼不堪,加上长年累月的爱情长跑和庆雨的升迁受阻,终于嫁给了一个局长的儿子。于是性格内向的张庆雨在家庭和婚姻的重压下,精神出现了问题。再见到他时,他已憔悴不堪地在精神病院呆若木鸡,身边是年迈的父母。他一个劲儿向我打听市场上钢筋水泥的价格,说要回家盖一座四层大楼,父母住一层,他和俩弟弟各住一层。我知道他现在而且可能永远也没这个能力,可他出自内心深处的责任感让我几乎落泪。
是啊,我们这些当初拼命跳出农门的乡下人,哪一个没有光辉灿烂的理想?哪一个身后没有光宗耀祖殷殷企盼的目光?正是这刻骨铭心的责任感使我们游移在城乡之间,承受着双倍的压力。
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就要改变自己的性格,我们像柳树一样努力适应着上苍的安排。受人颐指气使的琐碎一天天掩埋着曾经的壮志豪情,而对情义的珍重却一天天与日俱增。惺惺相惜也好,同病相怜也罢,我们毕竟在同样的境遇中挣扎。所以,当我从门岗登记簿上看到“张庆雨”三个字时,心里就一阵发热。那个在大门外徘徊已久的肮脏的乡下人硬是让责任心极强的门岗给赶走了,只有我熟悉的那三个字可怜巴巴地趴在纸上,已失去了往昔神采飞扬的硬气。不知是他发病时潜意识里对我这个要好同学的惦念,还是清醒后专门从乡下老家来找我倾诉苦闷呢?
十多天后,老家传来张庆雨自缢的噩耗。
赶回老家,我久久打量着村外那棵歪斜的柳树,想像不出两股细绳绞在脖颈时的痛苦。可我相信,庆雨走向柳树时一定是清醒的,他一定想到了自己活着的使命和无力改变命运的悲哀,他的自尊使他不愿成为亲人们的拖累。于是,在硕果累累的秋天,柳树收获了张庆雨。我失去了一个曾经推心置腹的好兄弟。
无心插柳柳成荫。乡间许多坟头前的柳树往往就是人无心而天有意的手笔。孝子的灵幡由柳枝糊制成,逝者下葬时灵幡埋在墓坑的一头,于是柳枝发芽生根,渐成树木。田地上一丛丛野柳往往是一个个生命的注解。而张庆雨的坟头光秃秃的一无所有,他没有后代,没有人为他打幡送魂,自然也就没有生命天意的注解。但其实那也只是一种外在的符号,因为张庆雨本身就是柳树的一种写意的注解了。
后来我想,柳树退守乡野,并不能说明城市的冷漠无情,真正的原因是柳树生不逢时的大众化和生存土壤人为的荒漠化吧。正如我们这一拨挣扎在城市的乡下人,是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福祸相倚,好在我们还有这赖以生存的乡野做后盾。可是回到老家,当年父亲栽在地头的那排柳树却在秋风中陌生地摇着头,显然,它把我当作城市人了。
柳丝儿轻轻
文/魏益君
我老家的门口,有棵篓筐粗的古柳树,每年春天,鹅黄的柳絮儿在春风里招摇,摇得春天充满醉意,夏天,如伞的树冠一派浓郁,遮挡着一块炎夏里的荫凉。退休的老父亲无比钟爱那棵柳树和树下的那片快意,总喜欢在树下打坐喝茶,喜欢与村人坐在石凳上天南地北,天上地下的海聊,悠然自得又惬意无限。
因为老家的院子就在村委大院的后面,临街,无论是路过的乡亲,还是村里的干部都喜欢到那棵柳树下坐一会,聊一会,久而久之,那棵古柳树就成立村子里的一个风景,总有人在那里谈笑风生,当然大多的时候有父亲的笑声。于是,村干部有了什么与村民交流通气的事儿,只要在那棵柳树下坐一会,讲一下,就会搜集到来自群众最真实的心声,父亲便自然而然地充当了传声筒,做起了宣传员。村里的事儿做起来就很顺,群众也满意。当然,乡亲们有什么事儿,不用去找村干部,在柳树下说上几嘴,村里就知道了,事情也就有了着落。
那年夏天,村里大刘家不慎发生火灾,镇民政的救助还没有到位,不知是谁就在柳树下摆上了一个捐款箱,父亲就寸步不离地守在那,招呼着前来捐款捐物的人。一天的功夫,捐款箱里大票小票就塞满了箱子,生活用品也堆成了小山,感动得大刘一家跑到古柳树下对着众人就要磕头。
其实,老家让我眷念的也是那棵柳树,每次回老家,就坐在树下和父亲聊天儿。父亲喜欢听我讲在外工作学习的事儿,听完了,就絮絮叨叨地对我指点一番,这已成为一种常态。
那天周末,我驱车回乡下老家,远远地,就见父亲坐在柳树下的石凳,边看一张报纸,边喝茶。
时令已是阳春三月,气温回升,柔软的柳条上已经缀满星星点点的新绿。我和父亲对坐在柳树下的石凳,品着香茗。
沐浴着和煦春风,父亲兴致勃勃地听我说着外面的事儿。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我下村任职“第一书记”的事儿,父亲一听立时来了兴致,不疾不徐地说:最近的电视报纸我都看了,中央对农村的政策也有了大的倾斜,提出了精准脱贫,你下村任职第一书记是好事,你本就来自农村,一定要带着感情任职,多为群众特别是贫困群众做好事,这不仅仅是一种锻炼,更重要的是一种责任。
父亲就那么认真地絮叨着,什么“五抓五促”、“五通十有”等帮扶要点,比我了解的还多呢。这时,母亲走出大门,父亲就说咱娃下农村当第一书记了,母亲一听吓一跳:是不是工作没有干好,怎么到农村了?父母对我在城里机关工作向来是引以为荣的。
父亲就说咱娃工作干得好着呢,我也赶紧把第一书记的概念给母亲解释了一番,母亲就笑了。
母亲坐下来,和父亲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让我如何为群众多做好事,多做实事,殷切的嘱咐就像这和煦的春风,暖暖的,柔柔的。
春风如酥,话语儿轻轻,柳丝儿轻轻……
印象春天
文/冯启睿
走过冬季,褪去一身洁白的外衣,还没来得及多想,春天就带着明媚的阳光,温暖的和风,羞答答的花朵,绵绵的春雨,迈着轻盈的步伐悄无声息地走近我的身边。
瞧,黄河边散步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一棵棵刚刚苏醒的柳树不正是在告诉我们:“春天来了,春天来了。”人们都想一睹初春柳树的风采,远远望去,每棵树绿得不是那么显眼,很容易被忽视,但这时的柳树是须近看的。树干上还留着冬天的干泥被昨夜春雨冲湿的痕迹。向上望去,枝干上的嫰芽正顽强地展示着自己,这正是生命的活力。可无情的鸽子却顾不上欣赏,赶着把这新长的枝条衔回去搭窝。慷慨的柳树并不在乎,反正它已经很迷人了。
起风时,人们可以更惬意地赏景,偶尔听路人说:“今年春天来得早,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真烦人。”才不是呢,医院的产房里,婴儿不就伴着哭声呱呱落地吗?人们肯定不会嫌吵嫌烦,因为就像春天一样,那是生命破茧而出的呐喊。
看过许多关于小草发芽的段落,都没有画面感。好在我家住在黄河边,窗外的草很容易看到,那是一片浅绿的地毯。等我下楼仔细观察,发现这地毯并不均匀,黄绿相间,每一棵草都像打过蜡一样,光滑明亮。它们被栅栏围住,只能拥挤地分享泥土。看似宁静的土地下有一场激烈的养分争夺战,嫩草必须在春天汲取尽可能多的养分供给自己。当然它们也有共同的外部敌人。不懂事的小孩在草地上蹒跚学步、雄健的金毛犬忘我地在草地上撒欢……小草虽然久经如此磨难,但仍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世人。它们早已从立春的朦胧挣脱出来,准备好迎接新一年的挑战,等待来年盛夏的辉煌。
四月春意渐渐清晰,要问最能体现春天美的是什么,肯定是花了,不论色彩缤纷的还是素雅单调的,都没有一种植物像花一样显现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午后的阳光里,清风与花瓣对望,阳光与春天徜徉。花儿们手拉手配合着春的拥抱在空中悠哉悠哉地舞蹈。
她们的笑声你听见了吗?放学回家的路上,看见路边盛开的碧桃,忍不住和妈妈分享这一重大新闻,鲜花在不知不觉中让人的心情变得晴朗,已记不清是哪条路,哪条街,但路边花开的颜色还在我脑海中浮现。不管是白色的梨花,还是粉色的桃花,总能在周围的景色中脱颖而出。你可以更专注地去欣赏,等待“乱花渐欲迷人眼”时,你就能体会到这份玲珑精致,美丽极了。
一缕春风拂过,春天就近在眼前,一伸手便可触摸到她湿润的发梢,聆听到她温暖的呼吸,感受到她万物生长的灵动。这就是一年中最迷人的季节。
柳丝轻轻
文/魏益君
我老家的门口,有棵篓筐粗的古柳树,每年春天,鹅黄的柳絮儿在春风里招摇,摇得春天充满醉意。夏天,如伞的树冠一派浓郁,遮挡着一块炎夏里的荫凉。退休的老父亲无比钟爱那棵柳树和树下的那片快意,总喜欢在树下打坐喝茶,喜欢与村人坐在石凳上天南地北、天上地下地海聊,悠然自得又惬意无限。
因为老家的院子就在村委大院的后面,临街,无论是路过的乡亲还是村里的干部,都喜欢到那棵柳树下坐一会儿、聊一会儿,久而久之,那棵古柳树就成了村子里的一个风景,总有人在那里谈笑风生,当然大多的时候有父亲的笑声。于是,村干部有了什么与村民交流通气的事儿,只要在那棵柳树下坐一会儿,讲一下,就会搜集到来自群众最真实的心声,父亲便自然而然地充当了传声筒,做起了宣传员。村里的事儿做起来就很顺,群众也满意。当然,乡亲们有什么事儿,不用去找村干部,在柳树下说上几嘴,村里就知道了,事情也就有了着落。
那年夏天,村里大刘家不慎发生火灾,镇民政的救助还没有到位,不知是谁就在柳树下摆上了一个捐款箱,父亲就寸步不离地守在那,招呼着前来捐款捐物的人。一天的功夫,捐款箱里大票小票就塞满了箱子,生活用品也堆成了小山,感动得大刘一家跑到古柳树下对着众人就要磕头。
其实,老家让我眷念的也是那棵柳树,每次回老家,就坐在树下和父亲聊天儿。父亲喜欢听我讲在外工作学习的事儿,听完了,就絮絮叨叨地对我指点一番,这已成为一种常态。
那天周末,我驱车回乡下老家,远远地,就见父亲坐在柳树下的石凳上,边看一张报纸,边喝茶。
时令已是阳春三月,气温回升,柔软的柳条上已经缀满星星点点的新绿。我和父亲对坐在柳树下的石凳上,品着香茗。
沐浴着和煦春风,父亲兴致勃勃地听我说着外面的事儿。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我下村任职“第一书记”的事儿,父亲一听立时来了兴致,不疾不徐地说:最近的电视报纸我都看了,中央对农村的政策也有了大的倾斜,提出了精准脱贫,你下村任职第一书记是好事,你本就来自农村,一定要带着感情任职,多为群众特别是贫困群众做好事,这不仅仅是一种锻炼,更重要的是一种责任。
父亲就那么认真地絮叨着,什么“五抓五促”、“五通十有”等帮扶要点,比我了解得还多呢!这时,母亲走出大门,父亲就说咱娃下农村当第一书记了,母亲一听吓一跳:是不是工作没有干好,怎么到农村了?父母对我在城里机关工作向来是引以为荣的。
父亲就说咱娃工作干得好着呢,我也赶紧把第一书记的概念给母亲解释了一番,母亲就笑了。
母亲坐下来,和父亲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让我如何为群众多做好事、多做实事,殷切的嘱咐就像这和煦的春风,暖暖的,柔柔的。
春风如酥,话语轻轻,柳丝轻轻……
柳树
文/王吴军
春风吹动的时候,柳树的枝条上叶苞鼓胀,一个,又一个,均匀地排列着,像是水墨画上好看的墨点,溢满了淡雅的意趣。我想,每棵柳树上的叶苞也许有上千个,如果那些叶苞真是水墨画上的墨点,那么,柳树就是一幅美丽动人的图画了。
每次出外散步的时候,我总会在屋后的水塘边伫立良久,那里有一棵柳树,枝条袅娜,腰身妩媚,犹如一个临水照影的美人。春天清新的气息中,柳树枝条碧嫩,冬天的寒意给她留下的褐色斑点已经全部脱落,一种丰盈的青春水灵的汁液流溢全身,显得润泽而洁净,令人赏心悦目,禁不住从心底生出无限的爱意。
当我默默感觉着柳树的美丽与清新时,柳树轻轻摇动枝条,就像年轻俊美的女子含笑着温柔地抖落了肩上的秀发,羞涩,也有些矜持;娇怯,也有些俏丽。只是一个摇曳的姿势,柳树就已是风情万种。
在春风里,我觉得柳树竟然有一种微醉的意味,假如她真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的话,我想一定可以看到她脸上浮起的娇羞的红晕,她的那种微醉,仿佛是饮了江南的女儿红,或者是花雕的陈酿。
整个春天,我发现柳树都是十分欣然的,就像陶醉在恋爱幸福中的少女一样快乐。清晨时分,我走出家门,站在远处凝望柳树,看到她浑身洋溢着清爽的气息,婷婷玉立在轻纱般的薄雾里,真像是一幅恬静的画中风景。随着春意渐深,柳树的叶子也渐渐长得有些葱郁了,更多了一份柔美的丰韵。
柳树在春风里抖动柔枝,仿佛戏中的女子扬起了飘飘的水袖,任由自己青春的丰姿显现。趁着这大好春光,将自己的美尽情展露出来。春光是那么美好,又是那么短暂,青春是那么可贵,又是那么匆匆,有什么理由遮蔽自己的光彩和丰姿呢?虽然妩媚窈窕且风情万种,但柳树却是纯洁和极其自爱的,她决不轻浮,令人赞美和尊重。
我常常想,可惜我是一个人,可惜柳树是一棵树,我和柳树不是同类,否则,我一定要向柳树求婚,请她做我的伴侣。在春光融融的日子里,我会用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她,对她倾诉我的无限爱意。不知柳树究竟嫁给了谁。我只能在她的浓荫里流连忘返,情思萦绕,久久徘徊。
我总是想,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一棵树,这样,就可以和柳树真正地亲近了。
真心爱着,却无法真正拥有对方的爱。世间的事有时就是如此,这也许就是生活吧。
种下希望
文/魏益君
又逢三月,又到植树节,我总会想起儿时植树的美好记忆。
第一次参加植树活动,我11岁,读小学四年级。记得那天刚到学校,老师就通知我们回家带铁锹和水桶,参加义务植树活动。
队伍集合完毕,校长在队伍前大声说:“今天是植树节,我们红领巾要响应祖国的号召,植树造林,绿化祖国。”校长讲话完毕,我们就肩扛铁锹,手提水桶,唱着歌儿出发了。
来到植树场地才知道,原来不光是我们红领巾在植树,全村的男男女女也都参加了。植树任务就是绿化村后的那座秃岭和河床边的荒地。村支书给我们分配任务,说我们年纪小,就在河床上栽柳树吧。河床土地松软,坑好挖,不用挖太大,分给我们的柳树苗仅有拇指那么粗。
第一次参加植树,我们觉得很新鲜。分组劳动后,大家提水的提水,挖坑的挖坑,老师走过来给我们指导。一行行柳树栽种完毕,我们坐下来休息,我问老师:“树这么小,能长大吗?”老师说:“再粗的树也是由小变大的,就看我们怎么管理。就像你们现在好好学习,为的是将来成为栋梁之才。”
自从参加那次植树后,我一直牵挂着河床上的那片柳树,放学或周末总要绕道去河床,看看我种的柳树苗。以后每年的植树节,老师都会组织我们到那片河床去给柳树浇水培土。有一年特别旱,秃岭上栽植的槐树都干枯了,而河床上的柳树在我们的精心呵护下,却奇迹般存活下来,长得高大粗壮。
几年过后,河床上成了一片茂密的柳树林,清晨有鸟儿鸣唱,夏天有蝉歌悦耳,雨季来临,那片河床再没有被冲刷过。
后来我走出村子,而那片柳林却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多少年里,每到植树节,我总要回到乡下老家,总要到那片柳林驻足,寻梦那次植树的美好。
春天,永驻我心
文/严笏心
我是一个对季节变换不太敏感的人。直到有一天,我百无聊赖之时凭窗远眺,看到窗外的几株柳树碧玉妆成,垂下万条绿丝绦,才恍然觉得,春天这位不速之客早已悄然来临。
感谢柳树的提醒,使我的思绪变得活泛起来,不至于滞留在满目萧索的冬季而逐渐干枯。于是忍不住走出房门,寻春而去。当然是奔着那几株绿柳。
柳树随风摇摆在楼后小区绿化带的草坪上,一袭绿衣,盎然着绿意,枝条婆娑,活色而生香。我数了数,刚好五棵,这使我想起了“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的五柳先生。当然不敢妄比陶翁,然而陶翁恬淡之生活,率性之人生使我仰慕已久,歆羡至极。无奈久住于此,整日为生机忙忙碌碌,来去匆匆,枉费了这一片绿荫。
奢望有那么一天,邀三五知己,温一壶老酒,围坐柳树之下,似陶翁那样酒既醉而退,不吝情去留,着文章而自娱,箪瓢空而晏如。奢望终归是奢望,看当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众知己整天行走于江湖,谁有闲功夫陪我在这里饮风弄月,附庸风雅。如此奢望,只能作如是想。仅此而已。因为我也肩挑养家糊口重担,整天蚂蚁一样忙碌,留下金樽空对月。今天偷得半日闲,来这里寻花问柳,已不错了,切莫辜负了眼前这****。
早已过了”草色遥看近却无“的季节,草坪变得绿地毯一样。低垂的柳枝拂弄着草尖,柳枝间穿梭几只灰色的麻雀,前后追着飞,不像是觅食,似乎是谈情说爱。柳树根部几簇黄色的小花,点缀在绿草间,恣意渲染着浓浓的春意。柳线组成的绿帘里偶尔有花枝招展的女子晃过,乱花人眼。她们在践踏风景的同时也无意间创造出无与伦比的韵致,引得手痒的个别男士忍不住摁下相机的快门。我不忍心踏进草坪,只是沿着坪沿边篱墙外的石子小径,拨开下垂的柳枝,慢慢地走,静静的看,默默地品咂着这酿了一冬的春意。
忽然,有一庞然藏獒般宠物狗,误闯柳林深处,牵一个烫发女主人紧随其后。那狗走近柳树根,用狗类特有的动作,酣畅淋漓地撒一泡尿。随即,水漫青草地,汪洋而恣肆。然后,狗摇一摇身子,牵主人而去。快意间忽见此景,我不禁摇头闭眼,快步离去。边走边想,古人总结出十大煞风景事,不知有此事否?
和这片绿化带隔径相望的是几处楼前小院,小院清一色用低矮的栅栏围护,院内的景致一览无余。就近一处院内,畦埂井然有序。畦内种着葱、蒜、春韭,茎壮叶茂,绿意盎然;埂上点缀油菜,黄花摇曳,顾盼生姿。栅栏根处栽几株柳树、杏树,树干拇指般粗,枝条溢出栅栏。柳枝的嫩绿叶片,杏枝的粉红花瓣,红绿相间,相映成景。我猜测,小院主人一定是一位匠心独运的幡然老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闲暇和闲情把小院拾掇的如此情趣盎然。我心中泛酸:这老翁也太“贪婪”了些吧?怎么能把世间****都霸占在你的小院里。
片刻,楼门洞开,走出一位老者,鹤发童颜却一脸肃穆,手拿一铁铲,走到小院里,开始铲除那些葱、蒜和春韭。我茫然相问:“大爷,这些葱、蒜和春韭还没有长成,铲掉岂不可惜。” 大爷头也不抬,一边挥铁铲一边说:“接到街道办管委会通知,小区内不准私自种菜,限期铲除,不然罚款。不光是菜,连小树也不许随便种,这柳树、杏树也要铲除。”
我看得出老者说这话时的表情分明流露出无奈,便安慰说:“春天在你心中,谁也铲除不去。”
我惊讶我怎么能说出只有哲学家才能说出的话语。其实想想也对,春天在每个人的心里。哪怕是大煞风景的那只狗,还有这不顾实际的禁种令,谁能亵渎你心中的春天呢?!
春天,永驻我的心里;****,装点我的生活。
渭北春天树
文/刘奔海
阳春三月,万物生机盎然,满眼尽是新绿。一日闲读杜甫的《春日忆李白》一诗,读到诗句“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家乡渭河平原上那一棵棵春天树的美景一下子便浮现在眼前……
柳树
柳树是最易成活的树,也是春天里最早发芽的树!在渭北平原,柳树被广泛栽植,特别是在灞桥两岸,“筑堤五里,栽柳万株,游人肩摩毂击,为长安之壮观”(《西安府志》)。每当早春时节,柳絮飘舞,宛若飞雪,就形成了“灞桥飞雪”景观,这可是着名的“关中八景”之一!
在文人的笔墨里,柳树总是离别的象征,通常总是和羁愁别恨联接在一起而呈现出黯然销魂的情调,唐诗中写到柳树几乎都是送别的场景,古代诗词曲借柳树意象来抒写离别之情的佳句可谓不胜枚举。王维的“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便是常被人们吟诵的其中一首。
然而,面对初春的柳,你感受到的一定不会是别愁离绪惆怅万千,春柳的柔条上暗藏着无数叫做“青眼”的叶蕾,它们刚嗅到春天的气息,便喷出几枚绿芽,不几天,所有谷粒般的青眼都拆开了。万千条青黑的柳条是主体,无数嫩黄的青眼点缀在上面,既有流线美,又有跳跃感。你再看柳条上的那些青眼,多像那些纯情俏皮的少女在左顾右盼;一阵清风吹过,万千条柳枝在风中飘荡,更显示出她的生动与活泼。
杨树
杨树也是渭北平原上最普通的树种,不管是行车在宽阔的马路,还是漫步在幽静的乡间小道,常可看到两旁高大挺拔的杨树。
杨树生长迅速,是最早能形成遮阳作用的树,它高大挺拔,树冠有昂扬之势,这就是杨树得名为“杨”的原因。“杨”字与“扬”字读音相同,“杨树”就是“扬树”。
初春时节,一片片嫩叶从杨树枝节的叶蕾里伸展开来,刚长出的小树叶油光发亮,像在牛乳中洗过一般!树叶一天天长大变厚,颜色也由嫩黄逐渐变成深绿。春天的杨树树叶尚未长大茂盛,尚未完全盖住树枝。这个时候,树枝和树叶的显示比例恰到好处,枝干衬托着树叶,树叶跃动着枝干,散而不乱又充满生机,也更能显示出杨树的张扬之势!行走在春天的杨树下,春阳洒在树叶上透过枝叶间,金光点点,微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像银铃般的歌声在耳旁飘过。
梧桐树
暮春时节,在渭北平原,一种美景还会令你深深陶醉和震撼:梧桐花开!梧桐树是生长最快的一种树木,高直的树干,粗犷的枝桠,硕大的树叶。
你看那一棵棵粗壮高大的梧桐树,刚长出肥厚稚嫩的叶芽,枝桠上那一束束小金豆般的花蕾便开始一天天膨胀,终于绽放,用花来拥抱春天。那白里带紫、紫中泛红、形状如喇叭的梧桐花一朵朵、一簇簇竞相绽放在空中,绽放在春光里,整个天地成了花的世界、花的海洋。
春天是梧桐树最绚烂最辉煌的时节,满树满枝的花儿,开得高、开得繁盛、开得生机勃勃,像一个雍容大气的歌者,用饱满的热情歌唱春天!
春天的柳树
文/笔方园
进入三月后的南方春天,天空几乎每天都被春雨笼罩着。今天难得的一个雨过的阳光,我推开窗户,室外被春雨滤过的空气扑面而至,令我心旷神怡,望着门前树上叽叽碎语的小鸟,春的生机澈入心底。陶醉的我出门碎步,不由自主地步入了我们学校南校区的东园湖中的小石桥上。
还没站稳,一阵微风吹来,夹杂清香味道,我迎着风向地抬头张望,一抹清新的绿色映入眼帘,潇洒出雨后空气的芳香。细心观察,原来是柳树为春天的天穹泼上了重彩。但见一根根飘扬的柳枝,一溪鲜活的生命,袅娜的柳条,黄眉绿眼的柳叶,如丝如缕,如烟如雾,依依拂拂,轻灵秀逸,袅袅婷婷,绿得浓艳、绿得新鲜、绿得生动,它们彼此摆放,组成了春天最美的诗意。
我站在桥上用眼扫了一下湖边美景,迷人的景色宛若梦镜,我沿这梦镜走下石桥,循着泛绿的小路饶着小湖前行,但见一排排柳树影影绰绰,飘洒着水雾,细长的柳枝随风摇曳,在蓝天的衬托下,像是少女潇洒的秀发,又像湖面上的绿色纱帘,而小小的柳叶,如坐着的秋千荡来荡去,向大家传递着春天的气味。我走在柳枝旁,采下一段新柳,制成一个柳笛,放在嘴里一吹,一份新鲜纯美的韵致,带着春的气味,带着柳的希望,让春天的神韵浓溢在这个时节里。
“又是一年芳草绿,仍然十里柳叶青。”“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春风柳树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跳歌声。”“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此时想起那一首首称颂柳树的诗句,让我对柳树刮目相看。细细欣赏这柳树,便发觉它就如树中的美女,近看眼前低垂,鬓发丝丝飞扬,身姿袅袅婷婷,远观如绿色的云朵盛开、又如一带远山千山万壑;它又是树中的伟丈夫,不管严寒酷暑,不管土壤是肥美还是瘠薄,它都沉着淡定地肩负起美化环境造福人类的任务,无怨无悔。即便是冰天雪地,被风刀整理过的柳条,照旧洁净柔韧,随时整装待发。或许正是如此,英姿美丽的柳树,以至于引得古今多少文人雅士,为其挥笔洒墨,做画赋诗,引得其它植物心生仰慕慨叹万千……
走在学校东园的春天里,看着飘飘洒洒的依依柳树,便想起了儿时充满童趣的我,在每年春柳绿后,与小伙伴们织造柳条帽在野地玩打仗游戏的情形。记忆中那时的我,在温暖的阳光下,同我的小伙伴们,成群结队地钻到绿荫丛中,爬到树上,把长长的柔软的柳条折下来,扔在地上,一根一根编起来,织造时,在柳条中还夹一些其它的树枝条,细长的柳叶配以又圆又大的树叶,成了别具个性的一顶草帽。戴着它,腰间别上把自己削的树丫手枪,俨然成了《闪闪的红星》里边的潘冬子,《小兵张嘎》里边的嘎子。我们站在高高的土堆上,把小木枪从腰里掏出来,往空中一挥,用那幼嫩的嗓子大声喊道,“同志们,跟我冲啊!”然后一群小伙伴便会向着一个有假想敌人另一个土堆冲过去,于是,尘土飞扬,喊声震天,那种热情高昂的姿势,简直是势不可挡……玩累了,我们就躺在草地上,看着柳条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摆,幻想着电影里看到的战斗场景,聊着从大人那里听来的各种故事,以及从大人那听到的外面精彩世界的传闻,想象着有一天自己长大后去外面世界的形象,寻觅着梦里见到过的地方,寻觅着老师与大人叙述的天南海北。天色暗了,拿着柳条帽走在回路上的我们,仍会兴致不尽嚷着各自的乐趣。天黑了,当月亮爬上了柳梢,星星在柳树枝头眨着双眼时。睡梦中的我们带着甜美的微笑,将梦里的愿望放在了明媚春光里……
我走到一棵柳树下,抬手挥扫一下柳树叶,望着这写满春意的柳树枝头,那随风摆动的身姿态曼妙如舞姿翩然,那细小的枝叶如写在大自然的乐谱,那枝头碰撞声音就是动听高雅的春天的交响曲,给春天增添了十份的美丽和生动,它们萌发的乐章,轻松的旋律,让春天的滋味潜入心里,似浓似淡,挥之不去。
当我走出东园时,我回头再次望了望这满园的柳树,我发觉我有点痴情于这如梦如仙的柳树了,这种痴情除了挚爱,更有一种信任,因为它能给每个酷爱春天、酷爱生活的人带来了一份夸姣祝愿。因为它能用它的坚韧、它的亲热、它的旺盛的生命力鼓励着我们不断前行……
静静的东荆河
文/谢均焱
作为土生土长的东荆河人,对东荆河的风景习以为常,说不出她的美感与独特来,正如苏轼所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但这次七月初的一次采风,还是让我重新梳理了一下儿时的记忆,重新审视了我的母亲河——东荆河。她是汉水最大的支流,形似巨龙,堤如长城,逶迤连绵,宽广雄伟。横穿江汉平原,绿了两岸,润了田野,疏了洪水,护了家园。
儿时的东荆河,是沿岸乡镇货物进出的重要通道。一旦进入洪水季节,或是汉水下泄,或是长江倒灌,东荆河便涨水数十米,那些装满货物的木船,扬起高高的风帆,逆水而上。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片巨大的树叶,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漂浮在堤坝后面,令我们忍不住要跑上堤去看个究竟。跟着那些光着膀子的纤夫,自己不由得也拿出吃奶的力气,暗暗使劲。随着缓慢移动的船只,一步一步地挪到新沟嘴码头,方才恋恋不舍地回家。
到了枯水季节,东荆河又成了我们顽童的乐园。少年们一个个光着屁股,在河水里打闹嬉笑。稍大一点的伙伴,号召着要比赛,看谁先游到对岸,谁就是英雄。
河面看似不宽,河水也不深,可是一旦入水,往对岸望去,竟看不到边。我心虚胆怯,往往游到一半就折转回游,终究成不了英雄。
大堤内外的防浪林,却是我一显身手的地方。无论是此起彼伏欢叫着的知了,还是高挂树梢的灰喜鹊窝,我总能像猴子一样,敏捷地爬上树去,捉它一大把。特别是那毛茸茸的小鸟,捧在手里,还张着嫩黄嫩黄的小嘴巴,吱吱地叫着,讨要虫吃,很是可爱。那些小伙伴追着我,央求着我把小鸟给他们,这时的我,才真正地成了孩儿王。
那时的防护林,都是柳树(不知何故,我们当地人竟然把柳树叫杨树)。这些柳树高大而茂盛,夹岸数百公里,绵延不断。无论有多大的洪水,多大的浪头,在防护林这道屏障面前,都会化为乌有,变得风平浪静。
防护林的存在,不仅保护了大堤的安全,也极大地净化了自然界空气。你走在大堤上,或是柳树林里,一股清新的空气,带有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沁人心腑。柳树林又是一道绿色长廊,人们或上街赶集,或走村串户,都喜欢往柳树林里走。无论多么酷热,这片树林都能给你带来凉爽,如春天般的舒适宜人。
由于现代交通运输的发达,东荆河早已失去了漕运的功能。防洪闸的修建,也有效地节制了肆意泛滥的洪水。东荆河便像一位功成身退的老人,静静地躺卧在荆楚大地,舒缓地流淌,修生养息,宁静而安详。
正是因为这一点,东荆河才成为一条少有污染的河流。她清澈得可见鱼儿悠闲地游摆、明透得可见水草如风吹般摇曳、柔软得像一条平铺的玉带在滑动。沙子中的少量金粒,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黄灿灿的光。偶尔一阵清风吹来,河面波光粼粼,如梦似幻。打渔的人,荡起双桨,撒下一片片大网,激起一层层涟漪,何其乐也。
如果你有兴趣,或驾车,或泛舟,从东荆河源头潜江龙头拐起,顺流而下,至武汉市汉南区三合垸直通长江口,连绵曲长170多公里,你看不见河道内有一处工厂和一户农舍,更不见有任何污水注入。那两岸的绿呀,碧翠欲滴;那一江的水呀,明亮如镜;那无垠的天啊,明丽辽远。牛羊悠闲地啃着草、渔民欢快地撒着网、农民默然地种着地。没有鸡叫、没有狗吠,没有喧嚣的机器声,更没有城市里的车龙马水。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祥和安宁!
东荆河,一条悠闲的河,一条静静流淌的河!
那棵柳树
文/鲁娅
上个星期回去接孩子的时候,母亲让我帮她洗衣服,洗衣机放在靠近河沟的一块水泥地上。我自在地洗着衣服,儿子在空地上玩耍,时不时地来捣乱几下,气得我追着喊他站住,其实在和他玩。刚好母亲从厨房出来看到我呵斥儿子,笑着说:“你之前不是一样,我在河里洗衣服的时候,你连鞋都不脱就下水了,把我气的。”我也笑着很不好意思的故意辩解道:“不会吧。”
空地旁边有一棵别人家的板栗树,每年板栗都结的很好,今年也不例外,我抬头看着这板栗树,心里想:它算是陪我成长的树了,如今被母亲砍了半边枝丫也还长得这么茂盛。被母亲砍掉半边枝丫两年前我就发现了,我当时问母亲:“这板栗树怎么半边没有了?”母亲说:“我砍的。”我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砍?你和邻居吵架了吗?”“没有。”母亲说,“我在修剪河沟杂草的时候,看你栽的柳树都快被欺死了,所以就砍了半边板栗树,我本来想把柳树砍掉的,想着你栽的,就没砍。”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就觉得母亲为我想的好周到,连这棵树都要为我护好,更何况是我呢。此时的母亲正在一旁倒厨房的脏水,“你真经老,娃都三个了,还这么年轻。”这话是小时候经常听到别人赞美母亲的话。现在看着母亲有点驼的背,和肚子上的小游泳圈,发现在岁月面前,我们都是成长中的孩子,母亲老了,我也已为人母,儿子在慢慢长大。
其实这棵柳树是我大概六七岁的时候在自家院子的道场上捡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一时兴起把它栽在河沟旁边。本来栽它也是没有想着它能活,因为捡到它的时候,它的根部被折了,就一点树皮连着。现在我已记不清怎样栽下去的,只记得我当时栽好之后,我用毛线把它根部折断的部分绑了起来,导致到现在这棵树的根部都有一圈圈的螺旋印,并且还不直。对于这棵树我也不是多么热心的照顾它,只记得我有一次去看它的时候,它已经长得有两个手指合拢那么粗,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在上初中,我也清楚地记得当时我发出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这棵树长这么大了,我也长大了一连串的感慨,也觉得这棵柳树命真大,断成那样还能活,后来才知道有一句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说的就是柳树的生命力顽强。
有时候远远看着它向上长的枝丫,心想:你怎么不是垂柳呢,垂柳多好看,你是什么柳树嘛。由于它长得不好看,也由于河沟那里杂草多,还有一种草碰了它身上会起包会很疼,我对它更不关心了,也懒得去管它。我尽管读我的书,上我的学,偶尔去河沟做事会看见它,兴起了会到它跟前去,摸摸它的枝干,还会摇摇它,想着从我可以摸到它的顶端,到能够着它的顶尖,再到我只能抬头看它,大概丈量它长多高,感叹这时间过得好快。到它跟前去是要费一番周折的,因为有那种扎人的草,我一般不走地上,我都会从靠近它旁边猪圈的水泥矮墙上走过去,每次我走过去的时候我家的猪会目送我过这段独木桥,有时当猪看我看的出神的时候,我会突然间大叫一声,把猪吓得蹿几下,走开了。现在我家已经不养猪了,想想那个时候自己还挺有意思的,和猪都能玩起来。
如今这棵柳树已经有普通小碗碗口那么粗了,他旁边的杂草也被勤劳的母亲打理的干干净净。我回家的时候也经常去摸摸它,看看它,似乎对这棵柳树儿,有一种特殊的情愫,看着它旺盛地活着,觉着它就是我一样,时光机器已把我带到中年,这棵柳树也在不知不觉中和我一起生长了二十多年。也许多年后我已魂归黄土,而这棵柳树还在这河沟旁静静地生长着,儿子也会像这棵树一样茁壮成长。
柳花依依
文/凡夫
春天来了,花神在天上飞,低头朝下一看,李花一片雪白,桃花一片嫣红,油菜花一片金黄……唯有柳树的花是绿的,和叶的颜色差不多,不认真看,几乎看不出来。
花神款款地落到一根柳枝上,抱歉地对柳树说:“柳姑娘,真有点对不起你啊!当初造花的时候,其他花都有鲜艳的颜色,唯独你的花跟叶的颜色一样,藏在一片绿色中,不那么醒目。”
柳树捋了捋长发,说:“呵呵、呵呵……”“给柳花改变一个颜色吧!”花神说,“像杏花一样洁白,你满意吗?”
柳树摇了摇长发。
花神又说:“如果你喜欢红色,那就像桃花一样吧!”
柳树又摇了摇长发。
花神想了想,又说:“要不,变成油菜花一样的金黄如何?”
柳树仍是不停地摇她的长发。
花神又提出紫玉簪、萱草、玫瑰、鸢尾兰的花色……柳树微笑着,一个劲儿地摇头。
花神说:“那你到底喜欢哪种颜色?”
柳树说:“柳花现在的颜色就很好,干吗要和别人一个样呢?谢谢您啦,就让我还是做我自己吧!”
花神点点头,飞回天上,又把各种花都仔细欣赏了一遍,只见柳树长发飘飘,那绿色的柳花坠在长发上,就像一只只美丽的小蝴蝶。这时她发现,柳花的这个样子真的也挺好。
柳树的另一种美
文/史文志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在林林总总的植物家族当中,柳树可谓春天的使者,“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几缕春风吹过,几丝暖阳照过,柳树便急不可待地泛起了鹅黄。渐渐地,纤细的枝条上,一个个嫩芽,像缀着的翡翠,在春风里摇曳,将春的讯息传播。
柳条的纤弱柔美和摇曳多姿,也成了无数文人墨客情感的寄托。然而,无论是曹雪芹的“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还是杜甫的“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呈现的都是柳树婉约柔美、惹人怜爱的柔弱美。人们陶醉在柳树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柔美之中,对柳树的另一种美,却鲜有了解。
柳树对环境的适应性很强,“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就是对柳树顽强生命力的赞颂。在我国乡土树种中,柳树萌枝能力最突出,因此便形成了对柳树的头木作业,在一定高度截去树冠,促进新枝萌生,每隔几年伐取枝条利用。“柳”与“留”音相同,据说这便是柳树得名的所在。树冠被锯掉,仍能顽强地萌生出新的枝条,如此顽强的生命力,又有几种植物能具备呢?看着失去树冠的柳树再次顽强地发出新枝,内心唯有肃然起敬。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是对野草顽强生命力的赞颂。柳树相较于野草,有过之而无不及。“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在阳光明媚的春天里,当你沉醉于柳树的柔弱之美时,是否想起她的另一种美?
春光乍泄立枝头
文/傲雪凌寒
通向湖畔的林荫道上,难得的寂静。这样的静似乎与节日氛围有些不相衬,也似乎与阳光明媚的春光不相衬,能不受干扰的在此漫步,很是意外甚至有种不真实感觉。
四周草木瘦怜,阳光穿过错综枝丫落在地面上,形成斑驳日影。风摇枝晃,婆娑影动。往里走,步道两旁有簇簇竹丛发出轻微“沙沙”声。一二梅树缀满梅花,很是醒目。再往前行,又见二三棵、三四棵,如引领般将行人指向一片梅林。
春节头两天经过时,还多是花苞,几日功夫便是梅花朵朵开,远看象是粉红色烟幕。也有三五棵白梅夹杂其间,犹如点缀,将这片红梅林在视觉上划分出层次来。
前几日还看过的一株腊梅,不知是过了花期,还是被人采摘,遍寻不见。幸亏用手机摄入镜头,还算有所记录。
赏花人聚集花下,或赏花拍照,或抖音直播。与这片繁花应景,人们脱下厚重冬装,载着节日喜庆,与梅花相影映。另有几个统一着装的人,一看便是舞台演出服。曳地长裙,飘飘水袖,翩翩花下。现如今,谁还敢说梅花是“驿外断路边,寂寞开无主”,梅花亦然是城市里重要的庭院园林观赏花科之一,以春之花容夺得先声,引得众人赞美。
再往前走便是一片已是枯萎的芦苇地,与秋天里这处热闹不同,这片湿地是这个季节里最显多余的植物,与刚刚经过的那片梅花林形成剧烈反差。残余芦花更象是休止符,将景区热闹在这儿阻隔开来。
与芦苇相形相随的就是我们常见树木——柳树,无论是江岸、湖畔、沼泽地,杨柳是必不可少树木。因为地域土壤环境,它最易于生长,因此柳树也是我们这个涉水城市多见的树种。
与芦苇满目枯黄所不同,在这几日温暖之中,柳树的柳枝由枯黄而返青,由僵硬而柔软,渐渐由萌芽而芽尖再现芽片,在这个时候最能引发人的感慨。
春之初,万物尚在酝酿之时,柳树已呈复苏蓬发之势。它在树木中最先报告早春消息。当人们在从窝冬中慢慢解冻,带着期待眼神打量周围的一切时,最先从摇曳的柳枝上发现,春真的到了。当其他树木还在酝酿中自我保护,以谨防倒春寒杀个回马枪摧残一切时,柳树以一树嫩绿先行展示出生命的姿态。
在树木中极少有柳树这般柔软中最具韧性,娇弱中又见顽强的品性。在它身上无论是春日的风情、抑或是夏日的风采、秋日的风度,甚至是冬日的风霜,都能成为风景被人们所注目。
曾经见过早春的柳枝在春寒料峭中被春雨凄风打落的嫩枝嫩叶,即便成了别人口中的残花败柳,也不失自己风骨,傲然在寒冷中摇曳着孤独的美丽。这比起那些迟迟不见动静的树木,柳树能活成人们眼中一道风景,不仅仅是美丽,应该是活出了不同,活出了自我存在价值。
瓦蓝的天空下,那些不见动静的树木,舞动的枯枝凌乱了天空。不见颜色的草坪上有一露营的帐篷。一位弹着吉他的小伙嘴里“呀呀”唱着什么,旁边有一带着儿童的女子,拿着手机认真拍着。不知是围观还是一家三口,趁着好天气出来踏春。
几十米的另一处,曲桥,亭台,传来萨克斯声。估计是新手,吹得费劲,听得别扭。好几处感觉如嗓子破音,那音调在婉转处岔了路。高手都是在转角处遇见爱,获得掌声;他倒象是寻了仇,声音一个剑步似的冲将过去,生生把听众带到了荆棘处,半天找不着回转路。
看天看天,这时看天最为明智。天高辽阔,最能消散此刻盘旋在脑中心中的声音。这一看,便看到这几枝玉兰,在蓝天映衬下如刺绣般。
玉兰在我眼中是时常被忽略的花,甚至不算作是花。刚工作时,所在的二楼办公室窗户正对着一棵玉兰树,每到这个季节,似乎没见着花开,便见着一地凋零。因此始终印象中的高大挺拔玉兰树,没有花的颜色和花的娇媚,它太大又太单薄,无法让人对它生出怜爱。
再后来引进粉色玉兰,一人多高便满树粉黛,再然后一树葱茏。细看它犹如佛指,舒缓有度;又似微启胭唇,朵朵含笑。常常走着走着,一不小心便与它一个满怀。才慢慢对它有所转变。
再看这刺绣似的白玉兰,玉兰依然是玉兰,镶嵌在不同背景与心情下,便呈现出不同的美感,如此惊艳。
入春以来的气温一直处于温暖状态,水面上,波光在潋滟间闪烁出不同图案。上面有两只黑色天鹅随着湖水悠来悠去,一副安逸模样。“春江水暖鸭先知”,天鹅也知。
柳树
文/王吴军
春风吹动的时候,柳树的枝条上叶苞鼓胀,一个,又一个,均匀地排列着,像是水墨画上好看的墨点,溢满了淡雅的意趣。我想,每棵柳树上的叶苞也许有上千个,如果那些叶苞真是水墨画上的墨点,那么,柳树就是一幅美丽动人的图画了。
每次出外散步的时候,我总会在屋后的水塘边伫立良久,那里有一棵柳树,枝条袅娜,腰身妩媚,犹如一个临水照影的美人。春天清新的气息中,柳树枝条碧嫩,冬天的寒意给她留下的褐色斑点已经全部脱落,一种丰盈的青春水灵的汁液流溢全身,显得润泽而洁净,令人赏心悦目,禁不住从心底生出无限的爱意。
当我默默感觉着柳树的美丽与清新时,柳树轻轻摇动枝条,就像年轻俊美的女子含笑着温柔地抖落了肩上的秀发,羞涩,也有些矜持;娇怯,也有些俏丽。只是一个摇曳的姿势,柳树就已是风情万种。
在春风里,我觉得柳树竟然有一种微醉的意味,假如她真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的话,我想一定可以看到她脸上浮起的娇羞的红晕,她的那种微醉,仿佛是饮了江南的女儿红,或者是花雕的陈酿。
整个春天,我发现柳树都是十分欣然的,就像陶醉在恋爱幸福中的少女一样快乐。清晨时分,我走出家门,站在远处凝望柳树,看到她浑身洋溢着清爽的气息,婷婷玉立在轻纱般的薄雾里,真像是一幅恬静的画中风景。随着春意渐深,柳树的叶子也渐渐长得有些葱郁了,更多了一份柔美的丰韵。
柳树在春风里抖动柔枝,仿佛戏中的女子扬起了飘飘的水袖,任由自己青春的丰姿显现。趁着这大好春光,将自己的美尽情展露出来。春光是那么美好,又是那么短暂,青春是那么可贵,又是那么匆匆,有什么理由遮蔽自己的光彩和丰姿呢?虽然妩媚窈窕且风情万种,但柳树却是纯洁和极其自爱的,她决不轻浮,令人赞美和尊重。
我常常想,可惜我是一个人,可惜柳树是一棵树,我和柳树不是同类,否则,我一定要向柳树求婚,请她做我的伴侣。在春光融融的日子里,我会用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她,对她倾诉我的无限爱意。不知柳树究竟嫁给了谁。我只能在她的浓荫里流连忘返,情思萦绕,久久徘徊。
我总是想,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一棵树,这样,就可以和柳树真正地亲近了。
真心爱着,却无法真正拥有对方的爱。世间的事有时就是如此,这也许就是生活吧。
种下的念,欠下的债
文/千行的眼泪
秋,残阳如影,早早就收敛着。让留恋的心,少许了些贪念。
———题记
幽幽的柳堤,笼烟含雾。亭间,柳叶相依,霞光遗照,如两两相依。没有了孤独。湖里的山石间,早已长满了杂草,没人理会过。怕是早就被人遗忘了。风过处,云雾妖娆,淡淡柳如烟。还好有柳树在,少去了些许苍凉感。
总是喜欢,余光落幕的时,踏着萎萎枯草,轻漫着带满尘埃的脚步,就怕一不小心踩倒,在与柳与亭里间。喜欢苍苍之感,荒凉不了的灵魂,也总站在朵朵怯弱的黄花间。增了些什么。听柳树和亭轻语,妒忌着。好想,让飘拂的柳丝,为我擦拭,生命中的那一脉清泪。再拭去,脚步带来了尘粒。
也曾为,在夕阳西下的时,能专注的,看落日最后沉下西山时的悲壮。独自一人,劳路耗时远程,蹬山尖上,怏怏昂视。也总以为这样就能缩短了某种距离。不曾喜欢,看潺潺溪流,不敢凝望过,总怕,看到那溪流漂浮间的残枝败叶,枯花野草,凄然如烟荡向苦海。怅然若失间,伤感总是不得已,慢慢地也就学会了避去离别时景,为在心间留下一丝美好的遗憾!那怕是痛的,也是美丽的。
感觉,人生没有虚幻过!
是累着了,再一次依柳树与亭间座着,柔风拂过,柳叶轻轻拂拭着亭。犹如一个轻轻的吻,尽了美谛。也总让孤单的人,伤尽了心。透去吧,无视吧,又能如何。漂泊的心,旧地故游,陈迹依稀可寻。何处,传来了笑声?
满身风尘,心中早已涌动酸楚的激情。总想抚摸,风拂脸的柳丝。感觉感觉,如柔顺的青丝。冰凉间谁跌落了谁的记忆?谁重接了谁的记忆?
好想,依柳依亭间来一首悠扬的心曲。把心中的伴随与躁动一一卸下。不再躲避,不再收藏。好让欲罢不休止的心绪,就现在放下,却去躯壳,早也游离去的灵魂,飞舞成蝶。
低怜,破碎的美丽还能捡拾回来多少?悠的秋风,吹皱了平静的心湖。淡的柳丝,拂起伤人的情弦。那一撮,在心底涌出早已浮动不安。
“纤纤结”解不完,数不清的心结,纠缠着漂泊灵魂。独自沉默,隐隐的痛楚,幻化不成血的枫叶,再也不用去珍藏。
别也依依,梦也依依。心头影,流淌着你容映。说不断,道不清,理还乱的相思,仍在。
于是,就孤寂的岁月里,在这栖息地,为你种下这幽幽一念。即使走到路尽头,喝下了孟婆汤,也不曾能忘记,今生你欠下的债。
无涯路漫长,月有圆时,人无圆。今夜,我依然习惯站立在这,没有了曾经,没有了后来的地。注定,今生,你永远无法还清的债!就让思念赎罪吗?
走不出你的影,钻不进你的魂。千万次说过,放了自己,好让来生没了前世的牵伴,好让脆弱的心房,不再有徘徊。
捡不起弃不掉,破碎着。没有过,风花雪月的感伤,却多了幽怨般的相思。化不去的清风,吹落了一滴清泪。
月色朦胧,照不亮疲累的心弦。端起酒杯,独品,夜凄楚,苦相思。
漫步柳树村
文/王彦青
两当的五月,注定是一个耐人寻味的时节,小城两当像一块碧玉被一场接着一场的花事簇拥着,镶嵌在东西两山之间。先是红叶李、玉兰,接着是樱花、七里香、狼牙花,满山的花,满坡的绿,几乎主宰了小城的一切,温润而惬意,灵动而充满诗意,让人迷恋其中,如痴如醉,无法自拔。当人们还沉浸在春的温暖与恬静中时,不经意间却与夏日的火热撞了个满怀,也许这就是小城最美妙的韵味,就连四季奔流不息的广香河也春心荡漾,发出一声声欢快的吟唱……
汽车向南沿着广香河顺流而下,峡口的神仙桥被瞬间抛到后面。两边的山峰重重叠叠,相互交错,硬生生被河水撕开一道口子,掀开山的屏障。公路与河水齐头并进,一路美景不断。车到田坝村,向左一拐,沿盘山公路,便进入兴化乡柳树村。满眼绿色,大地尽染,几场雨水过后,青山与绿树清新而充满朝气。天空一片蔚蓝,像刚刚洗磨过的蓝宝石。路边的洋槐、七里香开得正艳,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花香。这不正是人们要寻找的桃花源吗?
昔日的柳树村被贫困、落后裹挟。高寒阴湿,交通不便,经常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两腿泥”,摩托车是最先进的交通工具。由于山大沟深,出门不是上山爬坡,就是进沟绕梁。“摩托车绕梁转,家家吃的机器面”,是当地人的顺口溜,也是昔日的真实写照。但今天这里却沐浴着精准扶贫的春风,在脱贫攻坚、建设小康的道路上跑出了新里程。
漫步柳树村,知青文化园里一座座古朴陈旧的青瓦土屋散发着黄土的味道,一件件古老的农具弥漫着历史的沧桑和记忆;那苍老的核桃树、白杨树,犹如老态龙钟的老人,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这些不速之客,又似乎沉浸在当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那段远去的时光里。
核桃树下,几位老人在石桌石凳前歇息闲聊,几个孩子在广场上追逐嬉戏。土墙上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展现知青上山下乡劳动场面的壁画和富含人文哲理的标语让人心中荡起一阵感慨。记得小时候,我们村上就有来自北京、上海和兰州的知识青年,他们在农村的广阔天地中磨砺成长,虽然多年以后他们陆续回到城市,但有一部分却留了下来,扎根乡村,娶妻生子,成为地地道道的两当人。
广场和路边忙着播种花籽、除草的农民又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之中。烈日当空,村子绿树成荫,地边的樱桃红润晶莹,几位女士经不住诱惑,纷纷上前采摘品尝,憨厚的主人笑呵呵地说:“快来自己摘着吃,家里种的,多得很,放心,没打过农药,绝对安全。”摘两颗放进嘴里,酸甜可口。
兴化乡计生办主任王毅琨边走边介绍,这里原先是一个知青驻扎点,也是一个滑坡地带,在灾后重建和精准扶贫工作中,全村搬迁,好多人舍不得老房子和土地。乡上变废为宝,顺势打造了这个知青文化园,既让农民的老房子得到利用,方便种地,留住了根,留住了乡愁,又吸引了游人,增加了收入,增添了人气。
在柳树村知青文化园,有一个“御史府”的牌子格外引人注目。这里有一个叫常家阙的地方,据说是明代开国将领常遇春的后裔鄂国公常景治居住之地。此人官至御史,后退隐兴化乡里,死后葬于兴化乡柳树村,有碑为证,给后人留下无尽的遐想。常家阙见证了这里的风云变幻和历史沧桑,也赋予这片土地深厚的文化底蕴,成为当地引以为傲的历史遗迹。
行走在金秋的故乡
文/杨润泽
近几年旅游变成了一种时尚,能开发的资源井喷呈现。西北的故地也不错过绝好的机会,大力挖掘了几处不错的景区。说到旅游,春天百花绽放,绿叶嫩黄,一片清新气象。但春天的景就像一个刚洗完脸尚未换新衣的小姑娘,总觉得她还需要装扮。夏天炎热,知了的鸣叫一声接着一声,蚊蝇们围着牛骡嗡嗡嘤嘤,难以驱赶。虽说故乡的夏天有点清凉,甚是避暑胜地。这倒不假,二十多度的气温,要是下点小雨,怕是穿着裙装的游人们要就地购置新衣了。我曾经在夏雨后穿过冬天才穿的小棉袄。虽然听起来有点夸张,但小时候的确这样穿过。冬天有雪,可以滑冰,去胭脂峡看瀑布被冻成冰柱。雪亮白刺眼,冰反射着冬天暖暖的阳光洒向人们。雪覆盖了大地的原色,白茫茫的一片,冷得人穿着大棉袄弯着腰缩着手。如果说喜欢,我最喜欢金秋的故乡。
夏末秋初,麦熟香飘。收割,碾场。颗粒饱满的麦粒装进粮仓,农人们脸上的喜悦胜似山野里红艳艳的山丹花。那时农人们可以闲下来,靠着树干,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喝一杯浓茶。倘若真要去我家乡,这是一个极佳的时间。没有夏天的太阳,树叶还是绿色。立秋之后,树叶开始慢慢变色,过了中秋,秋风一扫,树叶纷纷不舍地离开树枝,飘到地上,铺满道路的两旁边。贯穿村庄的一条路原来是土路,下过雨,脚踩下去,鞋子被泥汀路面粘住了。小时候身体长得快,家里人给我买的鞋往往大两三码。雨后的天气走到路上,常常是脚迈出去了,鞋子还留在原地。去山上放牛羊,也是穿父亲或母亲的雨鞋。不过,那时觉得穿雨鞋相当的洋气,高靿雨鞋的筒高及膝,穿上它就像踩着皮靴一样,走在柏油路上发出“哐哐”的声音,那时别提多神气了。在乡里的上中学时,也是很讨厌村庄的这条土路的,虽是下坡路,泥片塞在自行车的护泥瓦里,车行较难,只能扛着它一拐一拐地到柏油路,用小棍挖了塞车的泥才能骑行。放了学,又把自行车从柏油路一拐一拐地扛到家里。前两年,县里搞新农村建议,原来的那条土条被水泥硬化了,比土路强多也,也比柏油路要好。
村庄的北山头上并排立着三棵上百年的老柳树迎风扭着妙蔓的身姿,柳叶在秋风下像春季里的柳絮一样飘飘洒洒。小孩子们常爬到村上玩,或者搬一些小土块藏在茂密的树枝下扔打从老柳树路过的其他小孩子或牛羊。越是性子烈的骡马小孩子们越喜欢扔打,打在骡马的身上,骡马惊乱起来,发疯一样的到处跑,放骡马的孩子拼命地追赶。与三棵老柳树隔路相望的,是一棵山梨树。山梨树干直立,不像老柳树们弯弯扭扭,枝杆也没有老柳树茂密,直直的一根树杆,看起来光溜溜地挺着,头顶上突然划下半圆绿色。我形象地把山梨树称为“锅盖头”。山梨树上的山梨果粒小,直径与一毛硬币差不多,平常从树上掉下来一两颗,咬一下,酸涩得要命。所以这查山梨树上的山梨是最后才收获的。霜封之后,一场秋霜就像在焯过的青菜泼了一勺油,再不好吃的山梨在这时都变得好起来来,酸里带着甜,没有先前的苦涩。
提着竹篮,去山里采一篮的野韭菜。回到家里,砸了杏核,取出杏仁,和韭菜混在一起腌制。这是外婆的拿手菜。野韭的味很重,没过两天屋子里就可以闻到韭菜的香味。这种有吃后余味很重的菜品才能在晚上的时候才可以吃,白天吃完之后出行,还没有开口说话,旁边的人已经闻到了一种野韭的味道。
大山里的山梨金灿灿地招呼着农人们采摘。农人们在大山里久了,他们知道哪座山上的山梨好吃,大而甜。有的农人们把山梨摘回家,找一个大纸箱,先在纸箱的底部和四周布满蒿草,把山梨倒进纸箱,再盖一层蒿草,封箱。农人们把这个工序称为“捂山梨”。过一周左右,金黄色光亮的变成了咖啡色,吃起来不点都感觉不到酸味,甜甜的很可口。以前每户农家都有“捂山梨”,一进村庄,空气里弥漫着山梨的诱人的香气。桑葚红得有点发黑,外形更像是被浓缩了的一大串的葡萄。吃过又葚的手会变得很黑。不过这倒不算什么,更伤手的便是吃新鲜的核桃。核桃成熟时外边包厚厚的绿层,要用钝器把绿层剥去才能取到里的面的核桃。小孩子们喜欢用石头或砖头直接砸,他们嫌剥起来麻烦。被石头砸过之后,果仁也碎了,吃起来果仁里总会夹一些尘土,咯牙难受,只好吐掉漱口。缠着树木有藤的,便是野葡萄。果粒与玉米粒大小相仿,黑红色的,吃起来酸酸的。我起初以为野葡萄像电视里的那样一大串一大串的,后来爬上树我才知道,黑黑的,小小粒,一粒接着一粒地长,那时还有些失望。还有一种常见的名叫“野柿子”,通常是两粒长在一起的,形装如西红柿的缘故才起的名吧。不如它也没有西红柿那么大,果粒与玉米粒相差无几。去了一趟大山,已经被山里的野果撑得肚如大鼓了。
回到家里,母亲端过从自家园子里采摘的“倭瓜”。一起到“倭”,我就想到“倭寇”,以前误以为“倭瓜”是从日本引进了,后来才明白“倭”是“小”的意思。但“倭瓜”并不小,这种瓜与其他的瓜相比没有外皮,吃起来甜甜的。白水煮土豆、白水煮玉米,只要是煮的,村庄的都喜欢用白水煮,不放盐巴也不撒糖,但煮出来的食物自然会有一种香甜的味道。吃着白水煮的玉米、土豆,再夹一筷母亲腌制的咸菜,顺口,下咽,那感觉想得人真是陶醉。妻喜欢做蒸鸡。宰过的土鸡去毛去内脏,剁成块放在铺了一层土豆块的蒸板上,锅烧半个小左右。于是,又一股让人涎流水止的农家小吃呈现在我面前了。肚子已经很饱了,眼睛还是馋着的,夹一块鸡肉,嘴已经饱得张不开了。
院子中央立着的根水管,是近两年才接的自来水,哗哗地流着水。远处的村庄的废墟被绿色包围着。漫步在水泥路上,路两旁边的云杉和松树的针叶依旧是绿。路上,飘来一片杨树的叶子,泛着黄色。秋风一吹,黄色的叶子又随风从我的面前消失了。再寻它时,一片桦树林里,一个农人正在弯着身子扫树下的落叶。回眸望一眼如黑丝带一般贯穿整个村子的柏油路,弟弟的农用车在路上开得正欢。
三棵柳
文/杨润泽
我出生的地方,是宁夏最南端的一个叫向阳村的村庄。村庄的大山顶上,耸立着三棵距离相间的柳树,如同村庄的三尊守护神。
这三棵老柳树,直立着,生长在打谷场边。它们枝叶繁茂,似一把把神仙撑开了的巨伞,又苦三朵美丽的朝天的大喇叭花。一至夏秋时节,树底下便是块天堂圣地。记得小时候,我们喜欢爬上树干,到“花”的中间去玩。几个人分了分枝,靠在上面,可以打扑克牌,也可以看小人书,更有趣的,我们几个将碎土块之类的搬到“花蕊”之中,扔打下面的小伙伴。还有几个,把虚心的拳头贴在嘴上,昂起头来,做着吹喇叭的势样,“嘟嘟”“呜呜”地喊起来。特别认真、起劲的吹着。在我儿时的梦境中,那些伸向蓝天的浓密的枝叶,化作丝丝的飘逸的柳絮。繁乱地在春风中做着漫天的飞舞。把一杂杂一条条柳花和柳叶,映烘成了另一个世界。
我曾经问过村子里年纪最长的老者,关于这三棵树的来历。老者捋了捋长长的花白的胡须,在他记忆的仓库里为我找寻了许久,费力的慢吞吞地说,他也记不清了,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三棵柳树了。不过他听他父亲的爷爷讲过,这些树有些年代了。清朝的时候,我们的先辈们被迁移安置到了这个地方,有位老人寻了半个山头,找了五棵柳树苗,一字排开种在了路边。现在我们看到只有这三棵柳树,另外的两棵被那位老人忍着心痛砍掉了。至于为什么要砍,那位长胡子老爷爷自己也记不清了,给出了许许多多的说法,但究竟哪种说法才是正确的,已无从考证、无法肯定。这样,那两模柳树被砍的原因,似乎也就成了迷。
也在不久后,一位市里很有名的作家到这个村子里来采风。他很欣赏这三棵柳树,围着三棵树转了又转,有点爱不释眼。他问我这三棵树的来历,我当时也并不清楚,或许是因为长白胡须的老爷爷没有清楚地赞许我的原因吧。他当时提了一个至今令我惊叹的建议,他说向阳村应该改为三棵柳树村才是恰当的。我那时并没有深思,但现在想来,的确不失为特别好的一个建议。
我们喜欢这三棵柳树,似这棵柳树喜欢着农人们。让人难忘的,是秋收打麦的时候。到子那时,这三棵柳树如同一把自然的庞大的遮阳伞,把从麦场里累了的农人们招唤在她的底下,歇歇气,舒展忙火了一天的热气。碾场的时间,正是炙热的节气。阳光如火一样炙烤着大地,犬狗已经伸出了长长的舌头爬在了地上。土地似乎也如被火烧红的大锅。在这进修,惟独这三棵高大的柳树撑一的遮天巨伞抗拒着炎热,为农人们洒落一片阴凉。农人们也与她们不客气了,蹲着,或者拿自家的小板凳,在农忙的亲余,在三棵柳树下面,擦一把汗,喝一口茶水。到了傍晚,忙了一天的农活之后,人们又拿着自家的小板凳,或者挑一块石板、碎砖头之类的当成小板凳,享受着习习的晚风。老人家还有围在一起讲以前的故事,漫无边际的讲着笑话,也谈农作物的长势和收成。
郁郁苍苍的柳树,用它的魔力,将农人们召之于她的膝下,无论春夏秋冬。在她的底下,总有一些闲余农人的笑声传来。她无怨无悔,默默地张开她的巨伞,用无限的爱关怀着劳苦淳朴的农人们。
然而,现在却成为了我的记忆。那位给我讲故事的长胡须爷爷,已经过世。我似乎只身于异地他乡,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再见那三棵庇护着村庄的老柳树。我儿时的伙伴,现在在三棵柳树下还能忆起年少时的我吗?三棵树也庇护着他们吧?我是在三棵柳树的怀抱中长大的,他们会知道这在异乡思念她们吗?她们也会思念在外的游子们,如慈母一样吗?
春风吹绿千枝柳
文/徐红波
三月的春风徐来,草儿绿了,水儿柔了,江边的柳条泛青了,垂着条条细枝。人在树下走,像拉着春天的纤手。
老家广阔的田野里繁殖着众多的植物。柳树更是常见,田畈、桥头、屋旁,总有那么几株大大小小的柳树,亭亭地立着。有位亲戚到了我家后说:“怪不得叫柳山,真的好多柳树啊!”
走在柳树下,风透过细长的柳条吹拂到人的身上,带着草木的清爽和凉意。每到这时节,放牛娃们总不会闲着,男孩子拿着柳条当剑客一比高低,女孩子则喜欢折几根做个漂亮的柳条帽,戴在自家牛角上或者自己的头上,吹着柳哨儿,在夕阳下快乐回家。
四、五月,柳树早已郁郁葱葱。此时亦是农忙时节,父亲连中午回来吃饭的时间也没有,我在家做好饭,送到田垄。父亲卸下老牛身上的耕具,我赶紧牵着牛找草盛之处喂养。渠道边密密挨着的是一棵棵柳树,父亲在树下吃完饭后稍作休息,就又投入劳作中了。也有农人中午回家,牛就系在柳树上,水草葱葱,树荫郁郁,牛儿好不惬意。柳树给了勤劳的农人和动物一片阴凉的世界。
老屋旁边曾经有株粗壮的柳树,枝叶繁茂,树上莺歌燕舞,树下也是欢声笑语。夏日的傍晚,乡亲们慢慢地聚集在树下,有端着碗聊天的,有搬来竹床乘凉的,单纯热闹,猫狗也在脚下穿来穿去。
乡村的柳和乡村的人一样,所需极少,生命力顽强。柳树插枝即活,很多人家菜园子边上多是柳枝篱笆。它长得极快,风里长雨里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到了秋冬又会成为农家的柴火。
柳之普遍,柳之婀娜,使得古诗词里关于柳树的描写和寓意极多。“芙蓉如面柳如眉”,“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说不尽的离愁别绪,相思幽怨。
丰子恺先生更喜柳之小而平凡、谦卑感恩。“千万条陌头细柳,条条不忘记根本,常常俯首顾着下面,时时借了春风之力而向处在泥土中的根本拜舞,或者和他亲吻,好像一群活泼的孩子环绕着他们的慈母而游戏,而时时依傍到慈母的身旁去,或者扑进慈母的怀里去,使人见了觉得非常可爱。”在他最初的画作里,也吹拂着荫荫柳风:《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里清新的柳,《儿童不知春,问草何故绿》里蓬勃的柳,《月上柳梢头》里朦胧的柳……
这些年,我还见过颐和园里的柳,襄樊护城河边的柳,带给人绵长的幽思和浩荡的雄风,然而再美的意境也抵不过梦里的柳树,摇曳着思念和呼唤。
父亲插柳
文/何庆良
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柳树是极具生命力的一种树,折截柳枝随便往泥土里一插,就是一片绿色。
父亲有年年插柳,年年栽树的习惯,也许他并不知道有植树节,他只知道春天到了,就是栽树的时候到了。每年春天,父亲都要栽上几棵树。对,父亲都是说栽树而不说植树,也许他认为“植”字太文太轻,一个“栽”字,沉甸甸的,落地就能生根发芽,多过瘾。“栽”字更像父亲栽柳树时,拿一把砍伐工具——“戈”,把柳条“木”砍尖,然后插入“土”中,一个“栽”字就完成了。“春江水暖鸭先知”,我们没有切身感受,我们不懂,在这里只有柳树最能代表春天。《诗经》中有用柳树指代春天的诗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沾衣欲湿杏花雨,扑面不寒杨柳风”,这时候的风是暖人的,没有一丝寒意。父亲早已脱去了棉袄,把砍好的柳枝深深地插入泥土中。“柳青青,雨蒙蒙;柳条干,晴了天”。父亲与柳树有了感情,这些都是父亲预知天气的谚语。不单是父亲,家乡人都与柳树有着不解之缘。有的地方还有清明节插柳的习俗,柳被称为“鬼怖木”,所以清明节这天家家插柳避邪,以逐恶鬼。正像《齐民要术》里所说的一样:“取柳枝着户上,百鬼不入家。”柳枝忠诚地守护着家,保卫着家。
柳树最先知道春天,是春天的象征。柳枝吐绿的时节,又最容易勾起人们的思乡情结,无数远离家乡的游子就是在绿柳成荫,野花盛开的春天,伴着思乡曲奔回家乡。我和弟弟都在外地工作,父亲又过不惯城里的生活,特别是母亲去世后,他不愿意离开老家,跟着儿女们去城里赋闲。我想,他老人家正是家乡的一棵老柳,不择水土,不计得失,随遇而安,义无反顾地把根深深地扎在了土里,顽强地生活着。
聚义湖畔垂杨柳
文/李瑞华
晚饭后散步,来到久违的聚义湖畔,感受那八百里水泊的浩渺壮观。梁山的北麓,原本没有水,为再现当年八百里水泊的壮观景象,给外地游人一个水泊的印象,经过人工打造,现在已经碧波万顷,微波荡漾了,湖面上荡着古色古香的舫舟,远远望去,如飘摇着一片两头尖尖的柳树叶儿,那么惬意,那么悠闲,哪里还有浪里白条张顺和阮氏三雄的弄潮的潇洒?若是到忠义堂的山前面,则更有一番壮阔呈现了,山前的水面近3000亩呢,夏日的余晖中,泊光闪闪,甚为壮观,湖堤上正有园林工人昼夜加班施工。
垂柳!分明看到了有垂柳婀娜在夏日的微风中,摇曳着醉人的风景。看到这垂柳不禁想起了《水浒传》中第七回里的“花和尚倒拔垂杨柳”,是中国文学史上一段非常精彩的描写。在以前的文学作品中,还很少有活生生的人可以具备这样的力量,虽然有些人物的描写也是力量非凡,但是在这种人与自然的对抗描写中,花和尚是很神力的一位。
“墙角边绿杨树上新添了一个老鸦巢,每日直聒到晚。”众人道:“把梯子上面去拆了那巢便了。”有几个道:“我们便去。”智深也乘着酒兴,都到外面看时,果然绿树上一个老鸦巢。众人道:“把梯子上去拆了,也得耳根清净。”李四便道:“我与你盘上去,不要梯子。”智深相了一相,走到树前,把直掇脱了,用右手向下,把身倒缴着;却把左手拔住上截,把腰只一趁,将那株绿杨树带根拔起。
就在把几个偷菜的小混混收服之时,鲁智深这时慢慢感觉到了自身还是存在一定价值的,他感觉自己的生活在慢慢改变。可是在喝酒的时候,也是鲁智深在经过一段痛苦生活后重新开始拿起酒杯的时候,树上一群倒霉的鸟影响到了鲁智深。此时鲁智深的心理急速的膨胀。他感觉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在和他作对,他长时间积压的怨气被树上的鸟给一下子点燃了,当然爆发出来的力量是要释放出来的,不然鲁智深也有可能像林冲一样被活活的气死。这时候的爆发点不是鸟,而是鸟所在的树。在《水浒传》中,骂人的话最难听的可能就是“鸟人”我们可以在书中看到李逵经常骂道“砍了这厮的鸟头”“我去提他的鸟头”等。可以想象到在宋朝,鸟并不是十分受欢迎。在这里鸟被暗示为社会中不良的一部分人,其实就是指高俅等奸臣,大树也就是暗指当时黑白不分的朝廷。这样的暗示真实恰到好处而又充满智慧。
我们暂且不说这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背景,单就这种力度和豪气,使我对那杨柳就有了深深的印象了。其实,我没读水浒传的时候,也挺喜欢这柳树的,至于说《水浒传》中为何要把这柳树说成是“杨柳”,我就无从考证了。但喜欢这柳树尤其垂柳倒是真的。
柳树是报春树。农谚说:“五九、六九,抬头看柳。”有对联云:“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都说的是柳最先报道春天的信息。柳树只需一阵春风,柳芽就悄悄地钻出来,再经几夜的春雨,就由淡黄变成浅绿,又由浅绿变成深绿、墨绿。它给春天带来了盎然的生机。“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因为它是报春树;吉祥树,它充满旺盛的生机,象征着晨曦。
柳树是风景树。无论是在岸边、田埂,还是在路旁、庭院,柳树都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杨柳堆烟”、“梅柳渡江春”、“月上柳梢头”,还有“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些都是对柳树的溢美之词。
记得我上初中时,有篇文章叫《白杨礼赞》,矛盾写的,那隽秀凝炼的文笔款款而来,滔滔不绝,如春风拂面,今人荡气回神,给人鼓舞振奋,如一股股热血充斥着你的大脑,使你激昂高亢对白杨树赞叹不矣!我想柳树它也有许多可赞可颂之处,只不过,我这轻浅的笔触写不出柳树的内涵而已。
也许在我们呱呱坠地之时,柳树,作为老家房前屋后最普通的树种,早已在我儿时的印象中烙上了印记。正像老屋一样,熟视无睹罢了。
孩童时,我们选了柔软光滑,缀满绿叶的柳树枝条,编织出一个个绿色的帽子,戴在头顶,穿越在草丛和村后的树林间,玩着打仗游戏,那欢乐天真的笑声永远留在了记忆的深处。用柳树棕褐色粗糙的皮拧成的口笛,在蓝天白云下响亮地吹奏出一曲曲婉转动听的天籁之音。躺在柳树下松软的泥土上,仰望着那纤纤顺垂迎风轻轻摆动的枝条,如美女的长长秀发,妩媚动人。那碧绿亮闪闪的叶片在枝头轻舞,如一叶叶扁舟在湛蓝的大海上荡漾。粗糙笔直壮实的躯杆向上分长出一个个椽,枝叶密密相交织,遮天敝日,像撑开的一张张巨伞。
在村中的坑塘边,沟渠旁,小溪旁,总能看到那亭亭玉立,婆娑婀娜的倩影,使那单调、冷清荒凉的景致,增色添景,霍然变得生机盎然了。
在小村外的原野上,也有这柳树的身影,俨然做了春天的使者,把春意最先带入枝头,大地在你迎春、庆春、舞春中,渐渐地热闹了起来。最喜欢这句“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好一把剪刀,只剪得山青水秀,柳暗花明!
柳树,作为老家的一种最平凡不过的树种,不仅点缀着家乡的美景,还是我们赖以生存的青涩记忆,除了折下树枝,供羊儿饱餐,那纤纤柔软的柳条,还在父辈们灵巧的手中变成筐儿、篓儿、粮仓等各种生活用具,枯枝败叶还可以烧火做饭,椽子盖房子,做家具。我喜欢柳树还有另外一个理由,那就是她朴实无华的高尚品格。它虽然没有松树般的伟岸挺拔,也不像白杨树那样正直不阿,更没有榕树华贵般的遮荫避日。但柳树在主干二三米处就开始分枝,它的许许多多的须根深深地扎在泥土里,伸向四面八方,紧紧地拥抱大地,既为主干提供了丰富的营养,又保持了水土不会流失。如果说白杨树是树中的“伟丈夫”,那么柳树就是树中的“慈母亲”!
除此之外,想起介子推的故事,也总能想起柳树来的,每年的清明,总要借助柳条,插在门楣旁。纪念介子推这一感天动地孝敬的典范。柳树似乎从不求于人,柳虽枝叶稀疏,但根系较深,他用他那深深的爱心拥抱着土地良田,保持充足的水份,滋养着勤劳的人们,他无怨无悔,柳并不关心她自身的地位,而是用他那低廉的身份奉献着自己的一身,当他的生命走到尽头时,还用她那盘根错节的枝干,装饰着诸多盆景雕塑供人欣赏,正如那辛苦一生的母亲。她勤劳,她刻苦,她忍让,她无私。柳象征着中国妇女,他无怨无悔,只求得家庭的安宁和儿女的幸福,当岁月消磨了她的风韵与美丽时,她还是那么慈祥,最终留下的只是让人们永远敬仰的笑容。
柳树,无奢望,毋耕耘,易栽培,凡是有阳光,水分和土壤的地方都能扎下根系,挺起躯干,张开绿冠,萌泽于民。春天,你装扮大地:盛夏,你为人们遮荫蔽日:金秋,你使大地充满了活力:寒冬,你坚强不屈的精神令我感动!
吹面不寒杨柳风
文/鲁先圣
春天来了,哪里最是好去处?哪里最先透露出春天的信号?
没有另外一个地方比长满柳树的河边最先奏出春天的乐章,去河边看柳!
要说柳树生出万千曼妙的具体地方,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泉城济南了。济南的环城河两岸,是清一色的柳树;大明湖边,也都是柳树;着名的72泉群里,更是柳树的天下,所以,济南自古有“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誉。这幅现在镶嵌在大明湖小沧浪园的对联,也成为济南生动的写照。
而与济南的这幅对联有一比的是描写扬州瘦西湖的“两岸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经过千里奔波到达扬州的大运河,两岸杨柳依依,柳色如烟,烟雨江南的景色尽收眼底。这幅对联成为扬州廿四景之一“西园曲水”的代名词,镶嵌在石坊上,名曰“翔凫”,临岸贴水,状似待客游湖,意境幽远,将乘舟游览瘦西湖所能看到的景致,刻画得惟妙惟肖。
唐朝诗人韦庄的《台城》“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最能代表河边之柳的风度了。“江”、“雨”、“草”三者交衬共融,与岸边杨柳一起构筑出一派迷蒙清幽、如烟似雾的境界。而堆烟叠雾的杨柳绿遍十里长堤,则衬托出大自然生机勃勃、逢春必发的万千景象。
但如果说柳的浪漫和凄婉诗意,则要首推宋代柳永的《杨柳岸晓风残月》。“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这首宋词中的代表作,把河岸之柳带进了千年词坛,每当诗家词人到了河边水岸,哪个不发“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吟诵!这首词原为唐教坊曲,相传玄宗避安禄山乱入蜀,时霖雨连日,栈道中听到铃声。为悼念杨贵妃,便采作此曲,后柳永用为词调。这句词抒发的是酒醒后的心境,也是他飘泊江湖的感受。站在河边柳树下,看着随风飘动的杨柳,表达难留的离情;用晓风凄冷表达别后的寒心;用残月破碎表达此后难圆之意,将离人凄楚惆怅、孤独忧伤的感情,表现得十分充分、真切,创造出一种特有的意境。
如果说哪首咏柳的古诗最为着名,当然是唐朝诗人贺知章的《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这首诗因为入选了小学语文课本,不仅仅成为一代代中国少年普及古诗的范本,也赋予了柳树婀娜多姿的浪漫情怀。
这首诗,把杨柳曼长披拂的枝条形象,形容、比拟成美人苗条的身段,婀娜的腰身。上句的“高”字,衬托出美人婷婷袅袅的风姿;下句的“垂”字,暗示出纤腰在风中款摆。诗中没有“杨柳”和“腰枝”字样,然而这早春的垂柳以及柳树化身的美人,却写活了。
然而,更妙的是“不知细叶谁载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诗人借柳树歌咏春风,把春风比作剪刀,说她是美的创造者,赞美她裁出了春天。诗中洋溢着人逢早春的欣喜之情。在贺知章之前,有谁想过春风像剪刀?把乍暖还寒的二月春风由无形化为有形,它显示了春风的神奇灵巧,《咏柳》也因此成为咏物诗的典范之作。
杜甫的《腊日》有句:“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也是歌咏杨柳的名句。诗人告诉人们,忘忧草还承受着雪色寒气的侵袭,可是,柳树的枝条已经开始吐绿,报告人间万物复苏的春天就要来临了。
南宋诗人僧志南的《绝句》“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也是把柳与春风联系在一起。写诗人在微风细雨中拄杖春游,通过小桥,一路向东,正好有东风迎面吹来,杨柳枝随风荡漾,给人以春风生自杨柳的印象。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而最先报告春消息的是万千杨柳。柳色如烟,给我们带来了多少美妙的诗意和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