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的散文(精选21篇)
梧桐树的散文(精选21篇)
心中的梧桐树
文/朱文杰
多年前的某个秋日,住在院子里的长辈指着梧桐树告诉我:“碧梧栖老凤凰枝。梧桐高大挺拔,为树木中之佼佼者,是凤凰栖息的树,凤凰停留过的梧桐会长满幸福。”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却记住了关于梧桐、凤凰和幸福的传说。那时我就一心期盼着院子里的梧桐树也能招来传说中的凤凰,给我带来幸福。梧桐树成了我儿时心目中的幸福树。
后来读了很多古诗词,也更加了解了梧桐树与凤凰的传说。诗经中写道:“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梧桐生长繁茂,引得凤凰啼鸣。菶菶萋萋,是梧桐丰茂;雍雍喈喈,是凤鸣之声。庄子的《秋水篇》中写道:“南方有鸟,其名为鹓雏,子知之乎?夫鹓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这里的“鹓雏”就是凤凰的一种,凤凰是鸟中之王,而凤凰“非梧桐不止”,足可见梧桐的高贵了。
诗词读得多了,也渐渐明白梧桐不仅是祥瑞的象征,还是代表愁怨的树。于是在“为赋新辞强说愁”的年少时分,与梧桐一起品味着古往今来的愁丝万缕:“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这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梧桐昨夜西风急”,这是相思欲寄无从寄的别绪;“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是痛彻心扉的哀愁。梧桐又成了我在心情低落时可以寄托的树。
再后来读了《梧桐雨》,对那些古曲古韵虽只是一知半解,但却被唐明皇与杨玉环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感动着,在心里默念:“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从此梧桐树在我心中又幻化为坚贞执着的爱情之树,寄蕴了对爱情的憧憬与希望。
心境随着日子的一天天流逝也在悄悄地改变。每天都在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城市里往来穿梭的我,忙着学习、工作、生活,再没了观赏梧桐的闲情雅趣,街道两旁随处可见的梧桐在我的眼中渐渐褪变为一种再普通不过的树,曾经关于梧桐的种种遐想也被封闭在我心里的最深处。
直到前几天的下午,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无意中发现小径旁的梧桐树下落了一地的梧桐果,梧桐树依然和多年前一样高大,只是树干上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时代的更迭。恍然间那些关于梧桐的记忆重新涌上心头,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以前的日子,找回了失去很久的情怀。岁月匆匆,我们应该让生命更有意义。如果把人的一生比作可以生长百年的梧桐树,那么去追求自己喜爱的生活不就像凤凰停留过的梧桐树一样充满幸福吗?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在这样的秋日里,我将梧桐树记于心中,它不仅是我对过去的铭记,还有那不断更迭的对未来的憧憬。
梧桐树下深秋的承诺
文/龙行天下*梦娃娃
天,黑了,孤独慢慢的割着,心又开始疼了。多少个夜里,独自一人穿行在城市夜幕的街头,看着两旁路灯的灯光把自己孤独的影子与马路一起向前延伸。深秋的风,是冰凉冰凉的,在这样的季节里,往常枝叶茂密的梧桐树,如同垂暮的老人,了无生机。那是谁的眼泪在飞?伴随着深秋飘零的梧桐叶,离枝漫天的飞舞。
今夜,“来”到了梧桐树下,我把脸颊贴紧在冰冷的树杆上,梧桐树的叶子在沙沙的低语,象是一个声音在问我:“你想要什么承诺呢?”
是的,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季节里,当你的声音穿越了时空,穿越了万水千山,以文字的形式展现在我眼前时,我望着窗前的梧桐树,悄声的问自己,:“你的承诺,我可以要吗?”
也许,是因为有太多的新奇了,在那一天,我象一个小精灵一样,来到了你的天堂,在你殿堂里嬉戏的玩耍,看你文字里的繁华,和你的文章在悄声对话。翻阅那一篇篇的章华,在那些溺水的千年语音里,不停的变换着倾听的方式。在那样旷世的矜持里,我不知疲惫的往返于梧桐树之间。也许是太渴望了,回来时也随手把你的身影拎在指间,让你栖息在我的梧桐树下。
也许,你有太多征服的欲望了吧!不经意的,让你翻越了我的心房,悄然的,有一段情,慢慢地,长成了梧桐树!长成了梧桐树要在春天里才有的繁华的叶子,也踩碎了,梧桐树多年织就的天堂的梦……
我知道,你只是一个窃入我空灵的影子,只为在寂寂的夜里,冷凝我的期待。而我,为了能够和你一起,静静的守候那皎洁的月光,我努力的让自己,开成一朵绝世倾城的花,在悬崖峭壁上,将你深深的守望。
给我一个承诺吧!我知道有了承诺,就有了等待的希望,有了等待的理由,有了精神的寄托,有了挨过相思煎熬的力量。可是,我又不敢轻易的要你的那个承诺,就为了这个不轻易的承诺,我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憔悴。
就这样守望着,守望着深秋冰冷的风,守望着在心里无数次幻想着你的身影,守望着每天能与你心与心的交流,守望着,有一天,梧桐树等来歇息的凤凰,守望着,你能给我的那个承诺。
但是,我没有等来你对一颗梧桐树的承诺,却,等成了,一颗苦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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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梧桐老
文/汪亭
晨起,推开窗,一股凉意入窗袭来,不禁打了个寒战,紧了紧衣领袖口。
看见园子里,一排梧桐树上青黄相间的叶儿,簌簌地落得正欢;在微风中旖旎翩跹,飘满一地,如花黄。
梧桐喜温,属于南方树种,树体高大挺拔,树皮青绿平滑。由于为树木中的佼佼者,自古便有梧桐引凤之说,所以又被称作“凤凰木”。
《诗经·大雅》的“卷阿”里有一首诗写道:“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可见梧桐高贵,有气势,而且祥瑞。
草木中,我极爱梧桐。故乡庭院的水井旁就有一棵梧桐树(查阅了一些草木资料,才知其实是泡桐树)。听父亲说,是他年少时栽种的。如今,树高已20多米,有一人环抱之粗了。
每年1月到3月,桐花总会突如其来地结上枝头,铺天盖地。淡淡的紫色,串串缕缕的极多,好似密密匝匝的小喇叭,齐齐地向着春天呐喊。夏季的梧桐树,侧干粗壮,枝叶茂盛,是乘凉的好地方。午后或者夜晚,家人会搬一张凉床,悠闲惬意地坐在树下聊着农事,拉着家常。
秋日的梧桐,虽没了春夏的葳蕤绚烂,却另有一番日薄夕暮的人生况味。
黄昏,穿走长长的街道,两排梧桐矗立挺直。日光浓艳,好像丝绸的瀑布泻过稀疏萧条的枝叶,流淌遍地,金黄黄的一片,望不到尽头。仿佛误入了一幅风景油画,自然恬静,意蕴幽美。款款漫步,随意间,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松软的梧桐叶,脚下“咔嚓咔嚓”的声响,一路轻吟浅唱,抚摸我的听觉。这声音,绵软细碎,像一曲经年的琵琶小调,轻缓地弹奏着时光静好,日月流长。
夜晚,倚灯闲读,窗外万籁沉静,唯有潇潇雨,一片片,一声声,滴打着梧桐枯叶,敲击着空寂的屋檐石阶。不觉怀想起儿时在故乡的庭院里,无忧无虑嬉戏玩耍的情景,拾梧叶,盖蚂蚁窝,捉蟋蟀,那般的纯真可爱。恍惚一觉初醒,便已长大成人,定居他乡。
而今,在这如水的夜里,临窗听雨,望着萧瑟凄清的梧桐树,毫无遮掩地老去,心境恰似“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
梧桐,梧桐,冬老春生,一岁一枯荣;待到来年三月天,枝繁叶茂,依旧笑春风。可烟火尘世的我们,只能行走在岁月的单行道上。人生不能轮回,需当一步一珍惜。
梧桐树下,你还在吗?
文/龙行天下*梦娃娃
倘若,能用那三寸的眸光,洞穿天涯的遥远,悬在岁月的门楣,在我的文字之中,你是否还能够忆起昔日的温情?
----------诗韵华轩*梦娃娃 QQ:2373877274
梧桐树下,你还在么?一声低唤,从心底幽幽呼出,当万千的柔情留不住褪色的岁月,而我仍旧以梧桐树般的痴情,立在风过的路口,轻挽笔尖为你写下相思的箴言,在静美婉约的诗行间深情的将你呼唤,把那些记录着与你相守的章章节节勾勒着一副水墨丹青的葱茏。
梧桐摇曳着,重游故地,旧景旧物不复旧心情,哼唱着千丝万缕冰冷的回忆,在夜深风凉里月光拉起午夜梦醒的窗帘,把盏盏飘香的回忆滴墨成怅。多少个夜里,风立中宵为你把思念遥寄,一次次敲击键盘,凄然泪下为你执笔书写情殇。日复一日的在思念中守候,对着你渐行渐远的背影,呐喊着心里沉沉的绝望。
为你书写下的一篇篇章华,游涟时你是否还能够如昨日一般在文字中读懂我?那黯然落泪的身影,是否还能勾起秋季残花你护伊的怜悯?那渴求不到的温情,你是否还懂得是谁在为你日日相思而憔悴?三生石上刻下的诺言,是谁把生死相伴撰写成今生来世都要为你执守千年?
三千青丝为君留,万般柔情为君蓄,穿过我的黑发你的手,还能记得我发梢的幽香么?那望着你深情的眼眸是否还能够拨动你的心弦?我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是否还能够让你失魂落魄?那凝聚了永恒的爱的那抹翠绿,你遗落在哪儿了?曾许下的执子之手与子皆老的诺言,是否还能够让你愿意陪着我万世轮回?
一缕缕迭起的呢喃,如幽怨的泪滴,浅浅的沁湿了那件梦的衣裳,它曾承载着你对我厚重的思念,如今还能勾起你再次品尝那久违的温馨么?若,你的马蹄还愿意驻足在我的心间,若,你还愿意在我的文字中醉卧千年,那就让你曾在梧桐树下深埋的誓言,变成坚韧的锁链,为我锁住逝水的流年。
当左手习惯了右手的温度,你还愿意牵着我再去续写千古绝恋么?当阡陌红尘溺水三千,你还愿意只取我一瓢饮么?当那些爱的字字句句化为泪水凝为琥珀,你还愿意捧在手中呵护珍藏么?当相思想念化为种子栽在彼岸边,你还会用心血浇灌等着花开么?若,你爱恋的誓言不减当年,请在三生石旁继续与我共剪岁月,用一生为爱而守候。
在梧桐树下,站在回忆中迷途倾泪,声声凄婉!在许下的诺言中无望的执着守候,字字悲凉!把你的名字篆刻在相思的门楣上,轻声呼唤,梧桐树下,你还在么?!
家有梧桐
文/马浩
树木中,我一向喜欢梧桐,把它视为“家树”,它确也适宜栽在庭院中,就像荆棘多生长在道旁,绿杨垂柳常立在驿馆码头,不知这是不是树木的意思,人与树应有灵性相通处。
父亲曾把院中一株梧桐树伐了,放在门外墙边,一天,突然不翼而飞,父亲骑着自行车到木材加工处,一眼看到自家的梧桐躺在一辆板车上。父亲笑着说,我正想把木头拉来加工,谢谢你啦。那人还挺横,你家的木头,你叫它,它答应你吗?他以为天下的梧桐树一个模样,殊不知,大同处常存有小异,这些不起眼的小细节,就像长在树身上的一枚胎记。父亲便让我家木头上的胎记开口讲出了公道。
俗话说,家有梧桐树能引金凤凰。这或许是乡人乐于把梧桐树植在院中的因由。
梧桐树高大、挺拔、踏实,近似朴拙,大大咧咧,其骨子里透着文艺范,有着非同寻常的个性。花草树木,多在春天发芽开花,梧桐树偏偏不随大流,望着春远去了,方才收起它的冷峻,在暖暖的五月风中悄然花发。梧桐花十分别致,萼青花紫,一嘟嘟,一串串,远远地看上去,像是水墨大写意,墨的浓淡勾勒出交错的枝柯,一嘟嘟,一串串梧桐花晕染在枝柯间。梧桐开花时,叶芽方吐,见花不见叶,恣意任性。风来树摇,空气中满是梧桐花的香味。梧桐花香很特别,似掺杂着中草药的气息。有的花开谢都美,诸如梅花、桃花之类,落英缤纷,雪花般曼妙。梧桐花却只能见其开,不能见其谢。尤其是雨天,风一吹,只听院中啪的一声,梧桐花重重地跌落在地上,残颜落色,如美人迟暮。梧桐花生来都不是为了媚人。
花一落,枝梢便是梧桐叶的天下了,片片如荷叶般,为小院遮阳挡雨。长夏农闲,搬木桌于梧桐树下,对弈、打牌,鸟雀在枝头叽喳着,互不干涉。儿时,没少欺负梧桐,我常常拿它来练拳头。梧桐树看上去很硬气,可它有弱点,那就是好哭,一拳打到它身上,泪水就下来了,有趣得很。花喜鹊喜欢在梧桐树上搭窝,这不能不说花喜鹊聪明。梧桐树枝很脆,大人不让小孩子爬梧桐树,一不小心,踩断树枝,危险。梧桐树在院中,无忧无虑地长着,似是家庭中的一员。
秋天,梧桐落叶,美不胜收。梧桐叶发得迟,却落得及时,“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说的就是梧桐的叶。秋日梧桐叶,可入画,更受文人骚客们青睐。秋天,梧桐籽亦成熟了,随风撒落,打在屋瓦上,如夜雨滴檐,噼啪作响。尤其是清夜,四处静寂,偶有蟋蟀唧唧,明月清清冷冷地洒落在窗外,声响愈显清脆。翘首望着轮廓分明的梧桐,叶发叶落又一年,便别有一番滋味涌上了心头。
据说,在南方,谁家生女儿了,院中便植一株香樟树,院中有几株香樟,便知道家中有几个千金。树随人长,待女成人出嫁,便把香樟树伐了,做家具以陪嫁。不知从南方飞出来的金凤凰,是不是会落到北方的梧桐树上呢?想此,不禁莞尔。
仰望大树
文/蔚成风
总是喜欢看一些东西变了颜色,从碧绿变得金黄,从黝黑变得苍白,从最初的爱慕到后来莫名的厌恶。时间在它身上经过的痕迹,唯有它自己最清楚。
小时候,我站在家门口那棵梧桐树前静静地仰望,灿烂的阳光不分厚薄地洒在每一片树叶上,绿色和金黄完美地撮合渲染出青涩的光晕。阳光在叶缝间透出每一个时间段不同的光影,我站在树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家门口正对这这棵梧桐树,无论什么时候出门都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棵树的模样。有时候是邻居坐在树下摘葱剥蒜,一个棕色的菜篮子在躺椅边摇啊摇,偶尔一两片梧桐叶掉进菜篮子,掩住了那一篮子的花花绿绿。没人的时候,惟那竖直的光线把分叉的树叶切成一地整齐的片影,然后被来来往往的高跟鞋抑或是锃亮的皮鞋将它踩成一地碎影,仿佛游动的鱼。
那天天光微亮的早晨,我一如既往地站在梧桐树下,仰起小小的头去看那一树浓得化不开的绿荫。晨曦的光微明,每一片树叶上都乘着阴凉,露水在经络间蔓延。我踮起脚去看那些为了生存往上爬的虫子,恍惚间眼前闪烁着谁的面影。
父亲告诉我,高的树是爬不得的,你爬的越高,看到的东西就越广,终有一天你会从上面狠狠地摔下来,鲜血淋漓,只有那样你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有多么渺小。
我对大人的话总是将信将疑。人类似乎天生对比自己高的东西有一种征服的冲动感,比如珠穆朗玛峰,所以世界第二高的乔戈里峰当然籍籍无名。
那天清晨,征服的欲望像是一瓶白兰地将我灌醉,仰望自然不可能填补我心中的空缺。于是我开始攀爬,接着这棵梧桐树扎实干练的臂膀去摘那片最高的叶。树皮的摩挲让我兴奋,仿佛那不是粗糙的皮而是少女的肌肤;露水滴落到我的衣襟里,那带着拂晓的冰凉刺骨让我欣喜,仿佛那不是露水而是什么名贵的琼浆玉液。我拼命地佝偻着背,不顾枝桠的刺痛伸手去够那片叶子,仿佛摘下来的不是叶子而是可以掌握这个世界的权柄,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牢牢地握在手里……可那只是一片叶子而已,只是一片叶子而已!哦不,它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是的,只差一步。
风中似乎传来某人的叹息,我在叹息声里遥遥坠地,树梢上一只歇脚的麻雀被我惊得一僦而起。树叶沙沙直下,带着雨露阳光的味道把我刚洗过的带着工业洗衣粉味道的衣服沾湿,在我面前流淌成一条黑色湍急的河流,汹涌澎湃间光阴流转。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我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言不发地走回家。父亲在二楼的窗户上看我,沉默的眼睛里似乎有欣慰一闪即逝。
然而梧桐树什么也没说,惟那金黄的树叶还在沙沙直下,阳光沉默地暴晒。
再次看到它时,心里早已没了最初的敬畏和爱慕。但我还是仰望,沉默的仰望,一言不发间睥睨一切,然后如释重负地转身离开。几片梧桐树叶掉在我身上,实在恶心极了。
于是我猛然醒悟: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或事都应如此,攀权富贵是要不得的,就像这树上的小虫子,终有一日他们会被早晨的露水给滚落成一滩烂泥。任何躲避风日的虫子在大树的庇阴下都藏不住,阳光会如匕首一样将任何逃避抑或是伪装的甲胄一片片刨开,然后再拿着这些碎片将你拼成那个最初的完整的形态,烈日照耀下原形毕露。
我再想起父亲的话,如灌顶醍醐般心知肚明,最后只剩下额手叹息。
我们这些泛泛之辈是攀不上权贵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倒不如像一旁的小树苗一样在阳光照耀下茁壮成长,虽然这样说有点落入窠臼了,但光秃秃的枝桠在太阳的眼睛下坦坦荡荡啊。
今年的春天我再见它时,树上金灿灿的叶子都掉光了,像是被人拔光毛的刺猬,娇嫩的皮肤裸露在空气里。它旁边的树苗们已经长高了好一截了,绿油油的样子仿佛在耻笑某人某物曾经嚣张跋扈或不谙世事的样子。我挠着后脑勺尴尬地笑笑,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别人。
就在我入神间,忽然“砰”的一声,一个伐木工人拎着把斧子把梧桐树砍倒了,巨大的根系狠狠地砸在地上,像是多年前我狠狠地摔在地上一样狼狈,倒下扬起的尘土和枯枝断叶显得如此颓废。
“长这么高,该砍砍了。”我回过神来时,那个伐木工已经渐行渐远,背影在正午的阳光下逐渐模糊。
惟走时那清脆的“呸”声如此刺耳。一口浓痰在正午阳光的折射下兀自刺眼。
一棵梧桐树
文/费城
早前,在我家老屋的院前栽有一棵梧桐树,枝繁叶茂,树身高过房檐。每到四月桐花盛开的时节,满树桐花便挂满枝头,远远望去,犹如燃烧的紫色云霞,仿佛要把整个院子点燃。有风吹过时,满树的桐花缤纷零落,铺天盖地般降满整个场院。
那时候,我和几个伙伴成天在梧桐树下疯跑,追逐着院子里的落花,衣裳上、头发间满是桐花的香味和花屑。桐花的清香远近可闻,引来许多蜜蜂和蝴蝶在院子周围追逐、忙碌。
年年如此。院子里的这棵梧桐树长势也愈发葱茏,伸展的枝桠一度伸出院墙。而肥厚的桐树叶子,层层叠叠覆盖着,伞盖一般阻挡了房舍的采光。氲气湿重的时候,便时常招来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在院子里筑巢安家。没几日,原本干燥洁净的场院便留下许多虫子的秽物。家人为此大伤脑筋,想出许多办法,结果还是没能把虫子驱除。后来,父亲终于忍无可忍,不得不动用了武力,强行把过于繁盛的枝桠砍掉,以防止虫子爬进屋子,咬坏家具。
梧桐树因此遭了几次重创,加上一家人忙于日常生活,对于梧桐树更是疏于培护。不出数月,原本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已有大半树干枯萎,每天都会落下许多的黄叶。到了后来,家中重新修葺老屋,并在旁边新建一间平顶房,这棵梧桐树原先占据的地盘影响了宅地基的开挖和砖瓦的运输。父亲思量再三,最终决定把这棵倒霉的梧桐树砍掉。
一个放学的午后,我刚跨进院门,就看见高大的梧桐树在阵阵锯木声中轰然倒地。转瞬,便化做了一堆用来生火煮饭的柴垛,被码放在距离院墙不远的空地上。
此后,院子旁边腾出了一小块空地,原先高过瓦檐的梧桐树只剩下一截树桩闲置在角落里。原先浓荫掩映的场院,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到了桐花绽放的时节,我们再也看不到那满树迎风吐香的桐花了。一晃好多年过去,我们的生活也被忙碌填满,关于桐花的记忆也慢慢变淡,到后来,到梧桐树开花的时节,也很少会想起。桐花,终于从我们的记忆里淡去……
直到我离家外出求学多年后重新回到家中。我这才惊喜地发现,原来这棵被砍掉的树并没有因此死去。在静默的时间里,它那被砍掉的根茎依然活着。它就在那个被遗忘的角落里,努力吸吮着养分,暗自积蓄着力量,在残砖断瓦堆里萌芽抽枝,顽强生长。
又一个清晨。趁着晨露尚未散尽,我起了个大早,站在树下张望。我看一树桐叶在晨风中轻摇,我始终相信,院前的这棵梧桐树终有一日,定会冲破层层砖瓦的覆盖,重新站直腰身,直到长成一棵开满花的大树。
幸福的梧桐树
文/王之一
我家院子里有两棵法国梧桐,岁数不小了,腰粗体壮,枝丫繁密。尤其是夏天,一走进我家的院子,看到那两蓬形同两把巨伞的树冠,看到满院的浓阴,身上的燥热瞬间不翼而飞,心里感觉凉爽极了。这两棵法国梧桐成了我家院子里的一道美丽的风景。
两棵梧桐树除了给人们带来清新凉爽,它们自己也倍受青睐和宠爱,享受了幸福美满的时光。每当叶片挂满枝条的时候,招来了四面八方的麻雀们,多得让你数也数不清。麻雀们总是早出晚归。清晨天麻麻亮,就听见它们叽叽喳喳嘻嘻嗦嗦的声音,大约经过半个时辰的亲亲热热,依依不舍的告别,它们就各飞东西,然后就渐渐地悄无声息。到我们吃早饭的时候,这两棵梧桐树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安静;而每到夕阳西下之时,忙碌了一天的麻雀们,好像如约而至,它们又从四面八方飞回来。顿时,两棵梧桐树热闹非凡。麻雀们的欢声笑语漾溢满树,如同一部大合唱,又如同一部交响曲,大老远都能听到。在这部大合唱交响曲里,让我们欣赏到了友谊,欣赏到了收获,欣赏到了快乐,欣赏到了幸福!而近距离感受这份美好的两棵梧桐树,我想,它俩更是幸福的。
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麻雀们天天晚上来这里栖息,让两棵梧桐树度过了无数的“不眠之夜”。可是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繁华散尽”的时候,终于有一天,梧桐树的叶子开始凋零了,树叶愈来愈少了,这时候,麻雀们也渐渐少了。我想,此时的梧桐树的失落感可能还是有的,尽管它们表面上不会流露出来。麻雀们走了,光秃秃的梧桐树静静地站在那里让我有些同情,让我有些神伤。每次从它们身边经过,我都想注视它们一眼。慢慢的,我发现,寂寞了一阵子的梧桐树好像多了一些冷峻,多了一些清醒,多了一些坚强。
冬天的一个早晨,我在房间里就听见院子里喜鹊在叫,好像还不止一个喜鹊。我开门去看,让我喜出望外,好几个喜鹊来了,在梧桐树上跳上跳下的,一边跳一边叫。家里人说,喜鹊叫,喜事到。以后我还观察到,几乎天天都有喜鹊在梧桐树上唱呀跳呀的,此时此刻,我对梧桐树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放下了。落叶的梧桐树还有喜鹊喜欢它,还有喜鹊天天陪伴它。这是梧桐树的“喜事”,这不也是我的喜事吗?我想,这个冬天,我的梧桐树是不会寂寞的!
梧桐树懂得宽容,虽然麻雀们在它失落的时候走了,好像有些不近人情,有些势利,但是,麻雀们也有它的难处,它们没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它们也应该去寻找适合自己的“乐土”呀,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当自己枝叶繁茂的时候,它们不还是会回来的吗?梧桐树懂得感恩,梧桐树不会忘记麻雀们曾经与自己的朝夕相处,不会忘记曾经带给它的许许多多的快乐!梧桐树更懂得珍惜。在它失落的时候,“善解人意”的喜鹊居然来陪伴它,陪伴它走过一个漫长的冬季。如果把麻雀们比作梧桐树的热情浪漫的恋人的话,那么,喜鹊不就是梧桐树可以托付终身的伴侣吗!
人们常说,“种下梧桐树,不愁凤凰来”。梧桐树,本应该是用来招鸾引凤的。可我家院子里的梧桐树,没有引来鸾鸟,没有招来凤凰,它们只是引来一些麻雀和一些喜鹊。在中国人的字典里,龙也好,凤也好,只是一个图腾,一个吉祥物,一种象征,一种理想。谁也没有真正看见过,让人感觉有点虚无缥缈。我倒觉得,这还不如我家院子里的梧桐树来得实在。繁华的时候有麻雀们歌唱;失落的冬天有喜鹊陪伴。这就是梧桐树实实在在的幸福!
记忆中的梧桐树
在记忆的长河中,难忘,难忘那五彩缤纷充满万花筒般的孩提时代,充满着生趣,充满着理想,充满着梦想,充满着希望------
但最难忘,最刻骨铭心,至今记忆犹新的是故乡那充满生命力的高大、挺拔的梧桐树。
我很小的时候,就迷上了故乡的那棵古老的梧桐树。那棵梧桐树好高好大,几个人环抱着才能抱得过来。光阴似箭,而我小时有大部分的时间是在那棵梧桐树下度过。
明媚的春天刚刚来临,温柔的阳光普照着,梧桐树撇下春寒料鞘,舒展着翠绿欲滴的枝叶,抖动着腰枝,在微风中摇身矫情地舞蹈着。那全身的活力宣示了它无比的强大。而我不迷恋它的强大,却特喜欢它那象手掌般大的梧桐叶。还可放在头顶上做帽子戴,不至于晒太阳。那时的我就很知足。那个季节,我和湾里的小朋友在梧桐树下拣子、跳绳、踢键子、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听叔叔讲鬼的惊险故事------玩得不亦乐乎。那时我们童真无邪,那时我们和同年的伙伴无话不谈,那时我们思想透亮单纯,那时我们也盼望着快快长大,好让大人说话自己也有插话的权力------然而时至今日,当我们有发言权,我们才恍然大悟,我们什么都懂了,我们却什么都不想说,喜欢沉默,这就是人,小时和长大了就不一样。才慨叹人生糊涂难得,难得糊涂!
常忆,常忆那些个热闹的夏天,那美丽的夜晚在梧桐树下乘凉,母亲亲手为我摇着古老的小蒲扇,一阵阵清凉的风吹进心田,然后听叔叔讲鬼的故事:那鬼青口撩牙,红脸,蓝眼睛,伸着长长的舌头,手爪好长好尖,能从窗口伸进房里抓小孩,我当时那个怕哟,听到猫叫就慌了,连忙扑到母亲怀里,反正不敢一个人睡,也经常做着恶梦------那些个夏天好漫长,也趣味盈然,经常听故事,也喜欢听故事,当时是又怕又爱,听到最后就沉沉的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梦中尽是女鬼优美的故事。
那个夏天,我亲眼见到了豺狼把我家喂的猪吃的只剩下猪头和猪肠子,血淋淋的,母亲哭得伤心的那个劲,肝肠寸断。而我只缥缈的记得那豺狼的眼睛是蓝色的能放光,老远看见人来了就跑了。看见母亲哭得伤心,我也哭了,母亲见我哭,怕吓着我,就抱着我回家了。听说母亲一晚都伤心得没睡。还好那个夏天鬼倒没来抓我,母亲安慰说是因为我很乖。我信了,因为我真的很听话。
很快夏天过去了,那五彩斑斓的梦也不再有了。突然感觉到了秋的凉意,秋天真的来了,梧桐树叶也黄了,一片片的飘落下来,一地的梧桐叶在秋风中旋转着,舞蹈着,诉说着------它们不平常的经历和故事。我在风中追逐着那蝴蝶般的梧桐叶,梧桐籽竟掉了下来,一个个欢蹦乱跳的砸在我的头上。我小心的拾起来,默默的注视着那梧桐籽。肚子饿得呱呱叫------真的好想好想能吃点什么,可我不能说,因为每天都没吃饱,不过母亲也没吃饱,如果我说我饿母亲又会流泪,所以就默不作声。看到梧桐籽竟有一种悸动,什么都没想就塞了一个到嘴里,没想挺甜!于是拼命的将梧桐籽拣起放在衣兜里。偷偷拿回家,然后不敢告诉母亲就偷偷的把队里分的油放了一点在锅里,把梧桐籽倒进锅里炒,只到熟了,再放上一点盐,熟了就吃。哇噻!又香又好吃,吃了居然也没死,心里可乐了。没想母亲知道了,便挨了一顿打,说是毒死了咋办。不过我从此倒希望我家能种上一棵梧桐树,可这个愿望总也没实现。澳,我梦中的梧桐树啊!你再也没有成长过。
寒冷彻骨的冬天终于来了,我们一家也在饥饿中艰难的度着日子。那时我无比的幼稚,竟飞奔着来到梧桐树下发呆,也梦想树下要能掉下好多梧桐籽该有多好,一家人也许能暂时充饥,可那又怎么样呢?嗨!------
冬竟是那么的寒冷,那么的萧瑟,那么的严酷,又那么的不尽人情。那个冬天,冬将那个会讲故事的叔也带走了,叔叔的追悼会就在那梧桐树下举行!更增添了几分凄凉!我突然很想念我那个可敬的叔叔。是啊,当夏天再次来临的时候谁会再来梧桐树下给我们讲那优美动人的女鬼的爱情故事呢------唉!叔叔呀,你就安息吧!或许你走了,你再也不会挨饿了,从此在那另外一个世界里过着安逸舒适的生活。
儿时的梧桐树啊!你可否依然还在,还有我那儿时的伙伴和乡亲们,你们可否还好?我深深的想念着你们,你们可否也如同我思念你们一样思念着我呢?哦,故乡的梧桐树啊------我生命中的树!
我有梧桐,等你来栖
文/倚窗.听雨
四月的阳光,不再那么含蓄,温热的风情把春天又一次延伸。
这个时候,春色没有先前的拘谨,张弛到了极致。随意一瞥,你会发现最美人间四月天,这话一点儿不假。
靠近校园墙角的梧桐树开花了,一朵朵簇拥着,在高挂的枝头宣扬着春天的到来。紧凑的花瓣,在风里形成一团团紫色云雾,把四月的春天点亮。你看,它就像一个小喇叭;五色花瓣向外翻开,又像一个小花瓶。花瓣的内壁布满了许多淡紫色、浅黄色的小斑点,花蕊里吐出五根又白又细的鱼钩状的嫩芽。我不禁走上前,站在一块大石头上,伸出手去触摸低处那颔首的花蕾,感觉她们是相互紧拥又自守本色,既没有叶的陪衬,也不见坠落的痕迹,体现出一种清新绝俗而又含蓄执著的性情。
每到春天,树枝刚刚吐出稀稀落落的嫩芽,梧桐花就不甘落后地一串串地开满了枝头,随风飘荡,似乎在向人们炫耀它那淡紫色的衣裳。一串串紫粉色的梧桐花挺立在枝头,不久便长出一片片绿叶,像新来的女老师那样美丽而年轻。
对于梧桐花,我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它长在家门口,每到四月就绽放出应有的美丽,不俗不媚,亲切又略显高贵。它长在高处,你很难触摸到,只能用仰望的眼神注视着,直到一天天的陨落。
在这个风情万种的四月,有很多花儿竞相开放,而我独将心停放在一处紫色的云雾面前,只因这团团的紫色,触动了浮躁许久的心……
记得初入校门,贫瘠的周边坏境,低矮的院墙,陈旧的办公室,还有那一群近乎于土的掉渣的孩子们,我的心薄凉到了极点。梦想与现实完全的脱节,生活竟是如此的残酷,把大学时候的那份美梦一一打碎。
一封介绍信,短短的几行字,我便从此就要在这里扎根。没有在人事上迂回,只有一颗素心,安放在僻静的土壤,来绽放我年轻的春色。心里沉积着郁闷,走在浮尘中,总想到远处才会是我的理想沃土。
那时候,唯一可以盛放我心的一处角落,便是校园操场的一棵老梧桐树。每到春天,梧桐花格外的美丽,吸引来了蜜蜂和蝴蝶,成群结队的在树下嘤嗡。我拿上书本,领着孩子们坐在黄昏的操场,一起诵读诗词……
犹记得那些句子:“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梧桐更兼细雨。”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
美妙的诗词在梧桐花盛开的季节,伴随着我和孩子们一起长大。也许,这就是农村孩子们眼里最诱人的春天。
六年的光阴就在那座僻静的校园度过,我喜欢上了那里的梧桐花和孩子们。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孩子,等来了一年又一年盛开的梧桐花,收获了一次又一次的感动。
后来,我调到另一所学校。所有的环境都比原来好了许多倍,只是单位依然处在郊区,好庆幸,我在操场的拐角处邂逅了一棵梧桐,这梧桐树老的都已经驼背了,压在枝头的叶子却异常的浓密。
校长在一次闲谈中提到,这棵梧桐树是他刚分配进学校的时候带领学生们栽种的,已经快40年了。是呀,头发已经花白的他在这里耕耘了四十年,怎么会不老呢?一个老党员,他的一生就在这里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从普通的老师做起,一直到当了校长,依然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壤,这样的毅力和精神不正和那棵陪伴他四十年的梧桐树一样吗?
不择地点,无欲无求,只为年年开花,只为展示自己生命的价值,奉献,敬业。难道不值得我们去学习吗?
“听说,梧桐树可以栖息凤凰,它是高贵的树。我栽种它,就是等你们来。这不,咱们学校来了多少大学生呀!”校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我笑了,十几年的光阴在这里度过,早已褪去了当初的浮躁,长成了一棵挺拔的梧桐树。在这十几年的点滴中,我们迎来了新生,送走了毕业生,有多少是国家的栋梁?恐怕早已记不清楚了。像校长那样一棵苍老的梧桐,栖息了多少只凤凰?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此生不是高贵的梧桐,却依然甘愿做像老校长那样的一棵树,用生命守护在这片静洁的土壤,为青春撑起教育的半边天空。
又一年梧桐花开了,我带着学生们参加义务劳动,阳光下,虽然大家都很累,可看到身边早已出汗依旧不放下手中工具的老校长,我们都有了倍足的精神,终于一鼓作气,提前完成了任务。
歇息中,一朵梧桐花飘落,恰好落在我的秀发上……
不自觉地吟出:“我有梧桐,等你来栖。”
梧桐
文/李汇贤
城市里的老楼一栋栋地倒下,取而代之的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而我的家就在城里所剩无几的一栋老楼里。
老楼的边上有一座园子,那是我儿时的天堂,园子里有各种各样的花草,有趴在屋顶上酣睡的小猫,有坐在长椅上安详的老人,有嬉戏打闹的孩子们……不过园中我最偏爱的还是那棵挺拔的梧桐树。
记得奶奶曾经对我说过:“这棵树可有年头了,二十多年前,这棵树就有三层楼那么高了……”那时年幼的我总喜欢望着这棵梧桐树出神,总是幻想自己只要爬到那棵树上去就可以摘下星星。然而时光飞逝,当我再一次驻足凝视面前的这棵梧桐树时,它已经愈发高大,愈发茂盛,就像一把巨大的雨伞伞,几乎遮住了整片天空。
儿时的许多记忆随着年岁的增长已渐渐被我淡忘,但关于梧桐的记忆,却如同它那一圈圈的年轮,从未消失…
春
一场春雨过后,一派冬日萧索景象的园子里终于算是有了一丝生机,于是“为什么那棵梧桐还不发芽呢?”变成了我心中最大的疑问。每天清晨,我都会趴在窗台注视着树梢,盼望着有一抹新绿出现在上面,然而,许多天过去了,树梢上还是光秃秃的,而我也失去了继续守候的耐心。
直到一天中午,我经过阳台,蓦地,一棵棵嫩绿可爱的新芽,映入了我的眼帘,我一下子怔住了。一股莫名的欣喜涌上心头,原来梧桐与春花是不同的,它不会热烈的迎春,只会默默地带来春的气息。
夏
盛夏的园子里五彩斑斓,梧桐肥硕的叶子紧紧地依偎着树枝,洒下一片浓绿的荫凉。每当“逮”住园子里疯玩的我之后,奶奶总会一边用蒲扇轻轻扇着微风,一边递给我一根冰棒。坐在浓郁的树荫下,吃着冰棍,仰望那梧桐花开,在我看来是再惬意不过的事情了!花的清香让我沉醉,蝉的聒噪谱写出一段美妙的旋律,直至今日,我仍念念不忘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那盛夏,炙热了我的回忆。
秋
一夜秋风,金黄了整个世界,满地的落叶灿烂而耀眼。我拾起一片金黄,夹到书页中,那美丽的景象,便成为了不可抹去的记忆。
夕阳下,那棵梧桐树像一位精神渐旺的老人,肃然伫立着,依旧挺拔,仿佛在对我说:“即使树叶凋落,我的光彩也不会黯淡。”
秋夜,天微凉,虽然看不到那轮明月,但却有几缕皎洁的月光透过稀稀疏疏的树叶,洒下点点斑驳,那唯美的画面将留在我的记忆中,直到永远。
冬
这是一个一个悲伤的季节。因为梧桐不见了。
往昔高大挺拔的梧桐如今只剩一个硕大的根,一个被人撅起的根……
我呆呆地站在园子里,无数画面在我的我脑海中闪现,我看见了那无情的电锯在疯狂地啃食着它的臂膀,腰肢,那满地的木屑是它的眼泪,还有地面上随风卷起的枯叶,是它在向我道别。
又下雪了,我再看不到那棵覆满皑皑白雪的梧桐了……
一树梧桐老
文/汪亭
晨起,推开窗,一股凉意入窗袭来,不禁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衣领袖口。看见街道旁,一排梧桐树上青黄相间的叶儿,簌簌地落得正欢,在微风中旖旎翩跹,飘满一地,如花黄。
梧桐喜温,属于南方树种,树体高大挺拔,树皮青绿平滑。由于为树木中的佼佼者,自古便有梧桐引凤之说,所以梧桐又被称作“凤凰木”。
草木中,我极爱梧桐。故乡庭院的水井旁就有一棵梧桐树。听父亲说,是他年少时栽种的。如今,树高已二十多米,有一人环抱之粗了。
每年一到三月,桐花总会突如其来地结上枝头,铺天盖地。淡淡的紫色,串串缕缕的极多,好似密密匝匝的小喇叭,齐齐地向着春天呐喊。夏季的梧桐树,侧干粗壮,枝叶茂盛,是乘凉的好地方。午后或者夜晚,家人会搬一张凉床,悠闲惬意地坐在树下聊着农事,拉着家常。
秋冬的梧桐,虽没了春夏的葳蕤绚烂,却另有一番日薄夕暮的人生况味。黄昏,穿走长长的街道,两排梧桐矗立挺直。日光浓艳,好像丝绸的瀑布泻过稀疏萧条的枝叶,流淌遍地,金黄黄的一片,望不到尽头,仿佛误入了一幅风景油画,自然恬静,意蕴幽美。款款漫步,随意间,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松软的梧桐叶,脚下“咔嚓、咔嚓……”的声响,一路轻吟浅唱,抚摸我的听觉。这声音,绵软细碎,像一曲经年的琵琶小调,轻缓地弹奏着时光静好,日月流长。
夜晚,倚灯闲读,窗外万籁沉静,唯有潇潇雨,一片片,一声声,滴打着梧桐枯叶,敲击着空寂的屋檐石阶,不觉怀想起儿时在故乡的庭院里,无忧无虑嬉戏玩耍的情景。拾梧叶,盖蚂蚁窝,捉蟋蟀,那般的纯真可爱。恍惚一觉初醒,便已长大成人,定居他乡。
而今,在这如水的夜里,临窗听雨,望着萧瑟凄清的梧桐树,毫无遮掩地老去,心境恰似“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
梧桐,梧桐,冬老春生,一岁一枯荣;待到来年三月天,枝繁叶茂,依旧笑春风。可烟火尘世的我们,只能行走在岁月的单行道上。人生不能轮回,需当一步一珍惜。
乡下梧桐
文/陈树庆
乡下人种树讲究实用,很少单纯为了观赏而种树。成材快、极易成活的梧桐树成为首选,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都种着梧桐树。
梧桐又叫悬铃木,叶翠枝青,亭亭玉立,一直被作为吉祥的象征。诗经有诗云:“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人们常说:家有梧桐树,引来金凤凰。把梧桐与世上最美丽神圣的凤凰连在一起,大概是因为梧桐高大挺拔,有树中佼佼者的风范。
城里梧桐树很少见,在乡村的田间地头、道路庭院,到处都可以看到梧桐树的身姿。乡村四月,绿野无处不飞花。在和煦的春风中,梧桐树那原本光秃秃的高大树冠上缀满了梧桐的花朵,梧桐花没有牡丹的富贵,没有梅的清香,藕荷色的花萼吐出白色、淡粉色、浅紫色的小喇叭,满树冠淡紫色的花朵微微张开着,在树梢遥远地高傲着,如同摇曳着一树的风铃,夹着泥土的芬芳与清新,开的那么热烈、执着,心中的怜痛在一点点地晕染。在欣赏着梧桐花的美丽时,喜欢看那梧桐花落的时刻,每当清风拂过,一朵朵鲜艳的梧桐花便纷纷落下,就像是一场美丽的花瓣雨,俯身拾起一朵,举于鼻尖,香味顿时沁人心脾。
梧桐树阴翳遮蔽,古朴幽韵。高大身影,茂密绿叶,清幽的花香,桐荫的清凉装扮丰富着乡下人的生活,桐树也就成了乡下人生活中的亲密伙伴。夏秋之夜,搬张凳子在梧桐树下小憩片刻,顿觉凉风习习,拂面而来。左邻右舍的村童在梧桐树下玩耍嬉戏;大人坐在板凳上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不时地爆发出爽朗的笑声;老人眯缝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斜靠在躺椅上打盹,天空中繁星点点,在流萤漫舞的夜晚享受一分安谧与闲适。
梧桐虽为普通树种,却为登大雅之堂中良木。跟远避人烟、稳居山间的松树相比,梧桐是亲近人的,是居于炊烟与鸡犬之间的雅士。那时乡下不富裕,再穷的人家,种几棵桐树作为女儿出嫁时陪嫁的嫁妆里的家具。远古时代,人类始祖伏羲氏就告知人们,梧桐为良材,奇造化之精气,堪为雅乐,是古代造琴之佳品。明代文学家冯梦龙所着《醒世通言》中,《俞伯牙抚琴谢知音》一文中,就专讲梧桐木造瑶琴的故事。古琴与离情别愁总是难脱干系的,也就难怪梧桐会以一个情感符号的形象行走于唐诗宋词里,成为文人墨客笔下的爱物。在李清照的“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李煜的“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孟郊的“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这些脍炙人口的诗词里,梧桐始终以自己的方式兀自挺立,弥漫着唐诗宋词的芬芳气息。
如今,乡村桐树花儿又开,村庄掩映在梧桐花之中,荡漾起片片温柔,流露着淳朴的乡间气息,苍劲,挺拔,斜逸远扬,撑起一片荫绿。
爱上一棵树
文/朱钟洋
不知是什么时候,江边长了一棵梧桐树,正对着我家阳台。
数年以来,每个清爽的早晨,我都会凝望着它。当晨雾散尽,太阳爬上东面那座山头时,树叶闪闪发光,树干变成了金黄色。一阵微风拂来,还可以闻到树叶散发出来的淡香味。当太阳再升高一些,树叶上的露珠不见了的时候,树叶就微微抖动,像在轻歌曼舞。
每一个季节,梧桐树都呈现出不一样的风姿。春日里,一树似锦繁花,蜂蝶在繁花上跳舞;夏日里,绿荫浓浓,我可以端坐其下或背靠着她,享受一夏的清凉;秋日来临,落叶缤纷,枯黄的树叶落尽了,我就看到了黄灿灿的果实,心中欣喜不已;冬日的北风呼呼刮过,光秃秃的树干结了一层冰凌,变成了铮铮铁骨。
每个季节,我都要无数次走近梧桐树,或背靠着她,或躺在她的树荫里。奇怪的是,每次走进树荫,我就会听到她的呼吸声,还听到她心动的声音。被凡尘侵扰过的心,此刻,慢慢变得澄净,变得轻盈起来。
我一定是爱上了这棵梧桐树。我被自己这样的发现吓了一跳。可后来仔细一想,爱上一棵树也未尝不可。我可以好好爱她,照顾她,为她动容。
一个火红的秋天,两个伐木工人来到梧桐树下,他们说梧桐树违背园林规划,要伐树。我死活不肯,毕竟我爱她,我有责任照顾她。
伐木工人对我的爱嗤之以鼻,他们说我的爱是一厢情愿的爱,从未取得树的同意,他们甚至以为我产生了幻想。
我好说歹说,他们相信了我对梧桐树的爱,可他们说,除非我能证明梧桐树也爱我,他们就放弃伐树的念头。
我终于没有找到梧桐树也爱我的证据,他们开始伐树。
斧头狠狠地落在了树干上,树干瑟瑟发抖,树叶落了一地。
终于,在梧桐树应声倒下的那一刻,我找到了梧桐树也爱我的证据——因为,树流泪了,泪水打湿了伐树的斧头。
水中有棵梧桐树
水泥路两边是一溜梧桐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水泥路是小区的主干道。
秋日细雨,水泥路上水洼片片。
在雨中漫步,一种风景上了眼里。
那一片片的水洼里,一棵棵的梧桐树的影子,远远看去,煞是美丽。
梧桐树大大的绿叶,在水中幻化成别样的风景,细细欣赏,竟发现了与众不同的美。
平日里,来来回回的走,梧桐树就是梧桐树,也没有发现它们有什么特别的美丽之处,粗大的树干,扇子般大叶,挺拔直立,如立在路旁的两列士兵,也不过如此。
倒映在水中,竟是别样之美,尤其是那高高的绿绿的像一个圆锥形的树尖儿,在水洼中竟在“最深处”,低处的树杈与大叶子低垂着,滴嗒着时断时续的水珠,几乎触到地面,在水中的树叶和地上的树叶就要接头似的。
滴下一个个小水点儿,水中的大梧桐,就一阵朦胧和迷离,而朦胧和迷离的风景,更是一种独到之美。
水泥路有高有低,水洼儿也就时断时续,高处尤如岛屿,低处尤如小海,这也造成水中的大梧桐的影子断断续续,丝丝缕缕,瞧:粗大的树干,在水中就一截一截的,大叶子也是这一片那一片的,不太完整的在水中动,可正是这雨、这水洼儿,这水洼儿中倒映的大梧桐树,在这秋日的雨后、在这个地方,有了这样一片美丽的风景。
往前走,拐一个弯,又一溜柳树,垂柳的枝条软的如少女的腰肢、长的似少女的发辫。人在树下走,柳条搔人头,就这样一杈杈长长的“发辫”垂下来,垂到地下的水洼儿里,和梧桐树在水中一样的美丽,幻化成的图景一样的独特:水滴从天而落,落在树身上,树身上水滴积聚成水珠,顺着如少女眉毛般的柳叶滴落在树下的水洼之中,砸起一个个小水泡,砸起一个个如音乐般的声音,圈圈“纹儿纹儿”随之扩散。这时,水中的柳树,一片迷离之美、一片朦胧之色。这样的风景,睛天,当然是欣赏不到的。就是在雨中,眯在屋内,也无缘欣赏。
我欣赏到了,成就了上面些许文字,同时,边走边思,从水洼中的树影我想到:一、不论是人、是物、是景,换一个角度去欣赏,说不定会有一种别样之美、独特之享受;二、世间的景物,朦胧的、迷离的、淡淡的美才是最美的,正如友情,淡淡的,也才长久也才美丽;三、地上的树尖在最高处,水洼中的树尖却在最深处,更有一种人生的况味。
朋友,你说,对吗?
乡村桐树
文/陈树庆
乡下人种树讲究实用,很少单纯为了观赏而种树。成材快,极易成活的梧桐树成为首选,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都种着梧桐树。
梧桐又叫悬铃木,叶翠枝青,亭亭玉立,一直被作为吉祥的象征。诗经有诗云:“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人们常说:家有梧桐树,引来金凤凰。把梧桐与世上最美丽神圣的凤凰连在一起,大概是因为梧桐高大挺拔,有树中佼佼者的风范。
城里梧桐树很少见,在乡村的田间地头、道路庭院,到处都可以看到桐树的身姿。乡村四月,绿野无处不飞花。在和煦的春风中,梧桐树那原本光秃秃的高大树冠上,缀满了梧桐的花朵,梧桐花没有牡丹的富贵,没有梅的清香,藕荷色的花萼吐出白色、淡粉色、浅紫色的小喇叭,满树冠淡紫色的花朵微微张开着,在树梢遥远的高傲着,如同摇曳着一树的风铃,夹着泥土的芬芳与清新,开的那么热烈、执着,心中的怜痛在一点点的晕染。在欣赏着梧桐花的美丽时,喜欢看那梧桐花落的时刻,每当清风拂过,一朵朵鲜艳的梧桐花便纷纷落下,就像是一场美丽的花瓣雨,俯身拾起一朵,举于鼻尖,香味顿时沁人心脾。
梧桐树阴翳遮蔽,古朴幽韵。高大身影,茂密绿叶,清幽的花香,桐荫的清凉装扮丰富着乡下人的生活,桐树也就成了乡下人生活中的亲密伙伴。夏秋之夜,搬张凳子在桐树下小憩片刻,顿觉凉风习习,拂面而来。左邻右舍的村童在桐树下玩耍嬉戏;大人坐在板凳上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不时地爆发出爽朗的笑声;老人眯缝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斜靠在躺椅上打盹,天空中繁星点点,在流萤漫舞的夜晚享受一分安谧与闲适。
梧桐虽为普通树种,却为登大雅之堂中良木。跟远避人烟、稳居山间的松树相比,梧桐是亲近人的,是居于炊烟与鸡犬之间的雅士。那时乡下不富裕,再穷的人家,种几棵桐树作为女儿出嫁时,陪嫁的嫁妆里的家具。远古时代,人类始祖伏羲氏就告知人们,梧桐为良材,奇造化之精气,堪为雅乐,是古代造琴之佳品。明代文学家冯梦龙所着《醒世通言》中,《俞伯牙抚琴谢知音》一文中,就专讲梧桐木造瑶琴的故事。古琴与离情别愁总是难脱干系的,也就难怪梧桐会以一个情感符号的形象行走于唐诗宋词里,成为文人墨客笔下的爱物。在李清照的“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李煜的“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孟郊的“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这些脍炙人口的诗词里,梧桐始终以自己的方式兀自挺立,弥漫着唐诗宋词的芬芳气息。
如今,乡村桐树花儿又开,村庄掩映在梧桐花之中,荡漾起片片温柔,流露着淳朴的乡间气息,苍劲,挺拔,斜逸远扬,撑起一片荫绿。
乡下人种树讲究实用,很少单纯为了观赏而种树。成材快,极易成活的梧桐树成为首选,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都种着梧桐树。
梧桐又叫悬铃木,叶翠枝青,亭亭玉立,一直被作为吉祥的象征。诗经有诗云:“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人们常说:家有梧桐树,引来金凤凰。把梧桐与世上最美丽神圣的凤凰连在一起,大概是因为梧桐高大挺拔,有树中佼佼者的风范。
城里梧桐树很少见,在乡村的田间地头、道路庭院,到处都可以看到桐树的身姿。乡村四月,绿野无处不飞花。在和煦的春风中,梧桐树那原本光秃秃的高大树冠上,缀满了梧桐的花朵,梧桐花没有牡丹的富贵,没有梅的清香,藕荷色的花萼吐出白色、淡粉色、浅紫色的小喇叭,满树冠淡紫色的花朵微微张开着,在树梢遥远的高傲着,如同摇曳着一树的风铃,夹着泥土的芬芳与清新,开的那么热烈、执着,心中的怜痛在一点点的晕染。在欣赏着梧桐花的美丽时,喜欢看那梧桐花落的时刻,每当清风拂过,一朵朵鲜艳的梧桐花便纷纷落下,就像是一场美丽的花瓣雨,俯身拾起一朵,举于鼻尖,香味顿时沁人心脾。
梧桐树阴翳遮蔽,古朴幽韵。高大身影,茂密绿叶,清幽的花香,桐荫的清凉装扮丰富着乡下人的生活,桐树也就成了乡下人生活中的亲密伙伴。夏秋之夜,搬张凳子在桐树下小憩片刻,顿觉凉风习习,拂面而来。左邻右舍的村童在桐树下玩耍嬉戏;大人坐在板凳上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不时地爆发出爽朗的笑声;老人眯缝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斜靠在躺椅上打盹,天空中繁星点点,在流萤漫舞的夜晚享受一分安谧与闲适。
梧桐虽为普通树种,却为登大雅之堂中良木。跟远避人烟、稳居山间的松树相比,梧桐是亲近人的,是居于炊烟与鸡犬之间的雅士。那时乡下不富裕,再穷的人家,种几棵桐树作为女儿出嫁时,陪嫁的嫁妆里的家具。远古时代,人类始祖伏羲氏就告知人们,梧桐为良材,奇造化之精气,堪为雅乐,是古代造琴之佳品。明代文学家冯梦龙所着《醒世通言》中,《俞伯牙抚琴谢知音》一文中,就专讲梧桐木造瑶琴的故事。古琴与离情别愁总是难脱干系的,也就难怪梧桐会以一个情感符号的形象行走于唐诗宋词里,成为文人墨客笔下的爱物。在李清照的“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李煜的“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孟郊的“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这些脍炙人口的诗词里,梧桐始终以自己的方式兀自挺立,弥漫着唐诗宋词的芬芳气息。
如今,乡村桐树花儿又开,村庄掩映在梧桐花之中,荡漾起片片温柔,流露着淳朴的乡间气息,苍劲,挺拔,斜逸远扬,撑起一片荫绿。
胡杨地带
文/宗海
1、
瓜州人有时也把胡杨叫“梧桐树”,我想大概有两个原因:其一,胡杨又名“胡桐”,也许是梧桐树的一个变种;其二,称呼其为“梧桐树”是追求美好事物的一种寄托,毕竟,“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金凤凰可是神奇又虚幻的吉祥之物。
2、
二十年前的我,身背简单的行李,带着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和梦想,一头扎进了这片荒凉而神秘的高原,做了一名“传道、授业、解惑”的人民教师。
学校在乡下。
闲暇之余,单位总会组织一些活动。有一次野炊的目的地,就是吴家沙窝的梧桐林子。
两轮摩托车组成的车队,大约经过二十分钟的车程,便齐聚于一座巨大而连绵的沙丘下面。土黄色的沙粒,一粒一粒,极其干净,双手捧起来,缓缓地,就在指缝间全部漏光了,不留一丝灰尘。在沙丘的外围,绿洲上生长着零星的绿色——骆驼刺、红柳、野麻。不远处,安静流淌的疏勒河在闪光。
沙丘上有漠风走过的纹路。沿这些纹路,目光抬升,可见沙丘高处离地面竟有二三十米。胡杨,老乡口中的梧桐树,便散布在金黄色的沙丘上,高低错落,自然而然,形成了别样的景致。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胡杨,惊奇于它们竟能在干燥的沙丘上悠闲地生长。
胡杨树的躯干几乎都不是竖直的,为了汲取到沙粒深处的水分,它们扭曲着身子,仿佛要攒足全身的气力。树冠有些像一把伞,有些却像一个老妪顶着一头乱发。所有的枝丫上都有铜钱大小的叶片,叶皮肥厚,绿中带黄。
3、
在戈壁生存久了,对胡杨的了解也渐渐多起来。
胡杨是荒漠地区特有的珍贵森林资源,它耐寒、耐旱、耐盐碱、抗风沙,有很强的生命力,曾经广泛地分布于新疆、内蒙古、甘肃西部的流沙地带。千百年来,不管人类历史的如何变迁,野蛮还是文明,胡杨始终以坚强的躯体,阻挡着侵袭边关、城瞿、绿洲的风沙,并用扎在数米、数十米的地下深处的根脉,为人类提取大漠深处的绿荫和湿润。
《后汉书·西域传》和《水经注》都有过关于胡杨的记载。西汉时期,神秘的楼兰古国胡杨覆盖率至少在百分之四十以上,人们的吃、住、行都得靠胡杨。清人宋伯鲁《胡桐行》的诗歌中也有“君不见额林之北古道旁,胡桐万树连天长”的诗句。
可见,没有胡杨宽阔的臂膀,就没有曾经辉煌的西域文明。
4、
2013年夏天,我到敦煌监考。
从敦煌中学的教学楼不经意间向南举目张望,整个鸣沙山横亘眼前,数以亿记的沙粒安静地拢聚在一起,闪烁着金色而柔和的光芒。近处,胡杨树零星地分布于山脚,却又形成一个绿色的集体,像是佛国舞蹈的仙子,又像是聆听梵语的圣哲。
我曾为时间紧迫,不能亲临莫高和鸣沙而懊恼;但当我站立窗前,面对如此和谐而自然景观,又激动不已。
敦煌是佛教艺术的殿堂,佛教的目的就是挽救世间人心,给众生提供一个心安的环境。
在这里,在此时,我感觉找到了这样的心境。
我的内心渐渐趋于平和,如一枚微风中含羞的胡杨叶子。
5、
人类总是野心勃勃。
在很长的时间里我对此保持沉默:我分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已不再年轻而冲动。
读书。读到西部诗人林染的《敦煌的变奏》。
“我的农垦团场所在的那片胡杨林是中国最完整的野生胡杨林,沿着疏勒河铺展一百多里路。到了夏天,林中的布谷鸟叫得直想翻跟头。”
林染曾经劳动过的农场,就在瓜州小城的附近,我为此还亲自去参观过他们居住过的房子。
房屋破败不堪,还在。
但铺展一百多里路的野生胡杨林,几乎已难寻踪迹。
梧桐,梧桐
文/汪亭
清晨,推开窗,一股凉意入窗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紧了紧衣领袖口。看见园子里一排梧桐树上,青黄相间的叶儿簌簌地落得正欢,在微风中旖旎翩跹,飘满一地如花黄,不由想到李太白的一句诗“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
梧桐,喜温,属于南方树种,树体高大挺拔,树皮青绿平滑。由于为树木中的佼佼者,自古便有梧桐引凤之说,所以又被称作“凤凰木”。《诗经·大雅》的“卷阿”里有一首诗写道:“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可见梧桐高贵,有气势,而且祥瑞。
草木中,我极爱梧桐。故乡庭院的水井旁就有一棵梧桐树(查阅了一些草木资料,才知其实是泡桐树)。听父亲说,是他年少时栽种的。如今,树高已二十多米,有一人环抱之粗了。每年一到三月,桐花总会突如其来地结上枝头,铺天盖地。淡淡的紫色,串串缕缕的极多,好似密密匝匝的小喇叭,齐齐地向着春天呐喊。夏季的梧桐树,侧干粗壮,枝叶茂盛,是乘凉的好地方。午后或者夜晚,家人就会搬一张凉床,悠闲惬意地坐在树下聊着农事,拉着家常。
入秋后的梧桐,虽没了春夏的葳蕤绚灿,却另有一番日薄夕暮的人生况味。黄昏,穿走长长的街道,两排梧桐矗立挺直。秋光浓艳,好像丝绸的瀑布泻过稀疏萧条的枝叶,流淌遍地,金黄黄的一片,望不到尽头。仿佛误入了一幅风景油画,自然恬静,意蕴幽美。款款漫步,随意间,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松软的梧桐叶,脚下“喀嚓、喀嚓”的声响,一路轻吟浅唱,抚摸我的听觉。这秋声,绵软细碎,像一曲经年的琵琶小调,轻缓地弹奏着时光静好,日月流长。
夜晚,倚灯闲读,窗外万籁沉静,唯有潇潇秋雨,一片片,一声声,滴打着梧桐枯叶,敲击着空寂的屋檐石阶。不觉怀想起儿时在故乡的庭院里,无忧无虑嬉戏玩耍的情景,拾梧叶,盖蚂蚁窝,捉蟋蟀,那般的纯真可爱。恍惚一觉初醒,便已长大成人,游学他乡。而今,在这如水的秋夜里,临窗听雨,望着萧瑟凄清的梧桐树,毫无遮掩地老去,心境恰似“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
梧桐,梧桐,秋老春生,一岁一枯荣;待到来年三月天,枝繁叶茂,依旧笑春风。可烟火尘世的我们,只能行走在岁月的单行道上。人生不能轮回,需当一步一珍惜。
梧桐树下
文/张蔚
十月,带着榕树对岭南的眷恋,来到黄浦江畔,任往昔的沉重延伸在梧桐树守卫的沪上弄里,流泻在历史的纵横阡陌中。
记得,五年前,在一个秋日的黄昏,我独自沿着静默的黄浦江,听着晚风中吹送的故事,眼里满是上海古城的风风雨雨,还有江面上轮回的太阳和月亮。那时的上海,唤起的,是一个年少者的奋斗情怀和满腔的文化情思。
转瞬,曾经的我,容颜依旧,但面对相同的江水,眼目所及的,总会泛出莫名的感伤和淡淡的忧愁。
看,那飞跃两岸的杨浦大桥,掩映在历史的辙痕中,穿越的、沉淀的,都洋溢在孩子们稚嫩和好奇的明眸里,还有各种肤色搭接的文明之野上。
哪里是人类的起源?哪里是文明的象征?哪里是生命的力量?哪里是历史的沉沦?哪里是智慧的大门?哪里是世界的未来?……
世博的伟岸,汇集于一树树的沉默,迂回在静谧的街巷。
当一架架古老的时钟戛然而止,谁能说是一个时代的永远消隐?谁又能说是另一个时代的蓬勃而现?
一个地域的渊源,始终牵系着情感的纸鸢。一切文明的进步,始终离不开人文的本源。在历史向前的进程中,一个源自大地的声音,属于蜿蜒的人性之河。
听,那名人故居檐角上垂落的雨声,一种永不凋谢的春天,就静静地绽放在永恒的精神之宇。在那里,没有栅栏,没有篱笆,没有藩篱,没有藤蔓。门窗之外,是阳光,是绿荫,是草坪,是鸽巢。房檐之上,是香樟,是梧桐,是蓝天,是白云。院墙之下,是乡土,是地泉,是草根,是厚重。
是这样的季节,让我们如此深深怀念。
是这样的季节,让我们在生命的原野,选择了属于自己的四季。
是这样的季节,让我们懂得了什么是真实的人生和真正的幸福。
真实的人生,就是尽全力维持自己和家人的生存,并在此基础上,与朋友、同事、邻里尽可能融洽地相处,以我们的大方、纯净、正义、仁慈、博爱、能干、开明、坚强、美丽,丰富我们的自身和美化生存的环境,以共同实现一个较为理想的国度。
当自然和精神得到绿色的环保,当群体感到真实的幸福之时,个体的我们也就能体味到最真的幸福。
或许,平地上,我们只有一次的守候,那么,让我们站立成树,如这一棵棵挺拔的梧桐,用心聆听每一个春天在大地的轰鸣,每一个夏天在草原的放歌,每一个秋天在山前的哗响,每一个冬天在雪原的呼唤。待满地落叶缤纷,前人与后人的足迹,便融合在天然的金黄里,而所有皱褶的一切,就在宽阔的河岸边荡然无存。
是秋,我徜徉在沪上的梧桐树下,不知若干年后的秋日,在生命轮回的天际,是否还有这一排排的梧桐树在那里等我。
我想,一定会的,如我对梧桐的深情,也如这梧桐年年岁岁在江南的守护……
窗外梧桐花正香
文/陈树庆
院里的那棵梧桐树是我亲手所栽,梧桐树是我喜爱的树木之一,不只因梧桐是祥瑞的象征,还因梧桐有气势,有一种简洁、遒劲、淳朴的骨质美感。
居住的院子自从有了这棵梧桐树。阳光适宜的时候,搬张竹椅坐在树下。春日,观赏着紫色的梧桐花,品闻着芬芳的花香,看阳光透过满树花瓣投下来,斑驳地洒在地面和身上;夏日,观赏着深色的绿叶,硕大的叶片丛丛叠叠,蔽日篷天,坐在树下会感到丝丝的清凉,享受浓密的绿阴,心中油然升出一份温馨和安详。
春天,推开封闭了一冬的窗户,你会突然发现,窗前的梧桐树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串串风铃般的苞谷籽爆裂开来,露出绒绒的小花蕊,开始时很短,如针尖、似麦芒,渐渐的紫红色的花瓣张开了,高傲地站立于枝丫上,是那样的亲切,如同一个个淡紫色的小喇叭似的,多而不乱,娇而不艳,缀满树枝,素雅而繁盛。明丽的阳光下,满树淡紫色的花朵,一簇一簇地相互簇拥着,随意地、成串地悬挂于枝条上,飘飘洒洒,在晨风中摇曳着,散发出阵阵幽香,缕缕清幽甜蜜的气息,在空中飘荡,沁人心脾,令人陶醉。枝头上顶着稀稀疏疏的嫩黄的小叶子,陪衬得梧桐花添了几分浪漫。远远望去,蓝天作背景,绿树作陪衬,整个梧桐树的树冠上,像缭绕着一团团紫色的云彩,透出一种诱人的梦幻般的色彩。满树淡雅的梧桐花就像天空的繁星,紫色的花朵犹如婴儿般灿烂的笑脸,惹得鸟儿在树上高声欢唱,蜂蝶留恋不舍,上下翻飞,钻进花蕊忙得不亦乐乎。微风吹来,清新的空气、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深吸一口,闭上眼睛,清香味儿沁人心脾,只想留在心间!
傍晚,梧桐树犹如一把巨大的紫伞,笼罩在农家院落上空,在夕阳的余辉下,当灶间的炊烟腾起时,小院上空的紫雾便会更加浓郁,透出一种梦幻般的色彩。坐在树下,千朵万朵紫色的梧桐花一嘟噜、一串串地挂满树冠,摇曳着,挥洒着甜甜的花香,香气袭人;明月当空,繁星满天,晚归的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这时,你会体会到一种“不与众艳争娇宠,只独领淡泊幽香”的意境,轻轻的微闭双目,轻轻的呼吸,幽香的芬芳,扑入鼻腔,沁入肺腑,那沁脾的清幽芬香,撩拨起你悠悠的遐想、幽情和怀想。情不自禁的轻声吟诵唐后主李煜的词:“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李清照的诗“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韩准的“潇潇梧桐几度秋,凤凰飞去旧山幽”;白居易的名句:“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等。此时的心情是对梧桐花年年月月的期盼和依恋。
当淡青色的梧桐叶张开了,紫红色的梧桐花凋谢了,飘落中的梧桐花或是打着旋儿,或是翻着跟头,但都很快的直线下落,呼呼的,打在你的头上、肩上。这时,你会体味到一种力量,生的力量,梧桐花先于绿叶开放,当绿叶儿张开时,它们又悄然离去,透着一份坦然,花开花落,万物繁衍生息之必然,何况花落也是一种美丽。梧桐花铺满一地,铺陈着一地芳香,弯腰拾起已有些泛白的梧桐花,放在鼻边不用吸气,仍感觉有缕缕清香在鼻翼间萦绕。
到了夏天,梧桐硕大的叶片丛丛叠叠,蔽日篷天,形成浓浓的树荫,绿意恣肆,渲染着整个院落,坐在树下会感到丝丝的清凉,真是梧桐分绿上窗纱。夜晚,听雨滴细碎地敲打叶片,遂起“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的离愁别绪。于是对梧桐,又多了一份的喜爱。
站在春天的梧桐树下,正值梧桐花开,绽开的紫色弥漫在枝头,而我与此树为邻,依窗户咫尺,可睹梧桐之典雅芳容,是一番怡人景致,何其幸哉!
许我做一棵梧桐树
文/伴云来
从四月的烟雨中淡出,江南,一片蛩声。
心的杯盏,伫满紫色,如一湖优雅的哀伤,澄澈潋滟。我知道,在情感的季节中,我必将告别四月的繁华。四月,不诉离殇,盈盈一握,许多苍凉。一春的心事,终究要落下相守的枝头。
一切,恍如昨日之梦。梦醒的时候,五月已经来临。那些灿烂的风沿着青山起伏的韵律,以阳光的笛声潮水般吹入我的视线,我依依不舍的目光,斑斓得悠扬。我确信,来自烟雨中的紫色,贴满了五月阳光的标签,在黑夜和白昼交替的亲睐里,我拒绝出售。
从来都没有这样淡定。沿着来时的路,再次穿过记忆的沧桑,且在明亮的江南,做回我自己。像一棵舞蹈的梧桐树,背负四月落香的花环,渴饮五月灵动的音符。
那么,就许我做一棵梧桐树吧!我习惯已久的寂寞,不正是静好的沉默么?站在江南的路边,遥望明月的方向,不需要在乎月光的厚爱,会轻易将我遗忘。一个隔夜的故事,有了紫色的沉醉,便不会产生倦意。越过天涯的明月,即使已经生疏,那一种牵愁照恨的哀伤,依旧会已刻满我每一片张开怀抱的叶。我碧绿的浓情,就会自茂密的相思深处,无涯的弥出。
五月的渡口,四月绚丽地过去了。许多的花,失去了自信的颜色,那些垂首的枝头,只能将仅存的一点余香,散落成纷纷的花瓣,偏安于时光的流水,随波而去。而梧桐,则因你一伞烟雨的停留,染了无数柔情黄昏,便寄寓五月的阳光,思索一个涉水的理由。
告别四月,从来都不是为了躲避。那些对或者不对的日子,已无关相遇。五月已经来临,风会用热烈的拥抱,融化潮湿过的心,而太阳和月亮,会日日夜夜地浇灌光明,让季节的情感,长出玫瑰的芳龄。
许我做一棵梧桐树吧!做一棵可以开花的梧桐树。我紫色的要求,再普通不过。只是不想要你,忽视这片简单的风景。我不会总是把冬天的寒冷,挂在裸露的情感上。那些经历过风刀霜剑的精神,对黑暗的打击和嘲笑早已无动于衷。在江南的歌谣里,许多时光过去了,许多岁月泛黄了,许多颜面老去了,我的伫立却不会消失。我一直相信,你会再次来到我的身边,靠在我的怀里,把一怀甜蜜的心事说给我听。
你看见了吧,在暮春里繁衍紫色的,是我恬淡的呼吸,我挂满期待的风铃,在充满阳光的风中幽香摇曳;你听见了吧,那些紫色的铃声,一千年一万年,都是唱着同一首骊歌,即使没有琵琶弦起,那些紫色的歌唱,已不需要伴奏忧伤。
被你遥远的思念触摸过无数次的笑容,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一次呵护的误会,是不需要计较的。用笑容等待的心,没有过错。你拈花的手指,已触摸到哀伤的深处,那些大片大片的紫色,是否能够挽留你的退缩?
其实,这生生不息周而复始的绽放,是一种期待永恒的姿势。你尽可以放在唇边,亲吻他的执着和庄重。虽然我的笑容,总是在杏花开过以后,才向明媚的眼角溢去,但坚贞不渝的弥漫,却是这春天里最后一块圣洁之地。如果你站在我守望的浓荫里,我会拧亮唐诗的斜阳,把千百年来关于我的传说,于你温柔的怜爱中复活。
许我做一棵梧桐树吧!这一棵树,即使长在天涯,也会把紫色的故事开在你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