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的散文(精选20篇)


杏花的散文(精选20篇)

春朗花香

文/丹麓听翁

梨花

落户春天的梨花,穿花裙子,跳彝家舞。

抹着白色,点唇胭脂,花蕊清一色出墙去。

一派素裹隆起,扑腾着走南闯北,梨花深处,我的心跳和旋律骑着烈马驰骋草原去了。

梨花镂空,飞絮招惹芬芳。

清纯自梨花始,那飘落的轻,与我们的身体暗合。

生活外,谁打扮了山河?梨花赶着潮信按时吐露花期。

锁住春天,让暮春慢慢莅临。

杏花

杏花爬春涉水,掠过杏黄时节,杏子伤春。

杏花开放迅捷,来不及脱下花袍,已经美人迟暮了。

杏花上头,叫杏花的女子从江南出发,一直往北,搅动了春天这一趟清水。

点绛唇上下两阙住着杏花姑娘,杏花雨袭击了江南。

我在春天的入口处张望杏树,杏树孕期缄默不语。蓦然回首,杏树的孩子一个个上树了,失眠的眼睛,把春天看个够。

迎春花

一阵锣鼓声在春道中炫起来。漫山遍野的迎春花,翻山坡、绕山谷,迎接第一声春雷。

蜜蜂把春点在花瓣上,收割甜蜜。迎春花藏起叶子,让花走在前头,给春天带路。

细身苗条的花姿,抵御尚未溶解的寒冷,迎春花在瑟瑟中冲破城防,大地无法留下渐渐失效的冬天。

数落时间,花开始蜕变,几经蜕变的花不一定出落成果实。

忽视果实,春花开得才格外靓丽。

油菜花

风一吹,黄花就跑,一直跑到春天的尽头。

油菜花一片连一片,在田野里搭建了新娘的行营。

油菜花踩着灿烂的脚步绽放出热情,万花攒动的头颅向阳光致敬。田野铺展了油画。

清风摇动着油菜花的小铃铛,花蕊拈香而去。

绽放的沸点,一旦来临。油菜花热情的把自己嫁出去,嫁给春风,嫁给蜜蜂,嫁给眼睛。

时光翩翩而至,花谢之时,正是果粒出列之时。

水仙花

水仙坐春,临盆的开放洗净铅尘。

在水中一颦一簇,模拟着美女的绽放。

长在水中,顺着水的脾性出芽、挺茎、撑伞、含苞。

与春天圆房的瞬间绽放,欲望打听归程,爱情蹇卧相识。

柔茎顶着花的重量向水域外托运。把开放移驾到外界,该是一种美的载重量。

蒜瓣样的根须试探着出生,所到之处接壤生之命脉。

顶破水面成花成仙,把遭遇当作一种风格,凌然屹立。

杏花消息雨声中

文/章铜胜

“杏花消息雨声中”,是北宋诗人陈与义的句子,它的上一句是“客子光阴诗卷里”。我特别喜欢“杏花消息”这几个字,总觉得它像是自己盼望已久的一封信,数着日子,总觉得它就要寄出了,就要寄来了,我甚至在心里盘算过这一程邮路的长与短,它要越过的山与水。于是这种盼望的心情就愈加的急切,山一程水一程地盼着,总希望能早一点看见它,拆开它,读到它。但心里又是怯怯的,有一点的害怕和担心,害怕消息的不真切,担心消息并不如自己所想像的那样美好。这样的心情是莫名的,是焦躁不安的,但也是让人倍感幸福的。患得患失中,像是第一次寄出情书后,等待回信的心情,满是初恋般的幸福与不安。

对于陈与义来说,客居他乡的日子无非是诗书相伴的时光,这样的时光是孤寂的。可是,对于每一个读书人来说,所有的日子,也无非就是诗与书相伴的时光。客居他乡的陈与义,唯有青灯黄卷相伴,就多了一些孤独飘零的感触,它容易让诗人想起“纶巾鹤氅试春风”的日子,同样也会让诗人想起自己寓居他乡的穷和所遇西庵禅伯的病,可是眼前的景,却不能不让他想起更多美好的东西。这些美好,是可以安慰一个身居乱世,独自飘零的灵魂的。

“今年二月冻初融,睡起苕溪绿向东。”冰冻初融,苕溪岸上的草初绿,一路向东,春草渐行渐远,渐行渐绿,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春雨也该是柔软而又温暖的,拂过溪边青草,也拂过千千心结。千万雨丝牵动了万千情丝,也一定触动了诗人内心深处敏感而又柔软的地方,让他想起了雨声中的杏花,让他在雨声中急切地盼望杏花的消息。

杏花消息雨声中,像是春天寄来的一封情书,素白青绿的信笺,染点点飞红,像唇上印,像腮边泪,深情款款。谁没有在雨声中等待过一场杏花开了的消息呢?

我是迷恋过杏花的,就像我小时候迷恋过杏子一样。彼时,我并不太在意杏花是否开了,开得是否如诗中说的一色红艳,我只在意杏子是否熟了,熟了的杏子是酸是甜。我的愿望总是会满足的。那些年,我知道每一年的杏子是酸是甜。因为,外公家的门前就有一株大杏树,每年麦黄时节,外公总会送来许多的杏子。我放学回来,看见外公站在我家门前,心里总会一阵窃喜,我知道杏子熟了,就在我家堂屋的菜篮里,黄黄的,茸茸的,甜甜的,也许还有一些是酸酸的。

第一次在雨声中盼望杏花消息,是在懵懂的年纪。青春总是带着青涩而又潮湿的记忆的,那样青涩,那样潮湿,却又是那样的美好。我把青春的思念付诸眼前的一片雨声,付诸心里的一株杏树,希望它开花,希望它在我的雨声中一片红艳,灿然若笑,希望它带着初春细雨的寒凉,沁透我的肌肤和眉睫,让我幸福得颤栗。

我与杏花似乎是无缘的。少年时,是我愧对了一树杏花,我不知道杏树上不只结酸甜可口的杏子,还有灿若云霞的一树杏花,开在春天的一片雨声里;青年时,我只在意自己青涩而又懵懂的感受,觉得那就是爱,觉得那就是生命的美好,忽略了那一树杏花红;等我开始在中年的雨声中寻找那一片杏花时,又一次次地与它错过了。那一年,到了池州,到了杏花村,也依然没有遇见一树杏红花。想来,杏花该是怨我、恨我了。难道我与杏花竟是无缘的吗?

纵是无缘,我也会一直在雨声中耐心地等待着杏花的消息,我知道它一定会来,就在那一片雨声中。

风从远方吹来

文/车来车往

车来车往

盘山公路像一条巨蟒,缠绕在大山的脖子上,缠得杏花喘不过气来。

中秋月,被一个电话悬在空中,似圆末圆。

远在山西的丈夫,在电话的那端紧赶着架线的任务,任中秋月在杏花心中圆不上思念的一半。

田里的稻子,杏花咬咬牙收回了家。汗水打湿了八月的心事。

心上的相思草疯长,占据了整个心房,杏花无力拔除。荒芜,似要把她湮没。

盘山公路上车来车往,每一辆进山的车都装载着杏花的希望。当车辆驶过村庄继续前行,每一辆车上又装载着杏花的失望。

夜空把上弦月变成了下弦月。杏花的心里,月亮碎成一地的蚂蚁,啃食着夜的无眠。

车来车往。梦中的那辆车子何时能驶回村庄,在杏花的天空洒下一阵甘霖?

夕阳下山

山,吞食了夕阳。

暮色四合。

雨在天气预报中若隐若现,成堆的稻谷在等待脱粒。南方加班加点的儿子和儿媳,用汇款单打发一小串数字,回家帮忙。

七十多岁的身体,再也不听农事的使唤,倔强的汗水打湿了一身老旧的衣裳。

夕阳西下,月亮不来露脸的夜空,越来越黑,似要把人也湮没在夜的无边。

天黑路滑,摔倒在家门口的是一大把不争气的年纪。

昏暗的灯光,忽然像太阳一样明亮。从来没有过这样急切地对家的依恋,和衣躺在沙发上,身上摔到的地方才刚开始发痛。

老了,不中用了。

窗外的夜,越来越黑。说不清心里是祈求明天早一点天亮还是晚一点天亮。

但愿明天会是一个晴天

一场秋雨一场寒。

屋外下着雨,屋内漏着雨。

瓦缝里漏下来的雨水,像汗珠渗透在杜鹃小小的脸颊。

十四岁的小女孩,弱小的肩膀为弟弟擎起一片天。脸盆、水桶、塑料瓶,该用的都用上了。接不完贫困生活里渗漏的雨水。

姐弟俩蜷缩在一处小小的不漏雨的地方,两双眼睛望向屋外的雨帘,望向黑暗的远方。

弟弟不解地问:为什么爸爸妈妈要去打工?

杜鹃:为了凑足建新房子的钱。

弟:只要爸妈在家,其实我们可以不要新房。

杜鹃把弟弟紧紧地搂在怀里:但愿明天会是一个晴天。

风从远方吹来。

吹乱花朵含苞的绮梦,吹弯炊烟守候村庄的心事。

树叶在风的怂恿下,纷纷离开大树在风里飞翔。一些叶子借着风势,在风中飞得很远很远;一些树叶在风中打了几个旋,踉踉跄跄地扑向大地。

那些飞向远方的叶子,在清闲的深夜里回忆一棵树的温馨。天长日久,面黄肌瘦。仅靠月光洒下的几缕清辉,滋润梦的突围。

那些飞了几步又回归大地的树叶,躺在泥土里安然入睡,不再有梦。有,也只是风中的惊魂未定。

村庄仿佛回归了平静。

一年总有那么一两个季节,属于风。

风从远方吹来。

风向远方吹去。

来来去去的风中,大树的守望坚如磐石。

每一次风起,都要带走许多树叶和花瓣;每一次风落,都是几声叹息和未知的音信。

醉花阴

文/安海

“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说的是初春之时,柳枝变软,嫩芽初绽,远远望去是一片若有若无的新绿。这种意境与韩愈的“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是极相近的。在诗人的眼里,只有这种朦朦胧胧的春景才是他们的最爱,远远胜过“绝胜烟柳满皇都”那样的晚春景象。其实这不难理解,不仅是诗人,我们普通人也是这样。刚刚从冰天雪地四野萧条的冬天脱身出来,忽而看到这娇嫩惊喜的生命之色,一定有一种拨云见日失而复得的感觉,心情自然是异常激动的。人们对于新春的喜爱或许就像面对了初生的婴儿,赏读中,滋生在内心深处的更多是一种浓郁而柔软的对于新生生命的欣喜与希望之情吧。

事实上,真正的春天还是从一场场花事开始的。“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初春时的踏青踩青,也就是一种迎春的行为,而沉醉于春花烂漫之中思绪翩跹才是人们对春天的真实态度。也正由于此,也才有了历代诗人的思春、伤春之情。近些年来,许多地方都在春天举办各种各样的“赏花节”,像北京的“樱花节”、上海的“桃花节”、武汉的“杜鹃节”、赵州的“梨花节”等,都是花的海洋花的盛会,吸引了许多游客前来观赏。甚至还有的人走出国门,到异国他乡去赏花,也算是一种乐事。但比较起来,我还是喜欢家乡的春花。

塞北的家乡,最先盛开的是杏花。每年阳历四月的时候,虽然天气还乍暖还寒,但杏花们便争先恐后地绽放了。她们既是春天的使者,又是春天的主角。土墙小院之中,三两株杏树孑然而立,迎风而放,成为庭院里一种炫目而温暖的景致。偶尔还会有一枝两枝红杏伸出墙来,春光乍泄,搅动整个村堡的风气。“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更广阔的景致在野外,那广布于乡间田野里的数万亩杏林,东风一到,便纷纷绽放出最美丽的姿容。站在高处看,这千万株的杏树纷纷扬花吐蕊,像一个个高举花环的少女,舞动在春风中,把最纯洁最本真的美展现在你的面前。我曾用“杏花云海”来形容这种壮观的景色,的确,在春风荡漾之间,这万亩杏花云海波涛起伏,花香四溢,是花的海,更是一片香雪海。当落花之际,落英缤纷,那纷纷扬扬的花瓣真是如星似雨般凄美。这种景色是无与伦比的。其实,无论是乡间土院中寥寥的几株杏花,还是田野沟坡上连株成片的万亩杏林,杏花的美都是极致的。在我的眼里,杏花的美就如桃花、梅花一样,还具有一种义无反顾的悲壮之美。俗语说:红花还须绿叶陪衬。但为了不辜负春天的嘱托,杏花硬是等不及绿叶的萌发而率先将春的信息传递给这片土地,哪怕倒春寒会冻僵花儿的梦,她们也义无反顾,无怨无悔。这是一种多么令人敬佩的精神!

杏花开过之后,那些梨花、苹果花、黄果树花、海棠花才次第开放了。这个时候,天气愈来愈暖和,小草萌绿,杨柳返青,放眼四周已经是满眼的绿色了。这些花的花蕾都是与叶苞同时生长的,那娇艳的花蕾在娇嫩的绿叶陪伴下,餐风饮露,不断丰腴着自己的腰身,擦脂抹粉,一脸娇羞柔媚之态。有个别花蕾总想抢个先,急急地睁开萌萌的眼睛,打亮着外面的世界。其他的花蕾也不甘示弱,纷纷绽开花瓣,把满树的艳丽展现在你的面前。那些小蜜蜂们也闻香而动,嗡嗡嗡、嗡嗡嗡,一边奏着乐一边钻进花瓣中,频繁地亲吻着花蕊。在家乡,除了个别地方有成片的苹果树外,这些树们大多只三三两两地生长在庄户人家的院落中,装点着一村一户的光景。我家老宅院中有一棵与共和国同龄的黄果树,至今还生机盎然,一到春天就开出满树的繁花。花开之时,坐在树下,看满眼繁华,闻花香浓郁,听蜜蜂演奏天籁之音,沉醉不知归路,似乎自己也变成了一棵挺立在春风中的果树。

零星几株树花是美的,接天连片的树花也是美的,美的风格与气象或有差异,但美的质地是相同的。我想,杏花、梨花、苹果花和黄果树花虽然花开各异,但她们的美是具有一种同一性的,她们绝不像樱花等只是作为单纯的观赏性花树存在,她们的存在既昭示着春天,也在预示着夏天和秋天。繁花落尽之时,一个个小小的果实便孕育成功了,那将是另一个季节的另一种景致。因此,和家乡的众多乡亲一样,我喜欢家乡春天的似锦繁花,她们是美色之花,更是生命之花!

杏花联

文/浅水

杏,清香甘甜,果肥肉厚。杏花,是春天的使者,它自古以来,就得到人们的喜爱,有“一枝红杏出墙来”、“依然十里杏花红”和“红杏枝头春意闹”等佳句。

杏花,有报春花的美称,用于春联,反映春色的有“点点滴滴杏花雨,丝丝缕缕杨柳风”,“风描春柳绿,雨绘杏花红”;“冬去矣,天降杏花雨;春来也,地拂杨柳风”;“黄花绿浪衬红杏,丽日蓝天缀白云”。

古今文人墨客都偏爱杏花联。“白马秋风塞上;杏花春雨江南。”这是着名画家徐悲鸿所拟。作者把塞上、江南的自然风光,描绘得何等艳丽,使人获得美感和精神享受。

“万家爆竹夜,坐十二重屏,华堂犹忆同观平复帖;卅里杏花天,逢二三点雨,寒食不堪重上倚云亭。”这是学者张伯驹的一副居室杏花联。作者回忆旧日赏读晋朝陆机的《平复帖》,渴望在杏花春雨中,与老友重上倚云亭痛饮畅谈的情景跃然纸上,富有情感,读后备感亲切、喜人。

“学士青莲,尚书红杏;中郎绿绮,太史黄庭。”这是古人的杏花联,联中含四位文人学士和四种颜色,不能说不妙。

清代学者彭元瑞为书房拟一联:“何物动人,二月杏花八月桂;有谁催我,三更灯火五更鸡。”彭元瑞在杏花开放之日参加省乡试,一举得中,并步步高升,官至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联语切人切境,格调清新,既陶冶情操,又催人奋进。

传说南宋女词人李清照自从丈夫赵明诚去世后,心中闷闷不乐,南逃避难到桃花坞。一年岁末,她在树下摘半篮梅花,把糨糊涂在一截白纸上,用梅花瓣贴成半副上联:“独梅隆冬遗孀户”,桃花坞对面有个杏花村,村里一个知识广博的读书人,看了上联后,心感李清照有再嫁之意,于是在二月杏花开时,采了半篮杏花,用杏花瓣贴在裁好的糨糊纸上,贴到李清照家的门上作为下联:“杏林春暖第一家。”李清照看后,甚为高兴。两人情投意合,此后在一起过着美好日子。

因为杜牧“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诗句,使杏花和酒肆结缘,一些酒楼酒店贴有杏花联:“竹叶杯中溪山万里;杏花村里风月一帘。”“画栋前临杨柳岸;青帘高挂杏花村。”

山西名酒“竹叶青”和“汾酒”曾获得巴拿马国际博览会大奖,有人撰联赞曰:“佳酿首推竹叶,醇醪独出杏花。”“竹叶杯中,万里溪山闲送绿;杏花村里,一帘风月独飘香。”盛赞之下,这两种酒誉满环球。

杏花与杜牧难解难分,相得益彰,正如杨柳与号称“五柳先生”的陶渊明一样。何以见得?有安徽大观楼联为证:“东望石城,春唤杜牧何之,故国杏花太零落;南招彭泽,隐问陶明在否,隔江杨柳要平分。”

这里再说一个杜牧与杏云姑娘的故事:唐朝会昌年间,杜牧被委为池州刺史,上任仅几天,听说池州城内酒店有一位姑娘,聪明伶俐,名叫杏云,他便抽空前去拜访。杜牧在酒店坐定后,杏云姑娘端来两碟小菜,拿来酒壶、杯筷到桌上,顺口说:“一把酒壶手中拿。”杜牧随口接道:“两朵杏花腮边开。”

两人就这样连续对答,杜牧出对,杏云姑娘应答如流,杜牧甚为高兴。当杜牧付了账,起身要走时,杏云姑娘上前问道:“先生尊姓大名?”杜牧没有直接回答,而说出一副对联:“半边林靠半边坡;一头牛挂一卷文。”聪明的杏云姑娘一听,不禁失声说:“啊!原来是刺史杜牧大人。”

衙役问道:“姑娘,你姓啥?”杏云姑娘指着酒店正面的对联说:“我的名和姓在对联中。”杜牧和衙役顺着杏云姑娘的手指方向望,那副对联是:“但凭水流浇红杏;借助火光烧彩云。”上下联末尾一个字是“杏云”的名字,可姓呢?找不出答案。

牡牧说:“有水能浇,有火则烧,那无火无水呢?”衙役思索一会儿,“啊”了一声:“杏云姑娘原来姓尧。”

杏花春雨两相逢

文/谢汝平

杏花和春雨就像一对恋人,因为有着长久的守候,才有了今春的约会。春雨苦涩,杏花单薄,两者在初春相遇,让人们知道能够长久相恋是多么不易。从古至今,每一朵杏花都离不开春雨的滋润,每一滴春雨都在寻觅相识的那朵杏花。不过还好,经过严冬酷寒的杏花,还能等到春雨从天而降,等来相知的爱人,然后开得羞涩而矜持,让我们看到春雨和杏花之间的亲密,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在自然界里以一种方式存在着。

杏花是纯朴勤劳的乡间女子,含苞待放的幼时艳红如霞,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打量这个世界,这才有“一枝红杏出墙来”的佳句。但是杏花淳朴的本性在那,遇到春雨开始绽放时,就像出嫁的新娘,粉红嘟嘟,煞是美丽,随着日子一天天逝去,它的色彩由粉红而淡红,逐渐变成如同水洗的洁白。那是一位即将做母亲的女子,也是一位勤俭持家的平凡女子,待杏花和春雨生的孩子青杏出生以后,杏花完成生命的更替,悄然隐退。而作为父亲的春雨,还得为了呵护孩子成长付出艰辛努力。春雨经过清明的悲伤,经过梅雨时节的迷茫,逐渐成熟起来,待孩子成长起来的时候,春雨已经变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那就是夏雨了。它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劳力,更像一位背井离乡的打工仔,为了家庭的幸福,在夏天的异乡打拼,在秋天的他国寂寞,在冬天的回程路上遭遇险阻。但是家在那,杏花还在等着它,只要春风一吹,春雨落到杏树的枝头,便又是一副其乐融融阖家欢乐的景象。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陆游先生的诗句令人伤感,尽管春雨和杏花得到爱情的美好结合,却仍然充满忧伤。令人伤感的不是饱含凉意的春雨,倒是那被叫卖的杏花。读这句诗,就像看到千年历史长河里,那些食不果腹、破衣烂衫的百姓出卖自家儿女或妻子一般。这种景象是真真实实发生过,文字记载的也不在少数。好在我从没有见过有人叫卖杏花,如此美丽的杏花,有谁舍得出售呢?但愿春雨和杏花的生活,如我所愿般幸福美满。倒是元代四大诗人之一的虞集写下“为报先生归也,杏花春雨江南”的名句,让人感受到春雨和杏花有着美丽的心灵和美满的生活。有道是“一花一世界”,花也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自己的幸福人生,杏花和春雨并不局限在江南,他们的美满在每个人的心里,如果可能,在杏花春雨相知相爱的时节,让我为它们撑上一把油纸伞,守护它们的忠贞爱情。

春天花事

文/丹麓听翁

枇杷花

叶子焦虑过,洗礼过。终年覆盖着绿色的家族,枇杷绿了园林、绿了眼睛。

枇杷花疏于打扮,在素面中仰天开放,不招惹蜜蜂,也在侍奉蝴蝶。

模样比不过松树的伟岸,只需一缕小枝小叶就尽染冬天,那小不点的花瓣,一直开放到春天。

为果实交一份答卷,为季节还一种说法。枇杷的风采,等着那椭圆形果实的溢彩。

而那时,已距离去年又一年,许多纷扰与成长还在浪迹时间。

月季

每月来一次讯息,每月把花瓣催熟一次,饱满欲滴的花朵,把月子撑破。

一旦打开花期,月季就再也不能收敛自己。

开得浓烈,开得通彻。错落有致的花序,排列成部队的序列,等待一声号令,全副美丽武装的士兵,一齐奔向绽放,不问前途是零落还是守节。

一排荒诞的梦,被月季编进童话,在夜阑时,悄然兴起一场较量,美丽对复制的武断,渐行渐远的陡峭。

神经末梢流露着月初和月末的花香。

樱桃花

樱桃花上手快,等不到立春,就含苞待放,掀起了望眼欲穿的队伍。

散开回忆,把落在枝上细脆雪花挤到地上,为自己腾出表演的空间。

不用叶子掩护,樱桃花在枝上踩住钢丝绳,凌空而歌。家乡的樱桃花把家乡开在枝上,我被樱桃花摔倒了。

点点滴滴渗透春的骨头,涵洞和平原在家乡等着归巢。

落英只是瞬间的心潮,落下花瓣的时候,樱桃花的灵魂飞离枝头,向着果实的方向飞去。

杏花

杏花,吐出烟花、吐出江南;杏花,吐出春天,吐出杏花雨。

杏花出穗后,江南后花园停泊一冬的紫燕飞往北方了,留下孤独的杏花掠过立春,松动了春盖。

脚步出城了,我遥望着故乡的杏花,想着春天的挠人花事,满世界的花,到处是落英,捡拾不到季节的中心,迷离的春,一把火炬,任你举着,不知从哪里熄火。

杏花的微信发给漫山遍野后,杏花在习习中做着落英的跳伞。

桃花

红就红得如桃花,奔放、无忌、爱情而飞翔。

三月桃花,给流年一种飘带,退后的光阴给桃花嫁接美丽的艳遇。

树叶骗过春风,季节哄过暮春,那一望无言的开放中盛着丰收的商量。

桃花呼吸着艳阳三月天,把红色的底气耕种给大地;桃花落英在锄头叫嚣的田地边,推开谚语走了。

因爱而浑厚的大地,因风而飘逸的桃花,让你如何摆谱,旋律深处依然是春风。

杏花春色烟雨中

文/邓迎雪

每年早春时节,我都会格外关注小区里的那几株杏树。

杏花是先叶开放。春寒料峭,满树枝条已长满了米粒大小、灰扑扑的花蕾。

过不多久,“米粒”就变成了黄豆大小,外观被春风熏成了枣红。很快,花苞越来越饱满,从深色的花托中挤出来,好像只需一缕暖风就能绽放了。

杏花有一种冰肌玉骨之美。它的花色清雅,初始浅粉,渐变雪白,真如南宋诗人杨万里所说“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杏花花质如冰绡,又像淡淡地匀了脂粉,粉雕玉琢,玲珑剔透。花初开时,五片花瓣微微合拢,形如玉碗,花心中,一丛长长的玉蕊伸出来,顾盼生辉。

杏花的香一点也不浓冽,淡淡的,若有若无,那香味裹在了春风里,丝丝的甜香不经意间和人撞个满怀。

杏花开时极稠密、喧闹,枝条上密密地绽满了花朵,远看繁花满树,如云似雪,明亮亮地晃眼。站在花树下,繁花如云压顶,好像来到了花的王国,让人不敢高声语,唯恐打扰了花的盛开。微风吹来,雪白的花片轻轻飘落,颇有几分“自在飞花轻似梦”的意境。

有鸟儿在树上鸣唱,因为花枝稠密,看不到鸟的模样,只觉叫声清脆悦耳,婉转动听。偶有鸟儿在枝间跳跃腾挪,闪出小小的身影,灵动可爱,好像置身在一幅工笔花鸟画中。

春天雨水多,雨中的杏花有几分清冷的气质。雨淋淋沥沥地落着,树上,那些冰绡一样的花朵挂着晶莹的水珠,好像在暗自垂泪,和晴日的美又有几分不同。地上,已被雨水打落了一层雪白的花片。雨中杏花像一首意趣悠然的诗,从唐诗宋词中款款走来,让人一下子想起许多吟诵杏花的诗句。

古人多喜爱杏花,浪漫风雅,唐代杜牧《清明》诗中的“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勾画了一幅杏花烟雨图,至今读来仍然生动如昨。南宋诗人志南的“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对雨中杏花的描写细致入微,脍炙人口。陆游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穿越几百年的时光,好像还能依稀听到宋人的卖花声,给人无限的遐想。南宋诗人杨万里有次雨中到西园赏花,遇到园子的主人张翁在修剪杏花,感觉十分可惜,劝张翁不要修剪,并写下“梅不嫌疏杏要繁,主人何忍折令残”的诗句,一片爱花惜花之情跃然纸上。

宋代诗人邵雍看花归来,心情愉悦,“更把杏花头上插,图人知道看花事”。白居易去赵村看杏花,想自己七十多岁了,明年可能无法再来,写下“赵村红杏每年开,十五年来看几回。七十三人难再到,今春来是别花来”,言语间颇有些伤感。诗人的预感也很对,白居易七十四岁而终。那一年的赵村看杏花,也真的是来和花告别了。

杏花的花期不长,大概有一周左右,杏花落的时候,风吹起来花片扬扬洒洒,地上像下了小雪,铺了薄薄一层。但每次见到花落,我却并不伤感,因为用不了两月,我就能吃到橙黄肥美的杏子了。

杏花迎春

文/祁玉富

季节沿着树枝攀缘。

流动的风,温情的水,从大地和阳光的薄羽中穿行,空气的清新,便次第点亮了杏花的灯盏,还有一些摇曳的目光,让孤芳的清纯在三月的季节赋予了哲学气质,挂在盈满心动的三月。

于是,三月的气象在杏花的丰姿中热烈。

杏花舞动斗艳的流光,将潮湿的心情悄悄打开,红润的笑意嫁接于春天。在晴空下,在风雨里,在农人热情的渴望里,万方仪态而率真的青春灵性地张扬,很有些巧笑倩兮的感觉,季节就换了模样。

从此,春天的绯红离诗歌已是很近了。

那些染醉的注视,在杏花挺拔而俊秀的造型里律动。杏花涉过严冬的凛冽坚贞而来,绽放美好的希冀,开始燃烧如歌似锦的日月。

杏花伫立在料峭于寒风中的枝头,以一种姿势,一种形象,一种气节,似乎都无法抑制生命的蓬勃,更无法阻挡清丽的淡雅。只是在涌动花期的舞台上庄严地昭示生命的可贵,卓尔不凡,独开一景,傲放以超然,凌寒而不惧,将生命之源的坚韧和铮铮铁骨的豪情写满枝枝丫丫,一如坦荡的心胸,四处都会流淌顽强秉性和不阿正气。

在春天的芳菲中,杏花是昂首彩排中的先驱,更是义无反顾的猛士。它的粉亮登场,便将春天的风神如画般地写意,时尚般地惊艳,诗意般地绚丽。在它的身后,春天是一望无际的锦绣。

而时,季节也便徐徐深秀起来。

思念杏花满山坡

文/付朝府

每逢二月,我便想回老家看看,主要是留恋那里满山的杏花。情不自禁,今年又归,尽管明知山上没有杏花,却还是搁不下这杏花情结。

我的故乡坐落于荥阳南部山区的一个小山村。三面环山,村庄绿树成荫,各色村舍犹如一个五色宝珠,放置于绿油的山敖中。每逢春天,村里山花烂漫。鸡犬相鸣。山鸟嘭翅。炊烟袅袅,扶摇犁耕,一派祥和优美的自然画卷,颇具世外桃源之风。然而近年来,由于资本的引入,石子厂。采石场星罗棋布,家乡的生态遭到空前的破坏,家乡的山活在新鲜的伤口中了。

还未到村口,远远望去,便见故乡的山被一片烟雾所笼罩(与其说是烟雾,其实是粉尘)。刚入村口,便听见轰轰隆隆的声响,村里的石子厂又开始生产了。

沿着高高低低冒着尘土的乡道前进,路两旁的小型石沙场冒着狼烟,村中央有个大型的石子厂,占去了村里大部分土地,厂两边石子堆积如山,前来拉货的车水马龙,一派繁忙的景象。村舍。树林。麦田被白乎乎的粉尘所覆盖。原被村民引以自豪的三面青山,现被开炸的形如笔架,时断时续,绿色植被荡然无存,山脊犹如受伤的苍龙,翘首伏吟。体无完肤。鲜血滴滴,给人一种山河破碎。满目苍夷。惨不忍睹之像。更难过的是,每到中午,整个村庄炮声隆隆,震耳欲聋,村子像炸开了锅,在村里吃饭或乘凉的男女老少,争先恐后惊恐的向屋檐下或室内跑,开山炮腾起的飞石,有的撒落在树林里哗哗啦啦;有的撒落在线杆上砸个洞;有的撒落在村院中砸个坑;有的撒落在屋檐上砸烂瓦。每每这时,我都仿佛置身于炮火隆隆。子弹横飞的老山前线,战战兢兢。恐恐慌慌。幸好村民习惯了这种生活,炮响而息。炮息而做,仿佛置身于战火之外,该干啥还干啥,空气中的粉尘照样呼吸,机声轰鸣的午夜照样酣眠。就这样,我离别二十多年的故乡处处笼罩在粉尘和恐慌中。

每到这时,我便会思念起家乡满山坡的杏花了。二月,当万物尚未吐露新芽之时,杏花像赶趟似的开始怒放了。白的。红的。月白的。粉红的姹紫嫣红,把整个山坡艳开的热闹非凡;把这个村庄点缀的万紫千红,春光四溢。再加之村中的泉水开始解冻,叮叮咚咚凯旋高歌,真可谓眼含西岭千枝花,村嵌青绿万古渠啊!这时,村庄犹如端坐在花篮里的春姑娘,浓妆艳抹。眉飞色舞。恬静优雅。落落大方。不甘寂寞的成群蜜蜂,嘤嘤嗡嗡,脱去一冬的困惑,开始忙碌起来,或舞在花边旋昵;或跌入花蕊采蜜,高昂的歌唱声如同奏响春的乐章。这时,整个村中由沉寂变成了活跃。

儿童跑到山坡,透过春日阳光的照射,咪着双眼,盯着灿烂的杏花,看着飞舞的蜜蜂,留恋忘返,久久不愿离去,童面和桃花相互映衬,分不清那是童面,那是桃花了。有用瓶子捉蜜蜂的伙伴跑累了,索性躺在青石板上晒太阳,闻杏花四溢,听春风阵阵,看白云悠悠,感身下野草萌动的力量,真可谓悠闲自在,美不胜收。爱美的小姑娘趁机折一枝杏花,插入瓶内,放入家中,使室内室外一派春意盎然,春光融融。这时,远离都市喧嚣的村庄,显的更有一番世外桃源了。

杏花和桃花。梨花等其它树种一样,都是先开花。再绿叶。后结果的树种。家乡的杏花树多为野生,开花时由花苞一夜之间怒放为花朵,花蕊处含蜜,是养颜强身的好药品,花期过后结为青果,待到麦收季节,果子成熟,果品呈黄。红。青。白色,色泽鲜艳,肉味鲜美,是馈赠亲友,沿街销售的好果品。村民常以销售野杏果来增加收入。记得儿时,我常常摘几枚青杏果放入书包,也是遏制课堂上打瞌睡的好方法。

如今,这样的情景消失了。由于城市建设的高速扩容,故乡的青石成了香窝窝。青山被不断的开采粉制成石子,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城市,一座座青山变成了一栋栋高楼。杏树也被连根拔出,横至山野,这种美丽和生命,彻底遭到摧残和毁灭。故乡美丽的杏花图卷,被满目狼藉。苍夷。破碎。悲凉所代替。资源的无序开采,人与自然的不和谐发展,在周边村子每天都在上演。想到,再也不能看到故乡的杏花了,为此,我心里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然而,所庆幸的是党的十七大报告提出:“建设生态文明,基本形成节约能源资源和保护生态环境的产业结构。增长方式和消费模式”。国家已明确提出对于小矿区采取关停的政策,还人民以青山绿水。况且家乡的政府已提出“建设宜业。宜居。宜游新荥阳”的城市发展规划。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又能看到故乡满山坡的杏花了,我心里常常多了些稳籍。

杏花春风帘栊

文/王征桦

去年的有一天,一大清早起来,我突然发现了一树灿白的杏花。这让我有点怀疑,这么多的花,真的在一夜之间就能开得这样齐整?是不是早早地就含了苞,悄悄的先开了些,而我不知道?所以今年我特别留意着,每天傍晚和早晨都观察一下窗前的杏树,看看它有什么变化。

结果,我的疑惑被打消了,那些杏花还真的是在一夜之间开放的。我想,要是早知道它们打算哪天夜里开,在窗前放个摄影机,还说不定能拍摄出花朵绽放的过程。有人要问,让杏花这样迫不及待盛开的,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花仙子吗?春日寂寥的傍晚,我拿着一本书在读。忽然一阵风来,吹动窗台上的帘栊,帘上的珠子轻轻地碰撞着,发出脆细的声响。一缕春风,掀开帘栊,盈满室中。春风入室,拿书的手也发软了,人昏昏欲睡。半睡半醒似梦非梦之时,我仿佛看见窗外那满树的杏花被春风一层一层地吹开。猛然惊觉:原来并不存在什么神秘的花仙,竟然是一夜春风,催开了一城花朵!

春日,幼时的好友从外省来,照例是相聚于一家茶楼。此家茶楼特点之一,就是它有很精致的帘栊;特点之二,就是这里曾是我们小时候常来的玩耍之处。记得朋友初离故乡时,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今天回来,我们已相别整整三十年,此刻两人都是鬓发皆白了。清茶入口,忆旧之情悄然而起。细风摇动帘栊,眼睛朦胧起来,一切恍若旧梦。朋友用手挽起帘栊,往楼下一望,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说,记忆已经模糊了,唯一让他记住的只有那依旧的春风的味道。

岁月如帘,隔不断是记忆中的春风。

春风和杏花有关,也和帘栊有关。杏花、春风、帘栊的关联,把诗意留给了我居住的小城,也把诗意融入了我的经历,我的人生。

隔着帘栊看月,月朦胧;隔着帘栊看树影,轻摇的树影,让你识得春风;春风带给人的惊喜,是第二天清晨的姹紫嫣红;隔着姹紫嫣红看岁月,岁月是关不住春意的帘栊。

深巷明朝卖杏花

文/江志强

30年前一个春和景明的日子,我倚在老家院里的杏树下,诵读陆游的《临安春雨初霁》,读到“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一句,奶奶突然喊一声:“孙儿,停,你再读一遍。”

放下书本,抬头,只见奶奶停了手中的所有活计,且用一副惊愕的目光看着我:“孙儿,我觉得最后一句挺好,你再读一遍给奶奶听。”

我笑了,在没有文化的奶奶面前充当了一回大知识分子,抑扬顿挫地朗诵着“深巷明朝卖杏花”。也不知读了多少遍,我早已口干舌燥,奶奶竟毫不厌烦,沉醉不已。

奶奶给我讲起了她小时候卖杏花的故事。

那是新中国成立前的事了,当时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每逢春来,也许是最幸福的时候,因为有野菜吃。一茬又一茬的野菜,在春日里疯长,滋补着家人那干瘪的肠胃。

让奶奶记忆深刻的是,院里有株老杏树,也不知哪一代祖先植下的,每到春天便可劲地绽放,满院生香,纯纯白白。奶奶时常独自坐在杏花下面,托着腮,含着笑,无限遐思。真可谓“野菜以止饿,杏花以怡情”。年幼时的奶奶,好浪漫呢。

每逢雨后,一树杏花娇艳芬芳,奶奶采了杏花,出门,踏着曲曲折折的青石板小道,沿街叫卖,“杏花,刚摘的杏花,卖杏花哟……”那一声声娇娇的吆喝,不知吸引了多少文雅之士。只是,大家都过穷日子,奶奶的杏花少有人买。

年幼的奶奶,目标很明确,用卖杏花的钱买一根红头绳。可是,这个小小的愿望却始终未能实现,空余失落。最终,奶奶想出了办法,提着一篮杏花,壮着胆儿,进入卖红头绳的店里。老板见奶奶可爱乖巧,遂收了杏花,以两根红头绳相赠。一篮杏花,两根头绳,成为奶奶最温馨的童年印迹。

所以,当我诵读“深巷明朝卖杏花”一句时,立马勾起了她的回忆,尽管奶奶不懂陆游的诗意。

上学后,老师教我们唱《卖花姑娘》,我将这朵来自朝鲜的“花”唱给了奶奶。奶奶听后长久沉默,直至落泪。虽然她不知道这首歌的背景,也没看过同名电影,但曲子里的哀婉、愁怨、苦难、悲痛等意境,还是撩动了她的心弦。

在奶奶的心目中,那位卖花姑娘定是她幼年的影像,而她手中的“花”,不再是金达莱,而是深巷里最纯朴清香的杏花。

又逢春日,杏花氤氲。我驱车回乡,漫步在狭狭长长的小巷,回到阔别多年的故居。只是,奶奶已永远离开了。唯有那株斑斑驳驳的老杏树,独自盛开着纯纯白白的花儿,散发着淡雅清香。

我似乎看到一位乖巧可爱的卖花姑娘挎篮而来,随口吟出了“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想起了奶奶,还有那古老的故事。

苞开朵朵点破春

文/郝再富

坝上的春风最早催开的是杏花。当原野上还是处处草枯枝衰,生机微露的时候,故乡的大山上却是杏林已靓青春色,苞开朵朵点破春。

当年,乡亲们为了防止水土流失,在长满石头的山上挖坑换土,封山育林,点下了颗颗杏核,在鱼鳞坑里生出一株株的希望。每年春深之时漫山遍野至美至纯的杏花竞相开放,恰似乡亲们那纯洁的心灵,冬去春来呵护着这方古老的土地,扮靓了大山,扮靓了乡村。

漫步在杏林间,那一朵朵苞蕾似点点胭脂涂抹枝头,一派盎然春意弥漫在视线中。白里透着红,红里泛着粉,朵朵鲜花簇拥成串,晶莹柔润,娴静而高雅。她们是那样的纯洁,那样的鲜润,那样的娇嫩,让人不忍心去碰、也不忍心去摸,生怕玷污了她们的纯洁圣美。你看,那没开的花蕾,像酣睡的婴儿,睡梦中含着甜甜的微笑;那半开不开的酷似腼腆羞涩、面颊红润的少女。娇滴滴的,似乎在逗你,逗得你也忍俊不禁地笑;那完全绽放的花朵恰似一个个柔情似蜜的仙女,在微风中翩跹起舞……“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这正是杨万里对杏花开放时的那种纯美意境的完美写照。这景致给厚实的土地平添了许许多多的秀色,涂抹了几分浓浓的风情,柔柔的、绵绵的……多美的杏花啊,于无限春光中尽情绽放着酝酿了一个寒冬的美丽,如纱,似雾,又像梦。我静静地站在她的身旁,似有若无的淡淡清香润心润肺。仿佛置身于幽深而空灵的境界之中,让你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飘飘然的感觉。

赏心悦目的是道道风景,享受不尽的却是一杯杯酿造了整整一个冬天的美酒。这美酒,醇香里含着几分清新,浓烈中蕴涵着几多柔情。这醇香、这柔情从山弯里、沟岔间流出,溢满了大山的坡坡梁梁。山坡上的一处处庭院、一栋栋农舍虚虚实实、零零落落地隐匿在花海般的杏林间,漂浮在淡淡的清香之中。太阳的光线穿过杏林,一丝丝、一缕缕地斜织在庭院的角角落落,勾勒出隐隐约约、或明或暗的线条。一枝枝缀满花朵的枝条,有的爬上了农舍的屋檐、房顶,装饰着庭院扮靓了乡村;有的风情万种,打扮入时,含着一抹多情,舒展开朵朵甜甜的笑靥,携着丝丝缕缕的清香,兴高采烈地越过高墙伸进了居民的院落,带着几多柔媚,摇曳着无尽的风情,给尚未褪色的窗花一个轻轻的吻。惹的小猫蹲在墙上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戏弄着多情的花朵,院中的小狗也仰起脖子投来好奇的目光。庭院、鲜花、小猫、小狗构成了一幅浓墨重彩、活灵活现的水墨画卷。这画卷给庭院平添了许许多多道不尽的风情,看不完的景致,也给主人的生活增添了许许多多温馨的情趣。正所谓“春色方盈野,枝枝绽翠英。依稀映村坞,烂漫开山城”。一拨拨儿童在花枝下嬉戏,甜甜的笑声在花丛中飘荡着;闪光灯如火花般跳跃着,快门嚓嚓嚓地响个不停,一对对恋人、一个个家庭在杏树下定格,一张张迷人的笑脸,融入了岁月,留住了春天的美丽……

花期过后,微风中花瓣如春雪般洋洋洒洒纷纷落地。那么的悠然,那么的缠绵,将信念一路绵延,烂漫出一片真情,一片爱意。成熟的花瓣不言凋零,她们成熟出一种更高的境界,唱响了一曲托举新生的赞歌,更是对无私奉献的经典诠释。她们化作春泥,孕育新枝,收获果实,她们用生命彰显生命真正的意义。我读懂了她们的蕴意,也读出了她们的那份真情。这份蕴意,少了钱起“谷口春残黄鸟稀,辛夷花尽杏花飞。”的浮躁不宁,多了李商隐“日日春光斗日光,山城斜路杏花香。”的勃勃生机;少了戴叔伦“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的凄楚哀愁,多了王安石“纵被东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的昂扬激情……而我,更喜欢龚自珍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奉献精神。

苞开朵朵点破春。待到来年春风际,定当杏花烂漫时,再回故乡赏春景……

杏花雨

文/龙巧玲

山丹的春天短暂,来得却轰轰烈烈。大风刮呀刮,飞沙走石,似唯有此,才可拉动春天的厚帷幕。大风过后必得一场透雨,春天一夜间冒出来,如产房门前祈盼的那一声新生儿的啼哭,世界豁然敞亮。绿意悄然映上柳枝,远看有意近看无。藏在枯草里的新芽点点如灯,引逗人驻足。春色来时姗姗,却盛大开场,看那一树杏花,便尽知山丹春的味道。草色刚泛青,一树树杏花,早爆在枝头,才见花苞初绽,转眼飞花迷眼,倏忽间花谢飞零,漫天都是杏花雨。去果子沟前夜,恰巧读雪小禅。“春天,她们短暂的美像风暴。刻不容缓地爱上,分秒必争的甜蜜、缠绵、不分昼夜。”似乎小禅是站在果子沟的杏花下写文字,一树繁花,一地落英,都是灵性的。

山村的杏花随人家落脚,山峁半坡,坳凹湾处,村前屋后,陌上埂畔。或成林,或独倚,老树遒枝,千姿万态。一树一树,似落雪,如飞霞,初看是云朵,再看是雾霭。山野的人家大多已迁移别处,留着杏花看家护院。也有荒野道边,田间地头,忽然冒出几树杏花,为你引路开道。杏在饥饿年月救了村民,从青杏到杏黄,树下总少不了人。现在人去村寥落,杏慰藉着村庄的寂寞,守着游子们回家的路。三月三的这日,杏花们约好了似的,忽然间集体打开花苞。似是春天站在山梁梁上喊了一声杏花……一村子的杏花便齐声答应,回眸含笑。寂静的山村,有杏花,春也够了,热闹也够了。杏花是山村的春天,美得无可替代。山村的杏,安于偏隅,随意生长,枝叶想怎么伸展,便怎么伸展,没有了围墙,反倒婆娑有姿,仰慕者且观且赞,春光四泻,美得敞亮大方。杏花花期只那两三日,你来与不来,它都无视,兀自开谢。赶着了它盛开,是缘,错过了花期,便空去惆怅。但凡美丽的,总是短暂的,因为短暂,美丽才珍贵,引发人们追求的欲念。

僻静的山村藏着最美的山水。果子沟在焉支山下陈户镇寺沟村。两山夹峙的峡谷里,寺沟河静静流淌。来自焉支山的雪水,终年不绝,清冽透澈,河水清浅,巨大的石头横在河心,是天然的小桥。两岸树林成荫,投映入小河,愈见深幽。漫坡上随意散落的杏林,花锦芳菲。久居城市的人们,在这天然的小桥流水,天性和童真瞬息间找回。河心石上,听流水潺潺,鸟鸣狗吠,风过林梢的呜咽,嘈杂的心即刻安静。沉浸在自然的静谧中,灵魂也仿佛澄净。杏园亭上小坐,看山,看水,看春花明月,听空山鸟语,忘记一切烦恼,体味“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境界。野径寻幽,怀旧往昔,一座废弃的老庄子,一所闲置的老屋,都引人驻足流连。山村乡野,有我们的童年少年,甚或青年的足迹,是人生梦想的起源地,也是我们心底深处的故乡,灵魂的根。时光不语,静看四季花开花谢,山水无言,聆听岁月沧桑变迁。

河水汇聚在寺沟水库,山峁把它分成两半,隔山相依。我以为它被叫作鸳鸯水库,它竟有个质朴而形象的名字:双奶子水库。民间的称呼往往质朴而诗意,让人生出无限想象。远望这里的山,圆润饱满,敦实丰厚,似个个充盈着汁水,有着滋养生灵的母性之美。山有十八弯,水便随弯而绕,在众山屏障里,无波无澜,映着蓝天流云,呈现出碧玉的剔透。常把山比作男人,水比作女人。这寺沟水库的水便是小家碧玉,恬栖在男人的臂弯里,做着幸福梦。

村外坡地,着红马甲的蒲公英志愿者们在植树。一株株幼苗,在劳动者的手中安家落户,生根发芽。聚木成林,荒山野岭换了容颜。坡下拐弯处一小块三角地,一对老农夫妇引水浇地,将田畔的土坷垃壅到洋芋垄畦。沟渠里的水已漫入地头,在垄畔间蜿蜒流动。老两口头发雪白,动作蹒跚,默然劳作。农村劳动力多半进城务工或劳务输出,土地也大多承包给种植大户种植经济作物———药材、花卉,仅小片的土地种植粮食。农村人口向城市搬迁,乡村渐渐寥落人稀。村口不再是多年前有人来访时小儿围观、村人好奇的场景。牛羊归圈声,吆喝骡马声,唤儿回家声……在记忆的老唱片里,在发黄的旧照片里。老村旧了,空锁的土屋,沤黑的泥草顶,隐没在疏林野溪间。

人少草木盛。乡村的山水闲置下来,老屋,杏林,野径,溪流,反倒有了清幽古朴的意蕴。山野里,白色的芨芨草高过人,没人再拔芨芨编草筐、搓草绳、扎扫帚,一丛一丛,墩大成景,在风中摇曳生姿。“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山野乡村,在静静的午后,暖暖的春阳里,荣辱不惊,安之若素,任天空云卷云舒,世间尘起尘落。

果子沟深处,拖拉机翻垦田地,几个农民工在地里捡拾山丹花根须,重新种植。山丹花是俗名,其实就是野百合,生在焉支山又称焉支草,也是《匈奴歌》中“使我妇女无颜色”的胭脂草。山丹花中置了木质观光栈道,通向山脚下的观光台。等到山丹花盛开时节,一片花海,人在其上游走,不是仙子,胜似仙子,那种美的享受,只有亲自体验,才可知意境。

度假村,跑马场,小桥流水,陌上人家,水车吱咛,日夜唱着一曲老歌。在山花烂漫的山野小径寻幽探胜,在潺潺溪水嬉闹放歌,山一程,水一程,柳成荫,花锦簇。

“哎……嗨……呦……嗬……”蓦然,一声悠扬凄婉的山丹花儿响彻天空,如天籁,从歌者的心里、魂里迸出,摄人心魄。

焉支山下,弱水长流;春风十里,花儿肆漫。沉醉在热烈奔放的花儿旋律,陶冶于生动质朴的原生态乡土文化,是一种唯美的享受。

春天有约,缘起心中爱意。春光短暂如一场盛大的杏花雨,风暴般降临,义无反顾凋谢,碾落的碾落,孕果的孕果。温暖的时光里,唯有今生最美的遇见。

杏花落尽杏花雨

文/马红娜

杏树栽在院子的西南角,南边的土墙矮矮的,有点坍塌,遮不住杏树的虬枝浓叶。西边的墙高过了杏树,墙头上种着几株玻璃翠和仙人掌,紧紧抓着墙土,它们遮蔽了大部分的阳光,杏树的枝叶就朝着东南方倾斜伸展。

整个冬天,杏树都蜷缩在角落里,不惹人注目。过罢年,它就开始不一样了。冬天的蛰伏,似乎是让它睡了个好觉。墙角还积着厚厚的雪,它的枝桠间倒只挂着几朵雪蘑菇。不等你在意,它就开始酝酿一场蝶变。

先是抖落了身上的雪蘑菇,接着干瘪苍劲的枝条泛出年轻的青色。悄悄地鼓胀,饱满,脆弱的枝节承受不住它蓬勃的力量,裂出来一对对花骨朵,在清冽的空气里,摇曳着无尽的风情。怀揣着惊喜等着看它的绽放,它却拿捏着矜持,含着羞涩,就这样擎着花骨朵,再也没有张开笑脸的意思。

终于等的烦了,或者有了别的注视点——毕竟,在初春尚有很多的惊喜和热闹给你看呢——也许是天边那颗寒星惊醒了它吧,它才在某个安静的夜晚,悄悄地偷窥着你窗口的灯光,然后伸出一个小花瓣探探周围的动静,见没人注意,它的伙伴们便嬉笑打闹着全都争先恐后地探出头来,你碰我我挤你闹作一团。忽而听见人声,赶紧屏息静气,像一个个古代仕女,俏立枝头。

早上一推开门,满眼都是粉嘟嘟娇嫩嫩的花瓣,惊呆地盯着那一树灿若星汉的花儿,哈欠还含在嘴里,懒腰只伸到一半,再不顾脸未洗、头未梳,疯也似地冲至树下,脸颊上已沾染了微凉的晨露,鼻子也已触到了香香的花蕊,这露权当是洗脸的水,鼻尖上鹅黄的花粉,就权且是为我妆容吧。

此后的几天里,只要在家,就流连在树下,嗅嗅花香,逗逗蜜蜂,任是谁也没有我逍遥自在。

果真是好景不长麽?明明早上还和它们嬉戏一番才离去的,为什么再见时,它们却已蕊干瓣落容颜尽失?脚下一地的花瓣,怎是我心心疼念的精灵?

叹口气,劝自己:事实已然如此,又何必苦了自己?想必它们,定也是千般不愿才飘落的。只是,这却是任谁也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更何况,花落之后,不是还有更大的惊喜在后面吗?

抚着树,残留的花瓣又轻轻袅袅的飘落下来,似是一阵春雨……

杏花雨

文/菊香斋

惊蛰已过,春意刚露,百花初绽,又是一年赏花时……

春早时节,寒冬的淫威刚刚离去,田野百花还没有盛开,天地间灰蒙蒙的似乎没有了灵气。但埋藏在人们心底里的希望却在慢慢的复苏了。那时杏花应时而开,仿佛春天的使者,传递着春的信息。不经意间,一树洁白跳入你的眼帘,在仔细搜寻,已是漫山遍野的白,那一定是迎风绽放的杏花了。此时的你,一定是欣喜热狂,因为你知道,久违的春天终于来了。

世界上的花儿姹紫嫣红,各个都显出不同的形态,人们大可按照自己的审美情趣选择自己喜爱的花儿,并赋予独特精神诉求。在我看来,桃花太艳,梨花又太冷了。杏花则象从山里走出的美人,清新靓丽中透着一股质朴的气息,略施粉黛,浑然天成。也许世界荒疏的太久了,人们对春天的渴望越发的浓厚,于是在人们的眼里,杏花无疑是一道最靓丽的风景了,给人们寂寞的心头增添了一丝暖意。古时候的一个清明时节,一位孤独的行人行走在寂寂的山路,淅沥的春雨狭裹着春寒阵阵袭来,行人已是饥寒交迫。转过山弯,迎面走来一个牧童,行人忙上前行礼:“请问这附近可有酒馆吗?”牧童返身一指:“前面杏花开放的地方就是。”行人顺着牧童手指望去,前方山脚下杏花嫣然开放,一个村落就掩映在杏花中。行人大喜,一股暖流流遍周身。于是今天的我们,终于记得了有个叫杜牧的人,也一并记住了那个清明以及嫣然绽放的杏花。

千百年来,人们对杏花似乎是情有独钟,将杏花列为二月的花神,并相信是“杨贵妃“的化身,因为在人们的眼里,杏花当然是有灵性的。杏花、春雨、江南一组诗意的组合,让人想起江南水乡那杏花芬芳,烟雨迷蒙的迷人景色,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在我们眼前徐徐打开。杏花的雅致与灵秀让人爱慕不已,于是她便在诗的花园里迎风绽放了。“遮莫江头柳色遮,日浓莺睡一枝斜。”唐代诗人郑谷的诗句一个“斜”字而韵致全出,倒也符合人们的审美趋向。“浓艳三千临粉镜” 在司徒空的眼里,杏花分明是妖娆妩媚的临妆的宫女了。宋代宋祁的一首《玉楼春》中的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而获得“红杏尚书”的美名。一个“闹“字而境界全出,而我却分明看到了作者因杏花而灵动起来的春天的喜悦之情。“一枝红杏出墙来”成为叶绍翁的名句,因此人们记住了他,并赋予了新的意义。宋徽宗被虏北行,正直阳春,燕山杏花开放,将塞北的山川渲染的一片洁白。此时,他正被那深深的亡国之痛煎熬着,眼前的杏花倒使他砰然心动。“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着胭脂匀住。”在作者的眼里,杏花仿佛那略施粉黛的九天仙女,使人间的美女黯然失去光彩。作者曾经是大宋王朝的皇帝,当然要怀念过去那种纸迷金醉的生活了,可如今却变成敌国的“阶下囚”了,怎能不感慨万分呢,见到迎风绽放的杏花,似乎找到了一个机缘,一个倾诉衷肠的机缘,于是那首堪称北宋王朝挽歌的《燕山亭》诞生了,当然,这都是被北国的杏花所赐。

杏花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而北方的杏花是有别与江南的那种婉约柔媚的风格的。北方的杏花,是一种豪放的大气出现的。北方的杏花,不拘土壤的丰腴贫瘠,也不在意地势的高低水旱,占得方寸之地就能落地生根,山岭间,沟谷旁、崖壁上都是她们栖息的好地方。每当清明前后,杏花就从春风的召唤下醒来,迎风怒放。远望连绵如云,枕山栖谷使人震撼,近观妖娆多姿,迎风含笑使人心怡。杏花似乎在呈现一种生命的姿态,或许,这空疏寂寥的山野沉寂的太久了。眼前绽放的杏花,在经过夏暑的煎熬,秋雨的洗礼,冬雪的浸淫,才有这如雪的情怀。她分明是等待了如此漫长的时光,才绽放的如此绚丽,将积蓄已久的激情迸发出来。

演礼地处北方,乘天时,得地利,栽植人用杏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近年来演礼人积极展开产业结构调整和新一轮转型发展,在原有:“清池献义胡洼沟,圪梿柿瓣满楼口。”的基础上展开了新一轮的干果林经济种植,使仁杏连山接野,蔚为大观。每到杏花绽放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花的海洋。当杏子黄时则到了收获季节,人们纷纷出动,将杏子采摘回来。仁杏已成为演礼人颇具规模的产业链,果肉可做果脯,果仁加工杏仁粉、杏仁露,甚至可以直接使用,口齿生香,回味长久,果壳可制活性炭,是华北地区相当规模的仁用杏基地。

是的,我喜欢国色天香的牡丹,钟爱顶风冒雪的寒梅,吟诵傲霜露骨的菊花,敬佩污泥不染的荷花,更领悟随遇而安、宠辱若惊、淡定自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具有人生韵味的杏花。

漫步杏园,沐浴花海,浸淫花香,阵阵春风涌动着花枝摇曳宛如碧波荡漾的花潮,一浪涌起一浪。习习和风吹过,片片花瓣迎风飞舞,好似天际间飘落的花雨滋润着这块转型发展的沃土,又恰如一幅略施淡粉的写意画……当你在赞叹杏花妖娆美丽的同时,是否也感受到了杏花开放后的回报,享受到杏花的润泽呢?

春天里的你我

文/也许爱是最美

蓝天,白云,粉色的花,花香熏染的微风,风中站立的你……

这春天里最常见的一幕,随阳光的旋律,静静地呼吸,相互吸引。

你一直走在花开的季节,望着花的颜色随季节变化,或浓或淡。你的脚步随心,哪里都有欣喜,有阳光,有思考的旋律。弦音飞扬,也许曾惊起一只鸟,惊醒一个人,打破一种生活的态度,也许你从不知道自己的身后起怎样的变化。

在这个春天,花照样开,你依旧去寻觅美丽,自我陶醉,我行我素,与别人不相干。也有许多人,如你一样,去看花,去歌唱,他们与你也不相干。

我喜欢不在意别人眼光的你,欣赏这份潇洒与明白的生活态度。

而我,也是看了许多年花开的。哪一月该去哪里看花,很难会出错,不会太早或太晚。面对许多人眼中,使他们欢笑惊讶的图片,我只是静静地微笑,因为那些图片是我多年以前就遇见的春天。

面对春天,我已坦然,没有期盼。春天来了,许多人去追寻,我还坐着,想着一些与春天、与花无关的东西。必须提起春天时,必然有你走在春天里的场景。

你去的地方,或许漫山遍野的杏花,我数不清自己去了多少次。曾经多少次固执地想要看清风中的杏花飘向哪里,归宿在何方,却又迷了方向。有雨无雨,杏花“淡着燕脂匀注”,似白非白,似粉非粉,在北方枯草绵延的季节里,并无一丝要人怜悯之意,反而清丽脱俗,与风同行,带给凡人仙境的幻想。

杏花之后,桃李芬芳,一年又一年,记忆重复了又重复,如今已定格。

无论曾经还是今日,我只喜欢两种花景,一种如海一样辽阔的颜色,无边无际,走不出去;一种是只有一朵花,无论她是鲜艳,或是暗淡,或是已经枯萎将要飘落,因为只有一朵,脚步无法移动。两种感觉,一种深陷,是无法自拔的欣赏与陶醉。

或许你说,这是两种极端,并不是生活的真相。是吗?可是这样的花景常常相见啊,走在四季里的你,难道没有遇见吗?或许你说,我忽略最普通的花景,并不能安静于生活。是吗?我正静静坐着,并未急急地去追寻来临的春天,而且这一季我从未打算刻意去寻找什么……

时光安宁,无一丝噪音的打扰,花未落时节,我听到的是尘埃跌落的声音,是阳光的旋律,还有你的脚步声。又好似听到了,年年花开的赞叹,看到了花下如昔日之我发呆的身影,还有那夜晚吟笺赋笔,意绪轻轻,欲近又怯的感觉,生怕一瞬间远去无踪。

如今,这种感觉,我不需去寻找,不需再体验,在我的身体里,招之即来。喜欢花开的季节,已不需要走近,因为那花景已印在我的生命里。

春天里的我,注视着春天里的你,彼此并无距离。

杏花春雨湖之南

文/戴健

惟愿化作一滴水,融入我心仪的湖滋育我心仪的苗;惟愿生成蒙蒙雨,催开我钟爱的花浸润我钟爱的草。

友人在天鹅湖南岸置业,乔迁之际,邀我去新家小聚。趋前贺喜,忽来兴致:不妨踏着春光一路走去,也好沿途观览。结识这位朋友不过一年,而我来到天鹅湖畔上班一晃八年了吧,还真的一次都没有用脚丈量她的美呢!

合肥的春天,来得快,来得急。从春风扑面到春意盎然,仅仅十几天光景。我从天鹅湖北面的办公楼出发,刚走到湖边,便脱了外衣,一任潇潇春雨,淋淋洒洒,往湖里,往心里。

“吹面不寒杨柳风。”风吹过,波光粼粼。顺着摇曳的枝条,老远就看到火红的“鱼水情”雕塑,兀立水边,煞是耀眼。一路走过,“四小儿”看起来手舞足蹈,原来是争渡独木桥,神采飞扬;六位“青春美少女”婀娜多姿,在水边乐坊吹拉弹拨,眉目传情。还有那“含饴弄孙”,惟妙惟肖;“观棋少年”,憨态可掬。拍婚纱照的几对新人,分明在和这些古铜色的“旧人”媲美。而原先看到过的那些红嘴红掌的黑天鹅,该不会也“闭月羞花”,见状躲起来了吧?暖风熏得游人醉,草地上不时落下的喜鹊、斑鸠,旁若无人,闲庭信步。

“春城无处不飞花”。湖畔,不啻是花的世界。赤橙黄绿青蓝紫,参差有致竞芳菲。有的抱团组合,有的别异纷呈。那最先报春的梅,时下已是花意阑珊,而眼前的杏园,花正盛开,难怪乎古人把农历二月称作“杏月”了。感谢大自然的恩赐和园丁们的辛劳,让梅花和杏花次第开放。百花丛中,我最喜欢原产地中国的杏花。它会变色,含苞时纯红色,开花后颜色逐渐变淡,花将谢时衍成纯白色。红粉白,几乱人眼,但花心不变,是赏花人心中的花。观之,淡雅芳;闻之,淡雅香。真想摘下几支捎上,杏花,就是信花啊!

“踏莎行草过春溪”。踏过湖南岸金黄色的沙滩,行进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倏然我想起“曲觞流水”的典故。古代文人士大夫游春,喜欢饮酒酬唱。上巳节祈福活动罢的余兴,便是围水而坐,将酒皿放在水面随水漂流,漂到谁面前停下,那人须将酒喝干。这一习俗兴起于魏晋,历久不衰。当然,酒也不是随便喝的,还要有诗歌助兴,宫商角徵羽,配乐配器。于是那位寇准欣然将刚听过的散曲取名为“踏莎行”。文化如流水千年传承,倘和友人也来个现代版的踏莎行,在这湖边写写生拍拍照喝喝酒唱唱歌,一定很惬意。

“倚楼无语欲销魂”。友人的家中,早已高朋满座。大家齐夸主人慧眼,觅得这么一个好住处,高雅素洁,占尽春光,满屋子都是浪漫温馨的气息。推窗而望,天鹅湖美景尽收眼底,还有那俯瞰像龙侧看像凤的广电中心大楼和比肩而立的新地大厦,那环环相扣的体育场馆。雨中画境连芳草,屏楼半掩余香袅。真是欲识庐山真面目,还是要身在此山中呀!湖面上升腾的水汽,沁入心脾;春雨中感受着幽香,浮想联翩。惟愿化作一滴水,融入我心仪的湖滋育我心仪的苗;惟愿生成蒙蒙雨,催开我钟爱的花浸润我钟爱的草。

日暮时分,弦月彩霞碧水,杏花春雨湖南,好一幅婀娜多姿的合肥湖景图。旦复旦兮,年复年兮,我为卿狂!记得台湾作家余光中先生曾这样写道:”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就在那里面。而无论赤县也好神州也好中国也好,变来变去,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那形象,那磁石一般的向心力当必然长在。”是啊,天鹅湖就是形象,爱家乡就是向心力。家乡的湖,心中的湖,蕴含神采丰韵的湖,盛满浓情蜜意的湖,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疏影横斜水清浅

文/路来森

陈与义《临江仙》:“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意境大好。那“疏影”二字,斑驳陆离,摇曳生姿。

春天里,杏花开时,枝条上,叶片大多尚未长出;纵然长出,也只是簇在那儿,难以夺人眼目,所以,树枝上,就只是一串串的杏花,兀自地开着。

春夜,月光清寒,照在杏枝上,影子投落在地,自是疏疏落落。

笛声如风,风摇影动;笛声漫过杏林,在每一根杏枝上流淌,在每一朵杏花上颤动。杏花上,颤动的是笛声,也是吹笛人的寂寞;笛声和寂寞,都变成了地面上的疏影;疏影里,洇开的是吹笛人满怀的思绪,或愁绪。

那一个杏花夜,吹笛人,衣带飘飘。

其实,“疏影”二字,于春天里,最可描绘的倒不是杏花,而是梅花。

梅花,俗称“干枝梅”,梅花开时,纯然是花,连一枚叶芽也没有;而且,梅花也不似杏花那般,开得繁密。一朵,一朵,疏疏离离。

每一朵花,都开出一份性情的“孤傲”。

春天的那个时节,什么花都没有开,只有梅花开着,淡定、从容,连孤傲也是一份从容、淡定的孤傲。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一株老梅,临水而放。梅在岸边,梅在水中;月在天上,月也在水中;在水中的,是梅影,是月影,或许还有赏梅人的身影。实中有虚,虚中有实,虚虚实实间,浮漾的是清冷的梅香。

有人站立梅树边,看月黄昏下,梅影横斜,月影婆娑。那人就是“梅妻鹤子”的北宋诗人林逋;他长身玉立,或者长髯飘飘,梅香疏影里,演绎一份孤傲,也演绎一份野逸。

疏而逸,是人的性情,也是梅花的性情。“疏影”于梅,最是写意。

林逋,在梅花疏影里,把“孤傲和野逸”,演绎成一种中国传统文人的“类”的性格特征。

昔年,乡村老家,大门外不远处,就是一汪池塘;池塘边,植几株垂柳,粗可搂抱,枝叶扶疏。垂柳,春天萌芽早,秋天落叶也早。暮秋时节,一夜秋风,半枯的柳叶,便哗啦啦地凋零殆尽。

枝条光光,却依旧弱柳扶秋风,瑟瑟寒寒。

秋水沉淀,池塘寒碧。朗月之夜,柳枝垂于水面,枝条疏疏,枝影亦疏疏。以“疏影”二字形容之,似乎,也再恰当不过了。

那份“疏”,是季节做出的减法;热闹消失了,喧嚣沉寂了,铅华洗尽,一派的明净和洗练。生命,因此得一分含蓄和内敛;那份美,是一种干干净净、明明白白的美。

有一次,雪霁之夜,我在一片杨树林中散步;天上,是远远的一颗明月,天寒地冻,那月,远望如一颗冻结的寒豆;光,是冷的,是弱的。地面上,是一层浅浅的积雪,月光照在雪地上,杨树的秃枝投在雪地上——一幅幅米家笔法的画。

疏影横斜。我在心中念叨着:“疏了,疏了……一切都疏了。”

但我知道,这份“疏”是一种积蓄,力量会在“疏”中凝结。然后,然后……

西方油画,讲究浓墨重彩、繁复精密;中国文人画,则讲究“写意”,寥寥几笔,疏落有致,“意”在心中。中国画,是画中的“疏影”。

你说哪一种更好?

于我,倒是更喜欢中国画,特别是中国的文人画。因为它讲究“疏”,“意”在“疏”中,以少少,胜多多;联想的空间,最大化地拓展了。

它追求一种形式的简单。而“疏”,就是渐趋简单一一简单,才是生活、生命的一种极致。“疏影”,是生命最美的运行轨迹。

杏花三月俏农家

文/陈树庆

步行上班途中,路过小区花园,一股清香迎面扑来,抬眼寻去,才发现小区花园里的杏树开花了,朵朵杏花雪花般洁白、温润。几枝待开的花蕾露出绒绒的粉色,不禁让人想起“红杏枝头春意闹”的情境。看到这样一树的春色、满眼的妖娆,不觉脚步慢了下来。

望着满树迎风绽放的杏花,粉白的花瓣裹着金黄的花蕊,闻着空气里弥漫着幽幽的清香。每每看到这杏花春意闹枝的美丽情景,我常常想起老家院子里的那株老杏树。

在早年的记忆中,乡下农家小院、房前屋后常见杏树踪影。每到春天,杏花开得灿烂缤纷,或伫立于院落之中,或疏枝于墙头之上,不免让人停步注目,顾盼流连,房前房后弥漫着杏花香气,给幽静的农家小院带来一抹春色。老家院子里的那株老杏树,已不知活了几多年月,屈曲盘旋、瘦骨嶙峋黑褐色的树干,似乎向人们讲述着世事的沧桑和北方寒冷的料峭。但是,春风稍一吹拂,一场潇潇春雨的浇洒,它那枯干的枝条又渐渐变得润泽柔软,并且悄悄缀满了红高梁米粒大的暗红色花苞。花开仿佛是一夜间的事,早上一觉醒来,推开房门,花蕾齐绽,枝枝杏花,在微风中摇曳,白而不惨,红而不炽,院子里弥漫起浓浓的清香。

站在树下赏杏花别有一番情趣,一簇橘红色的蕊,粉红色的五叶瓣,简简单单,自自然然,便勾勒出一种美,说不上惊心动魄,却也意味深长。细瞧已开的花朵,被春风轻点后衔露凝玉;待开的,孕香含苞;现蕾的,斑红点透;分明是融汇了梨花的白和桃花的红。树上不仅有花,还有飞扬的小生灵,闻香而来的小蜜蜂正忙着采蜜,颤动着翅膀在花蕊上飞上落下。刚刚萌出的翠绿小杏叶,让你心情会有一种美滋滋的感觉。不知不觉的,弯下一枝放于鼻端轻轻吸吮,便会察觉一缕清芬冉冉上升,略一品尝是杏仁的味道,绚烂的杏花在春光里开始对你微笑起来。瞅着那满树密密麻麻的杏花,听着蜜蜂嗡嗡地歌唱,用劲嗅着花蕊的馨香,真是“杏花树上春客飞,农家小园添生机”。

晴日看杏花是美的,春雨中赏杏花却又是别有一番情趣。“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清晨,隐约听到窗外春雨声,总会让人想起“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意境。起身到窗前观望,三月的春雨,已经给天空罩上一层透明的纱,到处烟雨蒙蒙。看着春雨从天上轻柔地飘下,再看枝枝杏花已被春雨洗得不着纤尘,似有若无给杏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杏花像欢愉的美人沐浴在雨的爱河里,敞开胸襟承迎这上天之浩泽,“杏花春雨”便成了优美景色的描绘。唐代戴叔伦的“燕子不归春争晚,一汀烟雨杏花寒”、宋代欧阳修的“林外鸣鸠春雨歇,屋头初日杏花繁”等诗句,将艳美的杏花融入绵绵的春雨之中,可见观赏春雨杏花的美景,别有一番韵致。

杏花先于叶而绽放,开得早,也落得早,盛时短暂。春风轻轻一吹,便一瓣瓣地飘落,恰似冬天的雪花,落在庭院地上、瓦房顶上、院墙上。拿起扫帚,轻轻的把数不清的片片杏花扫起,堆在杏树根下,慢慢干枯腐烂,杏花素素的香味伴着泥土的味道化为春泥。杏花飘落后,枝丫上挤出青青的小杏,小杏在绿叶的相伴下,越长越大,有时忍不住,迫不及待地摘几颗,放在嘴里,轻轻一嚼,酸酸地,还有点苦味。现在回味起来,还觉口留余味,涎水暗流。

长大后,离开故土走进城市,很少有机会欣赏农家小院的杏花了。几年前回去,家中的老屋翻建成瓦房,院子里的杏树不见了,父亲说,杏树太老了,已经不开花结果了。回到城市里,住在高楼大厦里,仍然常常做着乡村的梦,总梦见那株杏树,满树的杏花灿烂的开放,开得散漫、疏放、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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