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炽慕夜。
香江别墅灯火通明。
慕瑾初看着对话框里的照片，连呼吸都变得轻微。
照片上，封景宸身着纯黑色丝绸衬衫，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眉目流转间动人心魄。
而他身边还站着个女人。
两人间明明没有什么亲密动作，却难掩亲昵关系。
这时，屏幕上又蹦出条语音消息。
慕瑾初点开，就听到朋友说：“瑾初，这是你小叔吧，我怎么记得上周见他的时候，身边不是这个女的啊？”
她声音不大，在空旷的客厅尤为刺耳。
慕瑾初静默了很久，才回了一句：“是他。”
封景宸，她爸同门师弟，帝都首屈一指的律师，也是她一见钟情暗恋了十年的男人！
她默默将那照片存了下来，命名为九十一。
这些年来，封景宸身边的第九十一个女人。
看着这个数字，慕瑾初不禁自嘲，不怪朋友说她蠢，明知封景宸是个花心多情的人，她却还是一股脑的扎进去，出不来！
指腹摩挲着和照片上男人唇角的笑，她不禁想：再等等吧，也许等存到第一百张，自己就可以放下离开了。
出神之际，别墅门被推开。
封景宸从外走进，瞧见慕瑾初挑了挑眉：“没睡？”
随着他走进，身上沾染的女士香水味冲进鼻腔，像是把刀慢慢割剐着心脏。
她暗呼了口气，装作无事：“没，等小叔回来吃饭。”
封景宸脚步顿了下：“忘记和你说了，我今晚有事，已经吃过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朝餐厅走去。
瞧着桌上已经冷透的饭菜，封景宸扫了眼慕瑾初有些单薄的身形：“不是和你说了别学那些女人减肥，你胖一点好看。”
慕瑾初笑的勉强：“没有减肥，小叔还吃吗？”
封景宸点了点头：“陪你吃点儿。”
“好，那我去热菜。”
慕瑾初打起精神，端着桌上的菜往厨房走去。
微波炉运作着，她视线却不自觉落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男人身上。
天花板上的吊灯灿烂夺目，打在他身上反射出几道光华。
慕瑾初有些失神。
十年了，她从一个刚到他腰间的小孩儿，变成如今的大人模样。
可封景宸却好像一点没变，一如当时少年模样。
就在这时，封景宸突然睁开眼，正好对上慕瑾初看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下意识的，慕瑾初撇开了头。
封景宸见状眼眸暗了暗，刚要开口。
恰好微波炉一声“叮”响，慕瑾初忙将才端出来，放到桌上：“小叔，吃饭吧。”
话题被岔开，封景宸也没说什么。
一顿饭，除了碗筷碰撞声外，寂静无比。
慕瑾初如鲠在喉，没办法再待下去。
潦草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先去睡，小叔晚安。”
话落，便起身离席。
封景宸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师兄快回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回去？”
慕瑾初脚步一顿，指尖发凉。
她慢慢转回身，看着依旧背对自己的男人，声音带着些不可察觉的颤抖：“小叔……是要赶我走吗？”
第二章喜欢的人
封景宸转过身，目光扫过她身侧紧攥的拳：“你长大了，该学会独立。”
长大。
曾经慕瑾初以为这个词意味着能走进封景宸心里，意味着她终于有资格说出那句“我爱你”。
可现在才知道，原来得到有些东西的前提是舍弃。
她深吸着气压着汹涌的情绪：“我知道了，等找到工作我就……搬出去。”
短短一句话，慕瑾初说出来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转身就要上楼。
封景宸目送着她背影，回身看着桌上再次冷下来的饭菜。
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很久，才起身收拾，然后热了杯牛奶上楼。
而此时，慕瑾初环抱着膝窝在床上，耳边萦绕着封景宸刚刚的问话。
心里细密的痛阵阵涌起，让她呼吸不畅。
忽然，敲门声响起，封景宸走进来。
卧室内漆黑无光，他抬手打开灯。
光亮起的瞬间有些刺眼，而他的身影在光影下格外高大。
慕瑾初凝视着缓缓走进的男人，没有开口。
封景宸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生气了？”
慕瑾初不明白他是想做什么，但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她从来不会和封景宸生气，她只是难过而已，为自己不为人知的心意，也为他毫无不舍的驱赶。
见状，封景宸伸手揉了揉她头发：“我没有要赶你走，如果你想可以继续住下去。”
头顶，男人温热的掌温混着檀木香水的味道一股脑的将人包围，让人沉醉。
慕瑾初想要偏头避开，可最后还是强迫自己接受。
她心里明白，封景宸对她的一切好，一切宠，都只是将她当做孩子。
甚至连如今的退让也都是如此。
在他心里，自己永远是十年前那个被爸爸托付给他照顾的小孩儿！
慕瑾初抬头望着封景宸好看的面容，声音有些哑：“我不是小孩子了。”
封景宸动作一顿，缓缓收回手，神情晦暗不明。
这样的他搭配上这一身黑色衬衫西装裤，无端生出几分矜贵。
慕瑾初的记忆也一下子被拉回到十年前，两人初见时。
那时的封景宸不过二十岁，却已然是律界新秀，风头无两。
她爸因公出国，将十二岁的她托付给封景宸照顾，叮嘱了两句就匆忙离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然后封景宸弯下了身，挽唇一笑，开口说了两人间的第一句话。
“丫头，叫声小叔听听。”
想到这儿，慕瑾初眼眶有些发热，她忙垂下眼遮掩住情绪。
“小叔，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封景宸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什么？”
慕瑾初声音发闷：“你赶我走是不是因为要带人回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封景宸静默了会儿：“别胡思乱想，不早了，牛奶喝了，早点睡。”
话落，他转身就往外走。
得到这个回答，慕瑾初松了口气，也有些酸涩。
脚步声渐远，她抬头凝视着他背影，心里情绪奔涌。
一句话脱口而出：“可我有喜欢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