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后，夜幕。
家属大院里，议论纷纷。
人人都在讨论李清姝以谋杀和绑架罪上法庭的事情。
没有人能够想到那位气质高贵的旗袍美人居然是一个谋杀犯。
凌婉清端坐在桌前，面无表情地与李清姝的家人通着电话。
“斯乾，你和清姝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她做出这样的事还是希望你可以——”
“李伯父，我和我的父亲都不会插手这件事，法院也更不会为这种事开后门。”
然而，但电话对头的声音依然坚持：“清姝她毕竟还不懂事，怎么也是情有可原的。”
“情有可原？当年的事情我没有计较，她居然还设计要将我的妻子和女儿卖掉！”
凌婉清声音凛冽：“李清姝伤害的是我的家人，伯父想让我怎么原谅。”
“这么说，你是不肯出面了？”
电话那头声音抖然冷厉：“你最好是有这个本事能够护住她们，我李家的女儿绝不会进牢子！”
凌婉清眼睛微眯，整个人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从顾家手里拿人。”
说完，凌婉清挂掉电话，眸子冷怒。
他做错了事，还没有来得及将他们之间的感情弥补。
然而却被人威胁着要将窟窿再捅得大些。
凌婉清如果同意，那他便不是凌婉清。
男人清冷的眸子看向窗外的黑夜。
安月，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好了，一切有我。
……
新年开春，云市人民法院。
开庭那日，安月见到了凌婉清。
他被众人所簇拥，偏着头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着话、
她本能性地想埋头绕开这条路线，可男人漆黑的眼眸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大步朝她走来，气质清冷。
“小米，最近过得好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他忍住了内心所有的冲动没有去找她。
安月低垂着眼眸，不去看他。
她说：“挺好的。”
凌婉清拇指微微磨搓着食指，第一次想要解释：“抱歉，最近有些忙，所以没有陪你和念念过个新年，你……”
“没关系。”
安月仰起头看向他：“找个时间我还是希望我们可以将离婚手续办了。”
说完，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嫌麻烦。”
凌婉清没有说话，漆黑幽深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移开过她的脸。
“为什么，我以为我们还来得及。”
男人的声音沙哑，安月握紧了双手，眼睛通红。
半晌，她说：“来不及了，我们回不去的，凌婉清。”
凌婉清抓住了她的手，红了眼：“安月，我不想再过只有一个人的四年。”
“我们已经错过了这么久，不会再有李清姝或是谁横在我们中间——”
“够了！”
安月甩开他的手，声音颤抖：“凌婉清，我过不去。”
她指着自己的左胸，里面是‘嘭嘭’跳动的心脏。
泪水无助地从眼眶滑落，她说：“这里、过不去。”
伤口结痂，留下丑陋的疤痕。
每当忆起，便是梗在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历经两世的爱恋，她爱够了，也……爱不起了。
凌婉清攥紧了双拳，眼眸微敛。
他总以为一切都来得及，但是仿佛一切都在事与愿违。
他看向她，抱紧了她。
而毫无悬问地，安月在极力抗拒他的怀抱。
凌婉清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边，没有解释也没有挽留。
只轻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小米。”
话落，他松开了她，转身进了法院里头。
男人熟悉的冷杉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安月凝眸看着男人转身离开的背影，孤寂和落寞开始将她团团包围。
第43章
法院结果出来，李清姝被判了无期徒刑。
安月整日呆在洋房里头，日常除了处理工作之外，便是照顾失明的女儿。
这一日，城南街的洋房里多出了一人，是秦禹铮。
这一次回来，他明显的成熟了许多。
安月能够感受得到秦禹铮的变化。
比如，他在躲避她的眼神。
秦禹铮轻声打开了顾念念的房门。
昏暗的灯光下，顾念念坐在毛毯铺着的地面上玩着新出的积木，双目无神。
“念念，你的铮叔叔过来看你了。”
安月倚在房门上，眼睛通红。
一切都是她的错，可是老天偏偏将惩罚施在了自己女儿的身上。
顾念念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抬头，但也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再没有从前的活泼欢愉。
秦禹铮从小陪着顾念念长大，看到她如今的乖巧模样。
骨子里不羁的男人第一次红了眼。
他重新合上了房门，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安月看着秦禹铮，苦笑：“念念自失明开始，便一直都是这样。”
“阿铮，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我现在只想将念念的眼睛治好，别ʐɦօʊ的都无暇顾及。”
秦禹铮久久没有说话，目光微凝。
半晌，他说：“姐姐，我要去国外进修了。”
“如果可以，我想带念念一起去国外治疗眼睛。”
闻言，安月有一瞬间的微楞。
“什么时候去。”她轻声问道。
“后天。”
安月低垂着眼眸，手指微颤。
她几乎寻遍了云市的医生，甚至找了北城最好的眼科医生来看。
念念的眼睛却始终看不见。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都愿意去尝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