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结果很快地就出来了。
穆家一开始还在正经地做生意,转折是在穆云云十岁那年。
穆长青看上了一个项目,好的项目竞争的人自然多,为了赚钱,穆长青在招标当天带上了穆云云。
如果只是利用穆云云的好运来获得项目也就罢了,可穆长青当时直接让穆云云去弄坏了人家刹车,害的竞争对手在路上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
穆长青顺利地拿到了项目,赚得盆满钵满。
事后,穆长青消停了半年,见这事儿没有人发现,他做得也越来越出格。
猥亵公司女员工,逼得人家怀孕跳楼,绑架竞争对手家的小孩拐卖到山区......
至于车祸,那更是数不胜数。
甚至江湖上都有传言,只要跟穆家抢项目的都不得好死。
不光是穆长青,穆云云从初中开始就对同学校园霸凌,多次找校外混混恐吓殴打同学,最后逼得人家吞安眠药自杀。
还有南文秀,她明面上捐款,捐助了不少希望小学。
但暗地里,这些希望小学就是有钱人的器官库,她资助的学校每年无故失踪的孩子数不胜数。
我翻看文件,气得双手颤抖。
就算我心里明白我二哥不是故意的,但这一刻我心里还是不免地对他生出了怨气。
穆家人这些年靠着穆云云凌驾于法律之上,不知道害了多少条人命。
10
就在我翻看文件的时候,宿舍门被砸得「邦邦」响。
「扫把星,滚出来!」
「就是你害云云骨折,害得我公司股票跌了五个点。」
是穆长青和南文秀。
来得正好,我正在气头上。
我打开门:「只是骨折?怎么没砸死她。」
见我干脆利落地打开了门,穆长青反倒呆住了。
悬在半空中砸门的手,抬也不是,落也不是。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呵,怂包。」
「欺软怕硬算什么东西?」
「我就站在这里,你敢动我一根头发?」
我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刚刚资料里那些人的惨状,穆云云骨折算什么?股票跌了又算什么?
跟被他们施加的伤害比起来万分之一都不够。
「你!」
穆长青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了个半天「你」不出东西。
周围围观的同学也越来越多,南文秀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拉着穆长青后退一步,冲着周围同学喊:
「穆污污,你个不孝女,不光把你姐姐打骨折了还要对我和你爸下手,我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逆女!」
南文秀见周围同学开始向这边聚拢,有了观众的她,声音更是提高了八个度:
「我命苦哟!」
我抱着胳膊,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见我半天没反应,南文秀怼了怼穆长青的胳膊,示意他说话。
穆长青冷哼一声,掏出一张赠与合同递给我:
「签了。」
穆长青态度傲慢,恨不得用鼻孔对着我。
我没接。
他直接把合同硬塞进我手里: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炫富视频是你发的吧?」
「云云给我看了后,我第一时间就找人查了,就是你的号码。」
「你不签,我就让你全校同学都知道你是被人包养的情妇。」
「我想唐夫人也很乐意知道,她的养女和老公之间发生的不可告人的事吧?」
说完,穆长青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得意非常。
就挺无语的。
他到底是怎么脑补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剧情的?
看我一直在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穆长青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直到有一个同学拿了块儿肥皂砸到穆长青头上,那块肥皂像是个导火索,同学们什么脸盆、毛巾、开水瓶都往上招呼。
大家一边砸还一边骂:「臭不要脸!」
「大家给黎小蕊报仇啊!」
早在他们来之前我就跟辅导员说了穆云云和黎小蕊的事儿,其实很容易查,穆家的遮掩手段漏洞百出,更别说同年级还有黎小蕊曾经的高中同学,照片一认就能知道真假。
辅导员已经递交学校了,只是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因素现在穆云云的处理结果还没出来。
不过关于这件事的真相,辅导员已经跟班上同学交代过了。
今天穆家夫妇上门,纯纯地找骂。
这场闹剧一直到他们被打出寝室才算告一段落。
我在窗台上看着他们狼狈逃走的身影,在心里默默地冷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11
我在短视频平台持续地炫富。
一开始只是炫房子、车子、奢侈品,到后来我直接炫耀我的好运气,我直播买彩票,直播挖野菜。
只要我买的彩票必中一等奖,我去挖野菜的地方则直接挖出来帝王墓,我反手上交国家。
作为回报,文物局答应我让我在周围直播一次。
在我的视频里,一件件价值连城的古董被挖出,网友对我的赞美之词都快要溢出屏幕,我就不信穆云云不眼红。
她之前众星捧月的生活,一下子全属于她瞧不起的扫把星妹妹了,她肯定会气得发狂。
从上次火灾来看,穆云云可能已经知道了点什么,而她对我突然的恨意应该就是源于嫉妒我的好运气。
她不是怀疑吗?我直接秀给她看。
我连着直播了五天「壕」无人性的生活,出行全部私人飞机,去拍卖会买钻石直接按斤称。
直播完了剪成视频,每一个视频结尾我都会茶味十足地加一句:
「姐姐,你看,我有你没有呢!」
果然在第六天,穆云云也开始直播了。
为了比过我,她直接直播买空一整栋奢侈品商场,她在前面买,穆长青铁青着脸跟在后面买单。
我算了算,短短三个小时,她就买了过亿的奢侈品。
我在屏幕前冷笑,买吧,再多买一点。
这些包包、衣服只要一买回家就疯狂地贬值,现在买得越多,以后欠得越多。
穆云云当天直播了八个小时,我没空一直守在屏幕面前看,但我知道,经过穆云云这一次直播,穆长青在董事会的位置是岌岌可危了。
毕竟谁都不想自己投资的公司有一个这么挥霍无度的继承人。
12
但穆长青很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还在为自己公司股价再创新高高兴。
但他不知道的是,穆云云为了彰显自己的好运气,既去澳门赌场直播赌博之后,直接在屏幕之前说起了她曾经好运「庇佑」了家人的那些光辉事迹了。
一开始穆云云还有些忌讳,直到我跟她直播连线,我一件件地细数自己从童年到现在的幸运经历,每说一件还拿出证据佐证。
看着弹幕上一众夸我的观众,穆云云上头了。
她也开始讲自己从小到大的幸运事迹。
一开始还是正常的,直到我面露不屑:
「切,这算什么?你说的这些都是些小事儿,我可是用好运帮我养母撑起了一家上市公司。」
经过我的再三引导、激将,穆云云开始倒豆子一般地说自己以及家人曾经的「光辉事迹」。
直播间观众越来越多,甚至涌入了几个官方号。
穆云云看着直播间人气上升更高兴了,我适时地怼上一句:
「你怕不是编的吧?证据呢?」
穆云云正在兴头上,见不得我忤逆她,满脸骄傲地公开了她掌握的证据。
直播间炸了。
穆云云红了。
这时,穆长青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闯进穆云云的直播间掐断直播。
而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好好地享受最后的夜晚吧。
毕竟明天就是穆云云十八岁生日了。
13
直播间关闭后,热搜挂了一小时,全网到处都是穆云云的直播录屏片段。
穆长青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下架了热搜和热度视频。
应该没少花钱,就是不知道明天穆长青会不会后悔。
「糖糖。」妈妈敲响我的房门,进来递给我一张邀请函。
是穆长青邀请我参加穆云云的生日宴的请柬。
我妈担心地看着我,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忧愁。
「糖糖,妈妈知道你一定要去,明天你爸要出警,妈妈陪你一起去。」
我想拒绝。
但我妈拉住了我的手,态度坚决。
「糖糖,妈妈知道你对穆家人又恨,但他们的手段实在太狠辣了,妈妈担心你。」
「要么就不去,要去就妈妈陪你一起去。」
我抚上妈妈脸上结痂的疤痕,心尖一颤,但看我妈那坚决的态度。
我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了。
但我没想到,这个决定会让我后悔终身。
14
第二天,我们跟着请帖去了指定的酒店,但本该开生日宴的酒店空无一人,连一个服务生都没有,很明显地就是特意清了场的。
我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连忙护着我妈回家,一路上都很平安。
直到我们走到停车场,刚上车,穆云云就从车后座窜出来,用刀地抵住了我妈的喉咙。
穆长青也在车上,他想把刀加在我脖子上,但不小心划伤了手。
他龇牙咧嘴地捂着胳膊,眼睛却亮得吓人异常,看我的眼神像是饿了三天的野狼在看一块儿肥肉。
「开车!」
穆云云开口了。
我妈跟我对了一个眼神,然后启动了发动机。
这时,穆长青递给我一个手机,手机里正在视频通话。
电话那头是被绑着的唐宇文,就是我那个顶流弟弟。
穆长青拿着手机,威胁道:
「老实点儿,老子手上也不差这一两条人命。」
这下我是彻底地歇了想半路跳车的心思。
没多一会儿,车开进了郊外的废弃工厂。
南文秀看到我们很高兴,连忙拿起刀横到我弟脖子上。
她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快!都准备好了!」
穆云云和穆长青也是,脸上挂着兴奋的潮红。
我有些不解,他们到底是想干吗?
下一刻,工厂里走出了个老道士,我一眼就认出来他是当时小时候想骗走我的那个老道士。
他看起来更老了,眼睛里闪着浑浊的光,看我的眼神和穆长青别无二致。
他身后吊着十三个男童,男童身上都划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鲜血滴落在下方的法阵中,像是在进行某种邪恶仪式。
「你们真是一群畜生!」说话的是我妈。
「这么小的孩子拿来放血,你们畜生不如!」
听完我妈的话穆云云加重了手上的动作,刀在我妈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别着急,马上就送你去陪他们。」
「赶紧的,别误了吉时。」那道士催促道。
穆长青冲着我吆喝:
「你是自己进去,还是我把你妈杀了你再进去?」
见我不动,穆长青难得好心地缓了语气:
「当年是爸爸做错了事,只要你进去放点儿血,把命格换给你姐姐,以后我们就还是一家人,你还是我的好女儿。」
「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你是我的血脉,父女哪儿有隔夜仇呢?」
原来他们打的是换命的主意,这种肮脏的法术这世间怎么还有人在做?我觉得恶心。
但我不敢轻举妄动,妈妈和弟弟都在他们手上。
我抬头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太阳,默默地算着时间,二哥说过,他是傍晚下的封印,那祝福到期、封印解除应该就是这会儿了。
「我进去可以,先放了我妈和我弟。」
说完,我看向老道士:
「如果我不是自愿进去你们伤不了我分毫。」
老道士摸着胡子,点了点头。
穆长青紧皱眉头,像是在考虑。
老道士急了:「放了吧,误了吉时要再等一年,别犹豫了。」
老道士的态度有点儿古怪,他明显地在帮我。
不过老道士的话很有用,穆长青下定了决心,红着眼问我:
「你发誓,我放了他们你就自己进去放血!」
「好,我发誓。」
看我三指合拢地立下誓言,穆长青才不放心地放了我妈和弟弟。
弟弟还在昏迷,我妈背着他一步三回头。
我打手势,催着她快走。
还好我妈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咬咬牙,背着弟弟跑出了工厂。
就在我妈和弟弟跑出工厂的一瞬间。
太阳彻底地变成晚霞,而穆长青和南文秀同时倒下,捂着肚子,梗着脖子张着嘴,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很快地,他们两个脸上身上长出无数脓包,被他们自己抓得血肉模糊,没一会儿他们就像两只烂了的癞蛤蟆,趴在地上来回地蠕动。
那道士赶紧拿出随身小刀割断绳子把孩子放下来。
穆家现在完好无损的只剩穆云云了。
穆云云站在原地看着父母的遭遇不为所动,但却在老道士割断绳子放孩子的时候扑上去阻止。
「你干什么?我还要跟她换命!把他们放了我还怎么换命?」
与此同时,数道闪光灯照进工厂:「不许动!举起双手!」
是我爸的声音。
一队穿着制服的人民警察蜂拥而入,铐走了穆家一家三口。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妈说的我爸要执行秘密任务是要抓大型人口拐卖和器官贩卖团伙的头目,任务布置了很久,直到今天才收网。
至于老道士,是接受了劳改后自愿地做卧底配合警方抓捕嫌犯的。
我妈嗔怪地瞥了眼我爸:「你保密条例学得够好的,家里人都瞒得死死的。」
我爸只能挠着头憨憨地傻笑,不敢接话,求助地看向我和刚醒的弟弟。
我弟率先开口:「是啊,老婆、孩子都快没命了,真是人民的好公仆。」那个阴阳怪气拿捏得恰到好处。
我爸苦着脸,摇了摇我的袖子。
我回头做了个鬼脸:
「哼,我才不替你说话,回去跪搓衣板吧。」
夕阳西下,我们打打闹闹的身影倒映在余晖中,显得格外幸福。相关Tags: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