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厌咬着她的耳垂道:“你知道宋暮初为什么回来吗?宋老爷子年轻时欠下了风流债,如今多了一个私生子跟他抢夺继承人的位置,你说他还在国外坐得住?”
阿厌威胁的意味很明显,现在宋暮初自身难保,他想要救她,怕是有心无力。
闻清辞所有的希望瞬间颓然,她哑着嗓子道:“阿厌,你赢了。”
宋暮初被夜色的保镖请了出去,包间的门关合,走廊里的灯光在她的脸上闪过,将那滴眼泪照得晶莹剔透。
他捏紧她的下巴:“哭什么?因为没有跟着你的初哥哥离开吗?闻清辞,你真是长能耐了,前有封时九肯为你冒险,后有宋暮初为你割利,看来做清洁工都挡不住你这颗勾引男人的心!”
她牟足了力气去推阿厌:“别把所有的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
他猛然把她压在了身下,手指轻快的挑开她的衣襟:“霍太太,今天就让我见识一下你勾男人的本事!”
闻清辞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竭力的挣扎着:“混蛋,你住手!”
只是她挣扎得越厉害,身上的衣服剥落得越快……
闻清辞猩红着眼眸:“阿厌,你脏,别碰我!”
阿厌的心脏猛然收缩,胸膛间的怒意以汹涌的姿态翻滚着,低吼道:“不让我碰?那你打算让谁碰?是封时九还是宋暮初?”
闻清辞只能是他的,谁如果敢碰她一根手指头,他就剁了谁的手指!
他虽然搞不清自己这样强烈的占有欲源于何处,但唯一确定的是,他的猎物,谁也碰不得!
闻清辞红着眼眶,透着水雾看向阿厌,近在咫尺的男人五官深邃,面容精致,眉眼间纵横着戾气,明明曾经是她最爱的模样,可是现在,她却看不清了。
她讨厌他的碰触,更讨厌他对她咄咄逼人的掌控欲。
“是谁都好,只要……不是你。”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刃瞬间刺穿了阿厌的胸膛,所有的疼痛感交缠着怒意瞬间袭来,供得他喉头一股腥甜。
他忽而扯唇冷冷一笑:“怎么办?封时九现在废了一根手臂,暂时动不了你,宋暮初继承者的位置岌岌可危,而你是我的霍太太,他也不敢动你。”
简家以前跟宋家是世交,否则两家也不会从小为他们订下娃娃亲,只不过后来闻清辞在宋暮初生日宴上闹得那一出,不仅断送了她跟宋暮初的姻缘,也打了宋家的脸,断送了两家的交情。
想到这些,闻清辞心里疼得抽搐,她哑着声音道:“如果我当时不是任性,不是坠入对你的执念,我们简家也不会遭受现在的破败,宋家也不会袖手旁观。”
阿厌的眼眸湛黑:“呵,你果然还想着跟宋暮初再续前缘,闻清辞,你当我死了?”
撕啦一声,她的上衣被扯成碎片,挂在了腰间,空气中的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从小就被简家养的极好,肌肤雪白细腻,身段又好,既有骨感,有有女人该有的美感,无法铺开在她雪白的肩头,那张惊惧的小脸半遮半掩,瞬间唤起了阿厌深埋在身体里的野性。
他的眼眸倒映着闻清辞的惊惧,也焚烧着他的欲念。
他俯身时,身上的气息瞬间把她包裹,令她很是排斥,这张脸,这种气息,甚至他身上穿的白衬衫都曾经是她年少时的欢喜,可如今,她一看到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双亲,还有被血染红的婚纱,瞬间胃里一阵抽搐。
“呕……”
就在他靠上来时,闻清辞吐了,吐得翻江倒海,污垢沾在了两人的身上,空气中散发着酸胀的味道。
阿厌一脸郁黑,眼眸中的欲念也瞬间被消退,他猛然掐住她的下巴:“你就这么……讨厌我?”
闻清辞抚着搅动的胃部,看着他身上的脏污,竟然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笑道:“我不是讨厌你,我的心憎恨你,就连我的身体也在嫌弃你。”
一种密密匝匝的疼痛袭来,他猛然收紧了手指:“闻清辞,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能保住你的人只有我!”
“哈哈……你害得我家破人亡,然后为我争取了苟延残喘的机会,难不成还要让我对你感恩戴德,阿厌,你到底有多恶毒?”
“很好,既然你不肯领情,那就乖乖的在这里,享受这份憎恶,这份嫌弃,我要让你知道,你要的矜贵与骄傲,封时九跟你的初哥哥都给不了你,只有我能够给你!”
闻清辞笑得花枝乱颤:“你是不是忘了,我的矜贵与骄傲早就被你碾碎了。”
阿厌的心脏莫名一阵抽疼,随即离开。
他走出去时,身形微微一晃,痛苦密密匝匝的传来。
以前她是那么仰慕他,甚至小心翼翼,生怕会引起他的反感,现在的她却恨他入骨,甚至都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就把他在心里判了死刑。
这感觉,就像是跌碎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真疼啊……
他颓然的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斑斓的灯光衬得他眉宇间满是颓色。
像阿厌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一颗耀眼的星辰,浑身的矜贵无法遮掩,就算他这副姿态,也有人侧目。
一个企图钓金龟婿的女人走了过来,她以为阿厌喝醉了,便搀住他的手臂:“先生,我带您去客房休息。”
阿厌猛然将手臂抽出,转而捏住女人的下巴:“我……很令人讨厌?”
女人遮掩近距离的看着他俊美的五官,心里小鹿乱撞:“先生俊美无双,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讨厌。”
阿厌皱了皱眉:“可她讨厌我。”
“谁?”
阿厌猛然松开手指,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砸在女人的身上:“有些男人不是你该觊觎的,收起你的心思!”
包间内。
闻清辞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如果刚才阿厌真的要做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她痛恨这样的自己。
他太了解她了,在他的面前,她总是一败涂地,可这些年来,她却未曾看穿过他。
啪嗒一声,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闻清辞的面前。
“小依,你怎么又回来了?”
闻清辞狠狠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朝着她笑道:“红红姐。”
红红见她这副模样,便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心疼道:“这些客人简直太闹得太过火了。”
“走,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红红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住闻清辞单薄的身子。
闻清辞握住了她的手:“红红姐,谢谢你。”
自从简家倒闭,她从天堂跌入地狱后,红红是第一个给她温暖的陌生人。
“走吧。”
红红把她带到了自己的休息间,还将一堆吃食推到她的面前。
“吃吧,这些都是客人没有动过的。”
闻清辞剥开一块蛋糕的包装纸,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
红红点燃一支烟,一边抽一边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名门贵女,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闻清辞的眼眸颤了颤。
“小依,你别怕,你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帮你,帮你报警,还是说帮你找到你的朋友?”
闻清辞不想让红红涉险,便勉强的笑了笑:“红红姐,我没事的,在这里打工是我自愿的。”
红红叹息了一声:“哎,看来你得罪的是个大人物,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无能为力,记住,在这里打工一定要避开二楼东边的那三个vip包间,里面的客人都是帝都大富大贵之人,咱们招惹不起。”
“谢谢红红姐。”
“你慢慢吃,我该去包间伺候客人了。”
闻清辞的胃被养得很金贵,后来在精神病待得那三个月,饥一顿饱一顿,把胃折腾出了小毛病,吃太多容易酸胀。
她吃了小半块蛋糕便趴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一阵敲门声打搅了她的睡梦。
“闻清辞,有人找你!”
在这种地方,谁还会找她?她本能的想到了宋暮初,可是阿厌手段狠厉,报复心极重,宋暮初在这个时候找她,岂不是来送死。
她已经失去了太多,疼爱她的父母,给她温暖的简家……
她不能再失去这个对她极好的初哥哥了。
闻清辞立刻把自己藏在了椅子下面,紧紧的抱住了双膝,屏住了呼吸。
砰!
????门猛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
闻清辞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见识了阿厌的卑劣与狠毒,也经历了失去至亲的痛苦,这种折磨,她不想再次尝试。
“屋里怎么没人?”
“你刚才看清了,她确实被红红姐带进来了?”
“不会看错的!”
“那就好好的搜一搜。”
两个女人走近屋内,开始搜寻闻清辞的身影。
来的人并不是宋暮初,这让闻清辞松了一口气,但是她目前搞不清这两个女人的心思,便一直躲在椅子下沉默不语。
忽然椅子被踢翻,她的面前一片澄亮。
“哈,这个死女人原来躲在这里。”
站在闻清辞面前的女人身上穿着清洁工的工装,闻清辞只认出了其中一个叫小雨的女人,这个女人似乎对她有浓重的敌意,总喜欢没事找事,只不过她懒得跟这种小人物计较。
小雨抬脚点了她一下:“喂,二楼的三号包间脏了,马上去清扫!”
闻清辞想到红红对她的叮嘱,便拒绝道:“我只负责三楼客房的清扫工作。”
小雨顿时有些急了,她可是收了客人的红包,而且那些客人都是她开罪不起的,若是不把闻清辞带过去,她恐怕连在夜色的饭碗都保不住了。
“你聋了吗?我要你马上去二楼的三号包间!”
闻清辞无视她的气急败坏,起身正要离开时,却被小雨拽住了手腕:“你到底去不去?”
闻清辞目光清冷的落在她的手上:“我不想惹事所以才会容忍你的放肆,所以不要得寸进尺!”
小雨竟然被她的眼神震慑到了,下意识的收回了手。
闻清辞的脸上露出些许的轻蔑,果然,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她继续怯懦,只会被现实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当你身处逆境时,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者少。
她觉得自己正挣扎在深渊,需要剥落了以前的矜贵、骄傲,甚至温柔、怯懦,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当她绕到二楼的楼梯间时,却看到两个女人正在抽烟。
闻到那股烟味,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正要绕开她们时,其中一个女人喊住了她:“闻清辞?”
闻清辞回头看着那那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瞬间想了起来,她们是高薇薇身边的小跟班。
说起这位高小姐,她可是印象深刻。
当年阿厌是江大的校草,而这位高小姐自恃是江大的校花,并且放话出去,她这辈子非阿厌不嫁,似乎她追阿厌的势头并不比自己弱,只不过阿厌从未多看她一眼,而这位高校花竟然把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闻清辞的身上,但凡有机会都会踩一踩。
闻清辞看着两人夸张的表情,顿时明了,她们是在嘲笑自己的落魄与狼狈,偏生她不会让她们如愿。
她挺了挺腰板,含笑道:“是我,怎么了?”
她这样大方的承认倒是令两人有些意外。
“没什么,再怎么说咱们也是校友,不如去包间里聚一聚吧。”
整个帝都谁不知道简家已经败落,而且以极快的速度易主,她们这样的盛情相邀,必然是为了看她的笑话。
闻清辞笑了笑:“好啊,高薇薇也在吧,我也许久不见她了,很是想念。”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带着闻清辞去了包间。
包间里灯光斑斓,觥筹交错,高薇薇正跟几个闺蜜炫耀着手上的粉钻,而跟她做在一起的还有她的哥哥高翩,而另外两个客人则是顾辰跟沈傲。
闻清辞在踏进去之前,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她早晚都要面对这一切的,更何况婚礼当天,整个圈子里的人也见识了她的风光与狼狈,恐怕所有的人都知晓,现在的闻清辞已经是跌落地狱的过街老鼠,令他们避之不及。
她走进去去,包间里的气氛瞬间凝结,所有的人都抬眸看过来,有错愕、嘲弄、讽刺、兴奋……
相较于他们的失神,闻清辞倒是落落大方的跟他们打了招呼:“各位,好久不见。”
就算她此刻有些狼狈,脸上还有疤痕,可依旧气质卓然,这令高薇薇无法忍受。
“呵!果然那是你啊,我还以为那两个清洁工耍我呢。”
闻清辞笑道:“难得高小姐这么为我费心。”
高薇薇故意把桌子上的酒瓶、杯子全部推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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