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谁会赢?”瞿时业看着屏幕。
屏幕里地图已经缓缓展开,两个角色出生在了登封点。
封润朗操纵的是他招牌英雄,一个近战法师,而贺冉则是一个刺客。
星辰是第三人视角,游戏内场景逼真,就连身体蹭过灌木的窸窣声也能听得清楚。
慕梦瑶看着屏幕,不答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瞿时业只说了一半真话:“他说想要见见你,所以答应来做免费陪练。”
心知瞿时业没说真话,慕梦瑶没有再问。
那晚之后,她对封润朗的执念也随着话语消失在空气里。
原来放下的感觉,其实是没有感觉。
20分钟后,近战法师剩着一丝血皮,站在了战场上。
能够在名字后冠“神”的,都不是什么漂亮的场面话。
电竞圈不讲究那些客套,打得好就夸,打得差就喷,一视同仁。
封润朗之所以是圈子里的神话,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操作,更因为他对每个游戏角色的了如指掌。
少年“腾”的站了起来:“你会不会玩法师啊?打得这么猥琐,丢不丢脸?”
封润朗摘下耳机,微微仰头:“有规定法师不能打猥琐流吗?比赛中,只要不违反联盟规则,那么一切都是可利用的。”
贺冉脸都是红的,他研究过封润朗,可是刚刚他的研究毫无用处。
“输了就不要找借口。”慕梦瑶轻喝。
她环视了一圈,道:“所有人,今天把楼兰战队的所有对战都看一遍。”
说完,便离开了训练室,封润朗见状立即跟上。
慕梦瑶刚沿着滑道上了台阶,封润朗便几步并作一步跨上,拦在了跟前。
他熟练蹲下,迎着慕梦瑶漠然的眼神,斟酌着问道:“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
“借你吉言。”慕梦瑶答,“本来就不太好。”
见她目光落在自己的双腿上,封润朗登时如芒在背。
他嘴唇嗫嚅了几下,低声道:“你要照顾好自己。”
慕梦瑶脑袋里快速闪过,封润朗曾经许诺要照顾她一辈子的画面。
心脏像是被针戳了一下,泛着细微的疼,不深却清晰,像喉头的刺。
她不欲再回想更多的伤痛往事,冷道:“不看见你,我就挺好的。”
这话刺人,犹如利剑。
封润朗被刺得面无血色,猛地起身。
这时大脑供血不及,缺氧让他短暂失去了意识。
身体猝不及防的,竟直直滚下了楼梯。
第二十七章
楼梯不高,只有四五个台阶。
可是毫无防备,毫无抵挡的这么摔下去,也让脑袋磕出了伤。
慕梦瑶心狠狠一颤,她迅速从旁的滑道移到封润朗身边。
还未靠近就被狠狠推到一边,苏音的声音响起:“让开!还嫌你不够碍事吗?!”
轮椅被这么一掼,直直撞上墙壁才算停。
巨大的冲击险些让慕梦瑶从轮椅上摔下,双手死死抓住把手才算稳住。
这声巨响也惊动了训练室的众人,下一秒,一群人呼啦啦的围了上来。
瞿时业站了出来:“怎么回事?”
关键时候,瞿时业严肃的表情还是十分的唬人。
那边封润朗已经回过了神,在苏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可见到扶着的人是苏音时,又下意识的挣开了胳膊,隔开了距离。
“没事,我自己摔了。”封润朗声音有些哑,他看着瞿时业脸色不好,“怎么了?”
刚刚短暂的晕眩,让封润朗与外界断了联系,他并不知道慕梦瑶被苏音推开的事情。
“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吧。”慕梦瑶陡然开口,“其他人回去继续观战。”
瞿时业看了看封润朗,又看了看慕梦瑶。
半晌没看出了什么个理所然,皱着眉把孩子们赶回了训练室,接着带着封润朗带去了医务室。
贺冉没动,他的目光落在了慕梦瑶的后颈上,那里有一块淡淡的青紫。
这时,四下已经没了人。
穿堂风撩过慕梦瑶的短发,又现出一道红色的痕迹。
这两道印子与轮椅上护颈吻合,这要是多大的力气才能撞成这种程度?
他几步并一步拦在了慕梦瑶面前:“走,去医院。”
慕梦瑶无法拒绝,她确实疼得紧,那个撞击的惯力大到感觉脖子都要甩断了。
慕才强忍着剧痛开口,现在脑袋都开始发晕了。
那边医务室,封润朗简单的进行了包扎。
瞿时业沉声道:“不好意思。”
“没事。”封润朗不在意,转而看向苏音,“你来做什么?”
苏音一直在旁,脸色阴郁:“你知道私下出入其他俱乐部,是什么后果吗?”
封润朗不答反问:“那你知道擅自离队是什么后果吗?”
苏音没有说话,只咬着唇,心里的不甘在反噬。
见状,瞿时业只能打圆场:“都是一个战队的,互相就让让吧。”
他觉得头疼,怎么也想不到,就是来做个友情陪练,还能把脑袋给磕了。
这个脑子得多值钱啊,Milky Way会不会告他啊?
这边瞿时业焦头烂额还不算完,一阵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怎么了?”瞿时业不耐的接起,“什么事?”
贺冉声音有些发颤:“瞿总,您来一下医院,教练现在情况不太对劲。”
闻言,瞿时业立刻说:“哪家医院,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顾不上招呼二人,瞿时业抬脚就往外走。
刚出医务室的门,门尚未关紧,苏音的话便从门缝里溜了出来。
“是你说不喜欢慕梦瑶,是你说想离婚,是你觉得累,那现在你在做什么?封润朗,你到底想怎么样?”
瞿时业的脚步骤然一顿,脑袋里都是空白。
这时,有队员从走廊那边跑来:“瞿总!您怎么都不接贺冉电话?”
他气喘吁吁的说:“他说教练现在情况严重,可能要做手术!”
第二十八章
随着话落,“砰”的一声,瞿时业身后的门被甩开。
封润朗脑袋上还包着滑稽的纱布,眼睛却布满了血丝。
“慕梦瑶?”语气却是冷的,“她怎么了?她人在哪?带我去?”
瞿时业用复杂难言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车子将将停在医院门口,二人一路进了急诊室。
直到看着医生正在给脖子套颈托的慕梦瑶,二人的心才算放回了原地。
瞿时业瞪了一眼贺冉:“小兔崽子,我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碎发挡住了贺冉的眼睛,只有缝隙里透出几丝愤怒。
“是那个女人推的教练。”他看向瞿时业,“那么大的声响,要是脑袋磕在墙上,我们现在就在手术室外了。”
瞿时业瞄了一眼封润朗,略有些烦躁的说:“我知道。”
“好了,我没事,”绑好颈托的慕梦瑶终于能出声,“是你大惊小怪。”
医生转过了身子,瞧见封润朗,微讶:“你们什么职业啊,拳击吗?个个伤成这样?”
瞿时业说不出口是电竞,只说:“谢谢医生。”
他让贺冉先带着人回了俱乐部,接着对拉住的封润朗说:“聊聊。”
医院对面有家咖啡店,卡座清净,珠帘挡住了走廊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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