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余光扫他：「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呀。」
「你给我说清楚！」这一次，轮到了白浩泽同学提问。
他原本秀丽的额头上，滚着几颗大汗珠。
我又看向叶贝贝，她也一样，汗水顺着额头流向脖颈，完全是一副可怜模样。
很好。特别好。非常好。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收起笑意，清清嗓子。
「亲爱的同学们，还记得今晚你们聚餐的时候，喝的那瓶假洋酒吗？
「我在里面下了敌敌畏，就是那种想不开的农妇，喝下去很快就死掉的敌敌畏哈。很快，你们就——」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哭天抢地。
「妈妈——救命！妈妈——我不想死！妈妈——」
定睛一看，居然是白浩泽。
好歹也浓眉大眼，一米八五，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个软蛋。
我为曾经对他的动心感到恶心，决定不理会他，毕竟我话还没讲完。
「敌敌畏呢，是一种神奇的药物，及时送医洗胃，是有很大可能会活下来的，可是如果送晚了，那就不好说喽。」
其实，「敌敌畏」只是我从药店买来的强力泻药。
如果不是他们本来心里就有鬼，我是骗不到这么多人的。
在白浩泽的哭声中，我玩味地看着叶贝贝。
我知道，只有她，能做得了这帮人的主。
「你想怎么着？」叶贝贝一边推开扑倒在她怀里的白浩泽，一边问我。
嗖——又一朵烟花开到了我们的头顶。
亮光映射出我和叶贝贝对峙的双眼。
我的眼底尽是笑意。她嘛，当然是故作坚强。
「如果有人肯扇叶贝贝的耳光，我可以考虑让扇得最响亮的那个人先下楼。」
「我我我！我来！」
叶贝贝最好的闺蜜、最亲密的跟班儿小 A，一个箭步迈到叶贝贝面前，抬手就给了叶贝贝十几个大嘴巴。
一边愉快录制，我一边合理怀疑：小 A 她是不是想打叶贝贝很久了。
等到叶贝贝嘴角被扇出血，我喊了停：「行了行了，下一个！」
握着这份宝贵的材料，我对他们点点头：「出去以后，谁要是敢告诉家长，或者报警，那我就把这些视频全网发送，让你们风靡全网。当然啦，你们可不准转学哟！」
垃圾们点头如捣蒜，只有叶贝贝，在转身走向大铁门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不服。
不服？姑奶奶现在专治各种不服。
「叶贝贝，今晚夜色很好，再表演最后一个节目，可好？」
我对她提出挽留邀请。
叶贝贝不得不停下脚步。
「如果，你能想出一个让白浩泽抑郁终生的操作，我想我会很开心。难道说，刚才白浩泽扇你耳光，你不恨？」我举着手机。
叶贝贝果然是个狠人，二话不说，把白浩泽的裤子扒了下来。
「行了吧？拍清楚了吗？」叶贝贝拧着眉头看我。
我只能说，叶贝贝是懂霸凌的。
4.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夜里一点多。
因为是元旦假期，室友们都回家住了，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打开系统，发现系统奖励的金额竟然已经高达 105 万。
我试着选择提现。
很快，手机传来一条到账信息，我那张平素从来没有超过 4 位数的银行卡上，显示到账 105 万。
捧着这张银行卡，我几乎喜极而泣。
105 万，够我爸吃靶向药吃十年，甚至今后我还可以送我爸接受更好的治疗。
而我妈也终于可以不用在叶家做保姆了。
从前，我一直忍受叶贝贝的霸凌。
就是因为我爸得了胃癌，每个月不菲的治疗费都要靠我妈在叶家做保姆的收入。
现在，我有了钱，就等于我们全家都拥有了自由。
剩下的就只是我要怎么跟我妈解释我手头这个钱的来源了。
我准备先跟我妈说我中了彩票，省得我妈担心。
然后，用这笔钱送我爸去北京治病，我妈正好辞职陪着。
我则留在这里，继续霸凌白浩泽和叶贝贝。
源源不断地挣钱。
简直完美。
这一晚上，我脑子里转过十万八千种霸凌计划，甚至连系统听了都咋舌。
【你真是个天才。】它由衷地佩服道。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打车来到叶家。
我妈正在客厅里摆饭。
叶贝贝的妈妈已经在餐桌旁坐好了，只是不见叶父和叶贝贝。
叶夫人撇着嘴笑：「安安可真长了一个狗鼻子，每回都能循着饭味来。」
可能因为小三转正的原因，叶夫人说话，总有点上不了台面的意思。
偌大一个豪门，生生让她说得像是泼皮破落户，生怕别人惦记她一口吃的。
这话搁平常我就忍了，但我现在已经不是平常的我了。
兜里的 105 万让我腰粗气壮。
我龇牙一笑：「您说笑了，您家里吃的又不是屎，散不了那么大味。」
我话音刚落，在场两个人全都变了脸色。
「你这个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妈赶紧给我使眼色，让我出门去等她。
叶夫人已经拍桌大怒：「你算什么下贱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下贱」两个字让我妈脸色发白，她扎着双手，愣在原地。
我冷笑：「我的确不如您高贵，毕竟咱也没在 KTV 里当过公主。」
传说叶夫人转正前在 KTV 里兼职公主，这话差点没给她鼻子气歪了。
她扑上来就要撕我的嘴。
我刚想对她施展我的武功，没想到我妈已经一把将我拉开，然后一把推了她一个趔趄。
「齐如兰，你差不多得了。蝙蝠身上插鸡毛，你当自己是什么鸟？说我闺女下贱？我看没有你贱，一碗破豆浆也当金值银的，生怕别人喝了你的。这么喜欢喝，不如干脆洗个澡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妈端起桌上的豆浆，一股脑全浇到了叶夫人的头上。
在叶夫人的尖声惊叫中，我妈狠狠往她头上啐了一口：「滚你娘的，敢骂我闺女下贱？下次再让我听到，头发我给你薅秃了。」
这一幕属实让我有些始料未及。
在我印象中，我妈在叶家一向唯唯诺诺。
叶家从上到下，即使叶贝贝也能随便对我妈大呼小叫。
我看了心里不是滋味，也曾经劝我妈换份工作干。
我妈却总说，当年她来城里打工，什么经验都没有的时候，是叶家给了她一份工作。这份恩情她得记在心里。
「况且，端人家饭碗，哪有不受人家气的。叶家虽说主家脾气不好，但工资给得高，你爸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你妈有什么不能忍的。」
我以为我妈什么都能忍。
所以，我也一直在忍叶贝贝。
但没想到，在我妈心里，我却是她不能触碰的底线。
她是因为别人骂我一句「下贱」就要跟别人扯头花的妈妈啊。
我忍不住湿了眼眶。
而我妈却以为吓到我了。
她一把将我护在怀里：「别怕，咱走，这个晦气地方谁待谁倒霉！」
叶夫人已经到了暴怒边缘，她气得身子都哆嗦了：「想走？没那么容易，我要报警，我要告你人身伤害，我要让你这个贱人去坐牢！」
她哆嗦着找手机报警的工夫，只听我妈疑惑地问我：
「闺女，啥叫人身伤害？」
「大概就是挑断手筋、脚筋，泼硫酸毁容那种程度吧。」
然后她气定神闲地转过头去望着叶夫人：「那太好了，你赶紧送我去坐牢，等我从牢里出来，我正好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身伤害。」
叶夫人摁电话号码的手突然顿住了。
我妈冷冷一笑：「真是废物。」
那一刻，我深深感到我妈身上的王霸之气。
不愧是从前称霸张家庄的女人。
甚至连系统都哆嗦了一下。
【你妈这么牛逼，你还被霸凌，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点废物。】
因为我妈的超常发挥，今天我在叶家的霸凌行动只挣到了 5 万块钱。
系统说了，我妈的霸凌不能算在我身上。
这让我有点遗憾。
至于叶贝贝，自从我踏进叶家那一刻起，她就完美隐身，好像不在家一样。
罢了，反正她还要上学，我们总会见面的。
从叶家出来之后，我告诉我妈我中了彩票。
我妈果然没有怀疑。
我们俩坐上了回村的大巴，回家跟我爸一起庆祝了这个好消息。
安顿好我爸我妈，接下来我更加没有后顾之忧。
5.
终于到了周一，我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迈进教室，急切地寻找着叶贝贝的身影。
她不在座位上。
我又寻找白浩泽，他也不在。
奶奶的，不会是转学了吧？
正在我疑惑的空当，两个人撞到了我身上。
回头一看，这不巧了吗？
叶贝贝同学和白浩泽同学，双双戴着墨镜来上学了。
我瞪着叶贝贝，她马上心领神会，扬手就甩了白浩泽一巴掌。
啧啧啧。真是聪明。
我又看向白浩泽。
白浩泽也聪明得很，很快扬手甩了叶贝贝两巴掌。
完美。
就这样，我没有说一句话，就已经挣到了系统发给我的 1 万块钱。
我有点惆怅，这是不是，有点少啊？
也许系统也感觉这样很不妥，它对我发出了任务邀请。
【今日任务：雨天霸凌。】
是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雨。
我好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想好之后，我对着叶贝贝耳语了几句，她的脸变了颜色。
不过，她仍然同意了我的建议。
于是，在大雨滂沱中，全校同学都看到叶贝贝拉着白浩泽，以及他们俩的忠实跟班儿，还有猪头三，在操场跑起了接力。
「他们是不是疯了？」众人议论纷纷。
班主任怒了：「赶紧把这几个狗崽子给我叫回来！」
其实我知道，班主任嘴上叫着他们「狗崽子」，心里是怕他们淋雨生病，不好跟家长交代。
谁让白浩泽的爸爸是有权的，而叶贝贝的爸爸是有钱的呢？
这个狗逼班主任，还真是抢戏呢。
不过我暂时没空搭理他。
因为下一秒，我就看见一只篮球砸向了叶贝贝的脑瓜。
再下一秒，叶贝贝又拿篮球扔向了白浩泽的脑瓜。
再再下一秒，白浩泽捡起篮球砸向了猪头三。
他们三个，就像中了魔咒一样，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同学们纷纷称奇：「为什么他们不躲啊？」
当然，是因为我不让他们躲啊。
每人被高速飞行的篮球砸五十下，这个游戏才能结束。
这是我给他们下的规定。
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真的会这么乖，这么听话。
看着他们小丑一样的表演，有一个瞬间，我突然觉得生理不适。
不过随着这些操作，系统唰唰地给我掉现金，不出三四天，我已经是个千万富翁了。
6.
一系列骚操作之后，我成了学校里当之无愧的霸姐。
我在叶贝贝和白浩泽的喽啰身边走过，他们都要屏气凝神，生怕一不留神惹我生气，让我又想出什么奇怪的点子来作弄他们。
其他同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都观察出了这个风向。
他们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畏惧。
我无所谓。
毕竟我被霸凌的时候，没有获得过他们的援手，现在更无所谓他们的恐惧了。
我一心只盯着叶贝贝和白皓泽。
我知道他们不会甘心一直受制于我，肯定会有所反击。
很快，他们的反击就来了。
我的生日到了。
叶贝贝小心翼翼地邀请我去校外帮我过生日。
说实话，她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
我随便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没憋什么好屁。
但我还是答应了。
毕竟光在学校里小打小闹，啥时候我才能成为亿万富翁啊。
说实话，我比叶贝贝和白皓泽还着急呢。
到了我生日那天，我故意告诉叶贝贝，让她先去定好的地方等我。
我晚一点到。
果不其然，我刚路过校门口那条偏僻的巷子，就被掠进了巷子里。
足足有十个彪形大汉在等着我。
叶贝贝和白浩泽躲在那十个彪形大汉身后。
叶贝贝看上去已经发癫了。
「姚安安，你这个贱人，你完了。
「我要把你加诸我身上的耻辱十倍、百倍，不，千倍地还给你！
「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望着她的疯样，我叹了口气：「咱们俩是同学，你不用这么对我吧。」
听我这样说，叶贝贝更疯了。
「谁跟你这个贱种是同学！你妈只是我家的保姆，一个下人生的下贱玩意，也配跟我上一个学校？」
我继续叹气：「所以，你在学校里一直霸凌我，只是因为我跟你上了同一所学校？你是不是嫉妒我学习比你好？」
叶贝贝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嫉妒你？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你以为你考上重点高中就能跟我平起平坐了？！你对这个社会的现实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
「我就算考不上大学，我爸也能送我出国留学。
「你呢？别说你考不上大学只能跟你妈一样当个伺候人的玩意，就算你考上大学，还不是只能给我们这种人打工。
「你知道我爸说，你们这种人在我们眼里是什么东西吗？人肉电池！打工耗材！
「实话告诉你，我欺负你是因为欺负你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啊。你爸是个农民，你妈是个保姆，我就是天天欺负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相对叶贝贝的狂热，白浩泽就比较冷静了，他冷冷地看着我：「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还是赶紧把那些视频拿回来是正经。」
只见他向那些大汉点了点头：「把我要的东西拿回来，再给我好好招待她。」
我装作害怕的模样大喊：「你们要他们对我做什么？」
叶贝贝狞笑道：「你猜？当然是把你的腿打断，把你的衣服剥了，再多拍几张你的艺术照了。」
我一边大叫：「我好害怕哦，我怕死了。」一边拿出别在我身上的红外摄像头：「老铁们，你们听到了吗，赶紧帮我报警啊。」
我早就料到叶贝贝和白浩泽今晚会对我不利，不但身上带了红外摄像头，还连线了直播间。
感谢叶贝贝话多，将一个女反派演得活灵活现，直播间已经爆了。
见我拿出了摄像机，对面那群潜在犯罪分子脸色大变。
领头大汉十分识时务，转头一巴掌就扇在了叶贝贝脸上。
「我们啥时候答应你帮你做那些烂事了？！
「你可别冤枉好人！
「我们明明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他的小弟们有一学一，一拥而上，将叶贝贝和白浩泽围在中间一顿暴打。
……
感谢热心群众报警，十分钟之后，警车呼啸而来，解救白浩泽与叶贝贝于水火。
我真是有点担心，再晚来一分钟，他俩就被人打死了。
当然，我的这番操作，让系统非常满意，系统给我丢来千万现金。
7.
很快，我们被带到了警察局。
大概是怕他们买凶对付我的事情败露，叶贝贝和白皓泽竭力证明，他们和揍他们的大汉之间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
然而警察叔叔们明察秋毫，很快就找到了叶贝贝给领头大汉转账 10 万块的转账记录，坐实了叶贝贝买凶伤人的罪名。
叶贝贝吓得都要哭出来了：「我还未成年，你们不能抓我去坐牢。这个钱是我和白皓泽一起凑的，要抓你们也不能光抓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