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囚婚小说全文_(方元霜段寒成)最新章节-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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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倒成了他自作多情了? 段寒成嘴角是自嘲的弧度,“这是嘉也的嘱托。” 言外之意,不是他要多管闲事。 “我知道的。” 段寒成没有看她,却可以感觉到她好似抬了抬脸,微茫的视线折射而来,每句话都是她蓄了极大的勇气的,“我知道,你不会想要再跟我见面,过去是我不懂事,犯下了许多错误,给你造成了许多困扰,那种错误,我不会再犯了。” “那种错误?”段寒成转过脸,“是指?” 方元霜又低下了头,“喜欢你。” 伞是偏斜的,堪堪遮住了方元霜,她身上湿了一遍又一遍,不介意再湿一次,可段寒成不该被污浊的水弄脏。 两人并肩走在瓢泼雨中,伞只有一把,段寒成撑着,方元霜不敢靠近他,瑟缩在伞下,余光掠见了段寒成被淋湿的半边肩膀。 心沉了沉。 方元霜兀自深吸了口气,每次开口都是斟字酌句的,“……不用给我打伞的,我已经淋湿了。” 段寒成语气不变,一本正经中多了份残忍的疏离与严肃,“我只是不想樊姨责怪没照顾住你,别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她是不敢的。 当年为这份自作多情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她刻骨铭心。 沉默着走完了一条路,窥见周家老宅楼中的光时,段寒成再次开了口,似是警告,更像是确认,“在车上那番话,你记得遵守。” 方元霜说,喜欢他是错,缠着他是错,这种错再也不会犯。 “我会的,过去我太幼稚,那些事我真的很抱歉。” 这一路上她不知说了多少对不起与抱歉了,被她缠着的时候,多想听她说放弃,可真到听见的时候,似乎没开心到哪里去。 段寒成不作声,心如止水。 收了伞,周家的保姆前来迎人,看了眼段寒成与方元霜,率先将毛巾给了前者,谁金贵,一眼就知,方元霜不姓周了,连这里的保姆都可以给她脸色瞧。 段寒成没收,眸光如炬,“您觉得我比她更需要吗?” 保姆面容一僵,忙将毛巾给了方元霜,“我、我这再去拿。” “不用了,我这就走了。” 樊云闻声下来时,一眼看见站在一起的两人,快步走过去,紧张心疼都写在脸上,“怎么淋成这个样子,出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不打伞。” “打了的。”方元霜攥着毛巾,擦拭手背,“不要紧。” “都淋成这样了还不要紧?” 樊云唤着家里的保姆,“佟妈,快去放热水让霜霜洗个澡,不然要生病的。” 不管到了何时,樊云的疼爱都不曾消散过,方元霜嗫嚅着道谢,步履缓慢上了楼,背后二人的目光双双落在她身上。 樊云先移开了,她看向段寒成,戒备掩藏在和蔼下,“寒成,怎么是你送霜霜回来,我不是让嘉也带她去……” “徐京耀没去。”段寒成面无表情,诉说着实情,“嘉也去找他了。” “他没去?!” 樊云端庄的面上多了怒意,“怎么可以这样,实在是太不尊重人了,我肯定要告诉他爸妈的!” 话音一落。 她又平静道:“不管怎么说还是麻烦你了,以后这种状况,让嘉也打电话给我就好。” 段寒成点头,却又意味不明道:“樊姨,我听说,你打算让将她嫁进徐家?” — 洗澡时方元霜锁上了门,没有让人进去。 樊云敲了敲门,“霜霜,难不难受,要不要准备药先吃点预防?” “……不、不用了。” 她没这么娇气,这三年别说是感冒发烧,就算被打到脱臼,都是她咬着毛巾自己接的胳膊,疼醒了,顾不得身上的新伤旧伤,就要爬起来冒着风雪去赚钱,冬天永远是一双脱了胶的鞋子。 雪灌进鞋里,可以将脚趾冻到发紫发硬。 相比之下,淋一场雨,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急忙换上衣服出去,樊云正在等她,拉着她的手,轻抚了下脸,又触碰额头,“不是让嘉也照顾好你么,怎么还让你淋雨了?” “没关系的。” 回来后,方元霜学会了体谅,变得知书达理,温柔又善解人意。 樊云过去每天都祈祷自己的小女儿懂事一些,别那么任性,别总惹她父亲生气,可她真的变成这样了,做母亲的又忍不住心酸。 拉着方元霜到一旁坐下,樊云拿着毛巾,揉搓按压着她发尾的水珠,那一头乌黑柔顺的发成了如杂草一般的恹恹着,没有生命力,很枯萎。 像是元霜这个人。 樊云心疼得鼻尖酸涩,这次接元霜回来,是她以一己之力坚持下来的,可这也是有要求的,她不能够再对元霜过分宠溺,再将她宠坏,得罪了人,没人救得了她了。 “樊姨,我自己来吧。”方元霜不习惯这种疼惜与亲昵。 樊云没松手,“霜霜,这些年是我不对,没有去看过你。” “……我理解的。” 摸着她的头发与瘦骨嶙峋的肩颈,樊云问出了真正的心中所想,“你对寒成,还有……” 没等说完,方元霜就摇了头,“没有的,自知之明我是有的,您放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懂的,我不会再添麻烦了。” 尤其是像害死人那样的大麻烦,她不会犯,也不敢再犯。 方元霜越是诚恳,那抹笑就越是心酸,“我会想办法跟您介绍给我男人见面认识……如果可以结婚最好,但如果不可以,我也不会留下让您难做的。” — 将方元霜丢在雨里这事太过分,徐京耀母亲一早将他带了过来,亲自赔礼道歉,樊云在楼下陪着。 方元霜得了重感冒,昏昏沉沉就被拽起来洗漱,换上樊云准备好的衣服,保姆在后唠叨了两句,无非是埋怨她怎么瘦成这个样子,最小码的裙子上身,竟然不裹腰身,用针缝了两下,才堪堪合身。 被催促着下楼,保姆缝得着急,针好几次扎到了肉,方元霜咬牙,愣是一声不吭。 楼下,徐母正拉着徐京耀跟樊云道歉,脚步声透下来,三人跟着抬眸看去,被几道眸光包裹着,方元霜不自信地低下头,步伐微缓,樊云上前拉住她,将她带了过去。 “这就是元霜吧?” 徐家是近两年才在睦州冒头的,对方元霜身上的那些事不太了解,这么一瞧,不过是个单薄寡言的姑娘,哪有那帮人说的那般骄横跋扈的影子。 徐母站了起来,要去拉方元霜的手,她站着不动,活像是雕塑。 “都是我没教育好孩子,京耀就是这样,爱开玩笑。”徐母抬手扯了徐京耀一把,催促道:“还不起来跟元霜道歉?” 徐京耀漫不经心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扫了方元霜一眼,颇为不屑地扯了下嘴角,他左侧挂着个酒窝,平添了许多恣意气质,“不好意思啊。” 换作过去,方元霜怎么也是瞧不上这样的男人的。 她无数次幻想过嫁给段寒成的美梦,成为他的新娘,为他生儿育女,念了他那么多个寒霜风凉的晚上,最后却都化作了泡影。 面对站在跟前的徐京耀,方元霜努力挤出一丝不算漂亮的笑,“没关系的。” 徐京耀微怔了下,抹了抹鼻尖侧过脸去,不再看她,浑身都是别扭。 樊云努力撮合他们,派司机单独送他们去用餐。 路上徐京耀坐在另一侧,用手撑着脸,看着路面街景,方元霜在一旁,则是规规矩矩的,双手摆在自己的腿上,一声不吭地垂着脸。 这跟徐京耀听到的她截然不同。 那些人嘴巴里是方元霜刁蛮自大的,走到哪里都要想方设法引人注意,咋咋呼呼,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要出风头,让焦点聚集在自己身上。 可眼前这个方元霜,寡言少语,像一株生命力薄弱,香味淡然沉淀的白色茉莉,连根茎的颜色都是黯淡的,要是埋在花圃的最角落,这辈子到枯萎,怕是都不会被注意。 到了餐厅。 徐京耀不理会方元霜,兀自下了车进去,自顾自点了许多,并不去问方元霜的忌口与意见。 待服务生拿走了菜单,关上包间门,他开门见山道:“樊姨想让我娶你,你知道的吧?” 女人的长睫像是湿的,也是卷翘的,却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只可以感受到她的怯弱。 “……知道。” “我不会娶你的。”徐京耀年少,正是贪玩的时候,要他娶一个有污点的女人,不如让他去死,“你要是识相,就趁早跟樊姨说清楚,省得她让我妈来烦我。” 方元霜抿抿唇,未作声。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紧攥着自己的裙子,方元霜将一口气噎在嗓子,谨小慎微道:“……可不可以试一试,一个月就好。” 徐京耀一根筋,听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先相处一个月,如果不行……”自己不会再被人喜欢,方元霜知道,她不奢求太多,只是想要留下。 要留下,就必须要搭上一根线或是一个人,徐京耀没那么好,却是她的救命稻草。 “如果还是不行……就跟家里说我们相处过,不合适。” 她的口音很怪,像是怯,又像是结巴。 被她的样子逗得心情好了些,徐京耀往后靠,活动着肩膀笑了声,“难怪他们说你不是好东西,一张口就是一大堆鬼点子。” “抱歉。”方元霜算得上是请求了,也是让步,“如果不可以,我……” “可以。” 徐京耀的眼神像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玩具,“这样正合我意,也省得我家里欠樊姨人情。” 喝了口茶,他玩味道:“不过我可提前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好人,一个月,你可未必受得了。” — 得知徐京耀带着方元霜出去,周嘉也就等着看笑话。 徐京耀是个莽撞的直肠子,不定要对方元霜说多少难听话,一想到她苍白难堪的脸色,周嘉也心情就好。 站在窗口,望着楼下驶入的那台小轿车。 徐京耀先下了车,正要走时想到与方元霜达成的协议,于是转了回去,给她开了车门。 这一幕在周嘉也眼中是匪夷所思的。 他定在窗前,捏紧了茶杯,后槽牙跟着紧紧咬住,下颌绷紧了。 徐京耀将方元霜送了回去便走,樊云拉着她在楼下聊了许久才放人,她一上楼,就撞见恨不得要将她扒皮抽骨的周嘉也。 “真以为你是转了性子,没成想这些年出去,背地里倒是学成了一身狐媚子手段。” 徐京耀见多了女人,应当对方元霜不屑一顾才对,却亲自送她回来,周嘉也不用想也知道,是她使了手段。 方元霜退后两步,不安惊惧,“……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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