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带着浓烈的药香味,谢砚闵侧头一看,正是班文月。
“还得多谢公主殿下,把姜国皇室才能享有的离尘丹送过来,我这毒才能压制住,阿月真是感激不尽。”
哪怕极力掩饰,也掩饰不住,她此刻的得意。
愤怒在心头蔓延,谢砚闵看向班文月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班文月,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死在大寒山了,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那满是恨意的眼神让班文月一阵心虚,但想到如今的局面又缓过神来。
“将军如此英武,我这等寻常女子又怎么会不动心?何况,我已经做了妾,公主殿下何必如此没有容人之量。”
谢砚闵怒道:“你到底是如何蒙骗过去的?为什么他会不记得我?”
班文月扭动着水蛇腰,走到谢砚闵面前。
“公主殿下如此聪慧,不如,你自己猜啊,猜到了,有奖励哦。”
她忽然伸出手,用力拽下被谢砚闵紧紧攥在手心里的玉佩。
“啊,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谢砚闵又气又怒,伸手去拽。
班文月快步后退,末了还态度极为恶劣地说:“这是我的东西,是将军送给我的信物。”
一瞬间,被夺走的一切,让谢砚闵失去了理智,抬手朝班文月攻击而去。
才刚迈出去一步,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朝她袭击而来。
一蓬鲜血洒落长空,犹如雪地里绽放的红梅。第四章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止,一抹鲜红出现在雪白的丝巾上。
“公主,你又咳血了,怎么办?”
晴儿又开始哭泣。
“没事,只是咳血而已。”谢砚闵勉强露出笑容来。
这时,陈幼安带着一群大夫过来,给谢砚闵把脉治疗,等一群大夫拿出药方后,陈幼安紧蹙的眉才松开。
“放心,喝了这个药,很快你就没事了。”陈幼安把熬好的药送到谢砚闵面前。
谢砚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早死。”
陈幼安漠然道:“若非你是姜国联姻的公主,我早已经杀了你。”
他顿了顿,眸子里多了一丝疑惑:“你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差?”
是啊,骁勇善战的姜国长公主,如今也不过是个拖着破败身子,苟延残喘的废人而已。
为了救自己的情郎。
谢砚闵发出讥笑的声音。
“原来你还知道,我们的结合,是代表着两国联姻,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陈幼安眼里迸发出杀气,“联姻又如何?倘若你再敢对阿月出手,我绝对不会让你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哪怕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冷漠,谢砚闵还是被这话伤到了。
她自嘲一笑:“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什么要答应联姻?以你镇国大将军的身份,你明明可以拒绝。”
就是因为他答应了,谢砚闵才以为,他没有放弃那个承诺。
话落,陈幼安原本就满是寒意的脸上,又平添了几许杀气。
“如果不是你,我跟阿月已经结为夫妻,又怎么会让她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我?
“谢砚闵,你该死,但你还不能死,所以,从今以后,你就在这将军府里苟且地活着吧,这是你自找的。”
苟且地活着吧……
活着吧……
好似诅咒一般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响起。
谢砚闵眼里最后一丝神采也消失了。
因为伤了心脉,谢砚闵在屋子里休养了许久,一连吃了足足两个月的药,才有下床的力气。
风吹过她单薄的身子,仿佛随时都会被那不算猛烈的风卷走一样。
走廊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谢砚闵回头,意外地看到朝他走过来的陈幼安。
谢砚闵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就撇过头去。
“我这可没有什么宝贝再值得你惦记,有的不过是烂命一条。”
这个恨不得她死的男人,已经耗光了她那浓烈的爱意。
“阿月!”
满是柔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幼安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欲望。
一瞬间,谢砚闵仿佛以为,自己看到了大寒山那个陈幼安。
然而陈幼安呼吸急促,脸颊带着不正常的嫣红,明显不对劲。
下一秒,身体悬空。
“你做什么?”谢砚闵惊呼一声。
然而不等她做什么,人已经被摔在贵妃榻上。
衣衫滑落,男人已经失去理智地扑上来。
“阿月,我的阿月……”
“陈幼安,你放开我!”
谢砚闵竭尽全力地挣扎着,可是此刻的她,是如此的弱小。
“不,求你,给我留点自尊……陈幼安……”
翻云覆雨,并无柔情。
一夜的缠绵没有带给谢砚闵任何喜悦之情,无论是神志不清的陈幼安,还是被当作发泄的工具,曾经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陈幼安。
可现在,一切都变得更加糟糕了。
“贱人,你居然敢对我下药!”
清醒过来的陈幼安察觉到身边躺着的是谢砚闵后,大怒之下直接把她摔在地上。第五章
谢砚闵并没有辩解,只是面色平静地坐在地上。
因为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解释,面前的男人都不会相信她半个字。
陈幼安满是煞气地离开,还不忘再羞辱谢砚闵。
谢砚闵压根就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只是招呼晴儿为她准备热水,沐浴了一番后,她从妆匣里拿出一枚金牌。
这是临走之前,父王私下里给她的,说是如果待不下去了,就拿金牌联系人,带她回去。
父王到底还是舍不得她受苦,哪怕她忤逆的父王的意愿,嫁入庆国。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用不上这块金牌,可没想到,才来这庆国不足半年,她已经萌生了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