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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件事…” 姜知棠梗着脖子,有些心虚,“…是个误会。” “我承认,那天,我确实是有目的的。我只是想稍稍借用您来达成一件事。” 姜知棠越说越心虚,叶殊宴抬眸扫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借用?”他开始咬文嚼字了。 “呀!殿下竟然会做胭脂!果真心灵手巧!”她试图扯开话题。 然而,叶殊宴轻飘飘的一个眼神让姜知棠顿时如泄了气的球,无奈承认错误。 “好吧!是利用。” “但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件事绝对不是我想要的后果。” “我其实只是想故意接近你,制造暧昧,混淆视听,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个谣言其实另有转机。” 生怕叶殊宴甩脸赶自己走,她急急忙忙地解释一切,急得脸上的红晕异常浓烈。 他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儿,觉得这姑娘属实难以捉摸。 明明之前还对谣言的事默不在乎,如今却能为了这件事大费周章的爬墙见他。 “目的呢?”他问。 姜知棠不假思索地回到:“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单纯得不想被我爹关着。” 这么纯粹的理由吗? 叶殊宴万万没想到,这个理由对于姜知棠来说实在蹩脚。 在他印象中,姜知棠清高孤傲,当年她能以一己之力怼得书院太傅哑口无言,怎么想都不是爱玩的人。 姜知棠见他思忖良久,突然高深莫测地来了一句:“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你吗?” 姜知棠满脸疑问,皱着眉严肃地盯着他。 古人…也如此中二吗? 一时间,两人都深觉无语。 良久,姜知棠小心翼翼地询问:“所以,你能配合我完成这件事吗?” “不能。” 这一口回绝的速度堪比陈蹊云。 看来,这兄弟俩都不是好说话的。 但是姜知棠想不通他为什么拒绝。明明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也很大,甚至差点因为这件事丢了性命。如果能澄清这个谣言,他不也能为自己讨个公道吗? 没有人会甘愿背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吧? 叶殊宴看出了她的疑问,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拂去旋落指尖的一片残破花瓣,再看着那片花瓣仿若孤苦无依的自己随风飘荡。 他说道:“这件事的真相对于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就好像,一个将死之人没必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太子可以因为一个谣言而轻易赐死自己,便是真相大白,讨了公道又如何? 他一直都是听天由命的。 姜知棠并不能理解叶殊宴的心境,书中从来没有提到他的过往,就好像他的孤僻,他的寡情,他所犯下的罪,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但姜知棠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想当初自己为了蹲到一个影帝的绯闻,守在垃圾桶旁,闻着垃圾的腥臭吃喝了三个月! 她狡黠地弯起眸子,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我一个姑娘家闹出了这种事情,日后可怎么嫁人啊!我不活了!” 她哇哇大哭,他却笑着说道:“倒是个明智之举。” 她咬牙威胁到:“我要是死在你府里,你以后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闻言,叶殊宴敛了神色,不慌不忙地看向她,眼里未起一丝波澜。 “你要是死了,我便与你一同了结。横竖皆是死,倒不如咱两做个伴。” 姜知棠看他认真的神色,丝毫不像开玩笑啊。 她咽了咽口水,倏地收起刀。看来死亡已经威胁不到他了。 只能…… 她拼命挤出一副娇俏可人的样子,双手拽住他的衣角,夹着嗓子说道:“殿下,你就帮帮我吧!这件事除了你,没人能做到了。只要你答应帮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叶殊宴被她弄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提了一嘴:“我要你离我远点。” 哪知,姜知棠却误以为他这是答应了,立马连滚带爬的远离他。 “多谢五殿下!” 姜知棠高声大喊,给他磕一个响亮的头。 叶殊宴黑着脸看她从兜里掏出一包物什递与他,随后,伴着一声“明天见我的好殿下!”离开了院子。 他好奇地打开那油纸包裹的东西,竟然是两块掉了屑的糕点! 简直敷衍! 他轻扯嘴角,鬼使神差地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绵软细腻,像棉花般轻柔,那特有的奶香味倒不像是中原才有的糕点。 他心下一动,忍不住又捏了一块。 余延殿内。 二皇子陈蹊鹤听着下属汇报的信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当听到太子这几日因受不了谣言,已经闭府好几日时,他满意地露出笑意。 姜知棠误打误撞又替他办了件好事,他还真得好好谢谢她。 最新热点小说唐暖叶殊宴-正版小说唐暖叶殊宴全文阅读 第6章 反常 长陵街上,大小商贩大声叫卖,姑娘们成群结队倚靠亭栏,看着河上时不时漂来舸舟。碧波上,俊俏才子矗立船头,对着桥上的姑娘报以笑意。 人来人往的桥上走过一蓝一白的身影。 “五哥,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陈蹊云问。 自从俩人从府里出来后,总觉得身后有动静。因着在宫里长大,风吹草动的事他一向很敏感。 叶殊宴面色如常,似乎并不惊讶这件事。 “无妨。让她跟着吧!” “可…万一是…” 陈蹊云话还未说完,叶殊宴便说道:“放心吧!这个人很安全。” 见他如此笃定,陈蹊云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是仍然时不时回头,十分好奇是何人让五哥如此松懈。 俩人来到一家酒馆后,叶殊宴径直要了“天字十号”的包厢。掌柜是个白胖的大婶,看到二人穿着华丽,出手阔绰,连忙堆着笑意围着二人上楼。 下来时,掌柜还高兴地掂着手里的钱袋。不一会儿,又看到一位鹅黄素纱,清秀绝俗的少女走了进来。 少女的身后跟着个粉衫丫鬟,束两个丸子髻,模样亦周正得很。 此二人身份绝非常人。 掌柜立马狗腿地凑上前去,只听得那丫鬟脱口而出“要一间天字十号房。” 掌柜陡然明白,原来是同前面那两位一起的。 房间内,陈蹊云正纳闷着从来不出门的五哥为何突然邀自己来了酒楼? 要知道,平时拉他出门可是比登天还难。 兄弟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陈蹊云按耐不住,好奇地问道:“五哥,你今日怎地突然有兴致约我喝酒?” 叶殊宴抿了口茶,看向窗外。 “受人之托。” 陈蹊云疑惑地看着他,却见他久久没有下文,着实令他心痒。 但他也不好在过问,毕竟叶殊宴做事向来稳重,想来这次亦是在谋划着什么。他与他关系亲厚,如非必要,绝不会刻意隐瞒什么。 思及此,他也跟着无聊地看着窗外。 然而,陈蹊云本以为这只是偶然现象,谁知道后来的几天内,叶殊宴越发频繁地约他。 光是酒楼便去了不下十次。 但让他更难受的,是那日跟踪他们的人也坚持不懈地跟到今日。 他终于忍无可忍了。 借着上茅房的名义,绕出酒楼后,很快便在角落里蹲到了鬼鬼祟祟的姜知棠。 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满意地看到姜知棠吓得身子一抖。 姜知棠看到是陈蹊云后,松了口气。 她抱怨到:“你怎么会在这!你不应该和你五哥一起吗?” 陈蹊云听后,立马明白过来,“好你个姜知棠!原来这几天是你在跟踪我们!” 姜知棠生怕他说话声音太大,连忙示意他小声些。她小心翼翼地凑出头,当看到街上没有那个人的身影时,才放松一点。 陈蹊云不明白姜知棠在怕什么,自顾自地说到:“你一个丞相千金,为何老是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姜知棠一听,不乐意了。 “谁偷鸡摸狗了!” 先前没能怼回去,今日她必不客气。 她上下打量了下陈蹊云,眉毛轻扬,不怀好意地笑道:“倒是六殿下奇怪得很,好好地酒楼正门不出,非得往后门绕,莫不是背着你五哥做什么坏勾当?” 陈蹊云一听,不知是被气到了还是觉得这句话好笑,他轻哼一声,“你以为本殿下是什么人!” “这几日我与五哥出行,总有只野猫阴魂不散,五哥不管,那便只好由我出手逮住这只野猫!” 姜知棠翻了翻白眼,“你以为你五哥为何不出手?” 被她这么一提,陈蹊云迟疑了。心里想着,莫非五哥这几日的反常与她有关? 他忽然想起,叶殊宴那日分明是知道跟踪的人是姜知棠,所以才会那么放心的。再且,那所谓的受人之托,说不定就是姜知棠。 姜知棠见陈蹊云沉默了,知道他已经猜中了什么,于是没好气地继续道:“就算我跟踪了又如何?不过六殿下大可放心,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你!” 陈蹊云一时间哑口无言。 虽然早就知道姜知棠这个人心高气傲,却不知道在耍嘴皮子的功夫上也能这么好。 也对!毕竟当初她可是以一人之力堵住悠悠众嘴的才女。 两人歇了气,一前一后地走进酒楼。 第7章 浮出 叶殊宴正疑惑陈蹊云为何去了那么久,此时门突然开了,正是陈蹊云与姜知棠。 他看着两人之间水火不容的气氛,立马便猜到了什么。 姜知棠在叶殊宴对面坐下,陈蹊云似乎不愿凑上去,转而卧在狐裘软榻上。 叶殊宴问道:“计划进行得如何?” 姜知棠眼睛一亮,兴奋地回到:“如我所料。经过我们这些天的会面,那些人已经开始对我们之间的关系转变想法了。” 原本还闭目养神的陈蹊云突然问:“你们之间的关系?” 姜知棠点头,“是啊!原本大家都认为我和五殿下是奸夫淫妇…” “咳咳!” 听到“奸夫淫妇”这几个字后,叶殊宴一时不察被水呛到。 这姑娘用词还真是不忌讳。 当看到姜知棠一脸不解地望着他时,叶殊宴蛮不自在地撇开脸,骨节分明地手放在唇边,用以掩饰方才的失态。 “你继续说吧。” 得到回应后,姜知棠兴奋地接着说道:“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在舆论的风口浪尖,我们非但没有避嫌,反而出现得更加频繁。这样的话,大家就会猜测我和殿下之间的关系是否另有转折。” 叶殊宴听后,很是赞许地点头,倒是陈蹊云还是云里雾里的。 “所以,你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此话一出,其余俩人齐齐地看向他,眼里皆透露着一种无奈。 不知怎得,陈蹊云莫名感受到了一种侮辱。他知道自己不擅长算计,所以很自知地退出了皇子之间的勾心斗角。 叶殊宴与他一同长大,因为不受宠的缘故,所以他也从不掺和那些事。 因此,在腥风血雨,弑父谋害手足的宫里,俩人的感情十分难能可贵。也只有在叶殊宴身边,陈蹊云才能找到那一份认同感。 叶殊宴终是不忍看到陈蹊云气馁,笑着说到:“若是二人关系正当,又何惧这些谣言呢?我想,他们应该会猜测我和姜小姐才是情投意合的一对,而太子则是…” 说到这,他顿了顿,不知道该以什么词接下去,反而是姜知棠很迅速地接到:“强取豪夺!棒打鸳鸯!真不是人!” 不知怎得,姜知棠越说越气,连带着好几个词都用得十分不堪。 过了会儿,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凑到叶殊宴的耳边。 叶殊宴挑眉,“当真?” 看到姜知棠很肯定地点头,他的神色也逐渐沉重起来。 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姜知棠特意派春晓让人去买通各大酒楼的说书先生。让他们将自己和叶殊宴频繁见面的事散播出去。 这件事反响很大,很快大街小巷都在传了。 据春晓说,消息透露的第三天,就有几个人同说书先生起了争执。 这些人据理力争,笃定姜知棠与叶殊宴的关系就是不正当,还称是自己亲眼看到姜知棠衣衫不整的从叶殊宴房里出来。 姜知棠听完春晓的话,很快便猜到了操控这件事的人目的不简单。 看起来整件事都是针对自己和叶殊宴,实则是针对太子。 而他们两个不过是那个人除掉太子的垫背罢了。 不过她并不打算深究。 毕竟她穿到这里就是想平平淡淡地过完一辈子,然后回到现代。 她在现代时宫斗剧可没少看。一旦涉入进去,这吃人的红墙是不会让自己全身而退的。 等到谣言的风波过去后,与太子定得婚事也能如愿退掉,到时候自己就离那些人远远的,吃喝拉撒得混日子。 姜知棠美滋滋地计划着一切,正神飞天外呢,忽然眼角瞥到窗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经过。 她吓得来不及反应,一个顺手,猛地拽住对面叶殊宴的衣襟,将他硬生生地拉向自己。 叶殊宴也没防备,就这样被她带走。 当两人的脸互相靠近的那一瞬间,叶殊宴突然慌了心神。 他赶忙不适地要直起身,却被姜知棠紧紧拽住。 “别动!我爹在下面!” 她做这件事,她的丞相老爹定然是不同意的。 想到丞相老爹那严厉的表情,她简直要不寒而栗了。 姜知棠起初并没发现他们此时靠得如何紧密,直到叶殊宴那湿润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随着袭来的还有他身上独有的墨竹清香。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姜知棠脑子一懵,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零碎的片段。 凌乱的房间里,一个白衣男子双手颤抖地轻抚自己的脸,随后又如触电般弹了回来,似乎很是懊恼地捶着自己的头。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能看出来,这个人正在做生理方面的挣扎。 随之而来的镜头便是男子趴在自己身上热切地吻着她,而她的双手被他禁锢在上方。 难道…那天的人是叶殊宴吗?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你们干嘛呢!”陈蹊云的一声大叫让俩人瞬间如梦初醒。 几乎是同时的,俩人立马就躲开了脸,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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