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文打磨的师傅都放下了工作。
现场一片寂静,虞穗桉看着傅邢湛,很好奇他要怎么跟傅夫傅母解释。
“我不会娶她。”
傅母焦急不已:“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没有孩子。”男人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我们根本不是情侣,那些都是假的,孩子也是假的。”
“什么?那你又为什么要和穗桉离婚?”
傅母的声音陡然增大,纵使她再疼爱儿子,也无法理解他的做法。
不仅傅母不理解,一旁的虞穗桉也不理解。
傅邢湛没做解释,他愣愣的挂了电话,一意孤行为虞穗桉举办了葬礼。
下葬的时候,几乎半个华翼的高管都来了。
进门时,大家纷纷劝说傅邢湛:“节哀!”
“小傅有担当,能不计前嫌的为前妻举办葬礼。”
此起彼伏的夸奖声到处都是,虞穗桉听的直皱眉。
她走到墓碑前,看着傅邢湛爱妻这几个字都觉得刺眼。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轻贱。9
傅邢湛取下之前虞穗桉给他的对戒,他自己的那枚放入盒子,女戒串进项链,随身携带。
人群散去时,她看见傅邢湛跪在墓前忏悔。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自尊心作祟,没办法看你一步步比我还耀眼。”
男人原本低沉的声音此刻沙哑不堪:“我真的只是在气头上,看到外婆去世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说着,傅邢湛猩红着眼将盒子放入坑中,亲自铲土掩埋。
虞墨顿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睡意突然袭来,她沉沉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入目全白,一股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她心中瞬间涌起惊涛骇浪,这是什么情况?
虞穗桉用力撑坐起,感受到肚子一阵绞痛。
她用力捂住腹部,按下响铃。
“虞小姐,快躺下。”护士立即进门扶住虞穗桉:“你才刚刚恢复,一定要好好修养。”
虞穗桉失神的看着护士:“发生了什么?”
“你流产了啊,你不记得了吗?”护士困惑不已,还以为她是受了打击才忘掉了这件事。
“你们这么年轻,孩子以后肯定还会再有的。”
护士说完,又拿出体温计为她测体温。
虞穗桉一脸震惊,她只有过一个孩子……
那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是怎么回事?想到这,她立即拿起手机,上面竟然是2018年。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真实的疼痛感传来。
难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这是不是意味着外婆还活着!
虞穗桉眼眶一红,外婆死时的记忆瞬间涌上脑海,那种彻骨的同意是那样真实。
她深深吸了口气,压下那些翻涌的情绪。
打开手机,屏幕壁纸是傅邢湛的照片。
虞穗桉想起梦里的他的所作所为,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梦是真的,那傅邢湛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就会在一年后调职离开。
如果梦是假的,她还能像之前那样对待这份感情吗?
虞穗桉闭上双眼捏紧了手机,直到指尖发白才缓缓松开。
片刻后。
她睁开眼,缓缓打开通讯录,给傅母打了电话:“妈,我流产了。”
虞穗桉记得,梦里是因为她的不坦诚,所以傅夫傅母对她略有微词。
这次她开诚布公,就看傅邢湛是什么态度了。
电话打完没多久,傅母就赶到了医院。
“你怎么搞的,自己怀孕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虞穗桉一愣,虽然心里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听到这样的责备,还是难免失落。
毕竟她没有父母,一直将傅家二老当作亲生父母看待。
“嗯,没注意。”
虞穗桉脸色惨白,显然还没恢复过来。
傅母看着她语气冷淡,恍然发现自己的话说的太过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损伤。”
“多谢妈关怀,医生说我没事。”
“那以后还能有孩子吗?”
虞穗桉的话刚说完,傅母就急不可耐的问道。
她抬起眸子,深深看了傅母一眼,才慢条斯理的解释:“会有的,只要好好调理。”
“那就好,那就行。”1
傅母说着,拿起电话就拨回了傅家:“煲些鸡汤来,还有那个十全大补汤……”
虞穗桉默默闭上眼。
片刻后,傅母打完电话,坐到病床上,握住虞穗桉的手。
虞穗桉淡淡睁开眼,说了句:“谢谢妈。”
“唉……”傅母踌躇着,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您有话可以直说。”虞穗桉上次看她这副表情,还是在被赶出傅家的时候。
要不是她那天晚上被赶出的傅家,她也不会去找外婆,外婆也不会死。
无论这是不是梦,她都要离傅家远一点!
“穗桉啊,咱们家呢,虽然不是什么首富,但是养你还是绰绰有余,你看你能不能辞掉这份工作。”
傅母边说边看虞穗桉的脸色,心里默默腹谤,要不是儿子喜欢,她实在是不赞同让虞穗桉做儿媳。
“谢谢妈的好意,我会考虑的。”虞穗桉面无表情的听完,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或许是在梦里她隐瞒了这件事,那是傅家二老从没提出过要她离职。
之前做飞行,是因为傅邢湛爱屋及乌罢了。
经过这个梦,她明白飞行对自己的意义,家庭主妇是不可能的,谁也不能让她辞职。
傅母摸不清她的想法,也不好强行逼迫,只能点头:“好,那你先休息,我给你安排的午餐,你有什么需要,再给妈打电话。”
说着,傅母就要走,虞穗桉虚弱的坐起来要送,傅母赶紧制止。
虞穗桉果断躺下闭目养神。
傍晚,落日的余晖洒在地上。
虞穗桉愣愣的看着窗外,心里挂念着外婆。
这时,推门声响起。
她闻声望去,傅邢湛阔步走来。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样貌家世和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好,也不怪自己之前那么痴迷他。
虞穗桉默默安慰自己,将梦里带出来的情绪压入心底。
“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男人低沉的声音里暗藏愠怒。
虞穗桉心上一凉,梦里的场面几乎快要和现在重合,当时傅邢湛也是说了这句话。
梦的她说:“我只是想一直陪着你飞行。”
可这次她深吸了口气,直视傅邢湛的眼睛:“你是来劝我离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