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随闻声,顿时手足无措。
她乞求着看向面容冷峻的周京泽,无助解释:“我没有,小……”
话未完,就被周京泽冰冷的眸光打断。
许随的话哽在喉间,只听周京泽声音低哑。
他一字一句:“许随,没想到你在牢里呆了三年,还是死性不改!”
许随的心,瞬时如坠冰窖。
周围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苏清清偷眼看着场景,眸底闪过一抹阴毒。
要是能借此机会,除掉许随跟那个孽种,岂不是一箭双雕?
反正霍嘉逸,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想到这里,苏清清又朝着周京泽故作悲痛的哭喊了起来。
“御琛,你可要为我们的孩子讨回公道,许随这样恶毒的人本就不该出狱!”
“保镖,还不快把人抓起来!”
话音落下,周围保镖走上前来。
许随心头涌上无助,只能朝周京泽苦苦哀求:“小叔,求你相信我一次,真的不是我……”
而周京泽直接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眼看着许随就要被保镖带走,一道虚弱却又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
“我看谁敢动我的孙女!”
许随抬眸,就见枯瘦如柴的爷爷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上前来。
三年了,她终于又听见爷爷的声音。
眼眶顿时酸热,她哽塞喊道:“爷爷……”
宋老爷子已经近前来。
“我相信浅夏不是那样的人,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准随便下定论!你们还不快把人放开!”
见宋老爷子发话,那两个保镖赶忙松了手。
许随险些跌倒在地,强撑着站稳了身子。
宋老爷子见她如此虚弱,也不愿在这儿继续耽搁,拉过许随的手:“孩子,爷爷带你走。”
许随忍泪点头。
而周京泽没有去拦,只是眸光晦涩的看着许随远去。
苏清清暗恨,却也不敢发作。
不久,许随被带到宋老爷子病房。
她看着疲惫不已的宋老爷子,眼眶又是一热。
“爷爷……对不起。”
最终,她还是让爷爷替她担心了。
宋老爷子抬起因病痛而发颤的手,替许随擦去眼泪:“是爷爷来晚了,要是爷爷三年前没有重病昏迷就好了……”
许随再也忍耐不住,在宋老爷子面前痛哭了起来。
原来爷爷当初没有放弃她,而是因为生病来不了。
许随抽噎着开口:“可我不是宋家的孩子,不配让爷爷这么担心,都是我的错……”
“傻孩子,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就是我的亲孙女!”
望着她憔悴不堪的模样,宋老爷子不由得低叹。
“浅夏,你这样叫爷爷怎么放心……”
“爷爷只能把财产都留给你,你要是在这里过得不开心,就拿着钱去你喜欢的地方生活,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许随泣不成声,不断摇头:“我不要钱,只要爷爷能健健康康的陪着我……”
宋老爷子听见她这么说,强忍喉中涌上来的咳意。
他红着眼冲许随点头:“好,爷爷答应你。”
爷孙二人说着话,谁也没注意到外头一闪而过一道穿着白裙的身影。
许随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累了,就被爷爷送去了休息室休息。
出狱这么久,她头一次整整睡着,可却做了个噩梦。
梦里——
爷爷穿着病号服,在一阵浓雾中冲她摇手告别。
“对不起啊浅夏,爷爷可能要食言,不能陪你了。”
“以后,你一点要好好照顾自己……”
许随惶恐奔上前,可爷爷却离她越来越远!
“不——爷爷!”
许随猛地睁开双眼,外头的天正黑。
她心跳得飞快,一股难言的惶恐将她紧紧裹挟。
许随慌忙起了身,跌跌撞撞往爷爷的病房走去。
“爷爷,您一定要没事……”
可越靠近病房,她心里越发不安。
而她赶奔到病房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句——
“我们已经尽力了,通知宋家,宋老爷子于今晚11:37分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去世。”
耳边声音都变得模糊。
许随怔怔走到病床边,缓缓蹲下了身子。
她颤抖着抬起手,紧握住爷爷干枯如树皮的手。
“爷爷……你睡着了吗?”
许随轻声低问,幼时回忆一幕幕往眼前跳,爷爷的叮咛犹在耳边——
“谁说没人疼浅夏?只要我老头子活在这世上一天,我们浅夏就有人疼,有家回!”
她颤抖握紧老人的手,可这手已然冰凉。
泪再也忍不住落下。
“爷爷,我错了……我再也不任性,也不要嫁给小叔了,我只想陪着您好好过完下半辈子……”
“爷爷,醒来好不好?”
“……求求你别把我丢下。”
可任凭她怎么呼喊,老人依旧双目紧闭。
从此之后,许随彻底没有家了。
心头传来令人窒息的绞痛。
她于绝望中昏迷。
……
三天后。
许随在一间普通病房里醒来。
她强忍着心口疼痛起身,病房外传来两个护士的交谈声。
“听说宋家今天在暮山陵园举办宋老爷子的葬礼,他平时待人仁厚,我还真想去看看他……”
葬礼两个字,像一段冰刃刺进了许随的心。
她来不及多想,扯下手背上的针头,踉跄着往外跑去。
一小时后。
暮山陵园里,站着一群穿着黑衣的人。
许随匆匆赶到,正对上宋夫人愤懑的面容:“许随,你害死了老爷子,竟然还敢来?!”
她怎么会害死爷爷?!
许随茫然无措地看向宋夫人,艰涩道:“我没有,妈……”
话未完,就被宋夫人厉声打断。
“闭嘴,我没有你这种恶毒的女儿!”
“老爷子养了三年病情才好转,你一出狱就逼他把财产都留给你,将他活活气死,你宋直就是头白眼狼!”
“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参加葬礼?还不赶紧滚!”
许随还没来得及辩白,就被保镖丢出了葬礼。
阴沉的天,忽落大雨。
许随狼狈地站起身,跌撞着往前爬去:“我还没有害爷爷,求你们让我看他最后一眼……”
可任凭她求哑了嗓子,也无人理会。
正当许随绝望之际,头顶上方传来苏清清的声音:“许随,看你现在的样子跟狗一样,可真可怜。”
许随抬头望去,就见苏清清举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前方的阶梯上。
她定定望着苏清清,忽然跪在对方面前。
什么尊严脸面她都不要了。
只要能够见到爷爷就好!
“苏大小姐,从前都是我的错,我给您磕头,爷爷的财产我一分都不要,只求你能让我送他一程!”
冰寒的雨水,重重砸在她的脸上。
苏清清看着面前狼狈卑微的许随,总算畅快了。
什么云城第一名媛,最后还不是跟狗一样对她摇尾乞怜。
“许随,既然你这么求我,那我就大发慈悲收了你的股份,帮你一次。”
一个小时后,葬礼结束。
等到人走光之后,许随才被苏清清带到墓前。
她看着墓碑上的“宋远道之墓”,眼眶又是一阵酸热。
她缓缓跪了下去,在地上重重地磕下响头。
“爷爷,浅夏来送你了。”
“从前是我让您太担心了,我有罪……”
这时,耳边传来苏清清轻蔑的话。
“许随,你确实有罪。”
“要不是你害我儿子掉下楼梯,霍云湛才不会因为你停掉老家伙的药,他也根本不会死!”
第十章
苏清清的话,震碎了许随摇摇欲坠的世界。
冒着大雨,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思源公馆走去。
她要问问周京泽,为什么那么狠心……
两小时后。
许随浑身湿透,狼狈地站在书房中。
周京泽坐在书桌后,拧眉看向她问:“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望着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苏清清的话又浮现脑海。
许随强忍心痛,凝着这个自己爱了十年男人,一字一句问:“小叔……我爷爷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话落,周京泽却沉默着避开了她的视线!
外头骤然响起一声雷响,许随心底的信念也轰然倒塌。
原来这些年来,她都看错了周京泽!
许随垂头强忍泪意,转眼却看见了桌上的婚纱照。
照片里,苏清清笑意温婉地搂着周京泽手臂,两人看起来格外美满。
而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抬眸,绝望的眼神中带着恨意:“小叔,你讨厌我可以冲我来,爷爷并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去害他?”
话开了口,压抑了三年的疼再也抑制不住。
“三年前是我错了,电影发布会那晚我不该多喝酒,这样就不会稀里糊涂跟你睡在一起,还有了你的孩子。”
“可我已经在监狱里赎罪了三年,瘸了一条腿,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被你派人打到流产……”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气氛瞬时凝滞。
周京泽脸色冷的可怕,对这些话,他只觉得离谱。
他定定看着许随,从喉咙里挤出一句——
“许随,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你疯了吗?”
只此一句,将许随彻底击垮。
她对上周京泽深邃的双眸,却只从里看到冷漠跟厌烦。
许随瞬时心如死灰。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觉得,自己是一个笑话。
再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转身离开之前,她极轻呢喃了一句:“周京泽,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
屋外,
大雨倾盆。
许随一瘸一拐走在大街上,天大地大,却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忽然间,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
许随迟钝地回头看去,就见一辆失控的大卡车朝她冲了过来!
她瞳孔骤缩,瞬时僵在了原地。
风浪扑面而来,就在卡车要撞上她的前一秒,许随突然被人扯到了一边。
她惊魂未定,直到耳边传来厉夜沉的怒喝——
“许随,你不想活了!”
许随眼神恍惚。
她空洞看着阴沉的天空,满脸的湿润,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此刻的她满身的破碎,就像下一刻就要消失。
厉夜沉眉宇间闪过不安,但沉默了几秒却忽然说:“忘了告诉你,你的孩子不久前被周京泽和苏清清害得昏迷不醒……”
她的孩子……在周京泽手里?!
许随骤然回神。
她定定看着厉夜沉,听他复而开口。
“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什么,可周京泽却亲手把你送进监狱,他不但毁了你,还逼死了你的爷爷,甚至连你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甘心吗?”
“许随,你得活着,为你的孩子和爷爷报仇!”
所有的委屈,齐齐涌上心头。
许随紧紧攥着衣角,精神愈发恍惚:“是,该死的人是他们……”
见状,厉夜沉唇角微微勾起。
他搂着许随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蛊惑:“就是这样,现在这这世界上,只有我爱你,只有我会帮你。”
“嫁给我吧,我一定帮你报仇!”
第十一章
是夜,思源公馆。
周京泽做了一个梦——
他回到了三年前,那个意乱情迷晚上。
诺顿大酒店,1703号房间里。
荷尔蒙紧密交缠,压抑了多年的念想莫名发酵.
他抱紧身下的人,放纵自己在她身体上驰骋,可恍惚着低头看去,却发现怀中的人竟是许随!
周京泽从床上惊坐起。
夜色浓稠,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得自己疯了。
那天早上他起床,身边的人明明是苏清清,也是因为这一次苏清清怀了嘉逸……
但在那晚之后,他却无法接受苏清清的靠近,结婚的事也一直拖到了现在。
这一次嘉逸受伤昏迷,他为了弥补苏清清,才答应两天后娶她。
越想,心头越是烦闷。
瞥到床头柜的手机,他静默片刻后,鬼使神差般拨通了助理电话。
“调查下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到底是谁跟我进了酒店房间。”
……
两天后。
婚礼如期举行。
周京泽坐在婚车中,神色疲惫。
这两天,他总莫名想起许随说过的那些话,心里总隐隐有些不安。
正当他出神之际,身边穿着婚纱的苏清清推他的手臂。
“御琛,到酒店了,你在想什么呢?”
周京泽闻声回神。
他并没回答,收敛好情绪后就带着苏清清下了车。
只是抬眸,就见另一队婚车驶近。
他脚步顿住,就听苏清清不满道:“御琛,我们今天不是包场了?怎么还有人敢跟霍氏抢场地?”
话落,那辆婚车门打开,竟是厉夜沉下了车!
他朝着车内弯腰伸手,牵出一道穿着婚纱的身影。
是许随!
她原本疤痕遍布的脸光洁如新,穿着私人订制的尊贵白婚纱,姿态优雅的像是高不可攀的白天鹅。
只见,她挽着厉夜沉的手,抬头挺胸,一步一步稳稳朝前走去。
好像三年前,那个艳刹云城的大小姐又回来了!
两对新人擦肩而过之际,许随忽然看向周京泽,露出一个浅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小叔,新婚快乐。”
周京泽垂在身侧的手握紧,而苏清清瞧见他怔望着许随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该死的许随,明明已经被自己踩进泥里了,竟然还能爬起来!
绝不能被这贱人毁了自己的婚礼!
今天霍家,她嫁定了!
她挽住周京泽的手臂,故作感慨:“浅夏你从前就很喜欢厉夜沉,如今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改天我和御琛一定补你一份大礼。”
话落,许随却呵笑了声,眼底漫上恨意。
“你放心,你们怎么对我的,我会把那些大礼,十倍百倍都还给你们!”
语毕,她便同厉夜沉离开。
临走之前,一直沉默的厉夜沉,却故意冲周京泽露出挑衅,让周京泽如鲠在喉。
他心中有种错觉,眼前这一切都不对,事情似乎越来越失去掌控。
但现如今,许随要如何,他没资格再管。
……
半个小时后。
婚礼协奏曲奏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厉夜沉和许随的婚宴,正好在周京泽婚宴的对面。
周京泽挽着苏清清缓缓踏上了红毯。
但他的脑子里,却都是许随。
心头沉重得有些喘不过气,恰在此时,他西装口袋里响起刺耳的电话铃声。
周京泽犹豫了瞬,还是掏出电话接起,接着助理惶恐的声音从那头传来:“霍总,错了,我们都弄错了!”
“三年前那晚,跟你发生关系的是许随!”
嗡!
周京泽脑中,瞬时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转身朝对面奔去!
必须阻止许随嫁给厉夜沉!
宾客们一阵惊呼,他们不明白,哪怕签约万亿大单都面不改色的周京泽,此刻怎么疯了般往外跑?
周京泽却全然不顾,他冲到对面的礼堂门前,里头司仪模糊的声音传出。
“许随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厉夜沉先生吗?”
他心头一跳,猛地推开礼堂大门,与此同时,许随清脆而又笃定的回答传来——
“我愿意!”
第十二章
周京泽顿时僵在原地。
他突然而至,引得礼堂众人纷纷回头。
包括许随。
望着她手上璀璨的婚戒,周京泽心底愈发焦躁。
他阴沉着脸,顶着宾客们八卦而又惊讶的目光,阔步走到许随面前。
四目相对,周京泽一字一句:“许随,你的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话落,礼堂内满座哗然。
许随瞳孔一颤,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她还没能开口,旁侧厉夜沉突然出声询问。
“霍总,您是以什么身份,来插手浅夏跟我的婚事?”
周京泽闻言,眸光一沉。
他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就凭我是她小叔。”
到底,他还是搬出了这个身份。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许随嫁给厉夜沉。
周京泽神色凝重,伸手去拉许随。
可就在他的手要触碰到许随的前一秒,许随却后退了一步。
周京泽怔愣。
他抬眸,就见许随正静静凝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只余冷漠。
“霍总弄错了,我是个没有亲人的孤儿,您这样尊贵的人,怎么会是我的小叔。”
只此一句,就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撇了个干净。
周京泽眉头蹙得更紧。
他心底,头次涌上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周京泽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种情绪,只能咬牙说:“许随,不要再胡闹了。”
可许随并不买账。
她主动挽住厉夜沉手臂,嘴角扯起疏离的笑。
“霍总误会了,我是真的很喜欢夜沉,才决定要嫁给他。”
“很感谢您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但我想,您现在该回去了。”
周京泽还没回过神,身后就传来苏清清焦急的呼喊。
“御琛,你到底怎么了?!”
随着这声话落,本就热闹的婚礼现场又涌进一批带着相机的记者。
礼堂里顿时哄闹无比。
周京泽被一队保镖护送着离开,最后只见许随挽着厉夜沉,往跟他相反的地方走去。
白天匆忙过去。
是夜。
思源公馆内。
周京泽神色阴郁的坐在沙发上,还穿着白天婚礼的西装。
旁侧助理小心翼翼,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霍总,这是许随小姐三年前怀孕,在监狱中的视频。”
“按视频里的情况来看,那个孩子……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语毕,周京泽眸光一凛。
他紧抿薄唇,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
许随出狱后,所有的反常举动在这个瞬间都有了解释。
尖锐的哭喊声跟咒骂声,在思源公馆内回荡。
“到这种时候还敢说你怀的是霍总的孩子?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给我往死里打!霍总吩咐了,她跟她肚子里的贱种都不能留!”
“她身下全是血?不用管,打就是了!”
……
整段视屏,昏暗得像人间地狱。
许随像个破麻袋一样,躺在地上,护着肚子任人拳打脚踢。
那绝望的眼神,透过屏幕狠狠灼痛了周京泽!
周围空气凝滞。
周京泽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他近乎咬牙切齿的问助理:“我什么时候,吩咐了人虐待许随?”
第十三章
当初送许随进监狱,只是想让她吃点苦头。
周京泽从来没想过,找人去殴打许随。
助理忙不迭失解释:“霍总,我这边也没有下发过这样的指令,这绝对是有人恶意为之!”
语毕,周京泽周身戾气腾腾。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查!”
助理被吓得一激,应了声是后匆匆离开。
只是他刚打开思源公馆大门,苏清清就冲了进来。
她双目红肿,声音嘶哑的问周京泽:“御琛,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助理尴尬地站在旁边,不敢挪动。
直到周京泽示意,他才赶忙离开。
客厅内,就只剩下周京泽跟苏清清二人。
苏清清整理了一下情绪,照旧摆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走到了周京泽面前。
她抓着婚纱裙摆,朝周京泽哽咽开口。
“御琛,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就当是看在嘉逸的份上,也别不理我……”
听到嘉逸的名字,周京泽骤然回神。
霍嘉逸……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他目光凝向苏清清梨花带雨的脸,心底疑云重重。
霍嘉逸那张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脸,足以证明是他的血脉。
他也确实看着苏清清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还陪同做过两次产检。
但……
从酒店之后,周京泽就没再碰过苏清清。
如果那晚的人是许随,苏清清又是怎么怀上的嘉逸?
周京泽眉头越发紧蹙,他沉声开口:“明天你跟我去趟医院。”
突如其来的转折,苏清清神情一滞。
她下意识问:“御琛,我们去医院做什么?”
周京泽霍然起身,俯视着苏清清,冷冷抛下几个字。
“做亲子鉴定。”
外有轰然一声雷响。
苏清清顿时脸色煞白,怔在了原地。
……
江琛公寓里。
许随换了家居服,满脸疲惫地坐在餐桌边。
对面的厉夜沉将一碗鸡汤送到她面前,声音轻柔:“浅夏,你今天表现很好,喝碗汤补补身子吧。”
许随垂眸,看着黄澄澄的鸡汤,并没有伸手去接。
她哑声询问:“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孩子?”
一想到她的骨肉还在周京泽手中,许随就寝食难安。
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厉夜沉也不恼。
他把鸡汤放在桌上,淡然开口:“看你什么时候跟我法国,那时候我会带上你的孩子一起去。”
听到这话,许随瞳孔骤缩。
她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问厉夜沉:“你不是说只要我嫁给你,你就会让我跟我的孩子团聚,帮我报仇吗?!”
厉夜沉并不抬头看她,喝了口汤后,缓缓开口。
“我是答应你了,但没说马上帮你实现。”
“你……!”许随哽声。
难道这一次,她又信错了人?!
巨大的惊惶将许随吞噬,她苍白的唇瓣直颤。
而厉夜沉嘴角噙笑,狭长的眼睛看向她。
“浅夏,你不用着急,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
“只是周京泽的手段你也知道,我得给你和孩子想条退路。”
“这两年我在法国置办了不少资产,只要你答应,我立马带着孩子跟你离开,怎么样?”相关Tags: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