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渝薇错愕抬头,顷刻跌进陆寒州惊讶深沉的眸子中!
“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慌乱按住纷飞的衬衫衣摆,捂上面不是,捂小面也不是,大冷天急出满头细汗。
有脚步声从走廊隐约传来,陆寒州“砰”地关上门。
密闭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动。
纪渝薇抱着自己,双腿紧张到无意识靠在一起磨蹭:“对,对不起,我洗澡忘记拿衣服了,所以才穿了你的,我会洗干净的……”
灯光下,小巧的脸满是红晕。
陆寒州抿着唇,幽深的目光慢慢下移。
衬衫被头发滴湿贴在身上,裹着娇小玲珑的身子,匀称细长的双腿侧站着,半遮半掩的姿态像朵含苞的花蕾。
陆寒州喉结滚动,视线扫到她红肿的脚踝:“还没涂药?”
“涂了……”
话落,却见陆寒州忽然靠过来拉她,纪渝薇一惊,下意识退却:“我自己来……”
“别动!”
他不容决绝的语气让人无法逃脱。
陆寒州把人抱进屋后,找来药酒扯过纪渝薇的腿,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双手按上去揉——
“嘶……疼,你轻点……”
娇软的低呓在陆寒州耳边萦绕,干涸感卡在喉咙。
他凝了对方一眼,嗓音梆硬:“有时间跟着其他军嫂多锻炼锻炼身体,整个家属院就你最娇气。”
纪渝薇面色一僵,生怕他不耐烦,之后疼得冒眼泪也没再出声。
夜色寂静,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明明挨在一起,却好像依旧透着疏离。
上药完毕,陆寒州站起身。
“之前忘了说,妈明天过来看我们,这几天你少惹些事。”
话落,他就转身离开。
酸涩奔涌,纪渝薇只能攥紧了手安慰自己。
虽然他依旧冷脸,但他至少愿意帮她,已经很好了……
自己再努努力,说不定他就能接受她。
第二天。
纪渝薇一早就去了供销社采买食材。
婆婆上辈子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妇,既然要跟陆寒州好好过,她得努力表现得好一点才行。
不久,纪渝薇拎着装满菜的网兜回家,却见大门开着。
屋内,陆母正跟身边的吴英玉数落——
“要不是纪渝薇不要脸硬逼寒州娶她,你跟寒州早成了,你是文工团最优秀的女兵,我家寒州要娶的是你,我做梦都要被笑醒了!”
这话,刺的纪渝薇眼眶泛疼。
她走进去,艰难靠口:“……妈。”
陆母当即没了笑:“连人都不知道接,要不是英玉带我过来,你是不是要我吹一整天的风?”
“什么都不会,尽给寒州拖后腿,你还是早点离了吧!”
纪渝薇僵在原地。
想过陆母会让自己离开陆寒州,却没想到这番话会当着吴英玉的面说。
她抑着手脚的冰凉,将网兜放到桌上:“妈,过去的确是我不对,但以后我会跟寒州好好过日子,所以我不会离的。”
岂料话落,陆母更加黑脸:“要不是因为跟你这不光彩的婚事,寒州早就升营长了!你嫁进来还惹出一堆丢人的破事儿,凭啥不离!”
尖锐的斥责扎的纪渝薇神经作痛。
想辩驳,却想起陆寒州的嘱咐,她试图平息对方怒火。
“等寒州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再说,行吗?”
一旁看戏的吴英玉嘴角僵了瞬,故意委屈:“伯母,我一个外人待在这个家不合适,要不我还是走吧……”
“我们一起走!”陆母哼了声走到门口,“英玉,带我去住招待所,免得在这儿碍着连长夫人的眼!”
说完,带着吴英玉冷飕飕离开。
纪渝薇无力垂下手。
除了外婆,大家都认为她应该离开陆寒州,应该让吴英玉跟他终成眷属,却从不给自己一个改变的机会……
泪意压得眼眶泛红,深吸几次气才压下翻涌的忧虑。
中午。
下操的哨声远远传来,纪渝薇正将饭菜端上桌,陆寒州回来了。
“回来了,饭我都做……”
“为什么把妈气去招待所?”
陆寒州冷着脸,目光迫人。
纪渝薇忙放下菜碟,压下委屈解释:“我没有……是妈非要我跟你离婚,我不同意,她就走了……”
“我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你别赶我走……”
看着她眼中的惶恐泪意,陆寒州心头擦过抹说不出的烦闷。
拧眉冷道:“哭什么?我没说赶你走。”
听了这话,纪渝薇眸光亮了些。
但下一秒却听对方又说:“妈虽然有英ᵚᵚʸ玉同志陪着,但她住招待所我不放心,我过去看看,今晚不回来了。”
心口一沉,纪渝薇莫名想起吴英玉口中的‘情书’,以及陆母那句‘你跟寒州早成了’,才放松的心又开始紧缩。
悬起的心刹那间坠入谷底,纪渝薇攥着大衣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直到陆寒州离开,她才转身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坐到椅子上,陆寒州的声音忽然从屋子里各个角落传出。
“说句心里话,她让我很累。”
他不要她了吗?
可他不说过不会赶自己走吗?
脚踝的痛突然加剧,痛的纪渝薇难以呼吸。
翻出药酒擦了,可还是很疼,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她尝试着喝了口药酒,试图麻痹心口的疼意……
她到底该怎么坐,才能挽回这段婚姻?
陆寒州,又到底是怎么想的……
夜深。
陆寒州一回来就看见伏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的纪渝薇。
拧眉上前,还没说话,纪渝薇却迷茫抬起头,一脸泪痕。
见到他,她眼眶瞬间滚下两行热泪。
“我知道我没吴英玉好,但我会改,我去找工作,白天出去做事,不惹你生气,不让你嫌弃……”
“求求你别离婚……”
一边说着,她一边小心翼翼拽着他的裤腿,可怜的像祈求别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酒气混着幽香的气息让陆寒州下颚不觉一紧:“说什么醉话?”
抑着身体本能的躁动,将人抱进房里放在床上,正要抽身离开,不料,纪渝薇却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来!
“寒州……别不要我。”
女人一边哭,一边闻着喉结,惹得陆寒州额头青筋鼓起。
“放手。”他嘶哑警告。
纪渝薇醉眼朦胧,反而勾人贴上去:“要我……快要我……”
‘铮!’
理智的弦瞬间断裂!1
陆寒州眸光一沉,低头将人按进棉被,一步步攻城略地。
红色毛衣和白色背心被扔下床,最后被一件迷彩服覆盖。
一室旖旎。
纪渝薇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正午。
身体酸痛无比,但心里却甜如蜜。
陆寒州不仅碰了她,也没说要离婚,这是不是证明,他不会再赶她走了,他们不会分开了?
穿好衣服出去,陆寒州正好回来,没等她反应,就被他拉着出门上了辆军绿大卡。
半小时后,车停在军服厂外。
陆寒州目不斜视:“厂里正缺人,你应该挺合适。”
他这是在帮自己张罗工作?
她乖乖跟着进去,但当看见门口告示栏上写着‘招会计’,就走不动道了。
上辈子跟陆寒州离婚回乡,得知外婆去世后便想一死了之,结果被村里的老会计救了,后来跟他学了会计,从业几十年。
比起工人,会计更有前途。
“寒州,我想应招会计。”
陆寒州还没回话,坐门口的会计主任李庆冷哼:“多大的嘴吃多少的饭,听说你连初中都没念过,还想当会计,会用算盘吗?会四则运算吗?”
纪渝薇笑了笑:“有没有能耐,您让我试试就知道了。”
李庆把人带进办公室,直接把账本和算盘推过去,给下马威:“给你一个小时,算不出来可别哭鼻子。”
不成想,纪渝薇翻了两页账单,却说:“不用一个小时,我十五分钟就能搞定。”
这些账目清晰,发票完整,一看就不会像后世那样偷税漏税,这种账单她闭着眼睛算都不会出错。
“十五分钟?”李庆却拉下脸,“这册子的账目,就是十年老会计至少要半个小时,我看你是狂妄到目中无人!”
“你要是算不出来,这工厂你就别想进了,我们可招不起您这样的大佛!”
闻言,陆寒州拧紧眉头,刚要劝,却见纪渝薇已经噼里啪啦拨起了算盘。
她认真凝着账册,手指拨弄快到划出了残影,几乎两秒就翻一页,记下一个总数。
他眼底闪过抹诧然,这样的纪渝薇,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觉看得出神。
“好了!”相关Tags:女人